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雍正当道-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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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呜——!小馄饨脑袋一探,美滋滋地一口咬住小调羹,待咽下清淡的米粥,立刻又张开嘴,像极了等待喂食扑腾着小翅膀的稚雀。
嬷嬷们见天佑喂饭的样子,不由得一阵欢喜。她们在紫禁城内摸爬滚打几十年,哪个不是人精,眼利的?当初,公主怀孕后没个高兴的样子,反倒事事不顺意。生了小主子,对他亦是冷冷淡淡的。嬷嬷们嘴上不说,心下谁不着急?
没想到,这三年过去,公主的性子虽是没改,对小主子却是缓和多了。她们哪里知道,天佑的脾性看似冷硬,其实极具伸缩。康熙朝那会儿,头上有太子,他能安安分分地当个贤臣。太子下台了,他又成了公正不阿的能吏。看着兄弟蹦达,他心中难道没想法?若是没有,如何能登上九五之尊的皇位?
可是,当年太子受宠,他没像其他兄弟那样给脸色。太子被贬,亦未落井下石。胤禩那伙闹得鸡飞狗跳,他在康熙面前仍是孝子。康熙为什么传位与他?正因为无论何时,他都能融入当前的角色,而且能经营得极好。康熙末年吏治败坏,国库空虚,雍正晚年又是怎生模样?胤禩败了、胤禵败了,就是败在这股韧性之中。
天佑喂了半碗粥,进完早膳的赏云鹤从旁侧起身拉过座椅,接下他的活计。对面换了人,馄饨也不闹,乖乖的看着天佑再度拿起象牙筷进食,一边啊呜啊呜的张口吞下爹亲送上门的海鲜粥。
食毕,郡王一家三口整妆后登上马车,驶向中心大道。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着,此刻正是秋高气爽之时,阳光璀璨却并不炎热,一阵阵清冽的微风,吹得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道上的行人中不乏穿着体面的,但更多的是衣衫简陋的贫民,还有那蹒跚着脚步乞讨的孩童。
“娘亲,你看,好脏喏。”白胖白胖的玉娃娃用肉乎乎的手指头,指着大道一侧的小巷。
巴黎城内主道光鲜,却亦遮掩不了其中的污垢。大多贫民居住的小巷里,到处倾倒着垃圾粪便,小道上常年阴湿沾粘,飘着腐败的臭味。而就在这晦暗污糟的不远处,耸立着高大豪华的剧院,或是金碧辉煌的餐厅,这便是时下巴黎的缩影。
马车在人潮如织的商业街旁停滞,赏云鹤下车后迎出天佑,一把抱起胖儿子,命侍卫守着马车,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步入旁侧店家。
这是一家首饰店,店内的柜台上呈放着各色的珠宝,每一个柜台后都有专人看守。进店的顾客对店里的饰品只能观看,不能触摸。除非有心购买,才能由店员为其佩戴试用。而珍贵的饰物,店主是不会放在店内的,那要等到贵族传唤,直接带着首饰上门买卖。
天佑喜欢设计钗环、衣物、摆设已不是秘密,自然爱看各地的饰品,从而吸取经验。中土的首饰大多以‘奇’、‘精’、‘巧’、‘妙’为首要,虽亦有爱那色彩鲜丽的,但更中意大气含蓄之美。从大清一路往西,各处所见具有不同,眼下的欧洲诸国,则以‘华丽’、‘华丽’、‘更华丽’为主旨。如果贵族夫人、小姐们没有一件耀眼夺目的昂贵首饰,那是会被人小觑和冷嘲的。
“若有喜欢的,就买下吧。”赏云鹤颠着臂弯间的儿子,贴向天佑耳侧道。
天佑睨了赏云鹤一眼道:“这些不值什么,也就是给嬷嬷、春丫头她们戴着玩儿罢了。”
“既是这样,不如买些赏下去。”赏云鹤提议。
天佑稍一沉吟,便点头道:“也好。”
赏云鹤见天佑答应,即招过店员,在天佑的指点下,选定了款式和数目。店主见了大主顾,立即上前殷勤招呼。天佑倒是想给远在大清的太后备几件新奇的头面,当下与店主说定,命其改日带上得意的精品去巴黎期间居住的花园交易。
