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镜之荼蘼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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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雪晴定定望着他,总觉得他这笑容背后透着那么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那么叶师兄请吧。”洛晓风做了个谦让的姿势,却随后自己当先一步跨入议事厅。
厅中,苏逸风正斜倚在那把太师椅上,随手翻阅着一卷典籍,看到他们的身影,随口道,“晓风、雪晴,你们来了。诶,叶师弟也在啊。”
洛晓风向他行了个礼便退在一旁,双目盯着叶凌烟,她倒想看看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苍惠长老一脉弟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雪晴见状,也退到苏逸风的另一侧,显然是让叶凌烟与掌门先商议要事。
“凌烟参见掌门。”叶凌烟自然也是例行行礼。
苏逸风淡淡一笑,“叶师弟奉命前来,想必是苍惠长老有什么交代吧?”他此言一出,开门见山,便是叶凌烟也微微一愣。
“掌门果然好眼力,小弟此来,实是奉恩师之命与掌门商议关于双剑之事。”叶凌烟措辞道。
苏逸风随手将书卷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转过头来开始仔细听叶凌烟说话,“苍惠长老有何吩咐?”
叶凌烟羽扇轻摇,开始全神贯注这一场不动刀枪的较量,“掌门师兄,还有三天便是比武之日,也是双剑出炉之时,恩师为筹备此事也是劳心劳力,如今只担忧双剑灵力过于强大,恐门人难以操控,反而被其所伤。”
苏逸风只是悠然喝了一口茶,“那么,苍惠长老有何高见?”
叶凌烟眉头微皱,字斟句酌,“如今双剑始成,一阴一阳,其中阳剑必为掌门您来执掌无疑,恩师只担心,倘若双剑都存于掌门之处,只怕灵力过于强大,会使门中修为较低的弟子反受其害,不如将其中阴剑由恩师他老人家保存,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他此言一了,未等苏逸风说话,洛晓风已要开口,这明显就是想将双剑之一据为己有,苍惠长老的意图,不过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苏逸风只是微微一笑,“苍惠长老替在下分忧解难,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双剑之中的阴剑还需女弟子执掌方能发挥作用,苍惠长老门中以男弟子为多,只怕还没有修为能够执掌阴剑的女弟子吧。”
叶凌烟目光闪了几闪,他早知苏逸风不是省油的灯,这第一回合较量,他算是拒绝了,于是顿了顿,朗然一笑,“还是掌门想得周到,凌烟似乎确实没有修为高深的师姐师妹,如今看来,唯有林师姐、洛师妹或云师妹放能但次执掌阴剑的大任。只是双剑皆存于此,未免冒险,不如让林师姐、洛师妹或云师妹移驾恩师之处,成为恩师他老人家的挂名弟子可好?”
叶凌烟言罢,不止洛晓风忍不住了,就连云雪晴也不由得皱眉,这不仅是要剑,而是连掌门同宗弟子都要走了啊。
洛晓风已开口道,“喂,叶师兄你说话过不过脑子啊,爷当了师傅十多年弟子,凭你一句话,就成了苍惠长老门下弟子啊?”
云雪晴正纠结着自己要不要也站出来反驳,苏逸风已道,“虽然门中长老相互过继弟子也有先例,只是这三位师妹跟随我多年,与我情同手足,倘若让他们去为苍惠长老效力,敢问长老可放心?”
他言罢,眼中闪过的是一抹览尽河山的凌人之气,虽然洛晓风和云雪晴不太明白其中含义,可叶凌烟却再清楚不过了,既然苏逸风说了这三位师妹与他情同手足,那么倘若当真跟了苍惠长老,那谁又能保证她们不会是掌门安插的眼线呢?
