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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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慈耳朵听着,眼睛看着,很快就明白了其的道道儿,也不免感叹,原来这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修行宗门内,也有商贾气如此浓重的地方啊。他回头看了一眼,老道伸手虚引,让他管细看。
既然如此,余慈也不客气,他先四栏前走一遍,观其大略,随后便按照自己的需求,停留法栏下。
天裂谷,和叶途相处的几天里,那小子以其深厚扎实的理论基础,给了他很多指点,包括那个令他赞叹不已的“同心圆理论”。除此之外,少年便是提醒他要抓住机会,寻到一门上乘的“长生术”,才是修行之正道。
叶途曾设想过的让他拜入半山岛的奇想,终也没能实现,余慈却记住了少年的建议,尤其是半月前,他意外通过照神铜鉴,将周身元气都转化“先天一气”后,他才现,叶途的建议,实是肯不过。
他确实缺少一门真正的“长生术”,不说那还是缈无影踪的“洗炼”之法,便从每日生的真气“杂质”上也能看到,修习十余年的“宫月明还真妙法”明显不再适合他现阶段的情况了。
所以,余慈先便站了法栏之下。
此栏当头前三排都是金光大字,一条条排列整齐,十分清晰。下面那些墨字还随着光流变化,偶尔翻动,这上面三排,却是从未移过半分。看上面那条,前面是法诀的名称:
《天府玄微通真经》
只看这经的名称,便让余慈心神一振,随即又看后面交换所需善功数,可入目的哪是数字,而是大大的两个字:无量!
《天府玄微通真经》之下,则是《真炼形篇》,同样后缀“无量”二字。第三个好些,标名《飞羽藏形登天法》的法诀,不再是令人绝望的“无量”,而是一个实数:十万!
再向下,字里转为平常的墨色,当头第一个还是大头,乃是《太清金液神丹诀》,标价一万,对余慈来说,依然是个难以企及的数字。下面还是某某丹诀、某某丹法,标价总一万、八千这个水平线上,算是墨色条目的第一档次。
看到这些数字,再想想仍未到手的三善功,余慈不知道自己现表情如何,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后生很关心这些法门啊,你也想长生么?”
不知何时,于舟老道站他身后。余慈心情不太好,只简单应了声“是”。
“好气魄!”
老道赞了一声,但接下来便是语气平缓地陈述事实:“若求长生术,这三功,还远远不够。”
余慈咧了咧嘴,却还有个疑问:“这些金墨条目,都是长生术?”
老道回应:“这些乃是本宗赖以驻足于世间的通玄法门:《天府玄微通真经》乃本宗修行之总纲、《真炼形篇》为劫秘法、《飞羽藏形登天法》为步虚之术,此三者合起来,再辅以下方的丹诀、吐纳等法门,便是你所求之全套长生术,依此修行,将有机会脱得凡胎桎梏,问道长生。”
“劫秘法?步虚之术?丹诀?”
余慈似乎听叶途说起过这些,一时又记不清楚,还是老道为他解释:
“丹诀者,即是还丹之法;步虚术,则使修士飞渡天域外,脱蜕换形;劫秘法,则是使已经得道的真人修士过天妒劫关,以求驻世长生。丹诀、步虚术、劫秘法,此三者缺一不可,三者合一,才是一个长生术的完整结构。
“而这其间,还有一个‘自洽’的要求。即步虚术必须对应所成还丹,劫秘法也必须适应成道后的真人神通。就好比佛家的舍利,等同于还丹修为,但与玄门的步虚术便很难配合起来,这便是说,要使丹诀、步虚术、劫秘法三者层层递进,谐和如一,方是修行大道”
老道讲得很是明白,余慈却是听得脸上黑。照他这么说,要想获得真正的“长生术”,必须要把丹诀、步虚术、劫秘法全部购得。丹诀和步虚术且不去说它,只看劫秘法的价格,便知道这种东西,根本就是纯勾人的玩意儿,决不会向他这样的散修开放。
得一门长生术,竟然艰难至此?
老道侧,悠然道:“长生之难,可知之乎?”
第42章 缝隙
第42章 缝隙
余慈沉默不语,法栏下立了半晌,忽地转身,走到旁边的物栏下,浏览一会儿,继而走向大殿另一边的征、布二栏,又看了半天,这才转回来。
老道也是性子,一直微笑等待,没有半点儿不耐烦。余慈走到物栏之下,稍做思考,忽地开口询问:“这一条,如何解释?”
老道扭头,只见物栏上雪白墙壁上正有一层墨字翻上来,条目写得好生清楚:“入门为外室弟子,一千功!”
见此,于舟老道略微点头:“我主持止心观,乃为外室弟子之长,有权收录有向道之心者此观修行。若有资质、心性拔尖儿的,且对宗门有大功的弟子,亦可报备山门,传授宗门秘法,以求长生。”
“何谓秘法,可是长生术么?”
“外室弟子,多只能获得宗门丹诀,寿至三年,还算不得长生,只能算攀着长生的路沿。”
“所谓丹诀可是法栏上所列的这些?”
“然!”
余慈闻言便笑:“倒是划算得很。”
他是指丹诀和外室弟子换成善功后,多达八千的差距。老道也笑:“本宗丹诀例不轻授,非有大功于宗门者不可得,后生却是想得简单了而且你这三功,还不够数。”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来。”余慈如此回应。
稍顿,他伸手指向对面,指类正对的,是那边的“布栏”,也就是离尘宗修士以本人名义布的善功消息。
“于观主,那栏上面,似乎有贵宗仙长收购鱼龙的消息。仙长所说的三功,可是从那里来?”
