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飙-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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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掌风呼呼,不时击向那绿焰上,可是那绿火顽强无此,掌势击中虽然可扑灭一些,但一眨眼间重已燃烧起来。
这是一场满布着死亡的恶战,兵刃和满山闪烁的火光相映。
八个武当弟子,分成了两下动手,四个挥剑猛攻酆秋,四个疾攻胡柏龄。
范玉昆脚落实地之后,却挥剑疾向毒火成全冲去,长剑挥处,洒出重重剑影,护住了身子,从那绿焰中直冲过去。
酆秋力斗四个武当弟子,虽然游刃有余,但一时之间,想把四人迫退,却也非容易之事。
胡柏龄却被四个武当弟子连环猛攻的剑势,迫得险象环生,他身负重伤,怀中抱着天禅大师,运转已不灵敏,幸得他拐势重大,四个武当道人都不敢硬接他的拐势,才算勉强支持下去。
少林群僧原来被胡柏龄以天禅大师生死要挟,迫得不敢出手,但见武当弟子已在紫阳道长统领之下,纷纷出手,范铜山带来三人,也都拔出兵刃,准备攻敌,那突岩上的火势逐渐蔓延,一大半都燃了起来,如不是鬼老水寒、酆秋还留在这突岩之上,群豪面对着这惊人的火势,恐怕早已心神慌乱了。
天仪大师冷眼默查大局,心中暗暗忖道:“这突岩火势,愈来愈大,再过片刻,只怕就难有立足之地,就眼下情势判断,酆秋等早有预谋,几人只要一冲出突岩,定然有毒谋发动,为今之计,只有把这些老魔头们,生困在此岩之上,不论这突岩爆烈火烧,什么毒计,有这几个魔头陪葬,死的也稍有代价。”
心念一转,突然高声对群僧说道:“眼下处境,已成了九死一生之局,虽然掌门方丈陷入敌人之手,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群僧早已有了出手之心,但因天仪大师没有下令,群僧不敢擅自出手,听得天仪大师一说,立时群情激昂地接道:“我等早已存下必死之心,也不让咱们少林威名受损。”
天仪大师凄凉一笑,道:“好!既然出手,就别再顾及……”一挥禅杖,当先向酆秋冲去。
酆秋力敌四个武当弟子,虽占优势,但加上天仪大师之后,立即强弱互易,老和尚功力深厚,铁禅杖招招如巨斧开山一般,不到十合,酆秋已被迫得没有了还手之力。
胡柏龄一面挥动手中铁拐抵敌,一面暗中打量四外战局,但见少林僧侣排成一个首尾相接的阵式,用掌力、禅杖扫开蔓展的绿色火焰,布成了合围之势,群僧脸色一片肃穆、平静,在蔓延的大火中,毫无一点惊恐之容,似是每一个人,都未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忽听人魔伍独大声喝道:“酆兄快退,少林寺和尚已排成罗汉阵,如待他们合围之势形成,再想脱身,势比登天还难。”
少林寺罗汉阵的威名,早已震憾天下黑白两道,伍独大声一叫,酆秋、成全,都为之大惊。酆秋大喝一声,左手金圈硬架天仪大师,右手金圈一招“云雾金光”,封挡武当门下四弟子的长剑,冲出围困,袍袖拂处,打出一记强猛绝伦的暗劲,直向围攻胡柏龄的四个武当道人击去。
这一拂乃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威势非同小可,四个武当弟子,立时被强猛的暗劲逼的退向一侧。
酆秋纵身一跃,人已到了胡柏龄身前,右腕振处,手中金圈脱手飞出,直向天仪大师打去,回臂伸手,沉声喝道:“贤侄快把怀中天禅大师交付于我。”说着话,人已伸手向天禅大师抓去。
