审计报告-第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处可见,值得方宏宇这样重视吗,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自己的关子也卖的差不多了,再不说清楚罗晓慧说不定就要翻脸了,方宏宇这才将其中的原由娓娓道来:“这是何子扬的君达公司内部情况的简报上的一句话。这迫紧器是高速公路上用的一种小部件,这里明明写的是,以新工艺改良了紧迫器,大大降低了成本,提高了效率。可是在他们的账目上,明明价值三十多元钱的迫紧器,居然售价高达二百十三元,他们给我们的解释是采用了德国的技术,所以贵一些,可我打听过了,就算是从德国进口原装的迫紧器加上运费也最多只要一百六十多块一个……”
方宏宇这么一说,罗晓慧就有些明白了,有些懊悔地说:“我们当初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方宏宇继续引导她把这个问题往深处考虑:“君达是高速集团的二级公司,是向高速集团提供辅助设备和配件的,如果他这么干的话,别的公司会那么干净吗?”
也就是说,完全可以把这个小零件当作突破口,揪出高速集团的狐狸尾巴来,罗晓慧也兴奋起来了,责怪方宏宇为什么不早把这个线索提出来:“那你怎么就让他们把何子扬移交检察机关定案了呢?干吗不以此为突破口把这个事情挖出来呢?”
方宏宇非常得意地说:“那是我的想法,而不是高速集团某些人的想法,现在他们不知道我们掌握了这个情况,这就是我们的优势,至少,像你这样帮我干活的人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那那些人不是就更不清楚了吗?”
罗晓慧心头豁然开朗,向方宏宇会心地一笑说:“你的意思是……”
在心中暗赞了罗晓慧一声聪明,方宏宇替她说出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那个答案:“钓大鱼。”
罗晓慧也笑了,这个答案也只是刚才她从方宏宇的话里推测出来的,看他这么有把握的样子,说不定连具体的策略都已规划好了。无形之中,她对方宏宇的评价又变了一些,迫不及待地追问:“快说说,你准备怎么钓大鱼?”
罗晓慧那一脸急切的模样让方宏宇心里微微一动,他思索了一下,决定向罗晓慧透露一些自己的想法:“高速集团就像是一棵参天的大树,枝繁叶茂,但我相信它的里面应该已经被蛀空了,只是光凭一把斧子从外面砍,一时半刻还是砍不倒它的,如果我们多几把斧子,同时下手的话,我们会主动很多。”
方宏宇只打了这个比方后就停下了,可对罗晓慧来说无疑是隔靴搔痒,她不满地说:“我感觉……你想到的东西还有很多,但是你只告诉了我这一点。”
方宏宇哈哈一笑,准备就这样蒙混过关:“因为我发现,我再不跟你说点心里话,你可能会不帮我干活儿了,那我可就彻底抓瞎了。”
罗晓慧显然不满足方宏宇的这点儿情报,她不依不挠地追问道:“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有什么想法肯定会首先告诉你的。但说真的,我觉得有许多工作还没有步上正确的轨道,不知道哪个地方出了差错。老童不信任我,搞得我连审计现场都不敢去,怕他产生疑心……我们的见面也像搞地下工作,你要小心,我也得小心啊,你只掌握一个方面没有坏处,我要确定一个方向之后再确定步骤,然后确定第二个方向,……商业银行贷给华耘公司的两个亿的资金,并没有按当初他们所申请的用于房地产开发,而是,按照你的初步调查,违规进入了股市炒作信州高速的股票。这之间经过了多少环节和公司来倒腾?”方宏宇很清楚目前自己的处境,自己的想法也并不是十分的成熟,还没到向罗晓慧和盘托出的地步。他很突然地向罗晓慧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方宏宇想要了解什么,罗晓慧还是在思考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起码十几个吧?”
方宏宇沉吟了一下,又接着往下问:“如果要彻底查清这笔资金的流向,需要多长时间?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
难道方宏宇想查华耘,罗晓慧没有多问,谨慎地给出了自己的估计:“我也说不好,有时甚至需要更长的时间。”
方宏宇皱着眉,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镀了好几圈,又问了一个新问题:“那么,你如果是高速集团的老总,你会让国债资金直接进入了股市炒作自己的股票吗?”
罗晓慧想也没想,脱口就答道:“当然不会,谁也不会那么傻。”
话一说完,抬头看方宏宇直盯着她,好像又要问一个新的问题,罗晓慧马上打断了:“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只要下决心去查,不管犯罪分子的犯罪手段多么高超、多么隐晦,我们审计人都最终能查它个水落石出。关键在于,在于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如果给我下的是老鼠药,我不就彻底抓瞎了吗?”
一向拘谨严肃的罗晓慧竟然也开起了玩笑来,方宏宇忍不住笑着反问了一句:“你认为我给你下的什么药呢?”
罗晓慧似笑非笑地说:“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药,我还要好好消化消化……不过你也不容易,不说别的,单你那个杜姐就已经够让你为难的了。”
这是方宏宇回信州以来,听到的一句最感动的话,在这之前,不知有多少人置疑他和杜慧卿的关系,只在罗晓慧首先站在他的立场说了一句公道话,方宏宇长叹一声,诚恳地说:“你明白就好,所以你要好好地帮我。”
罗晓慧也是无限感慨,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对你没个基本判断,我敢跟你合作吗?说老实话,一开始我担心你把我卖了我还傻乎乎地帮你数钱……”
听到罗晓慧的前半句话,方宏宇就放下心来了,罗晓慧后半句还没有说完,他就像个毛头小子般地急切:“那么现在呢?”
