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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色即是妖-第10部分

小说: 色即是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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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别忘了。”

说完,她一瘸一拐的逃之夭夭了。

思燕瞧着情形,没奈何,只得上前,小声的说,“爹、娘——”

司诚哼了一声,走到一旁,拿起酒瓶对着嘴咕咕喝了两口。

小司诗则是笑嘿嘿的,从来没见过父亲发火,刚刚她躲在母亲怀里看父亲追打那个端庄得体、说话傲慢的老女人,打得人抱头鼠窜,真是太有意思了!

司诚家的见大女儿回来,顾不上欣喜,先埋怨道,“你一整日到哪里去了?使人给你口信,到现在才回来!刚刚要不是你爹,司诗就被人拉去了。”

司诚呵斥道,“燕子要当差,忙着着,哪像你,婆娘一个,一天到晚闲得慌。这不是回来了嘛!燕子,你和你娘说,你娘和你说……”

他又喝了一口酒,口齿不清的说。

司诚家的,是改嫁过来,对这个丈夫不敢稍有违逆,连忙换了正事,“你在内院当差,是夫人手下的红人,怎么连自个儿亲妹子被选中,都不知道?你就不会暗中使使劲,把你妹妹换下来?”

思燕苦涩道,“这不是夫人选的,是五小姐亲自点名,要司诗去的。”

“五小姐好端端要司诗去干吗?府里丫头那么多!”

“那当然是因为我最好啦!”司诗忙中偷闲插口道。

“你别多嘴,去边上吃去!”司诚家的把小女儿推到一边。

司诗吐了吐紫黑色的舌头,也不理会爹娘和姐姐说什么。

她专心的狼吞虎咽思燕给她带回来的“秘制乌苓膏”,这东西是司家主母柳氏的养生秘法,据说用了十多种珍贵药材,滋阴补气,不是柳氏身边人,连影都摸不到。连柳夫人都吃,那肯定是好东西了!司诗喜滋滋这样认为,心里却想着自己日后和柳氏一样“要不然,你去和夫人说说,把司诗换下来?”司诚家的犹豫着说道。

思燕更加苦涩,摇摇头,“夫人的性子,娘你也知道。不说还好,一说,这事就完了。而且夫人以后也不会信任我了。”

司诚家的立刻就哭了,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直往大女儿身上抽,“你就知道你自个儿!白养了你这么大?能做什么?你妹妹才十岁啊,你舍得把她往火坑里推?你还是不是人?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蹄子,再一刀子抹了脖子,都死了干净,一了百了。”

“你胡喋喋什么!”司诚一胳膊挡在思燕前面,没让鸡毛掸子打到思燕身上。

“当家的啊,我不活了!司诗要是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燕子,我再问你,你去不去?你不去,老娘今天豁出去了,你不去,我,我,我自个儿去!”

“好了!你个疯婆子,好好说话行不?就你这副样子,还想去见夫人?你以为还是在你娘家,由着你胡来?燕子都多大的人了,你别老动不动鸡毛掸子。”司诚年过半百,只有司诗这一个女儿,宠上天去也不过分。他看了思燕一眼,忽然眼圈就红了,“燕子啊,你也十六了,这些年来,爹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思燕哪里承受得住父母如此威逼?这个爹爹,虽不是亲生爹爹,可司诚从来没有虐待过她,比岛上大多数父亲对待女儿的态度都要好,好得比思燕亲生父亲还要好十倍。

思燕五内俱焚,心力交瘁,眼中也滴下泪来,“爹、娘,放心,燕子一定能把司诗留下来。不会让她随着五小姐去的。”

不能直接去求柳氏,直接去求的后果只会让柳氏起疑,疑惑之后是思考:你家司诗凭什么不能去?她是金镶的,银做的?你对我不是忠心一片吗?一个妹妹也舍不得,谈什么忠心?连带着思燕日后立足之地都没了。

她不是文雁,一直受到宠爱,靠的就是这份忠心。

无奈之下,思燕求助文雁。

文雁只说了一句。

“上路不通,走下路。”

