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红楼-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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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白祺亨。小弟弟现在最喜欢的就是睡觉,我保证等着你上课回来,他还在睡觉呢。”白绍仪被元元夸张的表情给逗笑了,女儿对于刚出生的小弟弟没多少嫉妒,反而是很满意自己不再是家里最小的哪一个。
“哼哼哼,干脆叫小猪算了。”元元对着复杂的名字根本没兴趣,她对着老子吐吐舌头,就给刚小弟弟起了个小名。清秋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她坐在沙发上转过头对着元元宠溺的招招手:“好啊,弟弟的小名就叫小猪了。那么小猪的姐姐你该上课了,等着你学号了弹琴,可以弹给小猪听啊。”元元想到自己能在弟弟跟前显摆下本事,就立刻欢快的应一声,跑去上课了。
“小猪,这个小东西我看还没当初元元出生的时候长得像小猪呢。元元随口乱叫就算了,你还在边上跟着起哄。”白绍仪对着在摇篮里面呼呼大睡的儿子微微皱下眉,认为小猪这个名字很不上台面。看着清秋的意思是真的拿孩子的话当真了,想想以后儿子上学了,被大家嘲笑乳名怎么办呢
“正是因为他生的没元元看着壮实,我才按着元元的话,叫他小猪的。你不知道小孩子起名要贱一点才能好养活么?父亲来信已经取了孩子的大名,我们叫他小猪是希望他今后身体健康的意思。你担心以后上学被同学嘲笑,我且问你,元元都预备上教会学校了,她一上学就有英文名字,以后在学校里面大家互相称呼都是英文名字,到了白祺亨这里也是这样了。谁还拿着小名取笑呢,我是看他生的瘦弱才顺着元元的话说的。”清秋有点担心的看着摇篮里面的孩子,白祺亨刚出生的时候瘦瘦长长的,个子在那天出生的孩子里面算是高的,可是他身上不像是别的孩子胖嘟嘟的,而是细胳膊细腿看着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佩芳和玉芬是见过元元刚出生的样子的,她们看见刚出生的白祺亨的时候,都说:“这个孩子在娘胎里面只顾着长个了,倒是忘了长肉了。清秋你可要找个奶水好的奶娘,别叫孩子亏了身体。小孩子要健壮才好,像你们家的元元就是不容易生病,我家的妞妞三天两头的要吃药的。”佩芳的女儿从小就是瘦巴巴的,现在长大了也是身体不怎么结实,时常要生病的。清秋深以为然,在医院的时候就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把儿子养的壮实起来。
对于清秋一片苦心,白绍仪也就无话可说了,他俯身看着沉睡的孩子,伸手摸摸儿子的脸,感慨着说:“你这个小子刚出生就叫你妈妈为你操心啊。叫小猪也好,我听张妈说乡下不是讲究给孩子起个贱名好养么?还说有的孩子教狗剩什么的,比起那样乡土的名字,小猪倒是很可爱的。”
“看你真是有了儿子了,以前给元元起小名的时候你可是没这么上心的,只是按着她名字最后的一个字随便叫的。到了儿子这里,连个小名都这么上心。”清秋取笑着白绍仪的重男轻女。
“话不能这么说,元元是女孩子,自然不能叫很难听的名字,元元,这个名字顺口,还有好含义。我现在真的太幸福了,有了么美满的家庭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这些都要感谢你,清秋要不是有你,我的生活肯定没有这么美满。”白绍仪轻吻着清秋的额头,把她轻轻地拥在怀里。
