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师父,往哪儿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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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呢。
“阿若,你拜入为师门下缘何,看来都被你抛到脑后去了。”语气凉薄,师父暗黑的影子,透了股力量出来,戾气,是戾气,师父生生变了一个人一般,浑身被一股强大的戾气所包裹,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落月。一道闪亮的天雷狠狠将她劈中,已经斑斑伤口的心脉上,笼上了一层的冰霜,扯起撕心裂肺的疼意来,师父,将她浅藏的伤摆上了唇角边。是啊,她拜师,是为了救得落月脱苦。
哑口无言,唯心伤泪千行。
师父错开身形,暗色的袍子在她的眼角边缓缓地散去,轻落下眼眸,暗黑浸染了眼波,原来,师父对她满不在乎呢?
耳畔是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还有一阵冲破云霄的惨叫,师父,终还是动了手, 有一道划破寒风的痕迹轻飘飘地滑过她的面颊,疼,师父,珠水划过眼角,疼彻心痱。
“阿玉,阿玉。”挑开眼眉,映在殇若眼帘的却是那相拥在一起的一幕,纵使人与妖,纵使受千百大劫,那又如何。
“阿若,为师的手段并非冷凉。”那暗色的衣袍,又恢复成那清尘的气息,殇若带了些冷意看向她的师父,剔得骨头之后,再来遭受万鬼噬心,果真是手段并非冷凉啊。人妖相恋,就这么让人不齿吗?
“师父行事,殇若不敢有半点的言语。”她退开身,朝着师父行了一礼,不再开口发上一句言。
“就算你怨怪为师,为师也必得动这一次手,如若不然,你可知道上天刑台是什么样子的,那可是比万鬼噬心更要痛彻心痱,怕只怕,以苍玉三尾妖身,唯有灰飞一条路可走。”灰飞?
白如玉在一旁轻轻叹了一口气,“殇若姑娘,这一次,你委实是错怪予漓了,苍玉的事情,也是狐族拖累了予漓啊。”
师父的面上,一片的清明,是她错怪师父了么?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真就比那戒律绝爱更要重要得多?
但是,师父明明知道剔除了骨骸之后,还得饮下忘川水。忘川水下腹就会忘情,这样相爱的两个人,真要让他们两相忘么?
她自己就算无法跟师父在一起,却,断断不会想要看到有人也同她一般,明明有爱,只能有忘情的下场。
“月儿,等阿玉下一世再来找你,等找到你,便能永远跟你在一起了。”那凡人女子将苍玉拥在怀里,低低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让我们在一起,相爱难道有错吗?”声声责问的语气,落在殇若的心口上面,相爱有错吗?
她无法回答那凡人女子的质问,就连在场的狐族,也都陷入了一片的默然,相爱没有错,错的,只是人们无法超脱天规戒条。
“我诅咒你们,九尾狐一族,终成祸国之水,被永世唾弃。”那样柔弱的身子里面,蕴藏着无穷尽的愤怒,像是要饮食白如玉一族之血那般。
诅咒。
九尾狐一族永世唾弃么?
