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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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外壳下面,闪着流质的红芒,像是地底深处的岩浆,缓缓流动。
“呼,成了!”
余慈略有些疲倦。他终究还是冒险,如果刚刚失败,辛苦得来的几柄符剑便要全部打水漂,还好,他实力足够,运气也不错。
刚刚融炼成功的纯阳符剑温还有些高,余慈却是爱不释手,有了这把利器,他计划的行程便多了一份保障。
随着时间流逝,纯阳符剑的温降到正常水平,而融炼时形成的热风,也被深秋寒意迫散,院子里恢复了清凉静寂。但转瞬便被他人的高呼打破:
“余道兄,吗?”
声音竟是从天上来的。
余慈抬起头,只见秋日晴空下,一朵白云以相当离谱的速划过天空,又自上面俯冲而下,到了独院上空,尚未停稳,便有一人跳下来。
来人是年纪轻轻的小道士,长相平平,嘴唇略厚,看上去很老实的一个孩子,此时脸上却是有些急躁,正是当日为金焕等人引路的那位。
小道士名唤宝光,是于舟老道的记名弟子,乃是离尘宗外室弟子的身份。虽说资质不过是平平,但有明师指点,今年不过十岁,已经是明窍上阶的修为,和通神境界相去不远,算是颇有前途的一个小伙子。这几天他观里借宿,早晚的饭食都是宝光送来。小道士面和心善,也不是一味的鲁直,很对他的脾胃,几天来也有了一些交情。
宝光跳进院子,见余慈拿眼瞪他,却是忙伸手挡着自己半边脸孔,反应古怪得很。
余慈不免笑道:“怎么,被人欺负了,还是吃了于观主的排头?”
宝光也知道自己反应过,脸膛上便有些红,讪讪地放下手,露出左脸上数道挖痕,只是浅浅皮肉之伤,却是十分狼狈。
“不是被人欺负了,是被扁毛畜牲欺负了!”小道士还懂得自嘲,可这终究是件丢脸的事,说着,脸膛红得愈厉害。
“扁毛畜牲?”
第43章 观书
第43章 观书
“就是那个水相鸟余道兄,这回你一定要帮我!”
宝光他略一解释,余慈便恍然大悟。小道士昨天接了一个善功消息,是要捕捉一只栖留断界山脉的水相鸟,报酬足有功,就是外室弟子群,这酬劳也是相当相当地丰厚了。
别看余慈以一条鱼龙便挣得三善功,但那是因为鱼龙实太过珍稀、且又有人急用的缘故。离尘宗设下的功德体系,像是鱼龙任务这样的例子,征、布两栏加起来,也未必超过十个。绝大部分善功酬劳,都是个位数的,两功、三功之类的才是大头。
比如鱼龙草,白日府举全城之力,每年上供十株左右,这几乎就是离尘宗近些年来全部的进帐了,可这样的资源,物栏上,其交换价格每株也只有五功。
酬劳达到功的不是没有,但高回报就代表着高难。
水相鸟乃是一种非常奇特的鸟类,据说此鸟没有固定的形态,每年都会随机选择一只迁徙的候鸟群,变化成类似的模样,混迹其,偷吃幼鸟,十分可恶。听来诡异,实际上这鸟只是具备某种幻术能力,此类生灵修行界并不罕见。像是天裂谷下的鬼兽,便是典型的代表。
此鸟并不是什么凶禽,可是那手幻术实让人头痛。尤其是这贼鸟混迹于大片候鸟之,几乎与正常鸟类一模一样,既然找不到,也就甭谈捕捉这码子事了。
“帮忙没问题,只是按你的意思,你是已经现水相鸟了?”
这个任务关键的就是找到水相鸟的踪迹。如果将任务步骤、报酬拆解对应,寻鸟的环节,恐怕要占到十功!