叶凌烟反应也快,见此不成,立刻又道,“想来林师姐、洛师妹和云师妹是极得掌门器重了,只是掌门日理万机,倘若有意让她们掌管双剑中的阴剑,那么不妨将阳剑交予小弟代为掌管如何,小弟定然不负所托。”
叶凌烟思维转得极快,既然这双剑中的阴剑拿不到,那么不妨从阳剑下手,反正掌门似乎也没有要亲自执掌阳剑的意思。
苏逸风依旧不动声色,待他说完,微微一笑,“我天池派人才济济,至于执掌阳剑之人,苏某自然不敢捷足先登,天池派自恩师他老人家一代才开始招收女弟子,因而如今女弟子大多年纪尚轻,修为尚浅,阴剑执掌一事过几年才行定夺也不迟。不过三日之后便是比武大会,倘若叶师弟代表苍惠长老座下弟子,能够力战群雄,那么这阳剑苏某自然亲自拱手送至苍惠长老处,你看如何?”
“。。。。。。”叶凌烟一时语塞,掌门既然这样说,那么定是要比武大会上见高下了,原本他在这一代弟子中已是出类拔萃,只是还不见得就能夺这桂冠,因而一时踌躇不定。
“既然如此,那么便请叶师弟回禀苍惠长老,比武大会苏某已留了上等交椅请他老人家坐镇,届时还会派人正式送上请帖。”苏逸风言罢,目光中闪现有若有无的淡淡笑意,只是这笑意的背后,令人望而生寒。
一年前,他的师傅,天池派前掌门被人陷害而亡,他与风雨凄迷中接任,这一年来不断与这些觊觎掌门之位已久的老家伙们较量,在这勾心斗角的计谋中,他早已摸爬滚打惯了。
“那叶凌烟算什么东西,也敢注意打到爷头上来!”送走了叶凌烟,洛晓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好在只有他们自己人在的时候,也可以口无遮拦地什么都说,反正掌门也不会怪罪。
云雪晴看看她,又看看苏逸清,这种场合她一般都很少插话,苏逸风已缓缓起身,淡淡一笑,道:“叶凌烟不算什么,苍惠和苍裕两位长老却不可小觑。”
云雪晴目光一闪,她知道苏逸风说的苍裕长老,也是自己的一位师伯,如今与苍惠长老联手,对苏逸风的掌门之位垂涎已久。
苏逸风顿了顿,接着道,“更何况,叶凌烟虽然不是苍惠长老的大弟子,但武功却非其他弟子能比。”
“那有什么,大不了爷跟他拼了,也不能让他拿了那双剑去!”洛晓风一拍桌子,豪言壮语。
其实云雪晴知道,叶凌烟的武功在除掌门以外的弟子中,已是数一数二,原本她的同宗二师兄章渊和三师姐林雅与他相比尚有胜算,只是如今他们并不在门中,若是一个不留神,或许还真能被他拿了这桂冠去。
三人相互对望一眼,均知不仅这外面江湖波谲云诡,就连这师门内部,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前路险阻重重。
然而这江湖,有你,有我,才不会寂寥。
☆、第七章 疑云明暗(2)
三人议事完毕,苏逸风走上前几步,踏出殿外,并未回头,只是轻轻道,“我去趟后山。”言罢身影便转过殿角。
殿内剩下云雪晴和洛晓风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均知道苏逸风去后山是做什么,他的弟弟——苏逸清,是他心里的一道坎。
云卷云舒,朔风又起,离沐天练了一趟功夫,看着陌言到一边和其他弟子切磋去了,于是自己落得清闲,忽然想起后山那片如同血染的荼蘼花海。
一别多日,不知那个神秘的少年,他可好么?
