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景宸-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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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那拉氏只觉五雷轰顶,几要晕了过去,倒是兆琳很是坦然的接受了。乌拉那拉氏便是不断的奔波皇宫中,磨破了嘴皮子才恳求了兆琳带着两个贴身奴才进宫。而后也是确真兆琳五官敏感,再看身子也单薄,且也年幼,兆琳才拖了三年未有侍寝,原因不过是身量太小,不适合行周公之礼。
而后也是老爷子合噻督有心,表现出对兆琳的重视和疼爱,看在科尔沁王爷这样的份上,兆琳在宫中也不差。只是到底低了身份,若非兆琳避过这些暗算,哪还有命等到侍寝那日,而后册封娴贵嫔,在乌拉那拉氏看来就是初入宫那会册封,兆琳也担得。如今有了端静公主,晋封为妃,且是后宫之首,才算好些。
可是为母,对自己的孩子总有偏爱。何况女儿模样,性子都是极好的,就应该是亲手妆化后大红嫁衣,敲锣打鼓的花轿迎入正门,亲戚朋友闹洞房,吃酒还有生肉等等。结果她心疼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这么隔了高墙红瓦,什么都不知道。
所想的一切美好,什么都没有,都不知若非如今的位分,怕是不知什么年月才能相见。
再看景宸一身浅蓝色褙裙,打扮素雅而出尘,越发的愧疚,她的女儿,便是皇后,也未必当不得可恨那博尔济吉特氏的那两个老婆子,竟是精打细算,硬是这么害了她的女儿,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要知嫔妃的恩宠和地位,子嗣占了极大的地位。女儿那样的身子,要在人老珠黄前确保自己的地位,那只能产下阿哥只怕到时还要防那些嫔妃毒女,身子哪里受得住?
乌拉那拉氏越想,眉间的愁苦越发的显见。眸中满是愧疚,更多的是担忧,看得景宸不禁摇头,竟不知额莫也有这样的时候。却是为了她这个没有志气,不孝之女,再想俄尔敦的样子,只怕以后也有她受得了。
景宸伸手拉着乌拉那拉氏的手,触手冰凉“宫中三妃九嫔,女儿身为宸妃,这已经是极好的了。仔细让老祖宗知道了,若以为女儿贪心不足,可得受念叨了。”
玩笑一样的语气,乌拉那拉氏却是心里一沉,暗骂自己不够沉稳,竟是糊涂了。太皇太后那只成精的老狐狸,除了科尔沁,谁还能讨得她欢喜?兆琳这番得宠,还是六宫之首,指不定要怎么编排,算计一番才是。想着,便是脸色都变了。
“好了,额莫,想多无意。女儿可是霸道的,一个人占了景仁宫,怎么也有些盘算的。说起来,这会子还算过得去,女儿说说笑,额莫可别当真,这好不容易能见个面,去去无聊,要是说什么都拘束得很,倒弄得这贴心话都说不得了。”景宸说着,抿着唇看着乌拉那拉氏道。
乌拉那拉氏不过一时心神伤感,如今也是思明了,不禁笑开眉眼“你个丫头,都当额莫了,还这般的不经心。你这样子,以后公主可得长成什么样了?”
“那混丫头虽没什么长处,可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女儿长得也不差。等她长大了,不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自然也是亭亭玉立,绝代风华之姿,多少男子看了都得迷了心去。”景宸很是得意的夸道。
“哪有你这样说的?”乌拉那拉氏不由得摇头,蹙眉为难的道“你这个样子不过是取了老子娘的好,你倒是得意,你两母女全身上下能看的,不就是从老子娘身上来的?”