“现在?现在多少有点同志的感觉……”罗晓慧看着他,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兴奋的红晕,那似乎是一种找到同志的感觉。
方宏宇见罗晓慧在看他,忙低下了头,他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两人同时变得尴尬起来。
方宏宇淡淡一笑打破了沉默:“于然这个丫头其实挺好的,就是有的时候有一点……有一点太情绪化,那天的事,希望你能原谅。”
罗晓慧笑了笑接过了话题:“然然说老天有眼,又把你送回到了她的身边,像这么痴情的女人现在可真是不多见了。”
听起来罗晓慧竟好像和于然很熟的样子,方宏宇大吃一惊:“你们又见过面?”
罗晓慧点了点头说:“对,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她和我说了很多心里话。”
不知道那个疯丫头会在罗晓慧面前说些什么,方宏宇有些紧张地问:“都说什么了?”
“主要是……说你。”想起那天和于然说的话,罗晓慧就有些好笑,但还是很坦白地供出两个人谈话的中心人物。
方宏宇哈哈一笑:“说我如何没有人情?”
没想到方宏宇会这样看待自己在于然心目中的形象,罗晓慧赶紧替她辩驳道:“说你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男人。”
于然对自己的看法居然从罗晓慧的口中说了出来,方宏宇马上就感到怪怪的,苦笑着问:“我……我有那么好吗?”这话既像是问面前的罗晓慧,又像是在问自己。
罗晓慧微微一笑,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徒有虚名。”
和一个女人讨论自己,方宏宇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他努力把话题中心引到罗晓慧身上来:“她就没夸夸你?”
“夸我?我有可夸之处吗?”这几年来,骂自己的人不少,除了原来的岳厅长外,罗晓慧可很少听到有人说要夸自己。
方宏宇学着刚才罗晓慧的口气说道:“然然和我说了,她说你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女人。”
和方宏宇最初时的反应差不多,罗晓慧也感觉这话根本就是方宏宇在借于然之口表达他的想法,她的脸一下子全红了:“她不会这么夸我的。”
罗晓慧脸红的模样真是可爱,方宏宇以一种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亲昵语气对她说:“你怎么知道她以后不会这么夸你?”
方宏宇说话的口气简直如同在和她调情一般,罗晓慧这下子更加手足无措了,慌里慌张地说:“我……没别的事我就走了。”说罢站了起来。
方宏宇忙站了起来极力挽留罗晓慧在特派办吃饭,可她一副坚决要走的样子,只好提出开车送送她。可是罗晓慧还是仿佛白日见鬼的模样,急匆匆地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离开了了信州特派办。
8。5 孙立新和杜慧卿同坐一辆车从高速集团大楼出来,孙立新亲自开车。
杜慧卿看着窗外,随意地问了一句:“童北海折腾得怎么样?”
孙立新冷笑着说:“你放心,他怎么来的,还是得怎么走。下一步他该去延伸审计宏大证券公司了。”
杜慧卿一惊,上次孙立新向自己坦白时,只承认在高速集团上市上有一些违规操作,童北海他们竟然就顺着追到了证券公司。
孙立新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还安慰起杜慧卿来:“他找不到什么东西的,就是找到了,也没有用,只能……让他们更被动。”
虽然孙立新在她面前一再打包票,但杜慧卿还是有些心烦意乱,她有一种预感,自己这次很可能不那么容易过关。
孙立新没注意到她的情绪,转而说起方宏宇来:“说真的杜姐,你那个老弟我觉得不好对付。”
杜慧卿嘲讽他:“是吗?世界上也有你孙大圣不好对付的人?”
孙立新不理会杜慧卿的嘲讽,提醒了一句:“杜姐,你还是要多提防为好。”
尽管现在杜慧卿并不完全了解方宏宇的想法,但她还是习惯性地护着这个一手养大的小弟弟:“可是,他一直拦着童北海,不让他进点我们高速集团。后来顶不住了又改成了审计调查,而且提前和我打了招呼。如果不是我们的关系,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从杜慧卿的话里,孙立新听出了她的底气并不是很足,更像是在自我安慰,但他聪明地没有去揭发,委婉地说出了自己对方宏宇的看法:“您说的有道理,但您这个老弟绝对不是一般人物。我故意刺激他,他都很平静。我们是同龄人,但他的政治城府一点不比我差,甚至还强,从他的身上、脸上,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最近一直和方宏宇有些不愉快,杜慧卿也很苦恼,但护短的心理让她不容别人对方宏宇有一丝指责,因此满脸不快地冲孙立新吼道:“不管怎么说,我想他还不至于对我做绝情绝义的事。我对他有信心。”
没想到杜慧卿反应这么激烈,孙立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但愿吧。”
于然从厨房里端出一盘菜放在餐桌上。
范翔忠拎着皮包刚下班进屋,就闻到一阵菜香,凑过去用鼻子闻了闻说:“好香啊,多久没吃我们然然做的菜了?”
于然正从厨房里拿着碗筷出来,闻言扁扁嘴说:“舅,要骂我您就直接来,别来这旁敲侧击的。”
范翔忠把皮包往沙发上一扔,到卫生间洗了把手出来笑着对于然说:“哟,那我可就直说了,你最近只顾着跟着方宏宇前面后面的跑,根本就不管舅了嘛!”
于然害羞地跺着脚,娇嗔道:“舅!您还敢说”。
范翔忠哈哈一笑,点着于然的鼻子说:“呵呵,小东西,你自己都敢做还不让我说?”
于然拉着范翔忠的胳膊撒娇:“嗯……不让说!”
范翔忠轻轻地拍了拍于然的手,和蔼地说:“然然,你父母在老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