幸福的日子都一样,一转眼白祺亨已经要过两岁生日了,清秋今天特别抽出时间去给儿子选购生日礼物和生日蛋糕。张妈看着清秋要出门,自然是早早的预备好车子,桃花拿着一封请柬进来交给清秋:“是商务印书馆的请柬,是请少奶奶过去参加什么——我看不懂那些字了。”
清秋接过来笑道:“元元上学去了?我教你读书,你就是不肯。你看桂花以前和你一样也是不识字的。她现在也不是能回家做老板娘了,你呢——菜钱都能算错了叫张妈说你。这是敦煌研究文献出书了。还有他们推出一批讲科学的丛书出来,请我过去参加呢。张妈你给他们去电话就说我要去的。”这几年清秋虽然生活幸福,可是她并没只把时光和精力消磨在琐碎的家务事和孩子身上,清秋如今真的在学第二学位生物学,同时她还跟着几位国学大师认真的研究起来敦煌文献和历史了。
清秋在学术领域崭露头角,不少人都逐渐知道了有个长个学贯中西的白太太的存在。张妈眯着眼看看请柬上的时间,提醒着:“那天早上还要去接绣珠小姐呢。少奶奶可别忘记了。”白雄起是个几聪明的人,他成功的促成东北易帜就功成身退带着全家人去外国考察了。谁也没想到白雄起一区就是几年,前几个月白绍仪和清秋接到白雄起的电报,说全家搭乘着英国邮船已经踏上返回的路程。他们在汉堡港启程,算下日子也该到上海了。
“我自然记得绣珠的事情,你说唐立德对绣珠真是无微不至了,绣珠出国他跟着出国,绣珠上学,唐立德竟然也跟着上学深造,硬是拿了个博士的学位回来。绣珠和唐立德成圆满毕业,他们的事情也是尘埃落定了。绣珠如今不是以前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了,人家是文学学士了。印书馆主编想要推荐英国文学,我介绍绣珠一起过去。”清秋想着绣珠在信里透露,她已经在毕业典礼的当天答应了唐立德的求婚,看起来他们回来就有一场热闹的婚礼要办。
“少奶奶怪不得这几天要把以前的东西都翻出来,原来是预备着绣珠小姐的婚事呢。其实按着我说,如今都是时兴西洋式的家具什么的,以前结婚凤冠霞帔就太土气了,绣珠小姐和她姑爷都是留洋的,以前绣珠还是什么都喜欢新的呢。我劝少奶奶还是别找以前的东西了。你和少爷当初成亲的时候也是按着新式的婚礼办得啊。也没坐花轿吹吹打打的。那些东西虽好,可是不趁绣珠啊。”张妈对清秋把以前的头面首饰翻出来很是不解,那些都是前清时候的东西了,如今连老太太也不会喜欢,少奶奶要拿出来做什么呢?
“在你眼里绣珠还是以前那个整天和燕西玩的丫头呢。殊不知,她在外国念书,反而是变得崇中媚古起来,正是绣珠这个丫头,在心里央求我,说是要按着以前唐朝的时候习俗出嫁,人家两个要玩复古呢。我这几天写写画画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要考证下当时的衣服装饰,举止礼仪,你想绣珠和唐立德的婚礼肯定要轰动一时的。到时候有纰漏岂不叫人笑话。你把我昨天拿出来的首饰和几张稿子拿来,我顺便去银楼叫师傅按着样子做金步摇和博鬓出来。”清秋对着镜子最后打量下自己,接了张妈递过来的东西就出门去了。
清秋先去银楼,经理见着是熟客来了,立刻亲自出来招待:“白太太来了,几天不见白太太愈发的光彩照人了,自从不少的太太小姐知道您是我们的常客都过来照顾我们的生意了。她们说像您这么有品位的人来我们店,肯定我们的东西还值得一看。我先谢谢白太太了,我们新来了上好的祖母绿,您是熟人了折扣上再打八折!”
