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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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翠翠,光棺材就『花』了三千大洋,还不算请和尚道士做道场,买白布麻布修坟地的钱,总之为了翠翠,李举人是倾尽家产,城里风言风语四起,一些读过书的人还拿石头记里的段子来说事,不过李举人才不在乎,这场葬礼,再次奠定了他县城首席乡绅的地位。
葬礼之后,李举人新娶了一房小妾,据说丫头才十八岁,一树梨『花』压海棠,李举人焕发了第二『春』,『精』神头上来了,对县里的政事也颇为关心,此时便为陈子锟排忧解难来了。
一番客套后,李举人问道:“不知道县府要种植的什么『药』材?”
陈子锟道:“据说是安神止疼的灵『药』,销路很好,柳县长也是为了百姓疾苦才想出这个办法的。”
李举人捻着山羊胡子道:“柳县长忧国忧民,老朽实在佩服,只是乡民愚昧,只知道种苞谷高粱麦子,不晓得种『药』材才能发财,真是可惜啊可惜。”
陈子锟道:“不知道举人老爷有何良策?”
李举人狡黠的笑道:“办法倒是有,老朽就是想知道,这『药』材到底是什么品种?”
陈子锟直视李举人的眼睛,眼神凌厉的能杀人,李举人忐忑不安,但依然坦然面对,终于,陈子锟一字一顿道:“是鸦片。”
李举人脸『色』肃然,抱拳道:“护军使如此坦『荡』,老朽佩服!老朽不才,家中尚有一百亩水浇地,三百亩旱地,都献于县府种烟。”
陈子锟很狐疑,李举人怎么这么敞亮,这么大方,不过又想到最近李府开销甚大,坐吃山空,也就释然了。
李举人又道:“老朽这点田亩,只是杯水车薪罢了,所做的不过是抛砖引『玉』,乡民愚昧,教化是没有用的,只有让他们看到有人种『药』材发了财,才会争先恐后的种植。”
陈子锟一想,这不就是示范田么,便笑道:“李举人为县民做出榜样,实在难得,本使会知会县府表彰于你。”
李举人振振有词道:“身为乡绅,以身作则为本县民众谋福利是职责所在。”
陈子锟抱拳道:“那就有劳李举人了。”
从护军使公署出来,李举人长长吁了一口气,刚才陈子锟瞪着他的时候,整个后背都湿透了,生怕这位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一不高兴,掏枪毙了自己,幸运的是自己终于赌对了。
李举人颇有些沾沾自喜,一场葬礼一场婚礼,其实早把李府给掏空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县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自家那一百亩水浇地呢,要不是自己当机立断,靠上护军使大人,帮着他种鸦片,祖宗留下的产业就败在手上了。
这茬高粱收过之后,李举人家里的一百亩水浇地和三百亩旱地都种上了“『药』材”,龙师傅亲自指导农民重新翻地,用犁将土地深深翻了一遍,不厌其烦的将所有的土坷垃都碾碎,恨不得土都用萝子过一遍,干惯了粗活的农民们哪受的了这个,纷纷表示干不了。
李举人是读书人,对付佃户的办法有的是,他请示了陈子锟之后,采取了一个办法,愿意种高粱的就去种高粱,愿意种麦子的就去种麦子,租子依旧和往年一样,但种『药』材的就免了来年的租子,不但免租,『药』材卖了钱,还有佃户一份。
这一手果然毒辣,李家的佃户经过考虑,还是决定种『药』材,当然也有一些死脑筋依旧选择种高粱,而且隔三差五的跑来看种『药』材的在地里忙的跟死狗似的,一边看一边还耻笑他们。
县里其他财主也都等着看看李举人的笑话,上好的水浇地种什么三钱不值两钱的『药』材,这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李举人云淡风轻,稳坐中军帐,他是读过圣贤书的书,自然和那些土财主不一样,他暗地里想,等来年大烟开了『花』,卖了钱,不把你们的肠子悔青我都不姓李。