面对余慈的疑问,小道士一脸晦气,多的还是急切:“余道兄、余师哥,这回你一定要帮我,旁的事咱们路上说。我刚刚一击不,已经把那鸟儿惊了,再晚点,说不定那鸟就要飞走了。”
说着,宝光就要拉着余慈跳上那已经停院落的“鬼纱云”。云彩般的轻纱织物占了院落大半的面积,碰上去真的是如纱如雾,几乎感觉不到实质。
余慈见了便笑:“上次要拿着玩会儿,你还老大不乐意,现倒大方起来了。”
宝光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余慈见状,不再逗他,振衣而上,稳稳落他旁边。宝光已经按捺不住,疾速念出驱动的咒,“鬼纱云”轻轻一震,开始向上飘浮,直升到近丈的高空才停下来。
“好宝贝啊。”
余慈拍了拍身边的轻纱织物,实打实地羡慕。也许修行界能飞天的法宝、法器不计其数,那都是要经过修士相当长时间的祭炼,才能操控自如,而且也和本人的修为息息相关。通常情况下,驭器飞天,那是还丹修为以上修士的专利。
这种背景下,如果有一件器物,一出得匠师之手,连“分识化念”的修为都不需要,就能控制着飞上天去,且有相对不错的机动能力,就算只属于匠器层次,也是珍稀到了极至。
此类评价,宝光不知听了多少回,只是嘿嘿一笑,便改换咒,高空的水汽向这里汇聚,浸入轻纱之,待水汽积蓄到一定程,便从生出团团雾气,将轻纱包裹起来。此时便是坐上面,也感觉不出这玩意儿是轻纱织就,奇妙得很。
这时候,轻纱云雾动了,开始缓慢无比,但速越来越快,收拢的四面水汽受轻纱的符阵控制,转化为驱动力,又被集束抛向后方,晴空下生成一道清晰的痕迹。
“鬼纱云”一个时辰可以飞出四里路,和通神修士全力奔行的速差不多,但几乎完全不用耗费己力,所以,就算它有起步速过慢、减速加速转换滞涩、很是怕火、雷雨天不能飞行等等缺陷,仍旧是件难得的宝贝。
此器物乃是于舟老道早年攻破一个愚弄凡俗的邪教,从缴获的战利品。其制作者早不可考,邪教人是拿它扮神仙用的,也就是骗一下凡俗人,于舟是看它制作颇有巧思,才拿回来收藏,后来就给了宝光。莫看它除了代步之外,再无用处,却也是整个离尘宗独一份儿的。
“鬼纱云”全速赶路,只小半个时辰,二人便来到南霜湖上空。此期间,宝光已经将他前面的糗事交待清楚。
本来小道士是很有运道的,两天前他到南霜湖采药,极偶然的情况下,目睹一只水相鸟变化外形,混入一群刚刚迁徙过来的野鸭里面,而回到观,恰见到同德堂一条布的消息,正是要猎取一只水相鸟。
宝光大喜,第二天便兴冲冲地赶过去,哪知水相鸟的狡猾程远超出他的预计,他捉鸟不成,反而被水相鸟的幻术迷惑,面上吃了一记,而且将那群野鸭给惊了。这种警觉的鸟儿,说不定就要改变栖息地,那时候,水相鸟必然要随之而去,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小道士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便赶回去搬救兵。
“呸,那扁毛畜牲肯定是从蛮山飞过来的。”
宝光仍自悻悻,余慈听了便笑。
所谓蛮山,乃是断界山向南不知多少万里以外,一处名声极大的山脉,传说那里是此界妖魔鬼怪大的聚集区。宝光这么说,就是骂那只水相鸟已成了精。
两人站鬼纱云上,俯瞰下去。南霜湖位于一处三面环山的谷地之,清幽安静。今年芦花开得晚,此时还是留存着,从高空望去,绕湖铺展,白茫茫一片,十分壮观。
宝光才不管这些,他的心思全放水相鸟那边,目光接连湖边起落的飞鸟上扫过,忽地便喜叫道:“那里,那里,余师哥,你看,还没飞走呢。”
余慈比他还要早一步看清,芦苇荡边上,确实有一群颜色灰黑的野鸭游出来,镜子般明澈的湖面上,十分地显眼。只是,哪只才是水相鸟?
