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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部分

问镜-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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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是符纹哪。”
    像他这种精于符箓的修士,对符纹分形有一种直觉式的感应,什么是有效的符纹,什么是唬弄人的鬼画符,一看便知。金属碎片上的花纹片断,就没有那种“感觉”。
    不过余慈还是仔细以神识描画一遍,记忆清楚,准备回头再研究。
    眼看描画完毕,正要收回,神识那头冷不丁地一“沉”,感觉有什么东西缀上来,那是某个模糊的意念:“十方!”
    “呃?”
    “十方!十方!十方!”
    来来回回就是这两个字,本是极可笑的,然而这意念简单却不单纯,转眼就是成百上千次叠加,化为一波混乱的大潮,拍击过来。
    这下子,余慈就知道所谓的“十方大尊”究竟是怎么一个来头了。
    只是,这招对他没用!
    顷刻间,余慈已经打开心内虚空,虚无的意念层次,也在虚空中显化,“十方”之音叠加而成的冲击,当真化为了一片污浊的潮水,当头拍下。然而心内虚空中,那条矫健的鱼龙立时一声吟啸,伸展长躯,双眸金光暴射,主动迎上。来自太古天龙的威煞,即使比全盛期要弱上几成,在类似层次的精神冲击上,仍占有相当的优势,只在潮水上方一绕,那浊流便倒卷回去。
    这还不算,天龙真意还逆冲而上,顺着神识连线,给了碎片里那个模糊的意念一记狠的,“十方”之音,立时消寂。
    影鬼就埋怨:“你下手太狠了,这可能是那件法宝形成的器灵意识碎片,虽无灵智,却可以拿来研究”
    “还不至于抹掉吧。”作为攻击的主导者,余慈最有发言权,“那么乱的意念,又有冲击还丹修士的能耐,想一网打尽都难,肯定有留存的。”
    说得轻松,余慈也不想让这么一个具备研究价值的东西毁掉,他此时神识探入已经再无阻碍,但来回搜索两遍,却只“抓”住丁点儿的“碎末”,且还在持续消散中,这时他才确认,刚刚天龙真意的冲击,确实是狠了点儿。
    “银样蜡枪头”余慈埋怨一句,这金属碎片中的混乱意念看上去气势汹汹,其实根基松散得很,一推就倒,这该怎么办?
    在四轮车上闭眼想了半天,余慈画了一道符,将符箓灵光凝成一颗极凝实的星芒,看起来与神意星芒很像,但却是另一种作用,也有个称呼,叫做“本命星光”。
    屈指一弹,本命星光便打在金属碎片上,出乎意料地顺利融了进去。
    这便是延生度厄本星咒!
    余慈这纯粹是把死马当成活马医,拿维持生灵灵明不昧的符箓,去聚拢金属碎片内行将消散的意念“碎末”,至于有没有效果
    “十方!”
    虽然微弱,但还称得上清晰的意念复起,如百川归海,朝着本命星光的位置汇聚,转眼又初具规模。而且这回有了本命星光为核心,组合上就顺了许多,几十上百个同类意念,竟也能发出“合声”,相当有趣。
    这样也行?余慈只能再一次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同时,看着本命星光聚拢混乱意念颇有效果,余慈倒想起另一个“星芒”来。
    本命星光能用,神意星芒如何?
    心念一动,一颗神意星芒飞出,也是没有任何阻碍就渗了进去,转眼与本命星光混在一起,居于正中,聚拢“十方”意念。
    做完这一切,余慈才想起一事:“花了这番功夫,又有什么用?”
    本命星光是临时性的,不一会儿就要消散;神意星芒是侦测和传递信息的,这金属碎片中的意念又是简单得令人发指,完全没有侦测的价值总不能通过神意星芒给那个简单意念下命令吧。
    “飞起来给我瞧瞧?”
    “十方!”
    “我就知道”
    余慈苦笑着将金属碎片抛了抛,正要收起,却是哎呀一声,锋利的碎片边沿把他指尖划破了皮,很浅,连血都没流,他却是愣了。
    判断失误?
