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妈推倒无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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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地吐着满嘴的沙子,一面开始用单手在身边把许夜往沙子外面刨——她的另一只手还被牢牢地抓在许夜的手里,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都晕了还不撒手,莫非,她这株两辈子都没开过花儿的铁树终于开出桃花儿来了?
看着那双紧紧相握的手,施静的脸有些发热,愈发觉得这少年待她似乎超越了初识者的该有的程度。
一想到这个,她不免又想到了一路上过来,这许夜的各种言行和表现,似乎,好像,当真是对她比对别人都热情不少呢?
刚开始她也没多想,就以为是因为自己是商旅途中唯一的女子,所以才被诸多照顾的。现在想想,好像压根儿就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这孩子看着有十八了没有啊?不管壳子怎么样,她两辈子加起来已经快小三十的人了……老牛吃嫩草啥的,真心不合适啊。
而且,她已经有了小白了。作为一个未婚妈妈,还是个不幸被石观音那魔头把儿子给绑票了的未婚妈妈,施静觉得自己真心没有啥时间考虑这些事儿。
再说,这少年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刚才那许夜出现在她同石观音对峙现场的时候,虽然总过没说过几句话,但是,想着他当时的那个样子,也足已经证明,他跟石观音好像是认识的。
而且,关系还绝对不一般。
一个居住在沙漠边缘的偏僻小镇上的农家孩子,就算读过些书,认识几个字,也绝对不会有他一路上那种程度的举止和表现的。
更不要说,他居然能跟石观音扯上关系,甚至还试图忤逆她,跟她平等地对话了。
似乎又想到了些当时没注意到细节,施静的眉头不免微微蹙起。虽然那石观音对她这个疑似死对头的女儿都是客客气气地,一副相当温雅有礼的模样,但不知道怎地却偏偏对这许夜如此冷冰冰地不假辞色,甚至还颇为粗暴,完全没有半点儿客气可言,倒也真是件奇怪的事儿。
这少年,浑身都是谜啊。
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看着他和自己如同恋人般紧紧相握的那一双手,施静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冷笑:你以为你装着看上老娘了,老娘就会乖乖相信、被你迷惑么?
想得倒美。
你又不是貌美如花。
就算你再貌美如花,老娘也再不会上当,这辈子吃过一次“以貌取人”的亏就够了,休想再来第二次。
想到这个,眼前似乎又浮现了某人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施静默默晃了晃脑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声念了句佛:一定是刚才被吓破胆了,怎么竟然会想起那个死鬼了。
你说你死都死了,就别出来烦人了呗,真是做人失败就算了,连做鬼也不安生。
咳咳,一不留神想远了,肯定是刚才跑得太急、太久,有些缺氧了。
到了这个时候,施静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她已经快要脱水了。看着头顶的烈日和身边挺尸的许夜,她默默叹了口气。
顺手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撕烂了的裙摆扯了一块下来裹在头上之后,施静还是决定,当务之急是得寻个荫凉的地方栖身,不然,再这么下去,也不用麻烦什么龙卷风和石观音了,她自己就要把自己晒死在这里了。
不过,看着身边躺着的那个仿若拖油瓶一般的人,她不免又叹了口气。要想离开这里,首先还是先得把自己的手从许夜的手里解放了出来才是正经吧?
想到这里,她果断转过身,开始进行这项早该进行的工作。
这孩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虽然都陷入了昏迷这么久了,却仍然抓她的手抓得死紧死紧的,施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的手指掰开。
刚刚掰完最后一根,便听得他轻轻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呼,赶上了。
第41章 〇四一往事
那个瞬间;施静发誓;她看到的绝对是另外一个人的眼睛。
因为;除了那个人之外,她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能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这样一对不知不觉间便有着足以魅惑人心之力的眼眸,只有那个人才有。
鉴于他们短暂的相处的时光并不怎么愉快;甚至可以说十分地让人不痛快,所以,施静近乎本|能地对此作出了应激反应。
蕴藏她全部功力的那一掌打上去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肌肉沉闷的钝响、还有骨骼断裂的脆响。
幸好,随着一声嘶哑的痛呼,她总算是回过神来,没有真地下死手再补上几拳——毕竟她现□负上乘内力,即便是这种几乎精疲力尽的时刻,情急之中使出来的这奋力一击也是非常够看的了。
更何况这被打的人本就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看着他满目的痛楚和那一脸的震惊,施静终于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幻觉中清醒了过来。
她十分地不好意思地放下手,当即凑上前,想要查看下他的伤势。谁料,她刚刚一靠近,他便小心地瑟缩了下,几不可察地重新拉开了同她的距离,似乎已经被她这半日来有意无意的伤害给弄得怕了,也生成了“应激反应”了一般。
看着他略显单薄纤瘦的身体和尚未脱去稚气的黧黑面庞,施静苦笑了下,暗道自己大约果然是已经疯魔了。外表如此迥然不同的两个人,为什么自己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们看成一个人呢?
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不是么?
她竭力忽略心底那隐约的不安,朝着无辜被自己暴打的少年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许公子,实在抱歉,我方才不是有意要伤你,只是……”
想起刚才那个瞬间,她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么就是,她定然是中了邪了吧?不然,为何忽然会那般地失去理智?
