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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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竿猴道:“有这等事?差小公爷那是咱们东京城公认的第一天才人物,人人都说是天上星宿下凡。俺看咱们大当家的平时也没怎么苦练过……恕俺眼拙,差小公爷的飞羽术俺平日里也见过几次,可大当家刚才这一下子,便是差小公爷也不过如此吧。”
花米低声叹了口气道:“你只道差哥哥是第一等的天才,却不知……唉……人皆传闻差哥哥七岁学会飞羽术,天下皆惊。却没人知道……”
花米顿了一顿,用顺竿猴竖起耳朵才勉强听到的声音说:“差哥哥告诉我,小沙五岁那年,他打算教小沙飞羽术入门,便在小沙面前细细地将飞羽术演了一遍。不料小沙呆看了半天后却说了句没兴趣,差点没把差哥哥气死。谁知当晚差哥哥便发现小沙用这飞羽术去偷看……别人沐浴了……你说谁才是更天才的人?只可惜小沙总是这般顽劣不肯用功……”
她话中稍微隐藏了一点事实,便是飞羽沙学了飞羽术后第一次偷窥,便是偷窥了花米她自己的沐浴。
三龙套看着飞羽沙的背影,三双大小眼中都充满了仰慕的光芒。
包括花米不知道的是,自从那以后,飞羽差便不时在飞羽沙面前演练各种武艺。飞羽沙每次都是呆看半天后便说没兴趣。飞羽差后来发现……这家伙对其中一些的确是真没兴趣,看过便忘,只对那些看起来帅到掉渣的技能才会默默记在心里,私下偷偷习练。
说话间,飞羽沙已经干净利落地将秃风贼干翻在地。只是两记姿势夸张至极的飞腿,秃风贼那七尺昂藏的身躯便被踢倒在地,哼唧着半天爬不起来。飞羽沙则一把拉住南市貂蝉的手,心疼地呵着气。
南市貂蝉微笑着摸摸飞羽沙的头。对这个没事就来自己店里开**大会的俊俏小孩,南市貂蝉早已将他当自己弟弟般看待。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有这般好身手,竟然将那么大个地痞两下就放倒。
飞羽沙在南市貂蝉怀里好好吃了几把豆腐,便转头对还在地上耍赖的秃风贼道:“你个死秃子听好了,貂蝉姐姐是我们东道组的禁脔,你这等腌臜泼才,以后离这客常来远点。被小爷知道你还敢来这里,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懂了没?”
秃风贼所中两脚,一脚在后颈,一脚在肋下。后颈一脚踢得他脖子扭了筋,肋下一脚踢得他胸口岔了气,疼得只有哼哼的力气。见飞羽沙问他话,也不敢说什么“青山不改日后相见”之类的场面话,连忙挣扎起来,哼唧着逃了出去。
飞羽沙见赶跑了秃贼,心下大喜,又拉着南市貂蝉的手好好摸了又摸,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桌边,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几个手下如潮的马屁。
“咦?我的藏宝图呢?”飞羽沙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问道。
其余四人这才发现,桌面上的图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翼而飞了。
花米托着香腮想了一下说:“嗯……刚才……似乎……好像……你飞出去耍帅的时候给带上天了……然后就……不见了……”
“不见了?那还不赶快去找?”飞羽沙急得跳了起来。三龙套连忙帮着老大将整个客常来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寻见那张破布。
南市貂蝉见几人如此慌乱,连忙过来询问。飞羽沙只说不见了一块破布,却没详细说是什么。
南市貂蝉想了一下道:“呀,这么一说,刚才那秃风贼被你赶走的时候,似乎从地上抓了块什么布,我还以为是他自己的东西呢。那东西要紧么?”