出了首饰店,云鹤把装着饰品的木箱交由侍卫送入马车,由着傻儿子的催促,与天佑并肩跨入玩具屋。店内玲琅满目的玩具,让馄饨笑眯了眼。
天佑三人不仅穿着体面,更有着别于法兰西人的姣好容貌,几乎是刚进店,便吸引了店主的目光。不过打量了几眼,店主就明白是大金主上门了,立刻冲面前的顾客欠了欠身,往内室取出珍贵的藏品,快步来到小馄饨跟前,好声好气的介绍手中的物品。
“祝您早安,尊贵的客人。恳请您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为您介绍。请看,这个玩具匣子,它是一个月前才有的玩具——八音盒。是瑞士最好的金匠打造的,它能奏出优美动人的乐曲。”店主介绍时,有意无意地看向云鹤夫妇,因为他知道最终做决定的是他们。
小馄饨本身有爹亲、娘亲陪着就够高兴了,何况只有一家三口出门游玩,现在更是让他挑喜爱的玩具。馄饨扭了扭圆滚滚的小屁股,咧着小嘴笑看店主道:“先听听。”
店主夸张地感叹道:“哦!小少爷真是聪明,倒是我顾虑不周了。”店主说着便打开八音盒,匣子内瞬间飘出动听的乐声,倒把周边游客的视线都牵引了过来。
“好听吗?”
“这个匣子多少钱?”对于爹亲的提问,馄饨还未及答复,已有客人向店主询价。
店主微一点头回道:“一百八十路易,先生。”
太昂贵了!这笔钱,可以让平民奢侈的过上七八年。听到店主回答的客人皆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向店主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带上点审视的意味。
店主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并非我漫天要价。诸位请看,这匣子的用料,一半是顶级的胡桃木、一半是赤足的黄金,而且外壁和里侧都镶嵌着华贵的宝石,甚至连机芯和芯片都是纯金打造的,就是过去百年也绝不会生锈。再看这精美的雕刻,是五十年前最著名的画家……”
在店家不遗余力的推崇,和小馄饨的点头下,马车厢内又多了一套积木、一只八音盒。
“该死的东西,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哦,上帝!让这个愚蠢的贱民下地狱吧!”
刚买了蛋糕跨出面包店的天佑一家,正巧目睹一身遮破烂衣物,捧着个铁罐小心翼翼的走着的孩童,被路旁昂着脑袋大摇大摆的中年男子撞倒在地。铁罐中的菜粥一股脑儿泼洒而出,倒了小童满身,自然以波及中年男子的外套,其下半身的克什米尔和靴子上不停淌落流质。
中年男子身侧卑躬屈膝的侍从低头看了眼主人的衣物,猛然挥起一巴掌,打得小童半张脸瞬间青肿。“卑贱的老鼠,你只配在肮脏的小巷里跳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上帝,请惩罚这该死的东西,他不配看到明天的太阳……”侍从边打边骂,小童无力逃窜甚至不敢动弹。周边马上围了一群看客,却无人上前劝阻。
“哦,好心的老爷!求您看在天主的份上,饶过这个无知的孩子吧!”忽然有一苍老的妇人扑向小童,把他遮在身下,跪在中年男子面前哀求。
侍从踢了老妇一脚,冷笑道:“饶了他?蠢东西,这个贱民冲撞了贵族!你知道我主人的这一身礼服要多少个法郎吗?就是你们一百条贱命,都抵不上的!你们不仅让我主人损失了财富,更耽误了我主人宝贵的时间。你……”
“求您饶了他吧,求您行行好吧!求您看在上帝的份上,饶恕他!”没有能力赔偿对方,老妇人只能忍受着虐打,不停地悲声恳求。
“行了。”中年男子冷眼看着匍匐在地的老妇人,对侍从发令道。
侍从退到一边,老妇人赶忙从怀里挖出小童,教导他向中年男子认错。在中年男子的点首下,颤巍巍地起身拉着孩子离去。就在小童转身背对人群的霎那,中年男子冷笑着掏出火枪,对准孩童的背心扣下扳机。
作者有话要说:今年一定要把文写完了。》《
第147章 孩子傻点好
啪!