只是,如果照实说,一定会被当成疯子来看吧?
说不定,她早就已经他被当成了疯子了。
得要是怎样的变态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打人呢?
说他像自己曾经的对头,还是个曾经亲眼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对头?
那么除了被当做疯子之外,恐怕还要加上一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一想到这些,施静就觉得心乱如麻,话到了嘴边,也就没有了说的欲|望,反正,事已至此,怎么说都没有用的吧?解释也好,辩白也罢,都不过是想要求得个自己心安罢了,根本就是于事无补,不如还是省省好了。
她想到这里,顿时觉得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索性立刻停下了话头,径直对着许夜苦笑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若是许公子还信得过我,便先叫我瞧瞧你的伤势如何吧?”
不知道她方才胡乱间出的那一掌打到了什么要害的部位,许夜这一次似乎伤得颇重,连吐了好几口血之后,方才缓过一口气来,一面剧烈地咳嗽着,一面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我不……怪你……”
施静看他咳得厉害,唇边一抹殷红,十分虚弱,心中也不免愈发难受起来,试探着道:“公子可是难受得紧?”
许夜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缓了半天,才继续道:“我不怪你,只因……这不是夫人的本意。想必夫人方才,又想起了……想起了他是么?”
施静听得他这么说,心中不由得一凛,半响才轻叹道:“不错,方才见了许公子,我便如同中了邪一般……”
许夜微微垂下眼睑,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那个人对夫人来说,果然是十分重要之人罢。”
施静苦笑道:“许公子说笑了。若说重要,倒也当真是重要得紧了。想我一生之中,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若不是他,至少小白他不会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们母子也不会身处两地、骨肉分离……就连我方才这一掌,算来也是许公子替他受的。”
施静越说越气,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是在咬牙切齿了。
许夜却十分平静,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闭上了眼睛,睫毛轻颤,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就在施静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昏过去了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低声而又缓慢地道:“若是这一掌,能够化解夫人的怨怒,我倒也不算是白受了……”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奇怪了,施静心中不由得一动,正想着要问些什么,却见那许夜忽地低声笑了下,喃喃道:“我可是也有些糊涂了……夫人既说过那人已死,想来一切恩怨,便已归尘土了罢?”
施静叹息道:“本该如此的,只是,一日未寻得小白,我便一日不能安心。当真是便如同着了魔了似得,让许公子见笑了。”
许夜苦笑道:“所谓母子连心,夫人心系小白公子本是人之常情……只是,我有句话,如鲠在喉良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施静忙道:“许公子客气了,不知是什么话?请但说无妨。”
许夜又咳嗽了好一阵,方才接着道:“在下虽则愚钝,然则此事的内情也曾听夫人讲述过一二。有些许疑惑,今日斗胆,想同夫人说上一说……夫人不觉得,那人本与夫人交好,竟无缘无故如此做,实在甚为蹊跷,会不会,是有什么苦衷?”
无花那件事,施静同楚留香都十分有默契地并未对外声张。他虽然可恶,但是既然已经以死谢罪,偏偏还故意弄出个相当刚烈悲壮的样子,倒是让亲眼目睹这一经过的施静和楚留香心中都不大痛快。
再想想天峰大师辛劳一生将他抚养成人,对这恶僧也未必没有感情,他们便是碍着天峰大师的情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未料到,到了最后,天峰大师却亲自出面替他这个不孝弟子赔罪,甚至坚持自逐出少林门墙,从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施静唏嘘不已之余,也就更不想提起这件事了。
于是这个几月前在江湖中轰动一时的大事,终究还是因为当事人们的低调而渐渐沉寂了下来,甚至都根本没有来得及流传太广,便近乎销声匿迹了。
“无花”这个曾经代表着江湖中最完美、最正义、最全能的名字,却成为了很多人永不想再提的过往。
虽然这里不过是个边陲沙漠,但是施静仍是依着习惯没有提起他的名字,通篇只用“那人”、“某人”之类代替。
这许夜虽然看不出来历,但显见得也是出身江湖之人,对无花这事也未必一无所知。只是他既然不点破,施静便也不说破。两人原本一直相安无事,却没有料到,到了这个时候,他竟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让施静暗暗吃了一惊。
她有心恶意揣测下这少年的用意,但是,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她总算还是没有完全被怒气和痛恨冲昏头脑。
仅剩下的那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这少年说得也不无道理。
所谓旁观者清。
连他都看出来,自己对这个人的情绪,太过于强烈了吧?
其实,她一直如此痛恨着无花,是不是本来就是因为,她此前对他太过于信任和依赖?所以一旦遭到背叛,便竟恼羞成怒?
少林高徒的光环、天纵英才的盛名、少年俊美的容颜、温柔体贴的性格、无微不至的关怀。
这本是每个女人都无法抗拒的东西。
即便再不想承认,施静也是个女人,也有着女人的通病。
总是难免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而对潜藏其后的暗影毫无防备。
那个人曾如同盛开在暗夜的优昙花一般,照亮她干涸已久的内心,然后,却在她心湖微漾之际化为熊熊地狱之火,将一切焚烧殆尽。
没有期待,便不会有痛恨。
她果然还是着相了呢。
施静低头苦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