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无心(女师男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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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挥袖子,示意相思出去,“去和你的师兄师弟们叙叙旧,他们很想念你,我和长闲有话说。”
相思似乎有很多话想问无极上仙,但是听闻他这么说,只能勉强压抑了心中的疑惑,向他行了个礼,走出了房门。
无极上仙看着宁长闲,道,“老儿我收回前言,这样,真的很好。”
宁长闲勉强一笑,道,“本来还有退路,只是我没想到有人将实情告诉了他,我无奈只能将当初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可是相思受不了拿打击,我怕他心如死灰入魔更深,只能用了不忧。”
“这孩子,忘得好,忘得好啊。”
宁长闲往门外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只是可惜了殷卿梨,从此世间再无他人能同他一般,记得她,想念她。”
☆、41仿佛师徒
宁玄予刚刚和夭卿那公狐狸打了一架之后;两人俱是谁都不服气谁的样子。
夭卿这些年没有认真修行,自然是略逊一筹;他伏在地上揉腰;怒气冲冲道:“倘若论辈分我可是要比你高上一辈;可是你却这般对待长辈,实在是丢宁长闲的人。”
宁玄予知道这骚包狐狸倘若打架打不赢就一定要落得个嘴巴痛快;于是狠狠瞪他一眼:“闭嘴。”
但是夭卿偏偏有这么个逆反心理,旁人越要让我闭嘴,他愈发要说的欢快。
宁玄予听不下去;抬手引了一道天雷劈向他;夭卿尾巴差点被烧着;急的转圈。好容易灭了火,结果就成了个秃毛狐狸,夭卿顿时欲哭无泪。
“我问你的事情,你想好了么?”宁玄予问道。
夭卿可怜兮兮地抱着还尚存的两条毛茸茸尾巴,“你就是这般威胁我的么!你烧了我七条尾巴还妄图让我告诉你情毒的解除方法么?告诉你,你妄想。”
魔君陛下挑眉,抬手一指又要引天雷劈他。
夭卿抱头鼠窜:“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宁玄予抬抬下巴,示意他赶紧讲。
夭卿缩成一个团,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感觉头顶天雷又要劈下来,夭卿抱紧尾巴大声喊道:“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谁知道!”
头顶天雷被收了去,魔君陛下的声音响起,“谁知道?”
“南海情花妖之祖!”夭卿道,“你去问顾乐安,他铁定知道,南海是他的地盘,那情花妖看到他绝对得让三分的,听说他素来和花妖们交好,你去问他问他吧,铁定不会错的,不要再烧我的尾巴了。”夭卿默默喷泪。
前边一阵风过,夭卿悄悄抬头,发现魔君陛下已经没有了身影,夭卿回头看了身后光秃秃的七条尾巴和一根烧焦的一根半秃的,默默挠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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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玄予去见宁长闲辞行的时候,宁长闲正在长清殿交代长平长汀一些事情,天真烂漫的师兄弟二人听得昏昏欲睡,一只耳朵进去一只耳朵出来,他们二人一个懒散一个暴躁,本来就不乐意管子归一滩烂摊子,现在师姐总算回来了,更是一提起子归的事情就头疼。
长平惆怅地看着宁长闲,说道:“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二人都是什么材料,你说再多我们能记住的也寥寥无几呀。”
长汀拼命地点头,“就是师姐,你干嘛折腾得想交代后事似地。”
“长汀闭嘴。”长平凶了他一句,长汀自知失言,赶紧捂住了嘴巴。
这时候宁玄予走了过来,“师尊,我有话对你说。”
长汀眼睛转了转,看着宁长闲和宁玄予,了然地说道,“噢,师姐我明白了,你该不是和我们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把子归这一摊子事情扔到我们两个肩膀上,然后和这个臭小子私奔吧!”
长平一下子把手中握着的茶盏砸到长汀脑袋上,“瞎说什么,再胡扯一句就撕烂你那张无遮无拦的破嘴!”
