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仙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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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塌在这里，你快拿进去，一会记得好生伺候大人，大人喜静，所以千万不要扰了他。”
“是，我记住了！”
抬着绿荚千挑万挑选出来的软塌，金小曲突然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绿荚的紧张感染到自己，让她连碰到天阶南角的大门时，手都在微微发抖。
但她还没有使出力气，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金发的炎离浮躁不安的站在门边，见到她手中提的东西，他几乎是急不可耐的抢了过去。
“好了，总算来了，常来君，一会别只顾着自己看，有好东西可要一起分享。”
金小曲还站在门口，门就突然被人甩上了，她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绿荚的交待，不得已又推开了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常来君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准确的说，他是连人带塌的移到了窗边，靠着玉石凭栏低头往下看，借以欣赏君常来热热闹闹的全景。
金小曲牢记绿荚的吩咐，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最小，缩着肩膀，蹑手蹑脚的挪到酒桌，等她偷偷摸摸拾起酒壶站在他们旁边时，也勉强能够看到下面的景色了。
君常来风光无限好，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之前站在迎客厅时，光看那些投在帷幕上的影子，就已经够叫人浮想联翩，现在站在最高处，居高临下一看，居然每一处场景能够清楚到特写的程度。
记得那些神仙们进楼之前，他们个个都是光鲜体面的，大多数人甚至还要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面孔，生人勿进，心神归一都是统一的招牌。但在幕帘之后，一幕幕的真相揭露了他们的虚伪，所谓失色，性也，不管你是神仙还是凡人，即使你坐得再直，行得再正，就算你再怎么表现得道貌岸然，从这上面，谁都无法掩饰伸向美色的邪手。
“常来君，你快来看，我几天不来，这里居然又多添了几副生面孔。”
一个声音打断了金小曲的沉思，金色的影子晃动了一下，炎离的正好挡在了前面，逼着她把注意力收回来，顺势给他们把酒满上。
常来君的酒其实没怎么动过，说满上，其实也只是往里再多加了一点。但炎离的话总算让他有所动静，那只酒盏就被他拾了起来，隔着斗笠的薄纱送了进去。
“今日还算一般，昨日你意想不到的人更多。”
算是回答炎离的话，黑色的斗笠晃动了一下，美酒一饮而尽，常来君收回来的手悬在了半空中，金小曲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又给他斟满上。
“你看你看，归元仙人在那边，那个老家伙，我一直以为他是最正经的，原来也是个老不羞。”
“归元已经连来三日了，每一次都会选不同的人来伺候。据说他有洁癖，所以挑出来的姑娘都是这里最白最干净的，而且不管那个姑娘是不是愿意，只要是他满意的，直接就带进去了。”
不知怎么的，一听到那句又白又干净，金小曲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她给常来君斟酒的手抖了几下，洒出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透明的酒水并未立即落下，而是在沿着常来君的手腕一直滑进袖腕里，金小曲感觉对方的头抬了起来，如有实质的目光隔着纱布落在自己脸上。
糟糕，犯错了！金小曲低着头，抿着嘴不敢做声，常来君也没有说话，他甚至连动作都没有换过，如果不是最后炎离察觉出什么，一个劲的要他再继续看，恐怕两人谁都不会打破沉默。
金小曲弄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有些战战兢兢的退了回去，那边两人继续朝下看，炎离一个劲的说，常来君大多数时候只是在听，偶尔也会插上两句。
听得多了，尽是些低俗无聊的东西，尽管知道在这种场所能够遇到的不会是什么好仙，但知道与遇到还是有强烈的落差，她现在就是失望至极。
满腹心事让她在心里暗骂着眼前二人，虽然楼下那些人十分可恶，但这两个人似乎更猥琐一些，因为他们坐在这里堂而皇之的偷窥人家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品头论足，擅加描述，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变态化身。
不知不觉中，这变态二人组之一的炎离回过头，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趁着酒性，冲着常来君大笑起来。
“啧啧，这么精彩的事情居然让我错过了这么些天，要是你没有让我去那种鬼地方就好了，而且……”炎离摸着下巴，又色迷迷的看向楼下，“你不觉得楼里的人越来越有意思了吗？”
“今晚你的话太多了。”看不见表情，常来君用平静的语调打断他，说完又将金小曲的酒壶接了过去，趁着炎离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丢到他的手上。
“你出去吧，这里用不着人伺候。”
淡淡的一句算是赶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常来君好像突然动怒了，整间客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这不是仙威，而是他自身的气势。
金小曲明哲保身的退了一大步，但有个人还犹自不觉，炎离笑嘻嘻的依在石栏上，一边用酒壶给自己倒满美酒，一边又低头往下看，懒洋洋的样子与方才初见时相差甚远。
叹了口气，金小曲轻轻拉开门，在木门关上的一霎那，屋内的怪异气氛被隔绝了。总算离开了这对偷窥狂，可她又觉得自己没有地方可去，想来想去，在门口多候了一阵子，等确定自己真的是被人忽略了，才快步朝后院走去。
第三十四章 紧急传唤
后院的东厢房其实是几间简单的杂役房，那里住着君常来为数不多的男性。也许因为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女人，而且还是些会法术的女人，所以男性并不多见。
驴儿就躺在其中一间屋子的木板床上，他已经被人施法恢复了人身，虽然不再是一身杂毛，但那冲天的酒气还是远远的都能闻见。