扣动扳机的声音并不响亮;却直击众人的心脏。
从小童转身;到中年男子举枪扣动扳机,不过须臾之间。在场看官多以为中年贵族原谅了孩子;谁知转眼间势态急转,眼看小童要命丧枪下。有些心软之人,已经不忍地侧头闭上双眼。
枪声如同炸雷,震得人左右耳鼓一阵剧痛。过后,惨呼果然传入众人的耳内。然,却不是孩子频死的喊叫,而是自称贵族老爷的中年男子杀猪般地痛嚎。
“老爷!哦,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侍从惊慌失措地张大眼睛,瞅着痛昏倒地的中年男子。男子满身狼狈,礼服好像被野兽撕扯了一番,留下了一道道开线的口子,尤其右臂的袖子成了破布,飘着难闻的焦味。从袖口往下细观,其右手肿胀如蹄,皮肤呈黑红色,黑的似煤炭,红的是鲜血,上面缺了两根手指,余留的三根亦是破破烂烂,连指骨都露了出来。
“是火枪炸镗了吧?”
“哦!这是上帝的惩罚!”
“他真是贵族吗?不会是个暴发户吧?他的侍从是如此的无礼。”
“看他那体面的打扮,我想他确实是个贵族。他的侍从虽然无礼,但作为主人的他却没有多话。”
“是的,他没有和贫民争执。可那又怎么样呢?他给人错觉,让别人以为他原谅了对方。却在下一刻拿起枪,射杀背对他的孩子,人品仍是卑劣的。”
“嘘——!小声些,怎么说对方也是个贵族,别惹祸。”
“是啊,看了这场戏,你我都该明白,对方是个小心眼的。你说这些话,可别让他听见了……”
“就是。你不怕他也在背后给你一枪?”
“呵呵……”
围观的众人不住地窃窃私语,圈内单膝跪地,正打量着昏厥街头主人的侍从则愈看愈是心惊。不提男人已致残的右手,他抹着厚厚脂粉的脸上亦划开了几道深浅不同的口子,更令其不敢直视的是那只紧闭的左眼,正不停地淌着血液。
“噢!上帝!”侍从苦着脸小声哀悼着,他如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早前怒骂孩童时的嚣张样子,已经萎缩的无影无踪。侍从十分了解主人的性子,极要脸,又阴狠毒辣,而今主人的手残废了,可能连眼睛都受到了伤害,日后主人怎么敢出门?就是去参加宴会,也是会被耻笑的……
今天的事,无论怎么会闹成这样,已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而他,将会被活活打死,没有人能救他。侍从心跳如雷,他想逃,却无处可去,更想不到任何一种脱身的方法。一时间,对造成这一切灾祸的孩子恨之入骨。
也许抓住那贱民,会让主人消减对自己的怒火。或许是逃避,兴许是想死中求生,侍从猛地抬起头,却哪里还有妇人和孩童的身影,他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的,神经质的大声吼叫。“抓住他们,抓住那个该死的贱民!他害我的主人受了重伤,不能让他逃跑!不——!你们怎么能眼看着一个伤害了贵族的贱民,就这样离开?不管是谁,只要抓住那孩子,我的主人必会送上丰厚的赏金。十路易,不,二十路易!哦,看在上帝的份上,请……”
对于歇斯底里的侍从,多数人选择离开,以免扯上麻烦。就是有想发笔意外之财的人,都不敢表露心动,怕被众人鄙弃。先前没有拦住孩童离去,此刻要是接下侍从口中的活计,那岂不告诉所有的人,自己就是为了赏赐而丢却脸面,成为金钱奴仆的吗?待有心人顾虑稍息再抬头,哪里还能找到妇人和孩子的身影。
“还有什么想买的吗?”天佑侧首询问云鹤,边拉下用肉爪子捂住双眼的胖儿子。
咦,那个被打的小孩呢?馄饨张着大眼睛四顾,没见着孩童,只看到发疯般张牙舞爪的侍从,和破布般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