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美人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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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雨奎躬身领命,匆匆退出。
春申君引着陈康和、任云秋进入书房左首的一间幽雅餐室,落坐之后,一名使女手捧银壶,给三人面前斟满了酒。
春申君举杯道:“康和兄、云秋,今晚可能有事,咱们喝到适可而止,就可以了。”
“表叔且慢。”
任云秋招手道:“在喝酒之前,小侄另有机密奉告,姑娘,你去把门掩上了。”
任云秋等她回身之昧,振腕一指,凌空点出,立把那使女定住了身形。
陈康和看得暗暗咋舌,忖道:“他使的分明乃是隔空点穴了,江湖上虽然听人说过,却也从未昕说什么人练成了这种功夫,这任云秋的师父到底会是谁?”
第三章 多情魔女
春申君一怔道:“云秋,她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任云秋道:“表叔,这丫头来了有多久了?”
春申君道:“她叫金菊,来了几年愚叔倒不记得了,但派到书房里来,快一年多了。”
任云秋问道:“不知是什么人引进来的?”
春申君道:“这个愚叔也不详细,但这丫头很伶俐,陈福收了她做干女儿。”
任云秋笑了笑道:“如果不巴结上福大叔,就无法派到书房里来,不到书房来,就不能做手脚了。”
春申君道:“她做了什么手脚,给你看出来了。”
任云秋道:“小侄看她在给表叔斟酒之时,双手有着轻微的颤抖,若非做贼心虚,不可能会这般紧急弦张的神情,据小侄猜想,这杯酒中说不定就出了问题。”
春申君“唔”了一声,起身走出,从书桌上取来一把裁纸的银刀,刀尖朝酒杯中浸了一会,取出一瞧,只是淡淡的一层灰色,不觉莞尔一笑道:“她下的仅是迷药,药量并不重,说不定是有什么阴谋。”
陈康和道:“咱们那就问问这丫头的口供,看他怎么说?”
春申君含笑道:“咱们不妨给她来个将计就计,只要如此如此不就更好吗?”
陈康和点头道:“如此也好。”
当下三人就把酒倒去,一面由任云秋挥手替金菊解开了穴道。三人举筷吃着菜,假作低声商谈模样。
金菊没听到三人在说些什么,手捧银壶,又要给三人面前斟酒。
春申君道:“不用了,晚上只怕有事,你给我们装饭吧!”
金菊不疑有他,替三人装了饭送上。
陈康和首先举手摸摸额头,说道:“兄弟头好昏,不想吃饭了。”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春申君也说了声:“不对……”身子一横,横到地上。
陈康和咦道:“春……华……兄”也身子一歪,倒卧下去。
任云秋却一声不响,伏在桌上,早已醉倒了。
就在此时,金菊悄悄的打开了门,轻轻咳嗽一声。只听门外有人低声说道:“成了么?”
金菊点点头。
那人一下闪入,看了被迷倒的三人一眼,朝金菊吩咐道:“你到门外去通知他们进来。”
任云秋心中暗道:“看情形,表叔的庄上,莫非还有内奸不成……”
心念转动之际,突觉背后“脊梁”、“凤尾”、“精促”三处穴道,遭人点击,不由暗暗一怔,迅速忖道:“这会是什么人?”
心中却暗暗冷笑:“你怎知我练的九阳神功,不惧穴道受制于人。”
但迅即又忖道:“不好,表叔和康和叔如果也被人制住了穴道,今晚岂非弄巧成拙了?”
正在思忖之际,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听声音至少有四五个人。
任云秋心中大感作难,这四五个人,他自思忖足以对付,但不知表叔是否穴道也被制住了?自己如果突起发难,固然可以把这几个人制住,但表叔是要将计就计,看看他们有些什么阴谋?这一来,岂非破坏了表叔原来的计划?
