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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神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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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风君子在体育场兜了一圈,然后出门向城东走去。在路上他买了两个烤地瓜,我们两个啃完之后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眼前已经走到凤凰桥头。凤凰桥也有千年历史,在唐代就有记载,曾多次毁于战火,最近的一次重建是一九八七年,就是现在这座桥。而在句水河下游不远处的望川桥,倒是从唐代奇迹般的保留到现在。
    凤凰桥西面的路旁有一片开阔的空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了芜城市看相算命的江湖术士聚集地。只见路边一字排开,有不少算命的地摊。这些地摊大多在前面铺一张几尺见方的纸或者布,上面画着八卦、手相图一类的东西,还写着“神机妙算、麻衣神相、梅花易数、科学预测”等等五花八门的广告。算命先在幌子后面坐着,等着有人上门求卜问卦。
    凤凰桥的东边就是芜城农贸市场,因为是周末,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也有不少人到地摊上算命。风君子带着我在街对面停下脚步,用手指着这一排卦摊说:“再考考你的眼力,你看这些人当中,有什么人有特别之处吗……先不要问我,自己看。”
    说实话,我这个人从小比较单纯,在看人方面很迟钝。我在街对面瞅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哪里藏着龙卧着虎,疑惑间突然想起了刚才在体育场的经历,对了,为什么不用用青冥镜呢!我将青冥镜掏出来,用镜面又照了半天,这回奇怪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风君子见我掏出了青冥镜,终于忍不住笑了:“石野,你怎么那么死心眼,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用法器的,青冥镜这种东西还是少用比较好。看人可是一门学问。我问你,你看看那个人——对,就是那个走过去算命的,你猜他为什么要算命,估计是什么来历?”风君子手指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问我,那人正走到一个卦摊前坐下。
    我摇摇头:“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他。”
    风君子也摇头:“你的眼力还真需要锻炼锻炼。我告诉你,这个人来算命是因为家道中落或者做生意大亏,总之钱财受损,而且就是最近一年内的事情。”
    我有点奇怪:“风君子,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认识他。”
    风君子:“我不认识他。你看他脚上的那双皮鞋,很破旧是不是?但是你注意看这双鞋是什么牌子的,这种牌子的鞋最少要三千多块钱,贵的要上万。你再注意他腰间的皮带,和鞋是一个牌子的,看上去还不算太旧。他戴的眼镜也是高档货,配一副也要个三、五千。但是你看他穿的裤子和上衣,都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这是什么意思?”
    我对服装没有研究,芜城的大商场我就从来没有逛过。但是听风君子一说,我也觉得那人的眼镜确实很漂亮,应该是很贵的东西,至于皮鞋我看不出来,想必风君子说的不错吧。听他这么说我也有点领悟:“你是说这个人以前用的东西都很贵重,但是现在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风君子点点头:“不错。皮带看上去还不太旧,因为那东西比较耐用,但是皮鞋已经旧了,他的处境变糟也就是这一年间的事情。你觉得这个人为什么要找算命的?如果你是算命先生又会对他怎么说呢?”
    我又摇头:“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怎么知道!”
    风君子:“没干过还不会看吗?你再注意那个人的皮鞋,虽然破旧但是擦的很干净,衣服穿的很低档但是很整洁。说明这个人目前虽然处境不佳但是没有放弃希望和努力。他之所以来找算命的是因为他缺乏自信,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挫折对自己的能力感到了怀疑,来找算命先生寻求安慰和鼓励。……如果我是算命先生,开口先说出他现在的处境,震一震他,让他相信我,然后再给他多一点鼓励,让他找回自信,所谓江湖术,这也是一种套路……”
    原来如此!看样子摆摊算命也是一门学问。我不禁又问:“我记得你有天晚上跟我说过算命先生,你说算的不灵就是骗人,算的准就是依通。今天怎么又和皮鞋扯在一起了。”
    风君子又笑了:“今天带你来不是淡什么神通,就是考考你在市井中看人的眼力。天底下有两个行业需要眼力活,一种是古董商,另一种就是算命的。刚才看这个人只是给你一条思路,你按这条思路再去看看对面那些人,就没有发现有谁比较特别吗?”
