筛子补完行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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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伪让兰馨坐在旁边,此时中秋已过,渐渐的有些凉意,他又斥责兰馨的侍女不尽心,连暖炉脚笼也不拿着,兰馨笑着解说了两句后,父女二人便是喝喝茶,说说家常话。而王府众人没有一个敢插嘴,见乾隆迟迟不给他们赐座,也只得乖乖在一边站立。
乾隆*伪一直等着兰馨提到正题,等到的却是宫里派来的御医,看来这就是兰馨的安排了。来的一位李御医是专治风寒杂症,另一位齐御医则是妇科圣手。两位给兰馨切了脉,说公主只是小感风寒,需要好好调养,而齐御医经常遇到子嗣上艰难的贵家太太小姐请他诊断,则对兰馨说,她肾气充足身体康健,子嗣上无需心急,顺其自然就好。
听到“子嗣”两字,硕亲王府上众人的神色变化不一。皓祯露出了一种甜蜜神往的神情,王爷和福晋露出了担心的样子,硕亲王府的侧福晋翩翩和庶子皓祥的表情则带了几分疑惑。
那位齐御医正上前给兰馨公主诊治,却听兰馨笑道,“齐御医辛苦了,不过本宫请您来,是为了府上的一位妹妹,她怀孕不久,正是需要安胎的时候。”说完,她对下人说道,“去静思山房请白姨太来。”
乾隆*伪想起原著里,兰馨跑到乾隆面前哭诉,结果却被乾隆训斥,说她以公主之尊怎能跟一介侍妾置气,要大度宽容。而兰馨重生后,想必深以为戒,不但不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嫉妒之心,反而做出大度的样子,接受了白吟霜,还给她请太医安胎,并且把这幅大度的样子做在乾隆面前。
乾隆*伪感慨了一下,皇后自己就是个直肠子,教养出来的女儿也一样单纯直接,哪怕重来一次,所会的手段依旧不多。
然后他突发灵感,恶趣味大起,对硕亲王道,“什么姨太?我怎么不知道老亲家又纳了一房妾?”
硕亲王本来听到兰馨提到“白姨太”三字之后就在战战兢兢,这时听见乾隆明知故问,自然滚在地上,抖如筛糠,“请皇上恕罪,这白姨太……”他实在恐惧,甚至说不出话来,这时皓祯冲了出来,大声对乾隆说道,“皇上您忘记了?这白吟霜我跟皇上回禀过,是皇上同意过的。”
乾隆*伪其实很想阴他一次,说“朕不记得有这种事情。”但他还是很入戏地用慈父严君的口味说,“白姨太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白吟霜?驸马向朕回禀过不假,朕也说只要你分得清孰重孰轻,也不强求你一生只有公主一人,但朕可没说,驸马能在公主大婚前就光明正大地纳妾。我天家不会不通人情地不许驸马纳妾,但即便不是驸马,寻常人家也没有娶妻不到三月就纳妾上门的道理。”
皓祯大声道,“白吟霜和我真心相爱,她不求名利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又有了孩子,我怎么能让她无名无分?皇上既然同意了我和她在一起,怎么能不让臣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继续还想说,却被硕亲王狠狠拉在地上,让他磕头谢罪。
乾隆*伪暗暗啧嘴,换个角度看事情,一切真的好不相同。看剧的时候,从皓祯和白吟霜的角度,所有阻止他们在一起的人都像是反派,可如今站在乾隆的角度,只觉得这皓祯真是笑死人,现在有勇气追求幸福,当时怎么没勇气拒绝婚事?