思燕也是聪明的人,闻言豁然开朗。

幸甚以前开导马荔父母的时候,去过马荔家,还记得路线。避着人,找到了马荔,把司雨重病的形容添油加醋,如此如此一说,马荔果然坐不住了。连忙收拾东西准备回去。马荔那黑的和煤球似的母亲死拉着马荔的小包袱,不让她走。心急如焚的马荔,顾不得什么,索性丢了东西,小跑回了菊英院。

一路上负责看守的人被思燕、文雁用计,不着痕迹的调开。马荔一路顺顺畅畅的回了菊英院。到最后,马荔也不知道关于自己的未来被几方面角力,差一点偏了原先预定的航道。

苏嬷嬷派来的接应人只差一线,到了马荔家中只看到坐在地上哭爹骂娘,直呼就当没养过这个女儿的马荔母亲,闹出不少笑话来。

马荔既回了菊英院,一切就恢复了原状。本来不大的绣楼,空间立刻拥挤起来。再加上人多易吵闹,不利于司雨休养。经过司雨同意,柳氏一声令下,八个陪嫁丫头最后只留下三个,年幼的司诗自然被排出来。

如此一场风波结束了。思燕和平的解决了家庭危机,让司诚更加信任这个继女,也让家庭的气氛更加温馨和睦了。只是经此一事,思燕对司五的恨意有增无减,简直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若不是司雨出嫁在即,身边人多眼杂,无空下手,早暗中下绊子,出阴招害人了。

马荔却也因此回到自己小姐身边。她对司雨日常生活的一切十分了解,把本职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条,游刃有余。对司雨唯一的朋友姚依依也是知道的,露出一个亲切真诚的微笑,“我就是马荔。表小姐你的记性真好,怪不得小姐老说你聪明,别人花上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从天医门出师,而表小姐三年就出师了。果真不同凡响。”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十三、姚依依的探访(3)

“呵呵。”姚依依有点不好意思,“我哪里聪明了,天医门内比我聪明的人多了,就是岛上聪明的也不少。远的不提,你家六小姐六岁就进了玄冰崖,我可万万不及。”

“马荔见识少,不知道外面怎么样。只听小姐说过,把岛上十二姓的千金小姐加起来数数,比表小姐的聪明的,没有表小姐漂亮。比表小姐漂亮的,又没有表小姐聪明。又聪明、又漂亮,更招人喜爱的,就只有表小姐你一个人了。”

马荔语出挚诚,美丽的大眼睛温润如水,如此不带一丝嫉妒,纯粹赞美的话语,把脸皮薄的姚依依夸的十分不好意思。

“小姐的觉浅,只怕一会儿就醒了。表小姐若没有急事,可否稍坐片刻呢?等她醒来看见表小姐,一定非常高兴。过不了多久,小姐就要出嫁了,也许日后就很难再见一面了。”

“今天我就是特意来看她的。”姚依依本就是来看司雨,自然不介意稍坐一会儿。

马荔感激的看了姚依依一眼,搬了一张梅花式小圆凳坐在下首,继续手里的活计,穿针引线,和姚依依说着闲话。

“夫人要小姐将养身体,安心待嫁,这段时间连来花圃采花的人都没有了,一天下来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虽然小姐嘴上不说,但马荔知道她心里很是落寞。表小姐能来看望,真是太好了。”

马荔身上有股神奇的淡定祥和的气质,这股气质又被人称作“母性的光辉”。不争、不怒,不冷、不硬,柔和、温暖,从容、体贴,温情、淡定,关爱、包容,这种纯粹的美,是上天赐给女性最好的礼物,将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但是岛上大多数女人,要么已经被现实践踏,磨平了爱的能力,要么就是在无止尽的妻妾斗争之中消失的点滴不剩,是以姚依依竟从来没有见到过马荔这样的安宁娴静的女子。

