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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玄真剑侠录-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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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和双手抱拳道:“这位道友,何不先报上名号,再行过招切磋不迟。”
    “澜沧江南班岛,你赵魁儿大爷的便是。废话少说,再吃我一拳!”赵魁儿两拳打空,肩膀上还被拍了一掌,登时觉得俞和是在戏耍于他。当着这许多西南修士的面,赵大少颜面扫地,心头便有一股邪火窜起。
    只见他双臂挥动,顿时化出一片拳影,两脚蹬地,跃到空中,那一双裹着五行土炁的拳头好似暴雨一般,朝俞和劈头盖脸的打来。
    剑修本就大多走的是轻灵迅捷的路子,俞和读剑之术已然小成,又学了白骨剑冢中的无名步法和七步云真篇。只看他把身子轻轻一晃,整个人就好似风中垂柳一般柔若无骨的摆动,脚底下更如闲庭信步,亦步亦趋的,在赵魁儿的拳势中穿行。俞和脸上的一副闲适安逸表情,好像他并不在战圈之中,只是在旁观看赵魁儿自行cāo演拳法一般。
    赵大少一口气打了能有上百拳,可偏偏没有一拳落到俞和的身上,甚至连衣襟袖角都没能沾到一片。俞和只顾辗转腾挪,长剑反手背在身后,半招都没有反攻出去。
    “你敢耍我?”赵魁儿恼羞成怒,一个筋斗倒翻出去,抡拳把脚下青石地面砸出了近丈长的数道裂缝,他指点着俞和骂道,“光会躲算什么本事,你若是条汉子的,可敢跟大爷我对上十拳?”
    俞和笑了笑,忽然把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插,挽起一双袖口道:“既然赵兄有此雅兴,俞和自当奉陪,莫说十拳,只要赵兄犹有气力,便是一百拳一千拳,又有何妨?”
    咯吱一声响,俞和攥紧了双拳,看他白皙细致的胳膊上,突然坟起了道道青筋,赑屃血脉滚滚贯注到手掌上,仿佛那一对拳头不再是血肉,而是熊熊燃烧的两团烈火。

第一百九十一章 拳相对,力如钢
        赵魁儿一看俞和弃了长剑,撸起袖子竟要与他斗拳,心中自是大喜。一个剑修没了掌中三尺青锋,那跟没了牙的老虎有何区别?他赵大少可是自幼修习拳术,深得澜沧江南班岛秘传的“戊己断岳神拳”之真髓,隐隐已然窥得“拳势”之妙境,那一拳捣出,能有开山断流之威。单凭这一双铁拳,赵魁儿已不知将多少位滇地少年英杰打得骨断筋折。
    对面的俞和拉开架势,摆了个双龙出水的起手式 ”“ 。赵大少只一眼望去,便看出了七八个大破绽,他嘴边冷冷一笑,拧腰展臂,吐气开声,一招黑虎掏心,就朝俞和胸口打去。
    这赵魁儿天赋异禀,不仅神力惊人,而且手臂比常人要长上许多。他的拳能打得到人家,但人家一招还回来,却够不到赵魁儿的身子,拳脚相争时抡开一双长臂,占尽了便宜。可俞和既然说了要以拳对拳,就压根没打算闪避或者格挡,他提起一口先天五行土炁运到拳头之上,一模一样的一招黑虎掏心,对正了赵魁儿的拳头打去。
    一大一小,却都笼罩着土炁黄光的拳头,毫无花哨的撞在了一起。平地里爆出一声闷响,好似有两个千斤石滚子狠狠的对擂了一记。
    赵魁儿jīng研拳术,深知一拳打出时,气势上虽讲究一往无前,但拳头上的力道却是jīng妙得很。拳法练到高深处,便有九阳带一yīn、七发三收、两挡两送六冲等等诸般运力法诀。jīng熟了这些法诀,拳劲变化莫测,往往能有奇效,事半功倍以弱胜强。
    可俞和这一拳,十成十用的就是一道硬生生的蛮力。两只拳头一碰,赵魁儿刚想运转拳劲,卸去俞和的刚力,可他的指骨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这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赵大少已然不知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数十年前,那时自己还是个三四岁的顽童,当有一次看到父亲在院中打熬拳力,把一根三人合抱的乌铁圆柱捶得轰轰作响,整个铁柱上都是凹陷和裂痕时,他孩童心xìng起,冲到乌铁柱前,握着粉嫩的小肉拳,对着铁柱子也是猛力一拳打出。
