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不败-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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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也认出了自己的老对手,暗想:“嘿嘿,这番邦和尚怎地还没滚回吐蕃好好当他那国师,难道先前在那‘参合庄’的‘还施水阁’里吃的苦头还不够大吗?”
但见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都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
那矮小老头拈黑子下了一着,忽然双眉一轩,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紧迫的变化。
鸠摩智手中拈着一枚白子,沉吟未下。
突然之间,康广陵、范百龄等函谷八友,一个个从绳网中跃出下地,走到离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一齐跪下。
其他人当即吃了一惊,正想出口发问,立时省悟,这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儿,便是聋哑老人“聪辩先生”,也即是康广陵等八人的师父。
康广陵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
函谷八友为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师门后,不敢再以师徒相称。
范百龄道:“少林派玄难大师,大理国段誉王子,他们来瞧你老人家来啦。”
苏星河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玄难大师、段誉王子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眼光向众人一瞥,便又转头去瞧棋局。
众人曾听薛慕华说过他师父被迫装聋作哑的缘由,此刻他居然开口说话,自是已下定决心要与丁春秋了结半生恩怨了。
康广陵、薛慕华等都想禀告自己师父那丁春秋被击退一事,但又担心丁老怪去而复返,于是一时间便缄默不语。
玄难和段誉各自还了一礼,应道:“好说,好说!”见苏星河如此重视这一盘棋,心想:“此人杂务过多,书画琴棋,无所不好,难怪武功要不及师弟。”
东方不败慢慢走近观弈,一见之下,心中微微纳罕:“咦!这个珍珑,便是我刚来大宋之时,在无量山石洞中所见的。这位聪辩先生必与过去居住在洞中的人有些渊源,待会得便,须当悄悄向他请问。”
过了半晌,只见鸠摩智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向苏星河、段誉和玄难各行一礼,说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便前来会见天下高人。”
顿了一顿,却又叹息道:“哎呀,只可惜,这个棋局,原本世人无人能解,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
“你这个番僧,说话忒也无礼!此珍珑棋局,你破解不了,可不等于说世间没有能破解它的英才!”说话者正是函谷八友中的二弟子范百龄。
他本来就是个棋迷,远远望着那棋局,已知不是“师父”与这个吐蕃和尚对弈,而是“师父”布了个“珍珑”,这番僧试行破解,却破解不来。
他跪在地下看不清楚,便即抬起膝盖,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明白。
眼见鸠摩智输了,却十分不服气,说出一句讥嘲之语,范百龄心下愤懑,当即出口反驳。
“百龄,不可无礼!”苏星河听了范百龄的话,赶紧出言喝止。
他虽然赢了,但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国师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诚挚。
鸠摩智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
苏星河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棋局上仍留着原来的阵势。
而后苏星河扭头吩咐道:“你们大伙都起来!百龄,这个‘珍珑’牵涉重大,你过来好好地瞧上一瞧,倘能破解得开,那是一件大大妙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巧破奇局何所幸(四)尝试
第三百三十四章 巧破奇局何所幸(四)尝试
范百龄大喜,应道:“是!”站起身来,走到棋盘旁,凝神瞧去。
褚万里低声问朱丹臣道:“四弟,什么叫‘珍珑’?”
朱丹臣也低声回答道:“‘珍珑’即是围棋的难题。那是一位高手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死、或劫,往往极难推算。”
寻常“珍珑”少则十余子,多者也不过四五十子,但这一个却有二百余子,一盘棋已下得接近完局。
范百龄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
他登时精神一振,再看片时,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觉胸口气血翻涌。
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再算得几下,突然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星河冷冷地看着他,说道:“这局棋本来极难,你天资有限,虽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
范百龄道:“生死有命,弟我决意尽心尽力。”
苏星河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吧。”说完走到一棵大树边,提起树旁两块大石,放在玄难和段誉身畔,说道:“大师请坐,王子请坐。”
玄难和段誉见这块大石无虑二百来斤,苏星河这样干枯矮小的一个老头儿,全身未必有八十斤重。但他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地将这块巨石提了起来,功力确真了得。
自己要提这块巨石当然并不为难。但未必能如他这般轻描淡写,行若无事,当下行礼说道:“多谢!”各自坐在石上。
苏星河开始对二人解释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
说到这里,眼光向玄难、段誉、范百龄等人一扫,说道:“玄难大师精通禅理,自知禅宗要旨,在于‘顿悟’。穷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具有宿根慧心之人的一见即悟。棋道也是一般。才气橫溢的**岁小儿,棋枰上往往能胜顶级高手。”
“在下虽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未必都破解不得。先师当年留下了的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的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玄难心想:“这位聪辩先生的师父徒弟,性子相似,都将毕生的聪明才智,浸注于这些不相干的事上,以致让丁春秋横行无忌,无人能加禁制,当真可叹。”
只听苏星河继续说:“我那师弟丁春秋,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此心愿未了,若不觅到才士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
“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无人能够破解。今日得见这位段王子英俊潇洒”
段誉忙拱手道:“承蒙老先生厚爱,不过这人品英俊潇洒,跟下棋有什么干系?”