{文,}长平看宁玄予似乎有话跟宁长闲说的样子,于是拉着着长汀退出了长清殿,“师姐,我二人休息一会儿去。”
{人,}宁长闲点头放行,然后回过头问宁玄予:“玄儿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么?”
{书。}宁玄予轻轻点头,道:“师尊,我想离开子归一趟,去一趟南海。”
{屋。}“顾乐安那里?”宁长闲微微皱眉,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宁玄予看着他的眼前,一字一顿说道,“我要去找情根的拔出方法,师尊的魔障是由情根开始,就应该由情根而终止。”
宁长闲似乎没有料到这件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失手打翻了茶盏,动作带着些许的狼狈,她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师尊这些事情不该瞒着我的。”宁玄予抬手施了个仙术,她袖子上的茶水痕迹消失不见。
宁长闲摇头道:“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情花妖不比其他,你能应付得来么?难道你就不怕情根深种无法拔出,魔障更深?”
“我的魔障已经够深了,师尊。”宁玄予看着她笑,“难道你还以为我是那个曾经的子归首席弟子么?我是魔君啊师尊,这普天之下又有哪个的魔障能比我更深切,说道情根,这东西,我就更不怕了。”
宁长闲抬头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迷惘和陌生。
“玄予内心早已情根深种,它情花再毒,也度不过我心中之情。”
宁长闲垂眉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久,她方才接下腰间清欢剑,说道,“想去就去吧,带上为师的剑,也顺便逮住夭卿带上他,六道众妖,总归要不敢伤他的。”
“师尊。”玄予怔怔看着她的平静的脸,突然问道,“离去在即,能否……能否让我抱你一下。”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曾经他年纪尚幼的时候,夜里做恶梦睡不着,她会抱着他哄他睡觉,可是现在,玄予却拿不准她是否会答应他。
“好。”宁长闲道。
一切温和平静,她的怀抱温暖如往昔,仿佛他们还是当年的师徒。
仿佛。
作者有话要说:暂写一半,抽空补上一个小番外。
☆、42情花诅咒
宁玄予和夭卿到南海的时候;顾乐安正拿着玉柄的匕首,雕刻一块沉香木。
那块沉香木手腕粗细;隐约已经能露出一个人形;他觉察到宁玄予他们的来到;却不曾抬头看他们一眼,沉默着继续雕刻;寥寥几下,就勾勒出那木人的裙摆衣襟。
“你们来何事?”顾乐安问道,他拍打掉身上的木屑;抬袖示意他们坐。
宁玄予微微点头;龟女捧着茶壶放在桌上;沏入杯中。
“你都知道了么?”宁玄予不答却反问他道。
顾乐安凝视手中的木人,然后讲它放入衣袖中,让龟女退下去,然后对宁玄予说道:“知道什么,是小包就是宁长闲,还是她现在已经快死了?”
夭卿依旧坐在一边暗自恼怒自己被烧秃的尾巴,听着他们俩像猜谜似的对话,没有一丁点插嘴的兴趣。
宁玄予听着顾乐安平静的声音,心里有这压抑不住的暴躁,来的路上他一直在仔细想着夭卿的话,夭卿虽说一直不着调,但是在这种事情上终究是不可能说谎的,他说南海深处就是情花妖之祖,那绝对就没有错。
夭卿说顾乐安一直和花妖一族交好,那也绝对不会出错。
但是一直和花妖交好的顾乐安为什么当初要师尊和他一道去除去那朵情花妖呢?