……
县城忙乎着种鸦片的时候,淮江上也不平静,一艘上海来的货船逆流而上,船上载满印着德文的板条箱,忽然枪声四起,数艘舢板从芦苇『荡』里杀出,船主知道遇到水匪了,赶紧停船招呼。
船主并不担心,盗亦有道,水匪只是遇到敢于抵抗的人才会杀人越货,一般的货船客船只要『交』了买路钱便可,不会抢劫货物伤害旅客。
水匪们都『蒙』着脸,手持刀枪,杀气凛凛,跳帮过来,二话不说,举枪就打,砰砰一阵枪声,船老大和水手们纷纷倒在血泊中,只有一个在后舱烧饭的水手跳船逃生。
货船被开到江边一个小码头,督军公署的夏景琦副官带着一队人马前来接收,水匪们换回军装装扮,原来他们是夏副官的部下,奉了密令在江上打劫。
夏副官钻进货舱,看到堆积如山的板条箱,顿时『露』出笑容,亲自拿了一根撬棍,撬开第一个板条箱,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堆石头。
“怎么回事!”夏副官有些慌『乱』,赶紧再撬开一口箱子,依然是石头,这下他明白了,从张啸林那里得来的情报是不准确的,陈子锟这个狡猾的家伙,耍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诡计,用了别的办法将购买的军火运回南泰了。
南泰县码头,三艘『插』着小黄旗的货船静静地停泊着,苦力们踩着长长的跳板来到船上,将一袋袋的暹罗大米背下来,大米背完之后,船舱底部『露』出一批用油布和稻草双重捆扎的军火,这是陈子锟在上海购买的盒子炮、西班牙星牌撸子、伯格曼手提机枪和大批的子弹
苦力们稍歇片刻,再次喊着号子搬运起军火来,就在他们挥汗如雨的时候,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一条乌篷船从下游过来,紧紧靠在在栈桥上,然后船舱里钻出一个穿水绿『色』旗袍的『女』子,抬头看看天上的雨雾,撑起了一把小巧玲珑的纸伞来,另一只手拖着皮箱子往跳板上走。
『女』子旗袍的开叉很高,一阵风吹过,『露』出雪白的大『腿』,苦力们全都停下了动作,呆呆的看着她,『女』子觉察到这些火辣辣的眼神,不但不害羞,反而将腰肢摇的幅度更大了些。
苦力们全都吸溜着口水,目不转睛。
水绿旗袍后面,又钻出一个粉红旗袍来,这位皮肤更白,开叉更高,腰肢摇摆的幅度更夸张,然后又是一个嫩黄旗袍,一个湖蓝旗袍……
一共是十三个旗袍『女』子。
第十四章 南泰十三钗
第五卷混战'第十四章南泰十三钗——
南泰县码头上一片寂静,苦力、水手、船主、货主,以及岸上做买卖的生意人们,全都呆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十三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妖『艳』『女』子。
苦力们都是些光棍汉,吃了上顿没下顿,更别说娶婆娘了,跑船的也尽是些苦巴巴的单身汉,就算是那些娶了老婆的船主和老板们,家里的黄脸婆又怎么能和这些仿佛画里出来的仙『女』们相比。
一时间码头上所有的工作都停顿了,一双双饥渴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些『花』『花』绿绿的旗袍和白『花』『花』的大『腿』,仙『女』们不但不害怕,还吃吃的笑,其中一个尖下巴的『女』子,拿手帕晃了晃,对离自己最近的苦力说道:“阿哥,来帮帮人家,拿不动了。”
她说的是那口沉重的大皮箱,纤细的『女』子拖着这么重的行李自然是走不动的,那个苦力听到一声阿哥,全身骨头都酥了,迈步就往前走,完全忘了自己站在跳板上,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一片哄堂大笑,苦力们笑了,水手们笑了,那十三个『女』子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我来帮你搬。”一个膀大腰圆的苦力跑了过去,很轻松的就将皮箱放上了肩头,刚要走,水里那家伙爬了上来,顾不得满身**就窜上来:“你怎么抢我的买卖。”
