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传-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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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表哥在这里十几年没出过王府门,便知道这齐王府的管理实际上是外紧内松,在府里面的小天地里逍遥自在可以,想要出去外面,没门。
毕竟是第三次到来,飞沙对这院子哪里能落足哪里能隐身早就心中有数。
不过他果然发现在院子外的几个角落隐隐约约似乎有影子在晃动。这可是之前两次都没有的。今天若是还抱着小花那一大坨肉跑过来,哪里能避得过这些暗哨?
小楼一楼依然有丫鬟在忙来忙去,只是三楼正中的房间却多了灯火。
飞沙纵身而上,贴在屋顶的瓦片上,寻找着合适的位置,将一片瓦片无声无息地挪了半寸位置,露出一丝小小的缝隙来。这可不是什么做贼手段,也都是他多年偷窥练出来的本事。
房间里,阳信正坐在一张书桌前,手中拿着一卷书,书桌上摆着磨好的墨,摊开的纸笔。只是他眼睛却根本没在书上,而是盯着门口方向,面上带着红润的春色。
飞沙心道:“不会是鸮蔓那什么了断效果太狠,表哥竟然连着亢奋了三天吧?”
却听门口方向传来了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夫君且稍坐片刻,妾身去洗浴一番便来伺候夫君。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棋思好了,我吩咐她守在门口候着。”听起来便是阴华无疑了。
阳信忙道:“夫人速去速回,为夫这里等得好是心焦。”
阴华轻声笑着,楼梯响动,下楼去了。
飞沙如一条蛇般轻轻滑动,攀到屋檐边偷窥了一眼,见房间门口果然站着个侍女,正是那日去传信的那位。
略一打量周围环境,飞沙便寻好了路线,翻身到了走廊顶上。他捻了一小团青苔,揉成了一个小小的泥丸,窥得准了,模仿着小蛋的手法“嗖”地弹了出去。
“啊……”侍女棋思正歪着脑袋想心事,突然头顶轻轻一动,一根发簪不知怎么松掉了,松松扎起的发髻顿时散了下来。她连忙蹲下身去捡起簪子,重新将头发挽了起来。
就在她做这两个动作的时候,飞沙如影子一般轻轻飘落到走廊,一把拉开窗户便钻了进去。
棋思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看去,却只见窗子开了条缝隙,也没往心里去想。
阳信正在有眼无心地胡乱翻着手中书卷,突然眼前一花多了个人,正要放声大叫,却发现竟是飞沙,忙忍住了呼声,面上带出几分喜色来。
飞沙做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他伸手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在纸上写道:“出事?”
阳信接笔写道:“与公主嫌疑尽化,但此间大部为其伯父阴茅暗中掌控,便是公主也做不得主。”
飞沙写道:“可有回转之路?”