胡柏龄疾退了两步,让开酆秋右手,说道:“师叔主持大局,岂可带人误事,这老和尚还是由弟子带着吧!”飞身一跃,直向鬼老水寒、人魔伍独身侧飞去。
酆秋冷笑一声,反手一掌,猛向范玉昆后背劈去。
范玉昆独挡毒火成全,施展家传剑法,竟然能和成全打一个半斤八两,不分胜负。
正激斗中,范玉昆忽觉一股劲道由身后直撞过来,心头一惊,纵身向前跃去。
就这一缓手工夫,天仪大师和武当门下八大护法,重又挥动兵刃攻到。
鬼老水寒、人魔伍独同时大喝一声,联手劈出一掌,一股冷飚掠过熊熊的火焰,直向天仪大师等攻去。
两人的“寒阴气功”都已有相当的火候,这联手一掌,威力强大无比,天仪大师和武当门下八大护法弟子,都觉着一股冷气,掠体而过,在四面熊熊火焰热气蒸烤之下,仍然感到全身一凉,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毒火成全和酆秋,借几人攻势一挫之机,已双双跃落鬼老水寒、人魔伍独身侧。
这时,少林寺僧侣们的罗汉阵尚未及发动,眼看群魔都已退出包围,立时一拥而上,合围过去。
本来群僧都是久于熟习罗汉阵式之人,动作异常迅快,但因这突岩之上,大部地方都高烧着熊熊火焰,阻碍了群僧排阵的速度。
只听酆秋沉声说道:“咱们快些退吧!”当先打出一记劈空掌风。
鬼老水寒、人魔伍独相互瞧了一眼,又联发一掌。
毒火成全冷笑一声,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白绢包裹,猛力向地下投去。
那白绢落地之后,突然爆裂出一地黄色粉末,那黄色粉末一见绿焰,立时爆起一片大火。
这一阵火光,和那蔓展的绿色火焰爆起了两丈多高,群僧立时被那片火墙挡住。
毒火成全洋洋自得地笑道:“兄弟这片毒火,足可燃烧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咱们有着足够的工夫,从容离去。”
酆秋拂髯大笑道:“这一战尽歼少林、武当两派中精锐,一洗咱们绿林道上数百年所受屈辱,诸兄日后当都是绿林道中传诵不绝的人物了。”说完,纵声长笑,转身向前走去。
鬼老水寒、人魔伍独、毒火成全等鱼贯相随身后,疾向突岩下面奔去。
胡柏龄走在最后,心中暗自焦急,眼看少林、武当中人被困在火焰之中,自己却无法相救,心中甚是不安。
酆秋似等一路行去,奔行甚速,片刻工夫,已到突岩之下。
胡柏龄一面奔行,一面不停回头张望,心中暗自盘算道,那道火墙,虽然甚难通过,但其长度,不过二丈左右,如若群僧绕道而行,现在应该赶上来了。
忖思之间,遥见几条人影,急追而来。
那几条人影来势极快,眨眼之间已到两三丈外,正是天仪大师和范玉昆,在两人身后跟着四个和尚,和两个身着长衫的中年大汉。
这时,酆秋等人已奔下突岩,只有胡柏龄还在突岩旁边。
原来他借那左行之势,暗中施展推宫过穴手法,推活了怀中天禅大师的经脉。
范玉昆首先发难,一指胡柏龄对天仪大师说道:“大师请对付此人。”纵身一跃,直向下面飞去,人如苍鹰下击,剑化经长虹,直向酆秋扑去。
只听一声清脆声音,起自酆秋身侧,道:“师父!这人由弟子来对付他吧!”麦小明仗剑疾跃而起,直向范玉昆迎了上去。
两柄长剑相触,响起一阵龙吟之声。
范玉昆居高下击,占先不少,麦小明吃他强猛一剑的撞击之势,震得身躯疾坠而下。
此人年纪虽小,但却凶悍无比,跌出约七八尺时,突然一提真气,悬空打了一个转身,猛然又向范玉昆冲了过去。
这着倒是大出了范玉昆意料之外,赶忙一提真气,稳住向下急落的身子,斜斜扫出一剑。
只听当的一声,两人又悬空硬接了一剑,两人同时感到心头一震,谁也提不住丹田真气,一起由空中摔了下来。
