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赋-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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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太过简陋,怕是吓到两位贵人了。不知太子妃与公主委身前来所谓何事?”
提及正事,两人也顾不得矫情。在两把木凳上坐了下来。却见代婉不知何时搬来一块石头。拍拍手上的灰尘施施然便那样坐了下来。
迎上两双诧异的眼睛,代婉嘴角一扬:“我是怕两位跟我说话的时候仰的脖子疼。”
“你总是喜欢做这些不合体统之事。”代言玥对她的行为一语带过,似乎并不想对于这些姐妹间应有的聊天有过多的关心,“我就直说了。相府处境岌岌可危,我希望你能够放下对这个家的隔阂,帮我一把。”
听完这句话代婉就笑了:“瞧你这话说的,我现在也同样身陷囹圄,能有什么办法?”
代言玥听得心中有气,如果这里也能被称为“囹圄”的话,那么她的娘亲所在之处岂不就是地狱。
见二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一直沉默的文昕公主终于开口:“代小姐是聪明人,该是知道既然我们能够来到这里必是已经走投无路。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只要代小姐肯伸出援手,无论你有任何条件,我们都会尽力满足。”顿了一下,语气柔和下来,“这里没有太子妃也没有公主。只有真心实意为家人焦急的子女。”
不愧是当朝太傅的得意弟子,一番话软硬兼施,合情合理。仿佛已经知道她吃软不吃硬,最后还不忘打出亲情牌。
再度沉寂,整个房间便只有代婉轻敲桌面的声音,咚、咚、咚一下下像是敲在两人心头,莫名紧张。
“好。”
只一个字,没有更多的承诺,昭示着这个女人令人艳羡的自信,也让悬着的心安然回落。
将那两个女人送走,代婉懒懒倒在床上,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反正苏逸已经透露没有要动代世明的打算,做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只是不知慕容澜面对她这种明晃晃的打脸行为会做何反应?
另一面,死里逃生的浒侯被秘密送出京城后便马不停蹄的到各诸侯封地纠结兵马。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帝的诸侯便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处心积虑等候机会的人终于迎来了翻身之日,各诸侯纷纷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出兵上京,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前后不过小半个月的时间便已经打到上京近郊。倒不是说诸侯的士兵有多勇猛,所谓失民心者失天下,皇帝早在太子之时便已臭名昭著,加之登基之后囚禁生母、残杀手足,更是引得天下人愤恨,是以在义军收复的城池中几乎没有损伤一兵一卒,反倒得到百姓的夹道欢迎。
上京城外重兵包围,城内心心惶惶,害怕这位暴戾的帝王狗急跳墙会拉着全城人陪葬。
何铭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听到这个消息没有血红着眼暴跳如雷,反而异常平静,背过身默默看着墙上的天朝地图。
一夜之后,宣布了他作为君王的最后一个命令,倾国库之财将先皇风光安葬陵寝,封先帝皇后慕容氏为皇太后,赐自溢殉葬。
皇太后上路那一天,何铭去见了她。断了药的缘故,她的面容已不复光彩,出现了符合她年龄的白发与皱纹,何铭倒觉得这样的母后看起来可亲一些。
“儿臣在西郊为您修建了一处陵墓,原本是打算留给自己用的,不过我想父皇应该不会想要见到你,生前同床异梦,死后又何必同寝。”
已经“荣升”为太后的慕容氏许多年来第一次正视自己的亲生儿子,待在他宛若死水的眼中看到一抹嘲讽与坚定时才开始真正感觉到恐惧,想说些什么,嘴巴已经被牢牢堵住。
何铭步履沉重的走出宫殿,看着天边席卷而来的火烧云,脸上现出几分光彩。
“快了,儿臣很快就来陪你。儿臣知道自己愧对何家列祖列宗,可是父皇,看在我们都是可怜人的份儿上,能不能让我陪在身边。”
儿臣太寂寞了,一直都,太寂寞了。
是夜子时,勤政殿突发大火,登基尚不足两月的新皇葬身其中,自此何氏王朝覆灭,一夜之间由傲视天下的第一皇室落败为仅剩一名孤女的亡国之族。
火光将黑夜照的犹如白昼,迎面扑来的热气几乎使人窒息。苏逸站在殿前的空地上,身边人来人往,噪杂一片他却似毫无感觉一般,只默默看着这一切,眼底讳莫如深。即便是与之并肩而立的慕容简也无法看出端倪。
“涿州距上京路途遥远,我们还是将皇帝的死讯多瞒几日,待宁侯的军队到了再开城门不迟。”
苏逸摇手:“怕是已经传了出去,最迟明早便会攻城。要赶在他们之前将城门打开。至于涿州的军队,来与不来,大局已定。”
这是苏逸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野心明明白白表露出来,慕容简思索片刻:“老夫明白了。”
“多谢岳父。”
慕容简不是没有野心,只是程度尚不足泯灭理智,国丈的位置更适合他。
“苏大人。”
听到外面的声响,原本噙着干草趴在床上的人如弹簧般迅速站了起来,三两步迈到门口与迈步进入的人装了个满怀。
苏逸扶住她的身子,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么热情?”
代婉难得没有还嘴,扯着他来到床边坐下:“快来陪我说说话,你给我安排的什么鬼地方连一只蟑螂都没有,都快被闷死了。”
苏逸自然不会信:“霾山都困不住你,更何况小小牢狱,但愿你没有四处闯祸。”
脸上的神色一顿,代婉抚上自己的脸颊,煞有介事:“有这么明显?”