    当时赵魁儿的父亲和母亲都吓了一大跳,赵魁儿的拳头打在乌铁柱上,整个手都红肿了起来。赵魁儿捧着手掌嚎啕大哭,他也深深记住了当拳头打在铁柱上时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坚硬,仿佛永远也不会被他撼动,血肉之躯在钢铁面前是那样的柔弱,反震回来的力道是那样的冰冷无情。
    直到赵魁儿十来岁时,一身气脉真元和拳法都到了小成之境。他的父亲带他站到了乌铁柱前面,告诉他以后不用再以木桩练拳,而是改用铁柱来锤炼拳劲。当时赵魁儿的父亲让赵魁儿对着乌铁柱打一拳试试,赵大少竟然迟疑了,他犹记得小时候挥拳去打铁柱时的情形,那种不可摧毁的坚硬,在他心中已成了一层yīn霾。
    后来赵大少在父亲的再三催促下,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运起十成真力,对着乌铁柱打了一拳。结果拳印深达半寸,铁柱摇晃不止。赵魁儿惊奇的看着这根乌铁柱子,忽然仰天长笑,这才驱散了心底的恐惧,从此拳术进境更是一rì千里。
    但是当他今rì遇见了俞和,两人的拳头砸在一起时,这种在赵魁儿心底里消失已久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硬,俞和的拳头,硬得好像童年时的乌铁柱一般,那种坚硬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这拳头根本无法摧毁的念头来。
    而且不仅仅是硬,紧接而来的,是cháo水一般的庞然巨力。那种力量,赵魁儿只在与自己父亲对拳时感受过,好似有千万匹巨象猛冲了过来,一齐撞到自己的拳头上。在这种力量的差距面前,他的任何拳技都失去了效用,所有力量只能用来阻挡那沿着手臂筋骨逆行,径直冲撞向胸口的一道磅礴大力。
    在场的群修,又一次看见了一幅古怪的情形。
    俞和立在原地,一只拳头平平伸出,他脸不红,气不喘,嘴角边犹自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可刚与他拼了一拳的赵魁儿,却是怪叫着倒翻了好几个空心筋斗,手捧拳头落到地上,脚底下又噔噔噔的急退了七八步,这才稳住了身形,赵大少脸上忽红忽白,急喘如牛。
    连肖子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倒飞出去的人,竟然会是赵魁儿?
    俞和收拳站定,对着赵大少笑道:“赵兄可还过瘾?若是意犹未尽,在下便陪赵兄多斗几拳也是无妨。”
    一句话说的赵大少脸上涨红。他哪里想得到,俞和一个剑修,身子单薄,拳法也粗陋不堪,可手上怎会有如此神力?赵魁儿忽然有些后悔,他之前该让俞和同他比斗拳法,而不是对拼拳劲,若是以拳术招法对拆,这个身具怪力的剑修,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但俞和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么会弃剑不用,去跟赵魁儿拼力气?赵魁儿天赋再高,终究不过几十年道行,一具肉身凡胎,加上后天五行土炁真力,在俞和的赑屃怪力神通和先天五行土炁面前,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除非等赵魁儿修到还丹九转脱胎换骨之后,才可堪堪跟俞和比一比拳头上的力道。盖因天地虽大,但有几人能跟俞和一般福运齐天,聚纳诸般惊世机缘于一身?
    “不过是有股子蛮力,还未必能让你家赵大爷服气!”赵魁儿把背脊一挺,双手在腰后一摸,掌中已然多了一对铜柄大锤。这对锤子的锤头,是一块足尺见方的地煞雷陨石,这种奇石是自地渊极深处的火眼中发掘而得,原石本是天外之物,曾在九霄上历经过天雷的锤炼,陨入大地深处之后,又在地心火煞中蕴养千万年,石冢饱含雷火二煞,而且份量极沉,莫要看这足尺见方的一块,已是重逾万斤。
    这对锤子一握到手中,赵大少似乎立时恢复了信心与豪气,他单手拎锤,对着俞和面门一晃,口中喝问道:“你可敢与我比试兵刃?”