宝光一下子期期艾艾,难以启齿:“应该是,应该是我做的标记掉下来了!”
鬼纱云上一阵尴尬的沉默。
余慈看着湖面上嬉游的来只野鸭,一时无语。这种鸟儿不但警惕心极强,而且飞行速极快,一旦受惊,这来多只野鸭四散飞掠,宽广的湖面上,想靠两个人抓住其一只没有明显标记、且精擅幻术、几乎要成了精怪的鸟儿,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
半晌,余慈才苦笑道:“确定是活捉么?死的成不成?”
他想着动用五雷符,一记雷光轰过去,什么野鸭、水相鸟统统都要完蛋,就是品相要糟糕。
宝光坚决摇头,说什么都不同意。
余慈也摇摇头,沉默不语。其实他还有办法,就是故意把这群野鸭连续惊散,同时用照神图将其长时间锁定,早晚会从现水相鸟的破绽,到那时再一网成擒可因为这点小事就暴露照神图,实非他所愿,宝光和他的交情,还没到那份儿上。
“真没办法了么?”
宝光垂头丧气,“要是我们有山门李师兄的‘一气千结阴雷网’就好了,一里方圆的范围,那么一抖,什么鸟儿都逃不出去。”
小道士是言者无心,余慈却是听者有意。他并不意宝光无意的失言,只是对话里透露的另一个信息感兴趣。
“一张网等等,让我想想。”
余慈站鬼纱云边缘,看着湖面出神。宝光则挠头:“网?渔网吗?我觉得够戗,这群鸟儿贼得很,一般的网子绝对抓不住它们。”
余慈并不回应,长考一段时间后,干脆盘膝坐下,手指还不自觉地抽动比划。见他这般模样,宝光只觉得气氛凝重,当下不敢出声,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直到余慈从储物指环取出了一卷丝帛。
小道士再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上前去。
余慈拿出来的是他身边唯一的修行典籍,即当年和照神铜鉴一起从紫雷大仙的寝宫拿出来的《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本符书几乎便是他修行路上的唯一指引。
换了别人别处,余慈未必会公然拿出来,可这几天,他留宿止心观,与观道士交流,越来越清楚,那个离尘宗,是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以万年计的宗门传承下来,奇功秘技、法宝奇珍可以说是应有有。他这本符书,对他来说是宝贝,对离尘宗而言,恐怕还够不上档次。
所以,他也就不必抱着什么敝帚自珍的念头,很大方地取出参详。
这本符书并非是以修行界通行的玉简形式存,但也不是寻常纸质,而是以某种极坚韧的蚕丝织就,上面洋洋洒洒数万言,还有数以千计的符图饰,均是一针一线织上去的,真不知制书时费了多少心力。
既是丝帛之制,此书也就没有什么页数,平时卷起,用时铺开便是。余慈缓缓打开丝帛,其上字图形如水般眼流过。
旁边的宝光“哇”地一声叫起来,让余慈觉得这小子未免大惊小怪。也不抬头,只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随后便继续铺展,寻找那个印象的符纹,很快便有了结果。
“就是这个了阴都黑律缚鬼咒”。
旁边的宝光也看到了上面的符纹。但只一扫,眼珠子便险些被那复杂的纹路给扭了,不免倒抽一口凉气:“这是做什么用的!”
“结网!”
第44章 捕鸟
第44章 捕鸟
余慈回答得很是干脆。他找到的这个符箓属妖图鬼纹系统,比较复杂,也是余慈所能掌握的比较高等的符箓之一。以前他只以照神铜鉴的异力使出过此符,还只是初级的运用,现必须要再熟悉一下,才能确保不出问题。
这个过程很短,宝光犹自纠结于复杂的符纹图像时,余慈已经站了起来。宝光凑得太近,给吓了一跳,差点儿就从云上摔下去。等他站稳,耳边已经响起低沉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