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镜之荼蘼泪-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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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烟朗声一笑,“想来我这师侄叛出师门已有两年了,近日来他那师傅可想念得紧,托小弟前来看看他过得可好,顺便把一件他当年带走的东西拿回去。”他说话时一边踱着脚步,待此言说完,已踱到大帐门口。
“你是尹情侠派来偷焚阳剑的吧?”就在叶凌烟看似随意地轻轻抬手,去掀那帐帘的一刹那,金无邪抢上一步,一把按住他的肩。
金无邪纵横江湖多年,经验老到,自然而然猜测叶凌烟看望离沐天之言是假,盗取焚阳剑是真,此刻又见叶凌烟神不知鬼不觉地踱到门口,抬手掀那帐帘,自然知道他有逃走之意,于是先行一掌按住他肩膀。
金无邪这一掌,看似轻轻搭上,实则暗中运了内劲,立时叶凌烟半身无力,身子一软险些靠在他肩上,金无邪比他高了至少十年功力,这一番出手,自然他再无还手之力。
“叶公子远来是客,不如与金某一聚如何?”金无邪说着,单手揽上叶凌烟的肩,做出像是哥俩好的样子,半拖半携地将人带往自己的营帐。
离沐天原地站定,内心却汹涌澎湃,不得不说,他担心叶凌烟,尽管他厌恶此人,尽管此人要杀害风陵的举动更让他悲愤,然而无论如何,这个人,毕竟是自己人。可他此时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切,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在长安城头,握着师傅的手,却被四面八方涌上的敌人强行分开,这种感觉,难受极了。
夜深,少林寺,尹情侠挑了挑窗前的烛火,不时望望天边的月色,叹了口气,走出门去,负着双手,一动不动。身后,是阮羁涯跟出房门的脚步。很多人在心中有事或是等待什么的时候,都会神情游移脚步徘徊不定,尹情侠却不同,即使内心再多的煎熬,他也只是沉默站定,就如同长白山巅迎雪傲立的青松。
就如同此刻,他就在等待。
阮羁涯当年在密室中闭关铸剑多年,早修得一身心思慎密察言观色的功夫,此时只是提上了灯,将那门帘一挑,走出房门,“尹师兄,是在担心叶师弟吧。”
“我与他约定,子时前归来。”尹情侠望望早已漆黑的天幕,吐出一句话。
“夜已深……”阮羁涯抬眼望了望,月上中天,思索片刻,他走上前,“或许叶师弟遇到了麻烦,不如小弟前去接应他一下如何?”
尹情侠沉默片刻,默默点头。
灯昏罗帐,月影彷徨。
只不过这灯并不昏,反而明亮,帐亦非罗帐,而是火云护法金无邪的蓝布大帐。帐内,两人相对而立,金无邪,叶凌烟。
从金无邪一出现时,叶凌烟便知道,自己已成为俘虏,不过,却从来没有他这般盛气凌人的俘虏,甚至连看金无邪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居高临下和轻蔑。
因为只要他叶凌烟想走,便没人留得住他。
只是此时他的目光却被墙壁上挂着的一对宝剑吸引,剑身幽紫,散发星寒凛光,便是多年之前天山派攻上天池时,从尹情侠手里夺来的寒影剑。
尹情侠生平别无所好,唯独嗜剑如命,这寒影剑虽不及焚阳月御出神入化,却也是百年难遇的绝世神兵,当年苍松长老亲手为他所铸,只可惜当年天池大战时,被天山派夺走,尹情侠既痛惜宝剑,亦将此事当做此生奇耻大辱,多年来潜心修炼只盼有朝一日能够夺回神兵,一雪前耻。
如今,这把神兵出现在金无邪的帐中,叶凌烟不由得一时看得入了神。
“叶公子好眼力,这把剑本是贵派之物,只不过后来风掌门赐给了金某。”金无邪说着随手摘下墙上的宝剑,拿到叶凌烟面前。
“风掌门倒会借花献佛。”叶凌烟微微一笑,眼中含着深意,“不知金护法可否将此剑借在下一观?”