看看四周没有人发现自己,于是他悄悄溜出太极广场,往后山而行,一路上他施展轻功踏雪飞掠,虽然入门时日不常,但他的武功如今已提高了不少火候,上次由云雪晴在前面带路,如今他已不需要带路,自己便可飞掠过这些寒冰堆积的山崖小径,一路奔向后山。
他知道,除了师傅将苏逸清称作朋友外,似乎没有人愿意接近苏逸清,虽然他不明其中原因,不过,他离沐天一向只按自己的原则做事。
当他来到这一片绯红色荼蘼花海时,四周静悄悄的,昨夜的雪还没有融化,片片停留在荼蘼花瓣上,这本该夏末绽放的娇艳花朵却没有因为寒冷而枯萎,反而有愈开愈艳的趋势,实在是一人间奇景。
只是那黑衣少年苏逸清并不在这片花海,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天气本就寒冷,况且苏逸清看上去身体孱弱的样子,自然不可能一直在这冰天雪地里吹风,于是他想也不想便直接向那小木屋走去。
然而,在他即将上前推门的一瞬,却蓦然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苏逸清居住的后山鲜有人来,那么,又是谁在和他说话?难掩好奇,他悄然上前,闪身倚在窗边,借着窗纸的破洞向内张望,却不由得一惊。
正在屋内与苏逸清说话的不是别人,赫然竟是天池派掌门苏逸风。
苏逸风此时与他一同坐在桌旁,正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勺碗里的饭菜,喂到弟弟的嘴边,同时轻声说着什么,苏逸清顺从的吃下去,点了点头。
这是一幅多么温暖和谐的画面,想来苏逸风该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弟弟吧。离沐天静静地看着,不由得呆了。他本就是个捡来的孩子,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唯有义父义母才能给他亲情的温暖,可如今连义父义母也在一夜之中丧命。此时的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内,恨不得时间停留在这,就好像那拥有兄弟般温暖的人是自己。
苏逸风不紧不慢地看着弟弟吃着饭,偶尔说几句话,声音很轻,以至于离沐天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呢,直到苏逸清吃完,苏逸风才亲自收了碗筷,头也不回地略略提高嗓音,朝着窗外淡淡地道了声,“出来吧。”
离沐天如当头棒喝,知道被发现了行迹,不过仔细一想,以苏逸风的功力,想必早已发现自己藏身窗外,只是为了不打断弟弟吃饭,一直没有道破罢了。于是,他只好缓缓推门而进,向苏逸风行礼。
“小天?”苏逸风看到门外的人是离沐天后,似乎也有些诧异,他顿了顿,“雪晴带你来过这里吧?”
离沐天不得不佩服苏逸风的洞察力,原本他想说是自己误打误撞来此,替师傅隐瞒下来,如今看来是不得不实话实说了,只好道:“弟子确实与师傅来看望过一次逸清师叔,与逸清师叔一见如故,不由得一直挂念,是以今日又来。”
苏逸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逸清,此时的苏逸清见到离沐天,虽然有些意外,然而眼中却流露出惊喜的目光,想必这个少年常年没有玩伴,无人陪伴,也是十分寂寞吧,十七八岁正是喜欢热闹的年纪,却独居在此,着实孤单。
目光从弟弟身上转过来,苏逸清冲着离沐天点了点头,“难得有人来与他说话,你若喜欢与他玩耍,可以常来,只是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记住了么?”
“是,弟子遵命!”离沐天心中一喜,掌门这就算是是默许了。
苏逸风点点头,又看了看苏逸清, “我走了,天冷少出门,小心着凉。”言罢,又轻轻抚了抚他头上的发丝,才转身大步出门。
望着苏逸风离去的背影,离沐天不由得怔住了,苏逸风的举手抬足间都流露着对弟弟的疼爱,然而却为什么还让他一人独居在此,甚至连其他不入流的弟子也可以肆意欺凌他,想到此,他心中的谜团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进来吧。”苏逸清说着,转身走回内室,离沐天这才回过神来,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苏逸清依旧如从前穿着黑色衣袍,黑色棉布被风,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窗前,不动不语,听到离沐天的脚步声近,才缓缓问:“你为什么又来这里?同情我一个人么?”
离沐天知道,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当作可怜虫般同情,于是思索了一下:“与同情无关,我入门时间也不长,与你一样,少有朋友,只觉得与你一见如故。”
他言罢,心中其实是有几分忐忑的,不知自己这回答,面前的少年是否满意,虽然只有两次短短的相处,可眼前这少年的性情古怪是有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