总归还是情深,否则断不会说出这种绝情绝爱的话来。三尾,九尾,抑或是一尾,终究还是狐族,何苦。
“诅咒一起,只怕,狐族千年来的安宁,也将毁在此上面吧。”师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出来,双脚微动,慢慢挪开了双腿。
那背影,挺得笔直,丝毫也不肯弯曲,即使,双手沾上鲜血,也绝对不会出口替自己辩驳。
师父,这样的无可奈何,也唯有在两相忘之际,才有心痛之感吧。无力阻碍,就只能承受。
她提起步子,跟了上去,已经习惯跟在师父的身侧,“师父。”她紧跨了两步,面前是一园子的翠竹,与迷踪林不同的是那雾气,纯色如烟,有些如幻景一般。
“阿若,为师从来都是手段冷凉,早就习惯了。”虽在寒冬,但狐族里的翠竹,依旧嫩绿如新。
有竹叶轻飘飘地落在师父的肩头,暗黑的袍子上,染上了一叶的青。师父没有理会,只自顾自地往前面走,师父这口气,总是在怪她吧,怪她不理解,作为他唯一的徒弟,她都没有相信他。
“师父,我……”她张张口,不知道该如何对师父开口,师父这表情,看得她心慌慌的,她倒宁愿师父赐她一掌,或是一剑,万分不想师父以拒人千里之外的面色对她。
“阿若,有些事情,不是在于旁人是否理解,而是在于自身能否看得开。为师从来没有怪过谁,更何况,你是为师的徒弟。”
对不起,师父,她默默地垂下头来,她怎么会忘了,她的师父从来都是淡然如水,她的师父从来没有想过怨恨谁,是怨是怪,都只会自己承担。
“世间之情爱,是无法让人看见的,就算……就算上那天刑台,那又有何惧。”天刑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为何连师父提起来,都是面色凝重,师父对白如玉的爱,这样的深,就连天刑台灰飞的惩罚也不放进眼里去。
“师父,你对白如玉的爱就这么深么?为何你就是看不见其他人。”她喃喃自语,世间情爱,最痛苦的莫过于相爱之人两相所忘。
苍玉与雪月的情爱,就算是人妖相恋,爱得那样深切,却还是逃不过要两相忘的宿命,生死两分离,茫茫孤魂,只怕是下一世,也难逃如此命运。
“阿若,为师说过,亲眼看过的,不一定是事实。”师父并不打算多说,又是这句。师父,那什么时候看过的,那是事实。
“师父。天刑台,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她有些好奇,这刑台,竟然要比剔骨,万鬼噬心更要让人胆寒。
“天刑台,从古到今,活人上,灰飞留。从没有例外的。”灰飞留。她浑身抖了抖,难道说,上了之后,便只剩灰飞留在?
“苍玉的骨骸终还是被为师抽掉,你可还怨恨为师?”师父转过身来,眼中泛起了星星的忧伤,那种忧伤,仿如师父的眸中生了泪光。
她还怨恨么?她怎么可能会怨师父,只是师父那手段,若不是后面知道缘因为何,只怕,她与师父根本不可能像现今这样心平气和,更谈不上跟师父谈论什么是活人上,灰飞留的天刑台。
“师父,阿若从来没怨恨过师父。”她微微勾起了一丝的笑意,师父面上一缓,带上了些些的温暖。
“不过,虽然你同为师已经踏上了狐族的界地,但只限于足下踏土,为师赠你的残锋剑,如今有了灵魂之体,这御剑之术,为师想来也得现下教习你。否则这一来二去,又得耽搁不少的时辰。于你来说,总还是不利的。”
御剑?何为御剑?残锋剑虽然说是注入了龙体之魂,但对于御剑这一事来说,她却是从来没有听过的。
“不错,御剑之术,乃修道术之者必得学会的上者御物做代步的术法。”意思是说,就如那清灵仙子天外飞仙踏云那般。
“但,现下不是时候,那苍玉与雪月的事情,还得为师去拿主意,狐族虽则在地界上千年,总归还是妖,妖从来不能做决断。”师父将宽大的水袖袍子挽在手心里面,背过双手去。
“可是师父,他们两人,在这一世不能在一起么,苍玉已经受了剔骨的惩罚。”有情人,难道就是有情也不能在一起的人么?