想看看他，又怕被酒气熏到，金小曲干脆搬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结果刚刚坐稳，驴儿就一个大翻身，一只胖胖的小脚从被子里面踢了出来。
明明八百多岁了，可他的行为举止却与一个孩子无异，金小曲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替他盖上了，但怎知这家伙睡着了也不老实，被子盖上了就踢，踢好了再盖，如此反复几次，差点把她惹毛了。
“笨驴，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让你三天三夜没得饭吃！”
驴儿最怕的两件事，一是没有饭吃，二是果老用打驴鞭对付他，所以每次就算睡着了，听到这样的话他也会有反应。果然，话音刚落，那只小胖腿连抖了好几下，一寸一寸的缩回棉被里去了。
眼前的一幕有些好笑，也让人心疼，想起这几日大家颠沛流离，到现在勉强有了个容身之地，金小曲有一瞬间的放松和庆幸，再看着驴儿睡得美滋滋的幸福样子，她也软软地得想要睡过去。
但就在她的精神接近于恍惚混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了，来人还摸不准这儿是否有人，一边喊着一个名字，一边挨个儿屋子找过来。
“金小曲，你在吗？金小曲……”
没想到来人是找自己的，金小曲确定从未听过这个声音，拿不准是谁，她急急忙忙跑出来，结果一推门就撞到那个人，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到这里了？你来干什么的？”
“我是来看驴儿的，他还在屋里休息。”
门外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是和红巧一样的粉嫩打扮，头上还别着一朵淡紫色的朝颜花。她劈头就是严厉的质问，金小曲没有办法，只好往门边挪了一挪，让她能够清楚的看见里面。
但她的举动完全是多余的，小姑娘根本就没有朝里看，直接拉住了她就往外跑去。
“不要傻愣在这里，快跟我来！”
金小曲糊里糊涂的跟在后面跑，小姑娘的手劲很大，带着她一个劲的往捷径里钻。可她只急得着赶路，忘了自我介绍，金小曲愣是一路都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但是当她们匆匆忙忙赶回迎客厅时，她却更加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了。
迎客厅仍然是迎客厅，热热闹闹的，但那条专属于君常来的内部通道前却挤满了翘首顾盼的粉衣少女，她们窃窃私语，朝着前方指指点点，在见到金小曲出现时，又纷纷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些少女都是统一的装扮，脚上戴着叮咚唱歌的清音铃，金小曲几乎是立刻就认出她们是谁，方才红巧也是同样的装扮，但现在这些队伍里并没有她的身影，一丝不祥的预感突然从心底冒出来。
“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红巧出了事？”
这么多人里金小曲都不认识几个，她只能一个劲的追问方才给自己引路少女，眼看着前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奇怪，片刻之间她就急出满头大汗来。
“我去找你的时候，红巧正好被归元仙人唤去了，虽然我和她认识不久，但却一见如故。归元那人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得罪得起的，我怕她今晚会出事，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唤了你。”
原来是她担心红巧，所以才会急匆匆的去寻自己的，但红巧到底有没有事还是个未知数。见她只是过分的紧张，金小曲反而稍稍松了口气，但她刚想逼着冷静下来，另一种奇怪的感觉又突然冒了出来。
归元仙人？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归元，归元……
“归元已经连来三日了，每一次都会选不同的人来伺候。据说他有洁癖，所以挑出来的姑娘都是这里最白最干净的，而且不管那个姑娘是不是愿意，只要是他满意的，直接就带进去了。”
常来君的话突然出现在脑海里，金小曲仿佛被雷击中，浑身都颤了一下。难怪那名字这么熟悉，难怪这些人都那么紧张，原来归元仙人就是那个专吃嫩草的老不羞！
一想到自己在天阶南角看到的东西，金小曲的脑子一瞬间成了浆糊，身子抖得厉害，几乎忍不住尖叫出声。见她神色有异，本就心急如焚的少女更是急得小脸煞白，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看看，一会要是有事……”看着前面拥堵的人群，金小曲忽然觉得自己肩膀很重，短暂的思考后，嘴巴就动了，“要是有事，你就马上去请绿荚或者桃夭仙子过来！”
“你要小心！”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决定，小姑娘白着脸把路让开，金小曲一步一步往前挤，每往前一分，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就越来越明显，而等她越过众人，完全站在最前头时，也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原来这就是仙人盛怒的仙威！
归元仙人发怒了，他站在属于他自己的红色幕帐前，单臂高举，须发赍张，在他的脚下还跪着三名瑟瑟发抖的粉衣小侍婢，她们都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却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居然全是刚才跟红巧同一个队伍里的少女。
红巧不在，金小曲真是又惊又喜，但她还来不及放松心情庆幸一下，就见归元高举的手臂突然间平放下来，然后一记响亮的巴掌隔空响起，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少女脸上。
“下贱的东西！不要以为你们有点姿色就敢胆大放肆，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仙帝钦点的东宫正仙，就连上仙也要对我礼遇三分，就你们这种东西也敢忤逆我，是不是也想和里面的贱人一个下场？”
归元一口一个训斥，一口一个怒骂，什么东宫，什么正仙，金小曲统统没有听见，耳里只有他最后穷凶极恶的话。
里面？难道红幕之后还有人？
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脑门顶上，金小曲的眼睛瞬间瞪得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