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落惊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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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但他毕竟是我父亲,所以我决定为他报仇。当时在刀锋之谷横来直去的是‘天风刀’狄静傲,萧鹤龄仗着自己是狄静傲的舅舅,将刀锋之谷的许多刀客都不放在眼里,而且我的武功的确不是他的对手。我只有用其他办法来为父亲报仇。在进入刀锋之谷之前,我偶然从追腥族那里得到消息,十八年前大闹刀锋之谷的‘刀魔’俞鉴已经失去武功,而萧鹤龄最恨的也就是俞鉴。我想,如果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萧鹤龄,他一定会去找俞鉴。我当时的打算是这样的,最好追腥族的消息是假的,俞鉴的武功根本没丧失,只要萧鹤龄找上门去,我就可借俞鉴之手取了萧鹤龄的性命。即使俞鉴真的失去了武功,不能借他之手除掉萧鹤龄,但只要能骗萧鹤龄出刀锋之谷,我就有希望和他同归于尽。而在刀锋之谷,萧鹤龄时时跟在狄静傲的屁股后面,我简直没有丝毫机会向他出手。我一看见俞前辈,便知你并非‘刀魔’俞鉴,追腥族当初给我的消息是假的,但我不能说破,所以我才竭力激萧鹤龄动手。而萧鹤龄也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他认定俞前辈你就是俞鉴,并在俞公子回来后还口出狂言,最终遭受血光之灾。他这是咎由自取,活该。”
唐枢说到这里,仇恨的目光又转向萧鹤龄。而萧鹤龄已然死去,他的上下两截身子倒在地上,眼睛还大大地睁着,死不瞑目。
俞文朗摇头道:“萧鹤龄也许到死都不明白竟会被你一刀两断。”
唐枢道:“我也知道这样这样出手有些卑鄙,但为了手刃仇敌,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何况萧鹤龄即是用极为不地道的手法害了我父亲,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这样对付他也不为过。”
俞扶摇已将砍柴刀撂在一边,道:“你们所说的那个什么‘刀魔’俞鉴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
唐枢道:“很多人一提起他的名字就浑身发抖,恐惧到了极点。”
俞扶摇道:“我看你倒是很镇定,并没有打抖嘛。”
唐枢道:“我没有亲眼见到俞鉴大展神威,也就不像刀锋之谷老一辈刀客那样害怕了。经过十八年前那场杀戮之后,‘刀魔’俞鉴的名字在刀锋之谷简直成了禁语,极少有人敢提到他,尽管他们对俞鉴的恐惧已经深深地刻在他们的心上。”
俞文朗道:“据我所知,俞鉴虽然杀气极盛,但还不至于让人觉得恐怖到极点。他的血腥名气多半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吹嘘出来的。”
俞扶摇道:“爹很清楚俞鉴的事情?”
俞文朗道:“知道个大概吧。”
俞扶摇道:“那就说来听听。”
俞文朗道:“扶摇,你迟早都是江湖上的人,了解一下俞鉴的事情,也很有必要。在说这件事之前,你们先将萧鹤龄的尸身埋掉吧。这么清净的一间屋子,没来由沾染血腥,当真是败兴。”
俞扶摇取了锄头,在茅舍东边的一棵柏树下挖了个大坑。唐枢左手提了萧鹤龄的上半截身子,右手提着萧鹤龄的下半截身子,举重若轻将尸身扔到土坑里。趁唐枢往坑里填土的时候,俞扶摇又回到堂屋里,端来几盆水,将萧鹤龄留下的鲜血冲洗干净。俞文朗默默地看着俞扶摇忙前忙后,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等俞扶摇和唐枢将屋子收拾停当之后,俞文朗开始说起“刀魔”俞鉴的故事。他说:“丁悠侯当初创建刀锋之谷的时候,由他亲自遴选,将武林中刀法最好的一百名刀客网罗在刀锋之谷里,这就是是‘快刀一百,天崩地裂’之说的由来。”
俞扶摇道:“‘快刀一百,天崩地裂’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唐枢道:“倘若这一百名刀客到江湖上来走一遭,则天会为之崩,地会为之裂。”
俞扶摇道:“唐英雄见多识光广啊。”
唐枢道:“惭愧,我是从刀锋之谷来的,并且现在也是身在‘快刀一百’之列。其实‘快刀一百,天崩地裂’这句话早就名不符实了。不说当年被排在‘快刀一百’之外的的‘刀魔’俞鉴,就拿眼下你俞公子来说,就不知比刀锋之谷里那些刀客高明多少。”
俞扶摇道:“‘刀魔’俞鉴既然刀法绝顶,丁悠侯却又独独漏选了他?”