一言不合,两人就打了起来,码头上扛大包的汉子没练过武功,全凭笨力气打架,如同两只狗熊『肉』搏一般,那些『女』子便又笑了起来,一人娇滴滴道:“打什么打,想扛行李,阿拉这里多得是。”
苦力们一听是这个理,呼啦一声全围上来,七手八脚将『女』子们的行李全都摆上一辆骡车,搓着手还不想走,为首那个水绿旗袍的『女』子从小挎包里『摸』出一枚大洋丢过去:“喏,赏你们的。”
南泰县穷的很,流通的货币还是以前清铜板为主,谁见过大洋啊,一个苦力捡起银圆用牙咬了咬,惊讶道:“是银的。”一枚大洋能换一千五百个铜子儿,得抗要八百次大包才能赚来这么多钱啊。
出手这么阔绰,这帮『女』人到底什么来头?谁也说不上来。
县城里来了十三架滑竿接这些『女』子,还有两辆骡车专『门』运送行李,除了『女』人们随身的皮箱,船上又搬下来好多柳条箱,全都装在车上,『女』人们上了滑竿,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了码头。
码头距离县城还有五里路,这一路『女』人们受尽了目光的洗礼,进了城『门』之后,更是引起了全城的轰动,大街两边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者,一边瞟着旗袍下的大白『腿』,一边拿拐棍猛戳地,愤愤骂道:“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女』人们招摇过市,来到县城最繁华的所在,醉仙居对面的一排空房子,施施然就进去了。
这一排空房子原来是龚老爷家的产业,后来租了出去,叮叮当当的装修了好一段时间,把个『门』脸修的跟皇宫似的,原来就是给这些『女』子预备的。
『女』人们进去之后就没出来,天上依旧飘着雨,一场秋雨一场寒,但南泰县父老们一颗颗被大白『腿』撩动的**难耐的心却是滚烫的,茶楼酒肆、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这些神秘的『女』人。
男人们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嘿嘿的乐着,『露』出只有彼此间才能明白的**笑容。
『女』人们纳着鞋底,扯着闲话,这十三个『女』子身上裁剪合体的旗袍和高跟鞋给她们寂寞的生活增添了无数谈资。
“那旗袍的开叉也太高了,连『裤』衩子都能看见。”
“衣服真紧,要换了我,气都喘不上。”
“真是,也不嫌丢人现眼。”
代表着南泰县体统的士绅们也得到了风声,老人家们将拐杖在地上捣的咚咚响,一口一个伤风败俗,有几个人还要到县府去告状,求县老爷将这些有伤风化的『女』子赶出去。
第二天,『艳』阳高照,那一排『门』面房的二楼窗台上,伸出十几根竹竿,上面串着旗袍、『胸』罩、『裤』衩等物,再次惹得满城风雨,男人们总要有事没事跑到醉仙居去,要一壶水酒,一碟水煮『花』生,瞅着对面的窗台想入非非。
士绅们更加愤怒,这些『女』人的职业已经呼之『欲』出,肯定是做皮『肉』生意的,南泰县城可是干干净净的地方,岂能容下这么肮脏的所在,一些人找到龚稼轩,要求他将这些『女』人赶走,龚老爷只是说合同定了不能撕毁,心里却有苦说不出,这房子是陈子锟租的,兴许这些『女』人也是陈子锟招来的,谁敢撵。
第三天,一群工匠在『门』楼上挂了一个巨大的,用玻璃管和铁丝电线组成的招牌,隐约能认出“夜上海”三个字,到了傍晚,柴油发电机一响,招牌变得五光十『色』,甚是好看,夜上海三个大字一会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