    刚才,他接住下落的金属碎片时,判断上明显出了问题,早一刻拢起手指,这才受伤,这本是不应该发生的。
    余慈心有所悟,摊开掌心,盯着金属碎片:“飞起来!”
    碎片晃了晃,慢悠悠地离开了掌心。

第二百九十四章 再遇
    甬道里一片沉默,在双方都因为意外而失语的时候,往往是弱势的那一个先开口,双方或许是因为这个而稍稍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对面那一位轻声道:
    “好巧,居然在这里见到余仙长。(请记住我们的p;余慈点了点头,视线在女修遮住头脸的兜帽上扫了一圈,方道:“香奴你也在,贵教也来这里寻机缘么?”
    香奴嗯了一声。
    余慈心中生疑,他记得,当时东阳正教、罗刹教、盘皇三剑还有他本人一同缀在重器门后面,结果重器门首领大开杀戒,东阳正教可说是全军覆没,他也遭了池鱼之殃,罗刹教和盘皇三剑却是早早趋避——但再趋避,也不至于避到南辕北辙的这边来吧。
    “此地主人可曾有所赠予?”
    “有数千剑鬼。”香奴冷笑。
    怎么说大家都曾站同一条战线上,交流经验还是无妨的。很快就将各自的情况了解一遍。香奴没有说她怎么到地窟来的,但说起来到此地之后,他们一行六人的运道,可是不如余慈远甚,反倒是和帝天罗等人差不多,都是被无穷无尽的剑鬼逼迫到死地。
    不过很古怪的,那个地方有一个摆设到半截的符阵,仓促之间,香奴一行将符阵利用起来,拒剑鬼于外,由此局面一下子来了个大逆转,剑鬼退潮,一行人,尤其是真正运用符阵的香奴,反而成了上宾,被邀请到此。
    余慈听得明白,但也觉得奇怪:“原来你也通符法。”
    不知为什么,说完这句话之后,余慈觉得香奴似是扫他一眼,兜帽里有某种情绪,不好捉摸,甬道内又陷入沉默。说起来余慈算是对香奴有“救命之恩”,可双方谁也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儿,相反,掺进来这个因素,反而让某人不爽,对话一时就难以为继。
    这时候,铁阑终于插进话来:“两位客人请往这边走,显化厅就在前面。”
    大约再走了半里左右,余慈终于脱离了甬道、洞窟来回转换的模式,眼前空间骤展。
    不知有多深的地底下,巨量的土方被清空,铺开了一片建筑群,矗立巨大的空洞之间。灰色的云雾盘涌脚下,也升腾在空中,云雾中,那些建筑大都**而居,之间的距离显得有些大,其本身也未必都是宏伟高大,也有些小巧的院落,本身风格并不统一,但或许是云雾充斥,黯沉的色调让这里显得有些压抑,如此古怪的布局,却未给人空旷的感觉。
    还有就是余慈抬头向上看,当头有一点金光,颇是醒目,只是灰雾层层分隔,将那点光芒的轮廓遮住。即便如此,余慈也大概知道这儿的方位了。
    那儿应该是那巨量先天庚金之气盘结地的正下方,刚才铁阑说过,半山岛一行七人已经绕过了那里,现在也应在此。
    铁阑此时带他们前往的,是这片建筑的最外围,外表看上去有个宫殿的模样,进得其中,才见是一个用以待客的宽敞厅堂。殿门到最那头的主座约有五十步距离,其间遍置矮几座位,排列整齐,怎么也有数百个上下。但此时绝大部分都是闲置,便连主位上,也无人影。
    环目扫过,殿堂中只三五人而已,没有熟人,先前设想的半山岛修士也不在其中,但观其形貌举止,均非易与之辈,里面甚至没有一个还丹境界以下的人物。见余慈和香奴走进来,大都用好奇或审视的眼神打量。
    其中有一人给余慈的印象最是深刻,其人形貌俊美,坐在最靠近主座的首席位置,一身晃眼的金色袍服,上缀诸般诡异图形,十分扎眼。
    见二人进来,此人看也不看余慈,只是盯着一边的香奴,双眸中幽光闪烁,似乎可以穿透兜帽阴影的遮蔽,半晌方收回视线,拿了桌了一块玉板,自顾自地起身,转到一侧屏风后去了,那里应该是离开厅堂的路径。
    香奴低哼一声,余慈有些好笑,也知这二人肯定是认识的,便问了句:“那是谁?”