但表叔如果和自己一样,也被人点了穴道,这“将计就计”的计划也全盘皆输了。
心中为难了一阵,觉得还是先隐忍一下的好,看他们有何举动,再作道理。心里这一想,也就伏着不动,装作穴道受制模样。
那进来的四五个人,在这一瞬间,已然分布开来,两个站到春申君身边,两个站到陈康和身边,就站定不动。
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这一情形,很明显敢情还在等人。
果然没过多久,但听履声橐橐,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一挥手道:“把他们搬到外面一间去,扶着他们坐到椅子上。”
于是两个人服伺一个,抬起三人,退出餐厅,回到书房,然后扶着三人分别在椅子上坐好。
那领头的人说道:“好了,金菊姑娘,你出去叫陈少华、谢雨亭兄弟和陈福进来。”
金菊答应一声,轻快的退出书房。
过了不多一会,金菊领着陈少华、谢雨亭、雨奎、陈福四人进来。
这一瞬间,直把四人看得心胆俱颤,只见春申君平日坐的一张太师椅上,这时大马金刀坐着一个黑袍蒙面人,春申君、陈康和、任云秋三人都双目紧闭,似乎昏迷过去,每人身边,都站着两个蒙面黑衣劲装汉子。
谢雨亭急得满脸通红,叱道:“你是什么人,把我师父怎么了?”
陈福追随春申君四十年,平日忠心耿耿,此时口中急叫了声:“庄主。”
形同拚命,一个箭步,朝庄主身边冲去。
黑袍蒙面人喝道:“陈福,你再不站住,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庄主就会丧生在他们铁掌之下。”
陈福投鼠忌器,硬生生刹住身子,切齿道:“你有什么条件?”
陈少华少不更事,人又忠厚,早已急得六神无主,听了陈福的话,立即接口道:“你们快放开我爹,要多少银子,我们会如数拿出来的。”
谢雨奎为人一向机警,心中暗自筹思,只要先救下任兄弟,就不惧对方了,但师父在他们手中,使他一筹莫展。
黑袍蒙面人嘿嘿冷笑了两声,才抬目道:“老夫是奉教主之命,来请春申君的,只要你们不轻举妄动,咱们对春申君会待以上宾之礼,等他见过教主,自会送他回来,老夫保证他平安无事。”
陈少华道:“你们要把爹送到哪里去?”
黑袍蒙面人道:“这个你们不用多问,明天此时,你爹就可以回来了。”
谢雨亭道:“我们如何信得过你们?”
黑袍蒙面人道:“这个你们只好冒一次险了,因为你师父已在老夫手中了。”
谢雨奎道:“那么你们先放开了任兄弟,他是给师父拜年来的,本来早就要回去了,他不是春华山庄的人……”
黑袍蒙面人森笑道:“小娃儿,你居然跟老夫用起心机来,你以为这姓任的有几手武功,放了他可以使你们转败为胜?哈哈,老夫并不在乎这姓任的有多大能耐,但他也是教主要见的人,老夫不能放他。”
谢雨奎正待开口,只听得耳边响起任云秋细如蚊子的声音说道:“雨奎兄,这是表叔定下的计,你只说要和大家商量一会,才能答应,我们让他们劫持了去,见到他们的教主,也许可以把青松道人和谢庄主一起救出来,但这些话,只你们四个人知道,绝不能再告诉第五个人,而且也可以和他谈谈条件,不能动春华山庄一草一木。”
谢雨奎听了任兄弟的话,心头登时踏实,故作犹豫,问道:“阁下说的话可靠吗?”
黑袍蒙面人大笑道:“老夫如果作不了主,就不会说出来了。”
谢雨奎道:“阁下可否容咱们商量?”