起初还以为自己眼花,当那抹尚算明显的笑意再度爬上他嘴角的时候,代婉才确信他是在笑,受其影响,先前的抑郁一扫而空。
“看来事情要比我想象中顺利得多。”
“皇帝*勤政殿,豫州突遭洪灾,简清璋怕是来不了了。”
说完,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一个方向。
代婉被他看得全身发毛,摇头摆手:“不是我干的,两件都不是。”
眼底快速滑过一丝苦涩,法力全失已经有段时间,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何铭也是个可怜人,你打算如何处理后世。”
亡国之君是最为尴尬的存在,生前如此死后更是这样,葬礼过于隆重或者过于简陋都会留下话柄。
“按照他的意思,将其与先帝一同葬入皇陵。”
第二日,天边刚刚泛白,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响,上京城门缓缓而开,迎接远道而来的诸侯王,同时迎来的还有另一个崭新的纪元。
☆、48 大局已定
二十四州诸侯王除了豫州简清璋之外其他皆携军抵达上京城外,天朝对于各州的武装数量是有严格限制的,因此除了少数几位手握兵权的王侯拥有武器精良的正规军队之外,其余大多为护院水平,没有实战经历,即便人多势众也可忽略不计。而在前者之中,有三位实力可谓旗鼓相当,一是未到的豫王简清璋;二是巴山武侯,另一个则是涿州宁侯。不负所望,苏鸿在天亮之前带五万精兵先行抵达上京。
察觉到来自其他王侯的饱含深意的目光,苏鸿面无表情的吩咐士兵原地待命,镇定自若、威风凛凛的姿态与平时大相径庭。望着高高的城墙,想到父亲的话,一双眼睛闪烁着亮光,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而起。
城门大开,御林军列队而出,面对大批军队,丝毫不减气势。为首一人径自来到诸侯面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在下御前侍卫统领成林,奉苏大人与慕容太傅之命前来迎接诸位入宫。”
眼前的架势,让原本做好准备迎接腥风血雨的诸王侯愣了一下。神经敏感的开始琢磨起成林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御前侍卫统领向来只听命于皇帝,此次却是奉了苏逸与慕容简的命令,什么个意思。
“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就想打发我们,苏逸跟慕容澜怎么不出来,算起来我们既是苏逸的长辈官职又比他高,岂可如此怠慢。”
面对诸侯的叫嚣不满,成林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两位大人在处理两位先皇的丧失,一时脱不开身,还请侯爷见谅。苏大人已经吩咐人准备好酒席,到时定当亲自赔礼道歉。他还说了,若是宫里的吃食不合诸位的口味,自己动手也是可以的。”
诸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害怕会中了计谋竟无一人敢进城。
苏鸿嗤笑一声;“都说人越老胆子就越小,今儿我可见识到了。外面都是你们的兵。整个天朝的人都知道你们的行踪,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把你们怎么样,枉我二哥花这么大的阵仗迎接,真是狗咬吕洞宾。”
说完,看也不看身后五颜六色的面孔,带着亲兵径自入城。
诸王侯面面相觑,苏鸿那个黄口小儿一番话倒是将他们逼得不得不进去,由于城中空间有限,是以每人都只带了三千士兵,其余留在城外原地待命。
刚一进城便为其中的景象所诧异。与他们所想不同。整个上京城井然有序。百姓生活富足祥和,近期发生的一连串变故似乎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勤政殿被大火烧为灰烬,所以迎接诸封地主的地点变更为逐鹿台,此地乃每一位君王斋戒沐浴祭神之处。神圣不可侵犯,足以见得苏逸对这些人的重视。就而后的效果来看,诸侯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
苏鸿赶到逐鹿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金色阳光洒在高台之上,他的二哥背光而立,看不清表情,月白色下摆随风而动,不怒自威,整个人比天空中的太阳还要耀眼。那声二哥在嘴边徘徊许久,始终未能发出声音。还是苏逸最先看到他,嘴角上扬:“傻愣在那里看什么?”
还是平日里的二哥,苏鸿回以灿烂笑容,朗声换了声:“二哥。”
“父亲还在路上。预计三日之后抵达。”
苏逸点点头。
“二哥,我们苏家”
后面的话被尾随而来的王侯们打断,苏鸿眉头一皱却不得不随着二哥接待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夜里,苏逸带着某人喜欢吃的夜宵来到天牢,与她说起了这件事。
代婉看着眼前喝的七八分醉的人,嫌弃的向后撤了撤小板凳。
“苏鸿问我,天下是不是就要成为苏家的了?”
“你怎么说?”
他摆摆手:“幸好被人打断,要不然”
“要不然该怎么告诉他,天下不会成为苏家的,而只是苏逸的,是数十年前被灭族的周氏王朝的。”
苏逸向来严谨而自制,即便饮酒也绝不会超过三成,除非真的有烦心事。
大局已定,宁侯苏宁远将会成为新朝的第一位皇帝,这就意味着苏逸将不得不与其他两位兄弟争夺皇权,尤其是在军中历练多年又极受苏夫人偏爱的苏鸿,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
苏逸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熟睡,眉心紧皱,面色疲惫。
轻抚着他的头,代婉语气轻柔:“你的天下会是一个全新的纪元,而不是周朝的延续。我会为你,扫除一切障碍”
由于诸侯的反对,按照规矩本该与第二日下葬的两位何氏皇帝的葬礼只得推迟,待新皇登基之后再做定夺。除此之外,再没有产生分歧。
上京迎来难得的雨季,大雨接连下了几日,宫中难得迎来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
苏宁远进京之时天空却一反常态的艳阳高照,于是宁侯乃天命所归的下一任君主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