阳信写道:“后日公主与我前往阴氏祖宅奉上今年供奉,你若能寻个机会半路上我们马车,再设法详谈。此时公主尚未知你我关系,我只说你是我故人之子,举家流落至此。”
飞沙点点头,耳中却听到楼下有些响动,便飞快写到:“我须得离去,保重。”
搁下笔,飞沙便打算从原路返回,刚到窗边,便听得外面棋思说道:“公主今日沐浴得好快,想必是一刻离不得王爷了。”
就听阴华啐道:“你个小蹄子越发无礼了,回头便将你随便嫁给哪个粗使小厮去。”
棋思却道:“好啊好啊,我看王爷东楼那个小哥就不错,不如公主你跟王爷说声,让我嫁了他吧。”
飞沙心中一惊,你妹的死丫头发春别找小爷的麻烦啊。
说话间,房门“咯吱”一响,公主便要进来。
第十章
飞沙将身一闪,躲在了门后。
阳信不慌不忙将刚才写了字的纸叠了,压在几本书下,才抬头看着门口。
阴华刚刚出浴,自是娇嫩欲滴,别有一番诱人景象。
阳信笑道:“夫人这个样子真是让为夫觉得永远都看不够啊。”
阴华面色潮红,轻啐道:“还有别人在呢,就会瞎说。”
阳信站起身走过来,挽住阴华的手向房内走去。走了两步想起来什么,回头对门口的棋思说道:“棋思,去传壶小酒,两个小菜,我要与夫人对酌一番。”
阴华抿嘴一笑,便当同意了。
棋思应了一声,在楼梯口向下喊了两句,下面自然有人去忙碌整治。
飞沙趁着这一瞬间,施展开飞羽术,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房间,翻上房顶,转眼间消失了影踪。
只有对着门口的阳信看到了飞沙的影子。
阳信心中赞叹:“果然不愧是我飞羽二叔家的神技……”
关上房门,当着公主的面,阳信抽出那张纸凑到烛火上点着。公主看着他的动作,只眨眨眼睛,也不多问。
阳信打个眼色,公主自然会意。
阳信与公主如何继续温存不提。
飞沙回到东院,见叉爷刚好回来,一摇二摆地走着,双手空空,但十指上放出条条白线,扯着许多个大包小包。
飞沙不禁笑道:“你还真是去逛街了啊。”
叉爷道:“既然出去一场,怎么能空手而回思密那个达。”
他一抬手,几个包包便凭空飞了过来。飞沙忙抬手接过,打开一开,却是各色蜜饯果子糕饼等零食。
这点香气刚一透出纸包,小花硕大的脑袋便顶开了房门。
飞沙将零食交给小蛋,让她和鸮蔓、小花分着吃,千万别给小花一舌头便卷干净了。
小蛋将零食一分为三,最小一份给了鸮蔓,最大一份是自己的,中等一份一块一块地塞到小花嘴里。不过时不时会错手将小花的份塞到了自己嘴里,却从来没有错手将自己的份塞到小花嘴里……
叉爷便将今日里的见闻说了一下。
果如飞沙所料,叉爷一出门,便有人远远跟上,而且不止一人。似乎整个成都城内都有阴家的眼线,无论走到哪里,前面的人做个暗号,后面就自然有人接手。
若是施展开全副手段,叉爷当然能够摆脱盯梢。但此刻又不是真个要逃命,自然不能出格。叉爷就在大街小巷一通溜达,品尝了成都小吃,听了茶楼讲古,看了街头耍猴,调戏了比武招亲的妹子……也是他脚力够好,一天功夫,就足足走了小半个成都。他还意犹未尽,那些盯梢的已经换了七八拨人,却都累得跟狗一样狂吐舌头。
逛到天色发黑,叉爷才随手抓了个跟梢的,问明了回齐王府的路,这才溜达了回来。
飞沙取出纸笔,将叉爷所见所闻细细描绘了下来。一张齐王府周围数里范围的草图便出现在大家眼前。哪里有什么馆子、哪里是什么贵人家、哪里是官府衙门、各个跟梢的岗哨都在哪里……
叉爷奇道:“莫非你来过成都不成?怎么我随便说说你就画得如此精妙思密那个达?”