苏星河答道:“这中间大有干系,大有干系。”
正在这时,范百龄凝视棋局,身子摇摇晃晃,又喷了一大口鲜血。
一旁的鸠摩智冷笑道:“嘿嘿,这位施主,小僧早就说过此局无解,你枉自送命,却又何苦?”
段誉听罢,暗骂:“你这个番僧,说这话作甚?范先生被你这么一激,那当真得在这棋局上不死不休,命丧当场了!”
言念及此,赶紧起身走到范百龄身前,“唰唰唰”三声,三指点出,点中了他胸口穴道,止了他口中流血,温言道:“范先生,你且到一旁歇息,歇息,让晚生来尝试一下,何如?”
范百龄抬眼望了望段誉,又望了望自己的师父苏星河,看见他颔首示意,于是便退到一旁,让段誉小试身手。
段誉走近去细看棋局,凝思片刻,不由得越看越心惊。
但见这局棋变化繁复无比,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倒脱靴,有征有解,花五聚六,变化多端。
段誉于弈理曾钻研数年,当日沉迷于此道之时,整日价就与账房中的霍先生对弈。
他天资聪颖,只短短一年时光,便自受让四子而转为倒让霍先生三子,棋力已可算是大理国的高手。
但眼前这局棋后果如何,一时半会却实在推算不出。
万籁无声之中,段誉忽道:“好,便如此下!”说着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
苏星河脸有喜色,走了过来,点了点头,意似嘉许,下了一着黑子。
段誉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苏星河又下了一枚黑子,两人下了十余着,段誉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苏星河再次赢了,可他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段公子英俊潇洒,可喜可亲,而所下的十余着,也已极尽精妙,在下本来寄以极大期望,岂知棋差一着。下到后来,终于还是不成。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诚挚。
段誉脸有惭色,拱手道:“晚生资质愚鲁,有负老丈雅爱,极是惭愧,极是惭愧!”说着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
苏星河也把十余枚黑子放入另一个木盒。棋局又恢复原来的阵势。
这时只听鸠摩智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诸位现在总该相信小僧之言了吧?这个棋局根本就不可能被人解开!它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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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我家公子尚未一试身手,你这番邦和尚就妄下定论,那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伴着话音,有四人运起轻功奔上山来。
东方不败扭头一望,看到当先那人一身黑衣,身形瘦小,留两撇鼠须,神色剽悍,却不是慕容世家的家将“一阵风”风波恶是谁?
第二人身穿土黄色袍子,也是瘦骨棱棱,但身材却高,双眉斜垂,满脸病容,大有戾色,便是“非也非也”包不同了。
第三人穿枣红色长袍,身形魁梧,方面大耳,颏下厚厚一部花白胡子,是个富商豪绅模样。
最后一人身穿铁青色儒生衣巾,五十上下年纪,眯着一双眼睛,便似读书过多,损坏了目力一般。
东方不败心下寻思:“包不同和风波恶来这里作甚?也不知后面那两人又是什么来路。”
只听得四人行至那青石棋盘跟前,一齐半跪在地,双手抱拳,先是逐一自报家门:“在下姑苏慕容氏麾下邓百川。”“在下姑苏慕容氏麾下公冶乾。”“在下姑苏慕容氏麾下包不同。”“在下姑苏慕容氏麾下风波恶。”然后异口同声道:“特护送姑苏慕容氏掌门慕容复公子,前来破解珍珑棋局。万望聪辩先生勿怪冒昧。”
这四人话音未落,但见周遭树木枝叶微动,清风飒然。跟着又闻笑声清朗,一对年轻男女飘落在他们身后。
其中一人娉娉婷婷,婀娜多姿,巧笑嫣然,端庄中带有稚气,宛如九天仙子落凡尘,自是被东方不败戏称为“语笑嫣然姑娘”的王语嫣了。
而她此刻正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