“自古所在,非人力能解决。你便待在此处吧,那样的一幕,总归不是姑娘家能承受得住的。”师父这次没等她开口,背了双手就往前跨出去。
寒风刺骨,可是那样的一幕,她确实是不想看见的,师父说过,人妖相恋,只能一人生,一人去。
只是不知道,去的人是否是微笑着,而留的人,又会不会再想起,曾经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他,将生留还给他。会不会经过他坟头的时候,替他掬上两把黄土。
从萍水相逢,到白首相爱,从来皆不易。她想起落月来,落月啊,她还没有经历一场这般的爱恋,就被她破坏了生死劫难。
红尘之事,从来没有人说过清楚。千里孤坟,独自怅然。
☆、第二十一章 乘风御剑
青浅狐族之事告一段落,但那凡人女子雪月的诅咒却遗落了下来。殇若问了师父诅咒可否能解除去。但询问未果,后只得作罢。
她抖了抖身上的衫衣,一袭纯净的白。白如玉留了她和师父在狐族逗留几日,入乡总还是要随俗的。
“阿若,仔细些。”师父的声音穿破了殇若的思绪,将她从层层的思绪中拉扯了出来。
“师父,狐族的诅咒,真没有办法将之去除么?”她很好奇,师父不是喜欢白如玉么,这是对着九尾狐的诅咒呢,师父难道一点也不在意么?
“解铃还需系铃人。现在,为师教习你的是御剑之术,你要仔细一些。”她垂下头来,自从那日师父解决了那一件事情之后,再不曾开口提起青浅狐族的事。
“御剑之术,在于御,正如风中拈叶一般。”师父白玉的手指于空划出一丝银白的力道,劲风渐起,刮过她的面皮。眨眼间,多了一尾嫩绿的竹叶拈在师父的指间。
绿叶配着纯白的衣衫,师父清雅的面皮,在殇若的眼瞳中映出一道清晰的魅影,这样的师父,真真是绝俊无双。
“为师真真好奇,我的徒儿自从到了青浅之后,便还陷入了独自的沉思之中,阿若可否告之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如若不然,这御剑之术,成了白学。”那竹叶缓缓跌落在大地上面,师父的手心,多了一道划不开的红影。
师父啊师父,殇若心中想些什么,师父难道真是不明白么?“师父,阿若……”这样的话,该要如何开口。
“有些事物,不是为师不明白,而是,你看不清楚。”她看不清楚?作了这许久的旁观者,怎么会看不清楚呢。
“阿若,虽然幽冥鬼狱一日,凡尘权当一年,但是黄泉之路在鬼狱只有三日的路程。现下,为师教习你御剑之术,你却在胡思乱想。”师父将那纯白的水袖自殇若的面前拂开,划破她面前的气流。
她哑然,是啊,落月尚还未脱得苦海,而她却开始庸人自扰之,更更她居然惦念起她的师父来。
“是,师父,殇若谨记教诲。”她垂下臻首,将残锋剑捏紧。师父是在责怪她吧,虽然口语上是为了她好,但是,那言语外的怨怪,是异常的明显。
“罢了罢了,多说无益。你切切记得,要御残锋剑,首要的,便就是在御上面。剑身应如自身那般,腾空驾云,若做不到与残锋剑心意相通,便断断御不起剑身。”师父将她手心的残锋剑接了过去。
凝神静气,只有师父鼻边有一丝丝轻微均匀的呼吸声音在空中浮动,残锋就像是具有了灵性一般,微微开始颤动。
不多时,便脱离了师父的掌心,立在师父的身侧前面,“残锋剑,因了敖陵的龙身,便多了寻常长剑所没有的灵气,一旦心意相通,那么,便能驾剑飞行。”
残锋剑在师父的面前晃了晃,绕着师父的身子凌空腾飞,一如那日见着敖陵腾云飞天一般。
师父将手摊开,残锋剑乖顺地重新回到师父的手心上面。这样御物的本事,看得殇若目瞪口呆,看起来,师父很容易就能够御剑呢。
“阿若。”师父将残锋剑重新交到她的手上,冰冷的长剑,指尖触到的是一片的寒气,现下的残锋剑,对于她来说,异常的沉重。
“你试试。不用担心,为师御剑之时,也花了几天的功夫。”她真的可以么?师父那时也用了几天的功夫,是为了安她的心吧,只是,她怎么可能将师父的期望抹掉,如若,她御不上剑,师父的眼光里,会有失望吧。
殇若学着师父的模样,一点一点将自身的灵气把残锋剑的剑身包裹,她的思绪里一片的漆黑,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