    经过风君子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有点开了窍。经过我一翻观察之后,果然发现有一个人与众不同。我不禁自己都笑了,原来我那么笨,那么明显都没有看出来,这个人还真有点刺眼!当时已经是十一月初,天气已经转凉,大多数人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和外套。这一天有风,河边感觉很冷。然而在那一排卦摊之中,却有一位算命先生居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绸衫。这绸衫质地不错,薄而无皱,随风吹动长袖摆起露出那人裸露的双臂。这样一身打扮在夏天看起来很凉快,但是在这深秋季节恐怕就不正常了。
    这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色温润神情自若。没有人找他算命,他也不主动招呼。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他的特别之处完全是因为他的神色,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一点寒冷的意思,如果将他与周围的人分开,你跟本不会觉得现在的天气已是深秋。众人皆处深秋而他独坐盛夏,却没有一点不自然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我忽略了他的独特。
    见我的眼光已经盯住了那人,风君子又说道:“你终于看出来了。神气足而筋骨强,精元充盈而寒暑不侵,这也不是一般的功夫。如果你能修炼到他这个程度,我倒可以教你很多东西了。”
    ……
    从凤凰桥头离开已经快到中午,我和风君子又回到了学校的西门外。午饭还是他请,学生没有多少零花钱,风君子虽然家境比我好的多,但也不阔气。早饭吃的是烤地瓜,中午他请我到面馆去吃馄饨。面馆不大,只有老板娘一个人,顾客也主要是学生。然而我这样的山区农村来的学生从来只在学校食堂吃饭,还是第一次到校门口这家排档。
    第一次到这家面馆,就让我吃了一惊。吃惊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这家面馆的老板娘。不知道称呼她为“老板娘”合不合适,因为这家店里根本就没有“老板”。风君子一坐下就招呼道:“老板娘,来两碗馄饨,两块卤香干、四个茶叶蛋。”我顺着声音看见了她。
    二十五、六岁正是一个女人的黄金岁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的味道,正值魅力的颠峰。当时的我缺乏充分的词汇去形容一个充满魅力的女性。只觉得她的眉是略弯的,细长的眉梢有一种挑逗的韵味,她的唇是粉红的,红润中微显饱满的唇线有一点诱惑的气息,鸭蛋脸在下巴的位置稍尖,秀美中带着一点俏丽。最主要的还是那双眼睛,单眼皮的女人有时候媚态更足,充满灵动的眼神如有波光流转,和她对视时竟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很性感,是吗?她可是这一带有名的馄饨西施。”一旁的风君子见我有点发呆,小声的说道,“你不太会看女人,看女人应该从下往上,先看腿,后看腰,再看胸,最后才是脸蛋。”
    我确实不太会看女人,对“性感”这两个字也没什么经验。不过风君子的话给我的感觉怪怪的,我小声的反问道:“风君子,你是不是太早熟了,记得你下个月才满十五周岁。”
    风君子有点不高兴:“早熟不一定,我只是早慧而已,我可不止十五岁,过完年虚岁就十七了。”
    我们说话间老板娘已经把东西上齐了,她还笑着和风君子打了个招呼,看样子风君子是这里的常客。风君子刚才说看女人应该从下往上,我忍不住试着这样观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很耐看,越看越有味道,而且风君子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给人的感觉是娇艳欲滴,就像——就像熟透了的樱桃!看见她我又联想到我所认识的其它美女,比如说我们班的班花田玮和季晓雨,与之相比她们更像略显青涩的蜜橘,还欠那么点火候。我怎么总联想到水果?自从上高中住校以来,我的一点生活费就够在食堂吃最简单的饭菜,几个月没有尝到水果的味道,看样子是谗的!我突然又想到了我们班主任柳老师,她是什么水果?
    看见我又在那里发呆,风君子忍不住用手捅了捅我:“傻看什么?看出什么问题来了?这个老板娘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废话!难道美色本身还不够特别吗?但风君子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今天一天的经历,打太极拳的老者、桥头的算命先生,都是身怀神通的异人。难道这个娇滴滴的老板娘,也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我这种看人的方式显得不太礼貌,可是老板娘大概是习惯了,见我盯着她看,还冲我笑了笑。这一笑我差点没松手把筷子掉到地上,令我尴尬的是——我的身体居然起了反应。
    风君子见我的样子也笑了:“石野,别盯着别人看了,再看你就该流鼻血了。我也不指望你现在就看出什么门道来。这个女人我已经观察她很久了,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她有什么神通。”
    “你也没搞清楚,那你叫我来看什么?”
    风君子一皱鼻子,模样显得十分好笑。只听他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面馆有六张桌子二十四个座位,每天供应早、中、晚三餐,可是里里外外就她一个人。买菜、洗菜、和面、剁陷、包馄饨、下馄饨、跑堂、收帐全是她一个人做的,而且没有一丝凌乱。你看这个面馆收拾的也太干净整齐了,这么一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一定有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心中暗笑,风君子这回恐怕看走眼了。他毕竟是个不满十五周岁的孩子,又在城市中娇生惯养的长大,没见过什么人这么吃苦能干。而我不同,山村里吃苦能干的媳妇多的是,别说操持一家面馆,照顾孩子、孝敬老人、下地干活、赶集卖货、给一大家子人做饭送饭都是每天要做的事情。看样子风君子虽然对“道法”有研究,对“世情”还不是很了解,居然把老板娘的勤惠当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功夫!我虽然心中想笑,但是嘴上并不点破,何必让他没面子呢。
    风君子见我的神色不以为然,又加重语气说道:“你别不当一回事,一个人再能干也有个限度,超出这个限度就不正常了。你看看她的手,皮肤那么细嫩,哪有一点像吃苦耐劳的样子?”
    经风君子这么一提醒我也注意到了:老板娘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包括一双应该经常干活的手,这就有点脱离常识了。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比如说我们村的石东家的嫂子,和别的媳妇一样都干农活和家务,可就比其它人长的白净,晒也晒不黑,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吧?反正我是这么想的。想到这里我问风君子:“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老板娘?想要我跟她学什么呢?学做馄饨?”
    风君子:“俗物杂而条理不乱,历辛苦而颜色不衰。难道这一点还不能学吗?你如果能做到像她那样,也算是有根基了。道法未必一定向秘术中求。我告诉你,我认识她已经三年了,三年前什么样她现在还是什么样,这一点就够奇怪了。今天我带着你一共见识了三位高人,这老板娘也算一个。那两个都看出门道来了,唯独这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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