    香奴迟疑了一下,方道:“洗玉盟中,千山教的少教主夏伯阳,也是飞魂城主夫人夏氏的亲侄儿。”
    “哦?”
    余慈是听过夏伯阳的名号的,这人也是山门师兄们比较重视的一位,是剑园盛会中必须重点关注的人物。千山教以巫咒起家,据说有上古天巫传承,本身也敬奉巫神,行事与寻常修士不太一样,但其本身实力也不过中游,还是与飞魂城联姻之后,才实力渐长。
    飞魂城主幽灿无嗣,夏伯阳在那里也和自家儿子一样,故而颇受看重,身兼两家之长,其本身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实力不容小觑。
    不过,眼下余慈想得更多的,是另一位与之身份相近的人物:“他比慕容轻烟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湖中自浮现出那位风姿百变,有倾城容光的身影,印象之清晰,倒让他吃了一惊。香奴淡淡回应道:“怎能一样呢?慕容是干亲,夏伯阳则几乎算是嗣子的身份,不过夏氏倒是更喜干女儿多一些。”
    余慈“哦”了一声,忽又一怔:“你和慕容轻烟很熟吗?”
    “见过几面。”香奴应付式地道了一声,随后沉默不语。
    铁阑此时在旁边道:“两位客人请各自挑一个位置,上覆有玉板的,均是空座,没有的则是先到的客人已经挑过的,请不要再动,两个时辰后,宴会开始,二位径自入席即可。”
    “宴会?什么宴会?”这个之前铁阑可没有说起过,余慈表示莫名其妙。
    “沉剑窟重开,引来不少英杰汇聚。我家主人愿开宴相接,算是与诸位结一个善缘。”
    看来是沉剑窟这边的响动真引来不少人,这沉剑窟主人也好热闹余慈又问:“贵主人何在?”
    铁阑以稳定的声音道:“我家主人正在闭关,不克分身,只待宴会开始后,便与诸位相见。”
    余慈和香奴对视一眼,不再多言,走到殿堂的中央过道上,数百个座位分列两边,余慈目光扫过,这些布置得也简单,不过是一矮几,一坐垫而已,矮几上如铁阑所言,摆着一面方形玉板,径约一尺,上面还有字迹。
    “便坐这儿吧。”
    余慈也不入座,随手拿起手边儿一块玉板,算是挑了位置,又去看玉板上的文字,香奴迟疑了一下,终是挑了与他相邻的座位。
    铁阑又道:“客人可以在这儿等着宴会开始,也可以到后面静室休息,宴会开始时,自会通知。”
    余慈已将玉板上的文字辨识清楚,心中冷笑,但也没再说什么,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打算。”
    香奴听得银牙暗咬,余慈肯定已知道,她的身份不是碧潮上师身边的婢女那么简单,偏偏还是用对待奴仆的语气,真不知是何居心!
    她不说话,余慈也不管她,只点点头,便向铁阑问了静室在何处,也朝屏风后去了,再没回头看一眼。
    沉剑窟主人搞这神神秘秘的玩意儿,让余慈很看不惯,但是必须要说,他给人安排的静室,还是很不错的。
    室内陈列非常简单,只有一个金黄色的蒲团,可是一坐上去,余慈就发现,剑园内时时刻刻都混杂充斥的戾气和庚金之气,便都给过滤掉了,只有纯正的氤氲灵气,缭绕不散。
    “这是主人特意准备的‘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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