景宸闻之挑眉,这回是真的带着惊讶,看向乌拉那拉氏道“怪道俄尔敦脾性大大咧咧,状若男子却还是惹皇上百般疼爱,原是福晋的丽质天生,可是托了额莫的福,若能以后如额莫一样。相夫教子,举案齐眉,两人琴瑟之好,如并蒂芙蓉般,羡煞世人,相协白头到老。这日子不必顾虑太多,只当灌在蜜罐里,才不辜负了额莫的美貌才是。”
乌拉那拉氏只觉心头被人抓着,拽着,狠狠地,死死地。听着景宸的说笑,轻言轻语好似不多在意的满是期待,满是欢喜,满是幸福的是她与爷的恩爱。俄尔敦可是和硕公主,看如今模样,待日后及笄了,指不定是固伦公主。但反之底下,衬映的是女儿在后宫的千疮百孔,满是算计的一生如此讽刺,却是一心就想着俄尔敦,子女终究是为母的劫若是女儿没有进宫,哪里会这般感叹,那显然的是她这个额莫的无能
想着想着,一直以来晶亮而高扬的凤眸逐渐湿润,那向来轻笑,端庄亲和的脸上满是萧然苦涩。景宸见此,面色不改,却是收起了笑着的嘴角。眼底划过一丝懊悔,心知乌拉那拉氏必定是想差了。
想说什么劝一下,却是满腹踌躇,额莫又不傻。宫里什么样,不过是平常家里的放大罢了。能把公爵府打理几十年的乌拉那拉氏,岂不明白,女人后院的厉害。更何况,这是和前朝都要挂钩的后宫之中。
景宸不敢多言,反惹乌拉那拉氏心怜。倒是乌拉那拉氏一下子缓过神来,点了点头道“端静公主还小,有这样的早有思虑的额莫,我儿必定如愿。”
闻之,景宸一笑,点头应道。
乌拉那拉氏原本是想景宸的性子,怕不肯服软。自然景宸不会多难过,不过是失宠罢了。可是一个做母亲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过的最好,即便入宫,也不得被人欺负了去。进宫来就想要规劝一二,如今反之踌躇着,不知言何才好。因此,也是略有心不在焉的说了不过几句,待景宸不舍得送到门处,便是匆匆的离宫回府了。
“卿菊,把奶奶们都叫来。”只一进门,乌拉那拉氏便对着身旁的奴才道。。
“是。”卿菊嘴角一抿,脸边的酒窝若隐若现,脆生的应下。
舒穆禄氏生性爽利,听是乌拉那拉氏叫,略略看了下衣物,不见失礼就起动了。等走到了半路,便看见了三奶奶瓜尔佳氏。两人情分不深,舒穆禄氏看着,不过点了点头,领着瓜尔佳氏一同到了乌拉那拉氏跟前。
“儿媳给太太请安。”
看着两人,乌拉那拉氏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让人起身坐着。
“太太今日走的早,倒是儿媳懒怠,竟推到如今才来请安,真真该打。”舒穆禄氏最早入府,如今打理府中上下事物,倒很会察言观色。见乌拉那拉氏出宫回来,如此闷闷不乐,料定是那宝贝小姑子的缘故了,便是在此卖乖的说道。
瓜尔佳氏最是实诚,安分,不愿夺了舒穆禄氏的前头。等舒穆禄氏话后,接道“可是呢,儿媳这般,可是羡慕太太身子骨好,早早的便起身了。若非太太传,儿媳指不定要什么时辰才起。”
乌拉那拉氏听了,眉头一挑,总算有点回神。对着瓜尔佳氏淡淡的道“如今你身子骨要紧,睡迟些,也无甚不妥。可还得时时走走,等分娩了,才顺。”
瓜尔佳氏眸色一暗,带着娇羞的称是。
平日里,乌拉那拉氏对子嗣最是看重,因为木格的缘故,总是对着瓜尔佳氏几分慈爱。舒穆禄氏身为满洲贵女,又是长媳,自然是尊敬的更多。不是什么事,只要二妹不在,这个瓜尔佳氏便最会争宠,她自是看不惯。乌拉那拉氏虽也说的和善,却全没有平日的细心和注意,瓜尔佳氏这会挂面子,对太太那样的性子前,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可惜,二妹竟不在
舒穆禄氏一边内心叹息,一边看着乌拉那拉氏道“太太怎的如此愁苦?可是,宸妃怎么了?”