“此剑原本就是令师兄尹大侠的随身兵刃,叶公子既然要看,金某岂敢不从?”说着,金无邪竟然真的将那寒影剑平端到叶凌烟面前,单手拿着剑鞘的一端。
叶凌烟轻抚眼前的宝剑,看似不经意,右手却抚到剑柄之上,暗暗运起内力。
作者有话要说:云雪晴:徒儿,这回彻底完了,这一章为师也被雪藏了。
离沐天:师傅啊,你这哪是让叶师伯来看我?这分明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啊!
叶凌烟:离师侄,我分明是来帮你解决麻烦,铲除后顾之忧的。
风陵:叶凌烟你对一个昏睡不醒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痛下杀手真的好吗???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世上毫不怜香惜玉的男人,一种是太监,一种是gay,叶凌烟你属于哪种?!
金无邪:咳咳,我也终于明白了,姓离的姓叶的,敢情你们两个小子合起伙来耍着我玩是吧?
☆、第四十一章 只影入敌营(3)
叶凌烟的手刚刚搭上那寒影剑的一端,突然间;一阵排山倒海的内力传自剑鞘另一侧,金无邪早在单手拿着剑鞘时,便暗运功力;将内劲隔着剑鞘传到剑上;他的功力比叶凌烟不知高出多少,叶凌烟这一运劲;立时觉得全身一震,吃了个大亏。
“哈哈!此剑虽好,不过素闻叶公子的武器是扇子,似乎也用不上呢。”金无邪大笑着;随手将寒影剑放回原处,这一番暗中较量被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叶凌烟心中也自然明了;若要以硬碰硬动武夺剑,是不可能的。
别说夺剑,只怕此时脱身都难。他目中一闪,转了个身缓缓踱到门口,“金护法好眼力,既然如此,叶某就不叨扰了。”
既然料到无法与金无邪硬碰硬,他言罢也并不走出帐子,而是等着金无邪开口。
果然,金无邪冷笑一声,“叶公子难道以为金某的营帐是说来便来、想走便走么?”
“我只知道片刻之后金护法会亲自送我离开。”叶凌烟的笑胸有成竹。
“为何?”金无邪这样直来直去的汉子,不太适合拐弯抹角地说话。
叶凌烟朗然一笑,“在下的恩师苍惠长老与苏掌门一向不和,想必金护法也有所耳闻,倘若金护法能够将在下安全送出的话,想必家师苍惠长老必定感激不尽……”
“哈哈,我金某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尊师的谢意金某可承受不起。”金无邪并不买账。
叶凌烟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摇着折扇,也不着急脱身,反而在帐中简陋的木椅上坐了下来,“听闻贵派于昨日遗失了一颗昭月珠,不知金护法可有耳闻?”
金无邪皱眉,昨日一战风陵的昭月珠被云雪晴夺走,此事人尽皆知,难不成那珠子在叶凌烟身上?
“正如金护法所想,不才在下正知晓那昭月珠的去处,倘若金护法肯送在下离开,那么这昭月珠定会立时归还在风小姐手中。”叶凌烟微微侧头,一副悠哉的模样,倒像他才是这营帐的主人。
“那昭月珠此刻在你身上?”金无邪沉声问。
叶凌烟将头一扬,“不错,不过金护法倘若要来搜身的话,只怕坏了贵派的名声。我叶凌烟是什么人,想必金护法不会没有耳闻吧?”