黑袍蒙面人道:“可以。”
谢雨奎一拉大哥雨亭、陈福的手,说道:“大哥,我们到外面商量去。”
陈少华跟着他们走出书房,谢雨奎一直走到院子中间,这里四面都没有人可以走近。这就站停下来,四个人头并在一起,他就把任云秋以传音入密说的话,低低的告诉了大家,然后又商量一阵,决定照任云秋说的话去做。
谢雨亭虽是大哥,但他是个直肠子的人,平日都听他弟弟的,因此决定由谢雨奎和黑袍蒙面人谈判。
四个人回入书房,黑袍蒙面人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谢雨奎道:“商量好了,阁下劫持师父,师父在你们手里,咱们纵有天大的本领,也投鼠忌器,但你们要想把师父劫走,只怕也未必走得出春华山庄大门。”
黑袍蒙面人微嘿道:“春华山庄这点实力,还不在老夫眼里,你们如果仗着人多,和老夫硬拼,也未必是老夫的对手,何况还有春申君在老夫手里。”
谢雨奎道:“在下早已说过投鼠忌器了。”
黑袍蒙面人道:“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谢雨奎道:“我们有条件。”
黑袍蒙面人大笑道:“你们庄主在老夫手里,还有什么条件好说的?”
谢雨奎道:“你方才说过保证师父平安无事?”
黑袍蒙面人道:“老夫说过。”
谢雨奎道:“家师既然落在阁下手中,又是贵教主要和家师见面,咱们自然不便阻拦,但阁下蒙面而来,又有谁能信?因此咱们要知道你是谁?再取下蒙面黑布来给咱们瞧瞧,咱们才能相信。”
黑袍蒙面人道:“这个老夫碍难答应。”
谢雨奎道:“阁下奉贵教主之命而来,自然是有头脸、有地位的人,你还怕泄了身份,咱们会找你算帐不成?”
黑袍蒙面人道:“小娃儿,你激将对老夫一无用处。”
谢雨奎道:“我不是激将,你奉命而来,接去家师,可以向教主交代,此行当然要顺利完成任务,总不希望节外生枝吧?咱们纵使不是阁下对手,但拼上了命,阁下这几个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黑袍蒙面人道:“好,老夫答应你们,老夫但无忌,黑衣教副总管,这样你们总放心了吧?”
说着,果然取下蒙面黑布来。
谢雨奎又道:“但副总管答应明日此时,送家师回来了!”
但无忌道:“不错,老夫可以保证,不伤春申君丝丝毫发。”
谢雨奎道:“从此时起,到明天家师回庄止,你们黑衣教的人,不得动春华山庄一草一木。”
但无忌又蒙上了面,才道:“这个老夫可以做主,在这十二个时辰之内,绝不会有一个本教的人,进入春华山庄。”
谢雨奎伸手道:“阁下总该留个信物吧?”
但无忌嘿了一声,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黝黑的长方形铁牌,说道:“这是本教副总管的令牌,见牌如见老夫,你娃儿收着了。”
一抬手,把铁牌朝谢雨奎飞来。
谢雨奎伸手接住,说道:“但副总管果然言出如山,咱们相信你了。”
任云秋听得暗暗点头,这位谢二兄果然机智过人,这样就不至引起对方疑心了。
但无忌缓缓站起,说道:“好了,咱们都已谈妥当了,老夫现在要请陈庄主屈驾敝教一行。”
说完,朝六名黑衣汉子挥了挥手。
六名黑衣汉子两人扶一个,挟持着春申君、陈康和、任云秋三人,走出书房,朝外行去。
谢雨亭兄弟、陈少华、陈福四人一路跟着走出。
但无忌跨出春华山庄,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啸声甫落,只见一辆黑篷马车,疾驰而来,到得门前,便自停住。
陈福眼看庄主被黑衣教劫持上车,虽有任云秋的叮嘱,说是庄主安排的计策,心头还是有着说不出的不安,大声道:“但副总管说了要算数,明天准时把庄主送回来。”
但无忌正待跨上车去,闻言大笑道:“陈管家只管放心,老夫岂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他跨上车厢,放下了车帘,马车立即辘轳上路,六名黑衣汉子紧跟车后,健步如飞,奔行而去。
陈少华道:“二师兄,我们要不要暗中尾随下去?”
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