顾乐安看着宁玄予皱着眉头的模样,只是笑笑,他说道,“我看你带着夭卿来,就猜到你应当已经知道了什么。”
宁玄予闻言也不继续试探下去,于是直接问道,“顾乐安,我知道你对师尊是什么心思,但是我还是不信当初还是上仙的你竟然能做出那种事情。”
夭卿像听到好听的八卦一般竖起了耳朵。
顾乐安抬眼着看着远方竹林,安静气氛伴着竹叶的瑟瑟声缓缓流淌,他收回视线,缓缓道:“当年的事情,我无话可说,毕竟情爱此事,痛彻肌骨,至死方休。”
顾乐安一身白衣坐在竹林下,逦迤而下的衣袍上飘落了几点青翠的竹叶,他指尖被刻刀划伤,几滴殷红的血滴染在袖上,他朝竹林深处指了个方向。
“情花祖在那里,你去吧,就对它讲,顾乐安已经放弃了,求它放过长闲。”
宁玄予心中虽有疑惑,可是顾乐安最后那一席话突然让却让他禁不住对这个端坐着神色寂寥的堕仙产生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同情,他转身朝顾乐安指着的方向驾云飞了去,顺手揪起一边听得意犹未尽的夭卿。
顾乐安沉默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从衣袖中掏出了雕刻了一半的沉香木,那半截木头被雕刻出清晰的衣摆和发髻,大致是一个女人的模样,甚至连每一缕发丝和衣服的褶皱都刻得用心,然而那脸上却是空白,没有一丝眉眼的痕迹。
顾乐安重新提起刻刀,手指却突然抖得厉害,无论如何也下不去第一刀。
他手指的血迹沾染了手中沉香木的颜色,叹息一声,他捏指幻出一朵火焰,那段沉香木在他脚下咝咝燃烧起来。
魔由心生。
彼时她踏层云上重楼,衣襟飞扬,眉目淡漠。他跟在师兄秦温岭身后静静看着,秦温岭只看第一眼就淡声道此上仙冷心无情,
宁长庚一直把宁长闲藏得严实,以至于直到在她修成仙骨之前,仙门之中竟然没人知道有这一号人物,厮年她第一次出现在众上仙的宴会上,仙姿卓越,满身风华如同抖落的明月光。
料想他宁长庚也知道,有女如厮,倘若被其他人知道岂能安稳。
他那时候喝了酒,有些醉呼呼的,师侄秦歌调皮在他后边退了他一下,他本就站不稳的身子向前一倒,眼看就要扑倒她身上去的时候,他存了一丝挑衅的心思,没有控制。本想着她要不就是像那群女仙一样躲开,要不就是惊慌失措被他压倒,哪料她抬手虚托住他,感觉一股温和但是不容拒绝的气息稳住了他的身子,他醉眼看她,她浅淡温和一笑。
青莲开,墨竹晃,白梅飞雪,弦歌广袖。
一个眉目写满淡漠无情的人,唯独冲你温然一笑。那一瞬间的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剑挑破了他的咽喉,连呼吸都是轰轰烈烈的。
当初哪里曾料到宁长闲她无论对谁,笑容都是一样温和同初阳一般,他并非特例,就像没有谁能温暖她从来都是凉薄如水的眼眸一样,没有人是特例。
顾乐安踉跄着脚步回到师兄秦温岭身边的时候,迷蒙着眼睛道:“师兄,我同你打一赌,赌你看错了,她绝非无心无情之徒。”
秦温岭愣愣看他一眼,然后垂眉一笑,并无回复。
哪料赌还未赢,他就先输了个惨不忍睹。
曾经那些事情想起来如同噩梦一般,仙门虽说有人称呼他为魔仙,但他却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愧疚的就是,心魔作祟,害了她。
他眉角的堕仙纹越发显眼,最后定格在暗红色,昭示着他不平静的内心。
那年他希望她和他一道去除去那情花妖,他算准她不会留下那情花妖魂魄,也算准那小肚鸡肠的情花妖必然会再命已休矣的时机报复于她。
对于仙人,情花妖的最恶毒的报复就是令其沾染情根,无法自拔。
然而却不曾想过那情根居然令她心生魔障,竟然无心于世。
往事隔了太久,再回忆起来却还是忍不住虚汗淋淋,顾乐安斜着头一手支撑着额头,抬头又看了宁玄予和夭卿离开的方向,他脚下的沉香木已经燃烧殆尽,只余一片灰烬。
与此同时,南海的情花妖之祖坐在水潭边敛头发,听到宁玄予和夭卿的来意之后,乐的捶桌大笑,“他道他放弃了?这话可是当真?”
情花妖祖幻化的人形是个眉目秀丽的女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