俞文朗道:“这正是丁悠侯最失策的地方,若不是因为漏选了俞鉴,丁悠侯经过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刀锋之谷也不至于被俞鉴一柄刀搅得差点就毁于一旦了。俞鉴当时在江湖上有‘第一快刀’之誉,年轻气盛,见刀锋之谷独独不将他列入‘快刀一百’中,心中极为不忿,于是独闯刀锋之谷。”
俞扶摇道:“他也太大胆了。”
俞文朗淡然一笑,道:“你这样想,那是因为你还不明白俞鉴的刀究竟快到什么程度。”
俞扶摇道:“结果如何呢?”
俞文朗道:“刀锋之谷有一个规矩,只要杀得了‘快刀一百’中的任何一人,你就可以顶替他的位置。”
唐枢道:“如此一来,刀锋之谷就能真正网罗到最好的刀客了。”
俞扶摇道:“若真是为了网罗到高手,丁悠侯就不该忘了俞鉴。以俞鉴当时的名声,丁悠侯断无不知道他名字的道理。”
唐枢道:“也许丁悠侯另有不为人知的想法。”
俞文朗道:“俞鉴进入刀锋之谷首先遇上谷中排名第二十三的‘焚心刀’江雨典,只用一刀便取了他的性命,并相继战胜了‘七宝刀’陶士鸿等其余六位使刀高手。经过这七场杀伐,刀锋之谷里的所有刀客都知道没有人是俞鉴的对手。俞鉴也因此而在刀锋之谷建立起自己的霸主地位,并被那些刀客称为‘刀魔’。就连谷主丁悠侯也对俞鉴客气有加,不像对其他刀客那样颐使气指。”
俞扶摇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俞鉴一定会因此招致祸事。”
俞文朗道:“只可惜俞鉴当时被荣誉冲昏了头,没有醒悟到这一点。”说到这里,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俞扶摇静静地看着父亲,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俞文朗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了,他接着说:“有一天,那些刀客终于联起手来对付俞鉴。俞鉴在连伤了二十八位刀客的性命之后,被围困在一间小木屋里。那些刀客不敢杀进来,俞鉴也冲不出去,就这样僵持着。那些刀客也知道不能逼俞鉴太甚,于是和俞鉴达成一个协议,只要俞鉴不再呆在刀锋之谷,并且终生不伤害刀锋之谷任何一人,他就可以安全离开。俞鉴自思已成众矢之的,呆在刀锋之谷也没什么意思,并且和那些刀客硬拼下去的结果也只有同归于尽,便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俞扶摇道:“这个协议很不公平,他只要求俞鉴不得伤害刀锋之谷的人,却没说刀锋之谷也不得找俞鉴的麻烦。”
俞文朗道:“这正是俞鉴大意的地方。刀锋之谷知道他一言九鼎,便肆无忌惮地向俞鉴屡屡发难。这些年来,俞鉴不停地东躲西藏,也就是为了不和刀锋之谷的人照面。”
唐枢疑惑地问道:“俞前辈为何对俞鉴的事情如此清楚?”
俞文朗苦笑了一下,道:“想来你们也猜出来了,我就是‘刀魔’俞鉴。”
唐枢惊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吓得脸色都白了,道:“你果真是‘刀魔’俞鉴?”
俞鉴道:“俞鉴的名声并不怎么好,我没有必要冒充他。”
唐枢道:“原来萧鹤龄没有错认人。”
俞鉴道:“对于一个差点取了自己的性命的人,谁都不可能忘记,萧鹤龄又怎会认错人!”