他板着脸说,“驸马不懂事,欺君罔上。怎么硕亲王你也不知道阻拦?”硕亲王已经不住地叩头,除了“皇上恕罪”之外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了。原本还有硕亲王可能还有几分侥幸之心,可听见乾隆直接把性质定为“欺君罔上”,这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他连辩解都不敢再说,只剩下求饶了。
皓祯拉不动硕亲王,却向公主说,“公主,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阿玛这样?你为什么这么冷酷,不肯帮忙求情?”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还是晚了两个小时……下次要预先写好
☆、'综琼瑶'谢谢师父
乾隆*伪一直注意地看着兰馨的表情,看见她绝望地闭了闭眼,片刻后再睁开,终于变成一片清明与坚定。这一世她并没有用太多手段,只是约束下人保护自己,对白吟霜听之任之,或许就是想看看,上一世做错的究竟是谁。
也许兰馨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想通,上一世她和皓祯形同仇人,并不是像皓祯所说是因为她的嫉妒恶毒,也不是因为崔嬷嬷让白吟霜流产,而是因为皓祯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一边要权势一边要“真爱”,并且他所谓的“真爱”无论让多少人成了垫脚石和炮灰,他都觉得是天经地义。
兰馨深吸了口气,这才声音带着颤抖地回答,“皇阿玛,先让公公起来吧,这事错不在他。白姨太收房的事,也是女儿同意了的。”
乾隆*伪则内心扶额,这皓祯咋想的,敢在老丈人前吼媳妇也就算了,占理么吼吼也就算了,偏偏这次他还丝毫不占理,若是他不怕老丈人也就罢了,偏偏他老丈人还是皇帝。不过乾隆*伪还是忍住了吐血,板着脸让硕亲王平身,一起等着白吟霜过来。
白吟霜很快就来了,她此时也是一身白衣,身段袅娜,由于她怀孕才两月有余,还完全看不出有怀孕的迹象。而原本的故事里,她是被崔嬷嬷一脚绊倒,导致了流产。
白吟霜跪在众人面前,她一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对,便乖乖地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等起身抬头,乾隆*伪也惊讶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这白吟霜确实是如书中乾隆所评价的一样,“后宫佳丽三千,都被这女子比下去了”,再加上她那种怯怯的神情,柔弱的气质,的确能让所有男人都心生怜惜。
不过,乾隆*伪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因为他很痛心地看见很久没动静到以为坏掉了的剧情指针,在白吟霜进来的时候,瞬间下降了六七个百分点。
这不是废话么,原本流产了的孩子这会儿还好好地待在肚子里,剧情指针要是不降低那就是真坏掉了啊!带着这种心痛的心情,他吼道,“你们怎么敢让她的孩子留下!你们这是置朕于何地啊!”
事实上,乾隆*伪主要埋怨的是兰馨,怎么重个生,反而比之前要仁慈了?但是真正被吓一跳的,还是王府众人,随着这一吼,又是跪了一地。他们都以为乾隆是在指责王府,让侍妾先于公主生子,实在是太有损皇家的脸面。
唯独没有跪下的是皓祯,他吼道:“若不是公主不肯与我圆房,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什么?不肯圆房?乾隆*伪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刚竖起耳朵,就发现剧情指针蹭地下降了一大格。
他欲哭无泪,只能表情严肃地看着硕亲王,“硕亲王,这种事情朕若是要追究,你们阖府上下都难逃一死。现在朕看在兰馨的份上,不做追究。这事该如何处理,不需要朕明说了吧。”
硕亲王明白乾隆的意思,立刻说道,“是。”白吟霜在旁听见了,脸色惨白摇摇欲坠,说道,“都是吟霜的错,吟霜愿意以死谢罪。”
她往旁边一扑,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巨大的剪子,当然了,这个时候没人吼那句“有兵器!保护皇上!”因为白吟霜把剪子狠狠地捅向了自己的脖子。
乾隆*伪感觉自己一声尖叫堵在喉咙:不对啊!偷龙转凤的剧情呢?削职判刑的剧情呢?白吟霜要是就这么带着身世秘密死了,兰馨可怎么离开皓祯?