飞羽沙哑子吃黄连有苦难言,只得说:“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不过是发花癫用过的一块尿布而已……”
“你……”花米怒视飞羽沙。
经此一闹,众人已没了继续开**大会的兴趣,只给槽里拱打包了几个肉饼,便垂头丧气地离开。
飞羽沙带着手下四大金刚又将南市街细细地筛了一遍,却没发现秃风贼的踪影。
毕竟秃风贼那厮乃是土生的城狐社鼠,比起飞羽沙这等玩票的山大王,对南市街头巷尾要熟悉百倍。真要躲藏在这市井之地,哪里是这几个娃娃可以找得到的?
飞羽沙眼见天色已黑,只得带着众人回家去了。
花米找个没人的机会,悄悄拉着飞羽沙的袖子道:“小沙,那张图真那么要紧么?真是你从皇宫里偷出来的?被皇太后、皇帝他们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飞羽沙摇摇头道:“那是我从一个大太监住的地方摸出来的,看来像是我娘给我讲的古记里藏宝图的样子,拿来觉得好玩而已。没了便没了吧,回头我再去摸摸看还有没有……”
花米又是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那等腌臜小人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你再莫去干这等事了。要什么金珠宝贝你家没有,皇帝用的都没你哥俩的好吧。”
飞羽沙被花米搓来打去的却不着恼,只说:“你懂个屁,我自然不缺那些使用,只是想找点乐子而已。”
花米叹气道:“小沙啊,你也该懂点事吧……你可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到咱们府上来告你状的,什么张家告你打死他们家的狗,李家告你揭了他们家的瓦……柔娘娘心疼你,不忍心说你半句重的,可她私下里哭了多少回,你哪里知道。”
听到提起自己母亲,飞羽沙如被拿中了要穴。他强辩道:“那些鸟人理他们作甚……我哪里干了什么坏事了……再说,每次你不都一样有份?为什么没人去你家告状?”
花米嘻嘻笑道:“谁让人家是美女呢,美女做的什么错事都可以被原谅啦。其实是柔娘娘让我看着你的,哼哼,要不是我在,你可不知道会惹出多少祸事来呢。”
飞羽沙翻翻白眼:“你……要不是你被狗追着咬,我会打死张家的狗吗?要不是你看到有小猫在房顶下不来,我会去掀了李家的瓦吗?……咦,这么一说,似乎我每次被告状,都是引你而起的啊!”
花米道:“些许小事,不要在意!反正你以后要生性啊。不跟你说了,我回家沐浴更衣去也。”
飞羽家与花家一起,占了汴梁城中整整一坊之地。两家院墙相连,中间有多少小门可以出入。花米的父亲花茶虽然不被花岩喜爱,却也分了一套院子,正对这飞羽沙自己住的小楼。
飞羽沙望着花米离去的背影发了会呆,突然嘿嘿奸笑了两声,把身一纵,化作一团迷雾,贴在墙脚的黑影中,悄悄往花家浴室的方向摸去。
夜色极深,月亮被云朵遮住,只洒出黯淡的光芒。
南城一处废弃了的宅子,正是飞羽沙日间所说那传说中闹鬼的凶宅,素来没人敢在夜间接近,今日后院里却有一个身影在忙碌着。
“嘿嘿,别人不知道,洒家却是认得,日里那小子乃是飞羽家的小爷。既然他说这是藏宝图,想来这里的确有点什么好东西。若真是那什么杨什么鸟的前唐丞相的宝藏,嘿嘿,可不正是该洒家发财?等洒家有了钱,四大美女全包了,貂蝉给洗脚,玉环去暖床,西施捶捶背,昭君喂糖水……晚上黑了灯一吹,大被同眠,想玩哪个玩哪个……”
这一把淫荡至极的声音,可不正是被飞羽沙两脚踹倒的秃风贼?只见他左手拎着张破布,右手拿着把破锄头,一边数着破布上的数字,一边时不时拿锄头到处乱刨几下。
“叮”的一声轻响,在破布对应一个画了叉子标记的地方,秃风贼的锄头没刨两尺深,便碰到了什么东西。
秃风贼大喜过望,一把抛下锄头,跪倒在地,用两手拼了命地刨土,不两下,真给他刨出个东西来。
第八章
“这是什么鸟玩意?”秃风贼从土里刨出来的,只是一个折扇大小的银盒,上面也没什么花纹,只有纂书的“月光宝盒”四个字,不过他自然是不认得的。