金无邪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江湖传闻天池弟子叶凌烟素有断袖之癖,倘若如今被同为男子的金无邪搜了身,只怕日后他金无邪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
不等他做出反应,叶凌烟已站起身,“在下在天池派中名声并不怎样,金护法若拿了在下,只怕也威胁不到我那些同门,然而金护法倘若能够将在下护送出营,拿回昭月珠,可是大功一件,孰轻孰重,相信金护法心中定有计较。”
“我送你走,你若不交出昭月珠那又如何?”金无邪毕竟江湖历练丰富些,心思也足够缜密。
叶凌烟仰天一笑,“由此往少室山的路尽是无人荒僻之地,金护法倘若得不到昭月珠,找个深山老林把在下办了只怕也无人知道,难道金护法担心……”
“够了!”金无邪立刻打断他,他这番话本没什么歧义,只是在知道他的性向后再听他说出这番话来,连一身正气的金无邪也免不了内心邪恶了那么一下。
“你就不怕我得了昭月珠却不放你走?”金无邪反问。
“哈……”叶凌烟好奇地打量他,“金护法向来说一不二,只要金护法答应下来,倘若在下今日死在金护法手中,只怕金护法的名声……更何况在下又与寻常人不同……”
“罢了,我答应你便是。”金无邪沉声一摆手,今天遇到叶凌烟这个奸猾小子,他算是无奈了。
暗夜,密林,远处是天山派大营的火把通明,近处是被枝叶遮挡得昏暗的月光,叶凌烟从手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盛着一颗月白色的珠子,正是当日从云雪晴手里拿到的假昭月珠。
“金护法,我说到做到,你也该履行诺言让在下离开了吧?”叶凌烟收了折扇,微微一笑。
金无邪将那盒子收入囊中,正要说话,突然远处天山派的大营传来喊杀声,远远听去,像是有人在喊,“抓刺客!”
叶凌烟一皱眉,莫不是师门派人来接应自己了?
金无邪同样目色变了变,本待向叶凌烟交代几句类似以后不要再来了的场面话,此时也只有匆匆一摆手,说了句“你走吧”,便飞身赶回营帐。
叶凌烟驻足片刻,倘若真是师门中人来接应自己,不知自己已然离开,这番一闹,可身临险境了,不过此刻他尚且难以自保,更管不了那么多,却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找了个更远的隐蔽处,观察天山派大营方向的动静。
帐外,篝火耀耀,床上风陵睡得正沉,离沐天斜倚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目光不时扫向被风微微吹起的帐帘。刚才帐外还有喊杀打斗声,他出去看了看,似乎是一个蒙面黑衣人夜闯营帐,不过前来巡夜的毒影护法阿玛萝说是有金护法对付,小事一桩,将他赶回营帐陪着风陵了。一刻钟前帐外便已没了动静,他心中反而不安起来,不知那黑衣人可是自己的同门?现下安全如何?更不知叶凌烟是否已安然脱险。
正思索着,突然帐帘一掀,还是那般毫无征兆地,金无邪走了进来,手里还不知握着什么东西。
“金护法。”离沐天站起来,虽说他与风陵的关系,深得风无痕重视,又是执掌焚阳剑之人,在天山派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毕竟金无邪是前辈,他还是十分尊敬这位护法。
金无邪沉默不语,负着双手缓缓走到近前,忽然问,“小天,你在师门时,可有熟悉叶凌烟是个怎样的人?”
“他?”离沐天一惊,浑然不知金无邪此问背后的含义,回答起来更不知该如何拿捏分寸,只好字斟句酌,“晚辈昔日在天池派时,与叶师伯仅有过两面之缘,似乎门中弟子对其多有敬畏,亲近者甚少。”
金无邪点头,“这就是了,想那样一个心机深重之人,又如何会有人深交。”
“金护法何出此言?”离沐天深深地觉得,对于叶凌烟,金无邪有种避之唯恐不及之感。
金无邪苦笑了笑,拿出手里那颗叶凌烟给的昭月珠,将两人谈话的经过简要叙述,末了又加上一句,“这珠子是假的。”
“金护法何以知道这是假的?”离沐天奇怪的是这珠子本就真假难辨,叶凌烟刚走不久,金无邪便知道这珠子是假的,其中定有内情。
金无邪摇摇头,“他走之后,自然有人来告知于我,只不过此人的身份,掌门不许声张,罢了,我自问也算是老江湖,却在那叶小子身上着了道。”
金无邪说着自嘲地笑笑,手中暗云内劲,那假的昭月珠瞬间化为粉末,星星点点洒落在地。
金无邪走后,离沐天定定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