这一下两人都摔得甚重,那岩下又是尖棱的山石,都摔了几处伤口,皮破血流。
胡柏龄推开天禅大师脉穴之后,低声说道:“酆秋等早已预计暗算贵派和武当派中之人,大师仍请装作晕迷不醒之状,暗中运气调息,仍由我带着大师,以便俟机救应。”
天禅大师微微一启双目,但重又迅快的闭上,未置可否。
他脉穴初解,正需要暗自运气调息,心中虽然不愿,但一时也无挣扎之能。
这当儿,天仪大师已经追到,举手一杖,直向胡柏龄背心上面点去。
胡柏龄身子一侧,大声喝道:“你们再苦苦逼迫于我,可别怪我辣手对付贵派掌门方丈了。”
他这一喝果然效用甚大,天仪大师自行收了禅杖,不敢再出手逼他。
胡柏龄纵身而起,一连两三个急跃,飞落到酆秋身侧。
抬头看去,只见突岩四面,都是熊熊烈焰,只有酆秋等这一条退路,没有火势。
胡柏龄一直强行运气,支持剧烈的伤疼,他心中极明白这一场正邪大决斗的结果,不但关系今后武林道上的正邪消长的形势,而且关系着无效善良人家安乐与流亡,万一少林、武当两派精锐,在酆秋预谋布设之下,尽化飞灰。江湖上势非掀起滔天的杀伐大劫不可……
一种赎罪向善的精神,支持着他重伤的身躯,使他在伤疼之中,仍能保持冷静。
回头向来路望去,只见麦小明和范玉昆各带着满身鲜血,挥剑力拼。
这是一场舍生忘死的恶斗,双方都带着石棱划破的伤痕,和涔涔而下的满身鲜血,在熊熊火焰中冲击,只为了胜负之名。
胡柏龄黯然的叹息一声,别过头去,不忍多看。
忽听酆秋冷笑一声,说道:“胡贤侄,叹息什么?”
胡柏龄吃了一惊,轻轻地“咳”了一下,道:“麦师弟浴血而战,似已大可不必,少林、武当中人,早已成笼中之鸟,何苦再……”
这几句随机应变之言,说的十分恰当,酆秋疑虑之心,似是消灭了甚多,提高了声音,叫道:“小明,不可恋战,快些退下。”
麦小明听得相唤之言,立时挥剑猛攻了几招,纵身而退。
范玉昆正待挥剑追赶,瞥见天仪大师手横禅杖站在那里发愣,不觉心中大急,高声说道;“老禅师还不追击,站在这里等死吗?”
天仪轻轻地叹息一声,道:“老衲如何能眼看着敝派掌门方丈,送命在他人之手?”
范玉昆急道:“眼下四面大火,只此一条去路,如非借追赶强敌之机,冲出火势,哪里还有生路。”一挥手中长剑,大步当先追了过去。
那两个身着长衫的中年大汉,同时望了天仪大师一眼,道:“二公子说的不错,咱们不能坐失这唯一生机。”紧随范玉昆身后赶去。
天仪大师回头望去,只见突岩上的火势更为强烈,火光中人影,一条长龙般直向岩下冲来,立时回头吩咐身侧相随四个弟子,说道:“你们留两人在此迎接岩上之人,两人随我追敌。”纵身一掠,直飞两丈多远,疾向前面冲去。
酆秋等群魔似是有意诱敌,一面打,一面后退,待到一处山弯所在,突然振腕反击,登时把范玉昆和天仪大师的凌厉攻势挡住,缠斗三合,少林群僧和武当弟子已纷纷赶到。
因为那山道狭窄,少林、武当门中弟子虽多,却无法一起出手。
酆秋一面动手,一面留神默数对方人数,只见紫阳道长赤手空拳在六个武当门下弟子环护之下,闭目而立,显然他正运用数十年精修的内功,对抗着发作的毒性。
范铜山却被两个劲装中年大汉抬着,仍然晕迷未醒。
酆秋等默计过对方人数,共计有五十四人,立时暴喝一声,手中金圈一紧,把天仪大师和范玉昆的招术,尽都接了过来,毒火成全和麦小明却一起跃退下面,转退山弯不见。
麦小明奔退之时,随手一拖胡柏龄的衣角道:“师兄快退下去。”
胡柏龄转过山弯一瞧,登时心头一震,暗道:“好一片凶险的所在。”
只见两侧峭壁夹峙着一道三尺宽的甬道,那狭窄的山道在四丈之后,却突然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