秃风贼摇了摇,盒子里似乎有什么物事,可翻来覆去,也没找到这盒子从哪里打开。他折腾了半天,无意间手指在某个字的某个笔画上按了下去,只听“蓬”地一声暗响,盒子弹了开来,咕噜噜从里面掉出一卷黄绫布来。
秃风贼大为失望,莫非这又是新的藏宝图?他打开黄绫布一看,这布上面一堆龙飞凤舞的字,所幸大部分都还认得,只是中间被扯去了一块。
“朕长子阳信温良谦恭,乃盛世名君之器也……咦,这里少了的写的会是什么?……朕此去若是有何万一,莫若以阳信为帝,以阳弛为皇太弟,兄弟互补,当可稳定天下……”
这……这遮莫便是先帝遗诏!秃风贼立刻想起了民间关于阳弛继位阳信出逃的传言来。难道当时那份遗诏竟然只是半张?若是完整的一份,哪里还会有阳信叛国等后续事件?若是阳氏兄弟俱在,这天下如今是何形势尚未可知……
秃风贼私下里没少干偷坟掘墓的事,对于分辨古董自有一番本领。眼下这半张黄绫,怎么看都不像造伪。这张东西若是流传出去……薄薄的一张布在他手中,竟似变得有千斤之重。
一阵夜风吹过,秃风贼才发觉,自己背后的衣衫早被冷汗湿透,被这阵风一激,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脖子上更是冰冷冷的,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后颈。
不,不对……真的有一只冰冷的手,在秃风贼不知不觉的时候掐住了他的后颈。
那只手非常温柔地在他脖子上摩挲着。一把略显尖锐的声音在秃风贼耳边响起:“我说这图怎么不见了呢,却原来是落到了你手里。哼哼……”
那声音发出两声冷笑,秃风贼却觉得像被一把冰刀刺入喉咙中,全身不由自主如筛糠般颤抖起来。
“咱家孤零零在这汴梁城等了十年,好容易才等到大哥说派人来接应消息。便将这物事收在此处,打算让人来按图索骥。不想一时疏忽,竟丢了这么重要的联络图……说吧,是谁给你的这张图?说出来咱家给你个全尸。”
秃风贼没有留意到话中人的用语,竟似是宫中的公公爱用的自称。他此刻全身肌肉一阵痉挛,哪里说得出话来。
“怎么?你居然如此有担当,宁死也不肯出卖朋友?咱家可是有十万种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话间,秃风贼只觉得一条条冰冷粘滑的虫子被扔进了自己背上的衣领里。虫子在他的背上蠕动,似乎在寻找做窝的好地方一样。秃风贼背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虫子,但想来也不会是普通虫蚁。
“这些跗骨蛆会在你的脊背上寻个汗毛孔,慢慢钻大了眼,一直贴到你的脊梁骨上,每天半夜便吸食你的骨髓,又不会让你死去,只会让你瘫痪在床。你会足足哀嚎三个月,才因受不了而咬舌自尽……”
秃风贼胯下一热,已是屎尿齐流。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中挤出两个字来:“我……我说……”
就在此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狗吠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有人高呼:“鬼宅似乎有人在挖东西,大伙去瞧瞧哇!”跟着便是一阵乱响。
背后那人恼怒地冷哼了一声,一把拎起秃风贼,仰面摔倒在地。秃风贼一眼看去,只见一身高级太监服侍的人站在面前,因背对着月光,一下子看不清脸面。
那人伸手一指,正戳在秃风贼心口。
秃风贼不及做任何反抗,便成了一具死尸,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太监掰开秃风贼的手指,取了那月光宝盒和黄绫布,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如秃风贼这等闲汉的死,在南城早就是家常便饭,除了变成无聊之人饭后谈资,不出三天便已没人记得了。
不久,全汴梁城的人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