飞沙道:“这是斥候的基本功……当初我大哥便是从斥候出身,所以我原本也想去先当个斥候玩玩,因此特意去学了一点这方面的知识。比起军中老手,这还差得远呢。”
叉爷啧啧赞道:“我也算走过中原不少地方,早就这本事,都可以绘出整个天下地图了思密那个达。”
飞沙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敢画那种图带回高句丽去,我必定取你狗命。”
叉爷打了个哆嗦:“我说说而已……”这次被吓到了,居然忘了加他的尾语。
飞沙又问了一些细节,看叉爷也说不上什么了,便让他回去休息,自己对着这张地图端详了良久,将它一把火烧了。
次日一大早,洗漱完毕,自有小厮抬过一大筐的馒头,一大锅的清粥。
赶在小花把脑袋伸进锅里祸害掉整锅粥前,鸮蔓给众人先分好了各人的份。
“赶快吃,等下带你们逛成都城去!”飞沙宣布了这么个消息。
听说等会可以去她们平生所见最大之城里游玩,鸮蔓和小蛋大为高兴,一起飞快地将碗里的东西三口两口扒个干净。
小花见旁人吃得那么快,以为要跟它抢,忙大口一张,稀哩呼噜把大锅里的粥鲸吞了个干净,又一头扎进馒头筐里咬了起来。
吃饱喝足,众人悠悠闲闲离了齐王府。
刚出府门,便有王府小厮过来问道:“众位可是要去成都城中耍子?且让小的为诸位引路。”
飞沙道:“不必,我等自去随意走走便是,不敢劳贵介大驾。”
那小厮不肯放弃,嬉皮笑脸道:“那如何能成?你等都是王府的贵客,自然不能如此怠慢……”
叉爷听得不耐烦,随手一招,门边立着的一根石条的拴马桩早被移了位置,蹭地出现在了那小厮一条裤腿里。
小厮正在迈步紧跟着飞沙脚步,突然裤裆里多了这么一根又粗又硬的东西,哪里还能移得动腿?一头向前栽去,却又被那石条顶住摔又摔不倒,卡在那里嗷嗷直叫。
飞沙等人信步向前走去。一路上,叉爷提前将他所知的暗哨位置提前指点了出来。鸮蔓悄悄放了瞌睡虫出去,将一个个暗哨提前便弄得伸伸懒腰打打呵欠呼呼睡去。
过得几个暗哨,盯梢的链子一断,后面的暗哨没有消息传递过来,哪里还知道要跟着他们。
成都府内的热闹情景,哪里是鄯阐城等小地方能比的?便是随便一条花街柳巷,搬到天南之地去,都是一等一的繁华闹市了。才走得没几条街,鸮蔓便已经忘了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了,每家店走来走去,手指这样那样,什么都要。飞沙忙着给钱和拎包,也顾不上再去哪里探访什么。
叉爷昨日出来过,此时便嫣然地头蛇一般,介绍着这家店如何好,哪家店如何好,虽然他的评论各种不靠谱,不过忽悠鸮蔓这等乡下大妞已经绰绰有余了。
“哇,那边的酒楼好大啊!”鸮蔓指着前面一座五层高楼尖叫。
飞沙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前面果然是座五层酒楼,比起樊楼虽然颇有不足,但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繁华场所了。只是这格局布置怎么看起来略有点眼熟。
叉爷介绍道:“这楼叫范楼,听说是阴家一个管家姓范的开的思密那个达。”
飞沙摇摇头,这果然是山寨地方啊,连名字都要剽窃我们樊楼。难怪看起来眼熟呢,这楼分明就是按照樊楼建的嘛,只是仅得一座,而且各方面都稍简陋了一点点。
“好香的酒味,正好走得乏了,咱们去喝几碗解解渴吧?”鸮蔓拉着飞沙说道。
飞沙心说:“怎么刚才逛街时一点不见乏意,闻到酒香就走不动了?”不过这么一说,的确有一股浓郁的酒香从范楼里传了出来。酒味虽然不是特别香,但其醇厚却是从未闻过。
再看身边鼻子比狗还灵的小蛋小花,已经双眼放光。尤其小蛋已经有点醺醺之意。
“好吧,且去看看这里有什么好东西。”飞沙话音刚落,鸮蔓就欢呼一声,带头向酒楼走去。
“等一等,让一让……”众人刚走到酒楼门口,便有小二高呼大喊着跑出来拦住众人去路。
叉爷一瞪眼便要发作,却听楼内有人“嘿哟!嘿哟!”地喊着号子,像是在抬什么极重的东西一样。
飞沙示意众人且止步,看一眼再说。
只见十几个小厮用几条碗口粗细的大毛竹扎成个“井”字形的架子,中间夹着一口硕大的水缸,一边齐声喊着号子一边脚步蹒跚地往外抬了出来。
飞沙发觉,刚才那阵浓郁的酒味,便是由这口大缸内传来的。而看水缸缸口已经封了厚厚一层泥封,居然还有这么重的味道透出来,便可知这里面的酒是何等的浓烈,实在是飞沙平生所未见。
众伙计将酒坛抬了出来,放在门口,自回店中去了。又有人去招呼车马前来,准备不知运往何处。
鸮蔓凑过去嗅了嗅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