俞扶摇道:“刀锋之谷的人联手来对付你,你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只是你杀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俞鉴道:“在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况下,我别无选择。”
俞扶摇道:“如果你当初不为赌气而进入刀锋之谷,就根本不会有那些事情的发生。”
俞鉴道:“在江湖上闯荡,尊严是很重要的。我既有‘第一快刀’之称,若连刀锋之谷都打不进去,也实在太丢面子了。”
俞扶摇道:“刀锋之谷毕竟这是偌大武林的一个小角落,要扬名立万,不一定非得到刀锋之谷去搏杀。”
俞鉴道:“一个江湖人使用的兵器基本上决定了他应该活动在那些地方,尽管许多江湖人的武功并不怎么出色,但因为他们是使剑或使枪的,他们就有理由不将刀锋之谷放在眼里,而对于任何一个刀客而言,无论他的武功怎样高强,刀锋之谷是他们必须去的地方。现在随便找一个使刀的江湖汉子来问问,他们都会以进入刀锋之谷为奋斗目标,并以跻身‘快刀一百,天崩地裂’为荣。”
俞扶摇道:“名声就真的那么重要么?”
俞鉴道:“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声誉对一个江湖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俞扶摇道:“我不需要明白,因为我不想做个江湖人。”
俞鉴道:“这可由不得你。”
俞扶摇道:“我们生活在这极为偏僻的地方,只要不出去,我想没有人来强迫我厕身江湖的。”
俞鉴道:“你以为马槽坝很安全么?萧鹤龄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刀锋之谷的其他人当然也能找到此处。萧鹤龄之死定会传到刀锋之谷去,他既是狄静傲的舅舅,狄静傲岂会不帮他报仇?刀锋之谷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我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呢。马槽坝不能继续住下去了。”
俞扶摇道:“难道我们又得搬家?”
俞鉴道:“你不是已经习惯了搬家了吗?”
俞扶摇道:“爹虽然允诺不伤害刀锋之谷的人,但当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叫他们知难而退还是可以的。”
俞鉴道:“我何尝不是这样做的?”
俞扶摇道:“那刚才萧鹤龄盛气凌人地向你挑战的时候,你为何让他飞扬跋扈?”
俞鉴黯然道:“当初萧鹤龄被我一刀震得晕死,但如今我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了。”
俞扶摇醒悟道:“我倒忘了爹爹已经丧失了武功。”
俞鉴道:“因为我的双手已经残废,再也没法出刀了。”
俞扶摇道:“爹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残废的?”
俞鉴道:“八年前,我被一个年轻人所伤。那时你还是个小孩子,当然不知道这些。”
俞扶摇道:“那个人是谁?爹既然号称天下‘第一快刀’,试问武林中还谁能够伤得到你?”
俞鉴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武林中比我强的高手比比皆是。”
俞扶摇道:“要说武林中的高手,的确很多,比如‘三端王子’、‘黄金和尚’、‘五谷书生’等等,他们的武功都比爹爹高,但若单论刀法,天下当以爹为至尊。”
俞鉴道:“如果身处十数年前,凭为父手中那柄锋利的烟霞刀,除开罔象刀和幽冥刀之外,还真是不输于任何刀客。但长江后浪推前浪,那个曾意外使我丧失武功的年轻人的刀法如今应该比我更为出色了。”
俞扶摇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俞鉴道:“在那之前,我也不知他的来历,在那之后,我不知他的去向。如今,他应该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你今后到江湖上走动的时候,遇到这种年纪的刀客,要特别当心才是。”
俞扶摇道:“难道爹失去武功之仇就这样算了?”
俞鉴道:“那是一场意外,不是他的过错。”
俞扶摇转向唐枢,问道:“现在武林中有三十来岁的绝顶刀客么?”
唐枢道:“三十来岁的刀客很多,可以说是车载斗量,但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他们未必比我高明,我看他们都不可能是曾经和俞前辈交过手的那个年轻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