但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尖锐的金属刺进白吟霜的喉咙,而他的手则下意识地伸出去,但是事情已经不可阻止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奇怪,声音静止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只有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落了个空。
他缓了缓神,只见白吟霜手中的剪子停在刚刚刺进皮肤的位置,渗出的血丝停止了流动,阻止白吟霜自杀的皓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停在了半空,所有人都是一副震惊的神色,但表情都好像蜡像一样凝固在脸上。
周围静得可怕,耳边却隐隐传来一声叹息,“还是太嫩啊……”
随着这声叹息,邵年觉得面前的空气好像凝固成了一块巨大的玻璃,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凝滞固结的质感。紧接着,好像一个石头投入池水一样,从中间的某一点引发了阵阵涟漪,只是不像水波是一环一环的同心圆,而是以一种逆时针的花纹的方式,向四周散开。
随着涟漪散开;其中的人也微微动了起来,那场面无比的诡异。
邵年目眩神迷地看着那缓慢机械的动作,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些行动都是有规律的:沁下的一缕血丝慢慢缩短消失,剪子的尖端慢慢从白吟霜的脖颈处离开,退回到一个手掌的距离之外。他没有留神的其他人,也同样慢慢倒退了些许动作:兰馨手里落下的茶杯,微微上升了些许,但还是漂浮在半空中,翩翩捂住嘴的双手,往下落了少许,而皓祯扑过去的动作,略略回撤了一些。
这些变化显得如此的缓慢,如此的艰难,仿佛有着千钧阻力在阻止,随着动作的继续,阻力好像越来越大,倒退的动作也越来越慢越来越艰难,最后几近静止,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邵年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声叹息,是令妃。
他动了动,发现自己果然可以不受这时间凝固的影响,并且还能挪动其他物件。便急忙跑下去把皓祯挪到白吟霜身边,用他伸出去的手握住剪子的尖端,确认握得很牢靠了,才回到座位上。
虚空中那逆时针的花纹,从正中射出淡淡的白光,花纹迅速反转,慢慢消失不见,到了一个临界值,突然一切回复了正常。
兰馨身前的杯子啪地一声落地,碎成很多片,翩翩惊叫出声,白吟霜软软地瘫在皓祯的怀里,好像是晕了过去,而皓祯的手上鲜血淋漓,是为了拦住剪子的去势,而被刺穿。
见白吟霜晕倒,皓祯顾不上管自己的手已经鲜血淋漓,只顾摇着白吟霜问道,“吟霜!吟霜!你怎么了?”他的手把白吟霜的衣服蹭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一片狼藉暗红。
在这样的一片混乱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皓祯不正常的瞬移,大部分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剪子和血迹上。见白吟霜晕了过去,乾隆*伪这才松了口气,板起脸说,“寻死觅活,成何体统!”
众人的请罪中,唯独皓祯怒道,“皇上,为何你要逼死吟霜?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条活路?给臣一条活路?”
乾隆*伪觉得当真冤枉,此时屋中的人,恐怕他是最不希望白吟霜现在就死的人。再说了,驸马同学?世上哪有拿了好处却不付出责任的好事。又不是朕逼你拿刀逼你们一个冷落正妻,不敬公主,一个勾引驸马,借子上位的好么?
什么叫给活路?难道让你当着驸马同时又宠妾灭妻,休了兰馨扶正白吟霜,朕才是个仁慈善良给你们活路的明君?拜托,拿自己女儿的终身去做慈善成全无媒苟合的狗男女,那不叫明君,那叫脑残圣母。
乾隆*伪回顾一下自己的角色定位,认为自己这么做事绝对没错的。
硕亲王一巴掌把皓祯拍在地上,让他跪地请罪,因而白吟霜从他怀里滚落地上,皓祯来不及去扶她,就见到有血迹在地板上蜿蜒。皓祯手上的伤口已经凝结,那些血只可能来自于白吟霜的裙子下面。
在场的人都久经人事,看见这一幕,便知道是白吟霜流产了。硕亲王又惊又惧,命人把白吟霜和皓祯一块架出去,自己则颤颤巍巍地请罪。
乾隆*伪不想在这里多话,也不计较这几人御前失仪的事,只是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兰馨新婚不久,见血光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