    俞和哑然失笑,这位赵魁儿,可是被方才那一拳震得有些糊涂了?自己身为剑修,主动弃剑与你肉拳相斗,结果你斗拳不胜,竟然不依不饶的要跟一介修剑之人比试兵刃?
    左列太师椅上坐的澜沧江南班岛的修士,全都垮着一张脸,有的已然转头望着别处,不愿再看石坪zhōng yāng的赵魁儿。他们都知道自家少岛主的暴脾气,这个时候若有人去拉赵魁儿回来,赵魁儿定会把一肚子怨气全都撒在这个人身上,只有等俞和把赵魁儿打得心服口服,他一口气自行散了,才不会继续惹是生非。
    “还请赵兄赐教高招。”俞和摇了摇头,招手一摄,三尺长剑落入了掌中。赵魁儿把左右手的大锤在胸前一撞,雷鸣声响,一大蓬雷火挟着团团黑烟炸碎开来。
    “你给我在这儿吧!”赵魁儿垫步拧身,双臂上筋骨突突直跳,把掌中双锤抡开了,那地煞雷陨石锤头拖着道道雷火光焰,以泰山压顶之势,猛朝俞和天门砸下。
    俞和脚下一错步,有道寒光冲天而起,人已飞到了十余丈高的天空中。赵魁儿的双锤砸在青石地面上,登时好似地底下埋了一片雷火神符,被他锤力激荡,同时炸裂了开来,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碎石横飞,滚滚黑烟卷起尘土漫空飞扬。
    俞和手按长剑朝下看去,只见赵魁子的身子撞破了烟尘,势如举火烧天,把一对锤子舞得好似两条雷火怒龙升空,带着呜呜风声怪啸,直朝俞和胸腹掼来。
    “来得好!”俞和长笑一声,把手中长剑一抛,双手掐剑诀引动先天五行真炁打入剑身中,就见一排五sè真符在剑脊上次第显化出来。他再自白玉剑匣中,把无空老和尚的金刚萨埵降魔力摄了二成出来,化作一股罗霄剑门正宗的太玄剑元,贯入飞剑。这三尺青锋寒光大作,发一声龙吟,直涨到两丈多长,对着赵魁儿当头一剑斩下。
    “呛”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那赵大少就好像被巴掌拍中的苍蝇一般,让俞和一剑劈得倒飞了回去,方才的烟火还未消散,赵魁儿撞到地上,顿时又有一大片灰土扬起。
    这一下澜沧江南班岛的修士都坐不住了,有四道人影一闪,其中两个人冲进了烟尘中,另外两个人拉开架势瞪着俞和,生怕他乘胜追击,再出一剑。
    有个修士一挥袍袖,召来大风吹散了烟尘,群修这才能把石坪zhōng yāng的情形看得真切。只见地上有个四五丈方圆,七尺多深的土坑,坑中犹自有黑烟冒出。赵魁儿背脊着地,仰面躺在土坑中,双手兀自抓着地煞雷陨石锤,但他两掌虎口处尽裂,已是鲜血涔涔。
    澜沧江南班岛的修士一探自家少岛主的脉象,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俞和方才那一剑,用的是其实是剑脊上的一股钝力,并非是以剑锋斩落,赵魁儿相当于是被铁棍当头抽了一记,只是气血震动,筋骨脱力,身子并没有是么大损伤。若当真是xìng命相搏,俞和以剑锋劈落,赵魁儿此时已该被一剑中分,斩成了两片血尸。
    三名澜沧江南班岛的修士扶起赵魁儿,这赵大少被俞和一剑斩得眼前金星乱冒,只顾喘气,话也说不出一句。剩下的那位修士朝俞和一抱拳道:“我澜沧江南班岛这一局,输得是心服口服。还得多谢道友手下留情!”
    俞和飘身落地,对这位修士拢手还礼道:“承让了,俞和也是侥幸得胜。”
    那澜沧江南班岛的修士苦笑着连连摇头,他双手作诀一挥,四散的泥土碎石纷纷聚拢,填回了石坪zhōng yāng的土坑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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