乌拉那拉氏对舒穆禄氏总有几分纵容,虽然舒穆禄氏话直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叹。
“二奶奶到。”
“扶儿给额莫请安,大姐,三妹好。”西林觉罗氏一进来,便被乌拉那拉氏的神情弄得一愣,转瞬又是一笑“扶儿来迟了,还要额莫等,还有大姐和三妹,真该罚。”
“好了好了,又做这个样。我还不知道你的,快起来罢。”乌拉那拉氏看见了西林觉罗氏眉头轻舒,每个婆婆都会有偏心的人,特别是儿子多的婆婆。对大媳妇,乌拉那拉氏是满意,是纵容,是信任的。而三媳妇能挽住木格,且肚子争气,平日里也会多几分关心,但真真谈到心底里喜欢的,就是眼前的儿媳妇了。
西林觉罗氏是江南才女,雅尔苏娃看见了,两人你来我去的,便是与乌拉那拉氏说去。也算是门当户对,二人是情分所致结成的姻缘,在府里,是真真的恩爱夫妻,羡煞旁人。而西林觉罗氏不论是性子还是模样气质,那都是一朵绽放迷人的兰花,那样的高雅。且对多事,都表现得很淡泊,又是知书达理,更没有那些女子的娇气脾性,便是不常在家的塞克塞赫都深知其性,多是满意这个儿媳。就是人之常情的,想要相互比个高低的舒穆禄氏和瓜尔佳氏也是无奈。
特别是舒穆禄氏,叫乌拉那拉氏是太太,在外是福晋,即便西林觉罗氏又不常在人外面,却也从不改了称呼。舒穆禄氏从进门那天起,就看着西林觉罗氏至始至终,在府里的位置,比谁都要稳固。
果真,乌拉那拉氏丝毫都不责怪西林觉罗氏,即便与之相好的舒穆禄氏,早有了心理准备,心里也难免不禁吃味。
西林觉罗氏是个心细,总不愿去得罪了人。因此,也不多推脱,急忙起身“还好今日有大姐和三妹在,若不然,指不定额莫要怎样罚了我。扶儿这厢,可是感谢万分。待过后,可要登门道谢才是。”
瓜尔佳氏眉头一挑,又听西林觉罗氏道“可不得推辞了。”
轻笑,看着西林觉罗氏打扮清爽,不若她的金枝玉翠,却是更显气质模样。心里也不吃味,即便她出尘厉害,可不是一同的美人,自不必如此计较,且又是自家二嫂,待她就如亲妹。如今有了身孕,也是多有披拂,许多事情,都是她在旁指教的。如此,不过一笑“姐姐客气了,二姐能来,大姐和珠禄必定是高兴得很。”
西林觉罗氏笑着,连说自己口误。不过几句,又前去乌拉那拉氏前,手背贴向茶碗,轻蹙着眉头,把茶盖拿起一看。一边把茶盖斜盖,一边眉峰依旧柔顺,声色轻柔道“这茶都凉了,额莫才走动回来,这茶怎可如此热乎?”
卿菊从西林觉罗氏靠近的瞬间,就是全身紧绷,听着西林觉罗氏的话,不禁懊恼。只见一边不显眼的女婢向前跪下道“是奴才的错。竟忘了二奶奶的吩咐,差点出错,还请”
“差点?”西林觉罗氏轻柔的道,垂下手,手似不经意的搭在另一手的手腕处一瞬,垂首紧握“女子,最是要精贵宜养,额莫糟心糟肺的,竟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既能受其禄,定能当其职!这点子道理,这做奴才的,岂能不知其礼?”
乌拉那拉氏本事不愿纠结于此,可看西林觉罗氏垂首间的动作,又是心生怜惜“好了,不过奴才,何必气急,都下去吧。”
西林觉罗氏一脸惭愧,看着奴才皆都退下“扶儿,实在是失礼,逾越了。”
这当家主母房里的人,她一个媳妇,又不是长媳,岂能如此。乌拉那拉氏倒是笑道“不过小事,看着多稳重的人儿,却也急性。你身子也不好,快坐吧。”
“是。”西林觉罗氏抿唇道。
“咱们家,在多少人眼里,那都是精贵了得。你们平日里也是懂事,倒少了我费心。”乌拉那拉氏看着三人,想想还有福禄尚未娶妻
想想又是一叹,眉角轻蹙“旁的我不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