“你真是会说话,我可不敢领功,全是你们师傅的手艺精湛,因此客人才多的。我有些东西要你一下能不能做出来,至于新来的宝石,这个事情完了再说。”经理看着清秋拿着个首饰盒子,就像肯定是白太太要改以前的东西了,忙着满口应承下来。
他请清秋上楼说话,清秋点点头,刚想上台阶就见着一对夫妻样子的人进来在柜台上看玻璃下面的首饰。清秋只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眼熟,也没在意就上去了。
等着清秋和打金师傅商量好了款式,又定了给绣珠的结婚礼物,她忽然想起来冷太太也要过生日了,今年算起来是冷太太的六六大寿,也该好好地庆祝下。于是清秋对经理说:“要做寿的我想看看翡翠。”
“是老夫人大寿,真是可喜可贺。我们店里正好有一尊羊脂玉观音,还有几只水头不错的镯子,白夫人要是喜欢,价钱好说。“说着经理按下铃叫小伙计把东西送上来。谁知底下答应半天,还是不见人上拿东西上来,经理脸上挂不住,正要亲自下去,底下一个声音叫道:“掌柜的,你下来开保险柜啦,那些东西不是你装在柜子里了!”掌柜想想似乎觉得自己早上好像拿出来了,但是也记不清了。他对着清秋躬身道:“伙计们刚来生的不懂事,我下去看看,您先稍等下。”说着掌柜的嘀咕着下去了。
清秋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子外面的街市,从梧桐树的枝叶之间看去,街上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经过的人力车和汽车。在街对面,几个人在闲散的坐在屋檐下的咖啡座上拿着报纸看。一阵脚步声,清秋站在窗前想是经理上来了,“是什么样子的——”清秋说着转过身,她吃惊地看着端个托盘的人,竟然是赵一萍。
美思蛋糕店是空气里面永远飘着奶油果酱和糖果香气的地方,不管谁进去都会忍不住心情大好,嘴角情不自禁的翘起来。可是清秋第一次没有被香气感染,也没觉得装在玻璃罐子里面色彩鲜艳,形状可爱的糖果叫人心里甜蜜蜜的。赵一萍亲热的挽着清秋的胳膊走进店里,就像是两位好友一起来逛街一般。
店员见着清秋热情的招呼,赵一萍拉着清秋在沙发上坐下来,叫店员把蛋糕的照片拿来选择。趁着店员去拿蛋糕图册的时候,赵一萍在清秋耳边低声的说:“我不会伤害你,只是长久没见了想和你叙叙旧。”
清秋浑身僵硬的指着不远处装着星星月亮形状的糖果说:“你家春生很喜欢这里的糖果,他还喜欢动物饼干。你放心孩子现在很好,已经上幼稚园了。”
提起春生清秋敏锐的察觉到顶着她身侧冰冷刚硬的枪口稍微有了松动,赵一萍深深地扫一眼那个装着糖果的罐子,声音有些沙哑:“你和白先生对春生很好,谢谢你们照顾他那些时间。”
“你对孩子也不是毫无感情,可是为什么当初要把他送到我家里,你就不担心我会误会那个孩子的来历,把他扔出去么?”清秋见赵一萍有些松动试着和她讲道理。
谁知顶在腰上的枪口有用了用力,赵一萍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清秋心里一紧,暗想坏了,她激怒了赵一萍了,在首饰店被挟持的一瞬间清秋十分气愤。赵一萍要做什么是她的自由,可是她竟然对自己刀枪相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这是在作奸犯科,没想到你真的沦落成了土匪了!”清秋气的瞪一眼赵一萍。
结果赵一萍却是面无表情的对清秋说:“清秋嫂子,我们很久没见了,找个地方叙叙旧吧。”说着不由分说的挟持着清秋出了珠宝店了。
谁知赵一萍也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提醒着清秋:“小彘生日,一定要有个蛋糕才圆满啊。可是光有蛋糕也不行还要有父母一起过生日啊。”清秋生气的瞪一眼赵一萍,迅速的定了个双层大蛋糕。在付款的时候,清秋对店员说:“再要一磅糖果和饼干。”店员把包装好的糖果饼干递上来,赵一萍却装着没看见,清秋不满的看她一眼接过袋子。
在汽车上清秋看着外面越来越破烂的房子有些嫌恶的皱下眉,赵一萍上下打量着清秋:“你是嫌弃贫民窟肮脏破旧要玷污你的眼睛了,你是害怕我会连累你,才一直疏远我吧。”赵一萍前年还是来找过清秋一次的,谁知清秋却是避而不见,就连着白绍仪也对一切找上门的兔子敬而远之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做什么和我没关系。你的儿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