“不错。”
老道进一步补充道:“布这消息是鲁师兄,乃是宗门炼器圣手,为炼制一件法器,独缺鱼龙这一样材料,苦求不可得,故布此一消息。开价比宗门收购的高了足足三成,后生好运道啊!”
对老道的调侃,余慈勉强一笑,有老道这番言语,他的心思一下子都放了某件事上:
“有件事想请教观主。晚辈不是贵宗弟子,不知那些消息,晚辈可否承接?”
老道看他的眼睛,稍顿,忽然抚须而笑:“能到止心观来,便是有缘,仙道以缘法为先,如此,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宗门有一定之规,‘征栏’上之善功消息,非本门弟子不得承接,‘布栏’则没有限制。”
余慈二话不说,举手过额,向老道一躬到地。
他不知道老道带他到同德堂是出于公心还是看他顺眼,但其一口应承下来的事,对他来说实是太重要了,他没法不感谢。
若是老道不答应,单以鱼龙换取的三功,想成为外室弟子,进而获取长生丹诀,不啻于痴人说梦。可是有老道此言,余慈便能从“布栏”布的消息,源源不断地获取善功,直至积蓄到足够的数量,终得偿所愿。
也许这过程不会平坦,但通往仙道的大门,终究还是由老道推开了一道缝隙,这让余慈怎能不感激?
不过他终究还是经过事的,很快就稳住了情绪,把目光放到眼前来,他这么问老道士:“不知观里可留宿么?”
老道眨了眨眼,笑道:“方外人与人方便,自然是留宿的。”
余慈当下也不客气:“如此,请观主收留。”
他成功拜入山门之前,白日府想必是要除他而后快。但只要观,离尘宗便等于一把大伞罩他头上。就算金焕的太炫极阳法再恐怖,一时半会儿,也照不到他身上。
余慈止心观住了下来,单人独院,环境清幽,每餐都有人送来饭食,待遇相当不错,酬金则只是意思意思,很是舒坦。
观住了三五天,余慈也不是足不出户,而是很大方地观逛来逛去,熟悉环境。他的计划里,止心观已经是未来许多年,他要长久驻留的地方,早一点儿熟悉,总没有错。
待的时间长了,余慈有了一个现。止心观虽然是离尘宗的外务道观,可观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外室弟子。来个道士,倒是八成是“挂单”此,与离尘宗没有任何法理上的关系,只是留此地修行、打杂,维持道观的运转,平日里也从同德堂内接一些善功任务,却是报着万一之念,看是否能鱼跃龙门,拜入离尘宗门下。
余慈的境遇和这些人也差不多,几日来观行走,不乏人主动来结交,也有人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人心之微妙,便是这清修之地,也可窥得一二。
但不论是结交的也好、疏远的也罢,对这些刻意为之的人际关系,余慈都不会太过上心。他观停留,自有他的一番道理,与旁人无干。
坐院,余慈手心红芒如火,熊熊燃烧,却没伤到他半点儿皮肉。与之同时,有细碎的焦炭碎末从他手心滑落,渐渐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余慈微瞑双眸,呼吸保持稳定。做这件事之前,他认真祭炼了一回照神铜鉴,也因此将“先天一气”的纯保持到了完美状态。如今体内心意元气浑化如一,心跳与神魂的震荡相谐相和,神意延伸到手掌间的火焰,如目视手触,没有任何窒碍。
他手心里,阳符剑正“吞噬”着另一柄三阳符剑,双方符纹合,转眼又有赤芒流动,木质的剑身上刻下的符纹。此过程,三阳符剑一直燃烧,热量却半点儿都没溢散出去,而是完全投入到阳符剑之,如果趴余慈掌边侧耳轻听,还能听到火焰里隆隆的轻爆。
这也只是火焰冲击的余波而已,真正恐怖的力量,都被余慈借助剑上符纹,锁死双掌间,并其生剧烈的的反应。
余慈是融炼“纯阳符剑”。
从绝壁城往这边来的半个月里,从颜道士身上得来的那枚炼制符剑的玉简已被他参透,这几天,余慈便开始尝试着融炼符剑,为心的计划做准备。
修行十余年里,由于《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的存,他的符法底子打得为牢固,所以无论是阳符剑还是阳符剑,都没有任何难。唯一需要谨慎的,就是后这柄纯阳符剑了。
只有开始融炼这一系列符剑,余慈才搞明白,当初他以元神驭剑激阳符剑的煞气,为何会有那般强劲的杀伤。
因为融炼符剑的过程,几把符剑的符纹转换是极其不稳定的,从融炼之初,便是用一种精巧的动态平衡来构成剑上符纹的终形态,使剑上强劲的火焰煞气始终处于流动过程,并不停地厮磨反应,积蓄着强大的力量。
当然,符剑的外层,有一个针对这危险平衡的封禁,随着阳、阳、纯阳这样的层次递进,封禁的力也加强,同时,一旦破开封禁,爆的火焰煞气也就愈地恐怖。
这就是这套符剑系列本质的东西。
余慈弄明白其的道道儿之后,愈觉得这种符剑,归根结底,其实还是一种符箓,且是那种一次性使用的大威力符箓。白日府这种用法,看着像勤俭节约,其实也是一种大的浪费。
不过,对现的余慈来说,还是把纯阳符剑当剑使,符合现实。
符剑的融炼进入到了后阶段。赤红的火光之,三阳符剑已经完全消失,阳符剑则是扭曲了,无数符纹跳跃火舌里跳动,随后川归流,再烙刻到符剑上去。
再一眨眼的功夫,火焰熄灭,符剑现形。乌黑的剑身乍看像是被火烤过,但仔细察看便知,这乌黑的外壳上流动着一层黯淡的光,而那些符纹便隐藏外壳下面,闪着流质的红芒,像是地底深处的岩浆,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