算不上聪明,可是相处起来如沐春风,十分舒服。在不知不觉中放下心防,忽视了两人地位身份的悬殊差异,姚依依恍惚有一种叹息浮上心头——若是司雨能有这样的美貌,这样的从容淡定的气质,也许什么都不用担心了?那她一定能得到东祁的宠爱,从而幸福一生吧。

“人言不可信呀,不可信。记得那阵子我刚去天医门,听说你拒绝了姨妈给你的丫头,找了一个奇蠢如猪的丫头做影仆,人人都说你傻了。好么,主子傻,丫头也傻,凑成一对去了。当时我就说未必,小雨看着小,其实聪明着呢,断断不会做蠢事。呵呵,看吧,果然被我说中!真该让那些传播谣言的人都来看看马荔,看他们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你这个丫头好,很好,非常好。温柔又体贴,大方周到,还生的这么好颜色,哎,她是陪嫁的吧?哼,真是便宜东祁那个好色鬼了!”

姚依依撇撇嘴,握住从被窝里伸出来的,司雨的手,柔软健康的有力手指,握着一截干瘦到完全只是皮包骨头的细手,指尖纤细的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两个人身份背景彷佛,只差了四岁,境地却天差地别,那场景真是出奇的刺眼。

姚依依尽力摆脱那股如跗骨之蚁的不好气氛,把心底里泛起的不祥之气死命的压下,不断调动积极性,说着在圣山的一些笑话,以及一些东祁的糗事。

“东祁人长的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色!哦,还喜欢摆谱,神神叨叨的。因为自己是东家未来家主,脾气呢,也不大好。你嫁过去,小心伺候也就是了。他还挺笨,这么大人啦,连衣服都不会穿,身边所用的东西,必要人色色准备好,端到面前。他胆子还蛮大的。记得有一次,掌殿命我们苦修,每个人必须在雪山温泉旁不吃不喝顶三天,目的是在危机环境下抵抗寒冷饥饿求生训练,他倒好,不仅不尊命令,还明目张胆的带着丫头去了,说什么‘若有一天,我身边的人都死绝了,那我也决计活不下来’。把掌殿气得干瞪眼。他还有个怪癖,凡是他的东西,不准人略动一动,若是姐妹女孩儿动了还无妨,若是哪个不长眼的男子,尤其是小厮碰了,他发的火能把整个麟趾殿掀翻……听说他从小到大,所用的只是貌美丫头,略差一点的他就避而不见,说‘伤了我眼’,逼人羞愤欲死。”

姚依依说这些,当然是希望司雨先有些准备,可别被东祁的外表骗了,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她也有点惊讶,原先的司雨相貌平平,为何病了,反而好看多了?但这“好看”,离东祁的标准还差老大一截呢。她偷偷的瞟了一眼坐在熏笼的马荔,指点迷津,“以后,你还要多靠这个丫头呢!”

司雨淡淡的听着,偶尔露出一点笑意,如蜻蜓点水,眨眼无痕。依旧是苍白的小脸,脸颊比前几日略略丰满了一些,嘴珠轻轻了抿了抿,晶莹的黑眼睛随着睫毛闪着,有种脆弱、单纯的琉璃质感。额头沾着几根细如丝线的头发,背后靠着双色玫瑰紫红引枕,身上盖着嫩绿绣出水芙蓉绸被,歪着头,听姚依依说话。对姚依依好意的指点,也不认同或是拒绝,含混的说,“马荔,不错。若是没有她,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笑了。

姚依依还是有些忧虑,

“只是苦了你了。”

“别担忧了。只看我素日好的时候……咳,咳,就知道了。我也想通了,就是死,也只能死到东家。至少还是东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不然,我算什么呢?”

马荔怔怔出神,她手里的活计,不知不觉中多绣出一片夹着嫩青淡黄颜色的柳叶,长长的细叶,似喜悦微笑的眉梢,像是一个印记,代表了那个午后,那人对她的保证。

司雨的语气萧索,才十岁大的人儿,彷佛经过了几百年的磨难似的。从紫玫瑰枕头下拿出一条崭新的丝光绢手帕展开,上面露出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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