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败小赢家-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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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明白那两柄尖刀绝对可以杀得死人。
机伶如他,一个滑溜,人已从椅子上溜下地,再一窜他可就窜到了古塘身旁,同时亦张口道:“老舅,看样子你这顿饭吃得并非你想像的那么心安喽。”
来人什么话也没说,古塘和小豹子心知肚明。无惧于对方那手中的尖刀,更无视对方脸上那种要吃人的面孔。古塘只是拿起桌上的牙芊放到嘴里。
然后他也用一种能看穿人的眼光注视着对方。
双方沉默了一会,稍黑一点的壮汉“碰”的一声把手中尖刀“嘟”的一声插进了桌上。
然后用愤慨的声音道:“过山过水拜八方,杀人放火不欺主,阁下那条道上的?今日来到咱小地方金陵恕咱两兄弟眼拙,识不出宝颜。”
“他……他们在说什么呀?诗不像诗,词不像词,老舅,这……这该怎么应对?”
没理会小豹子这个“无聊”的问题,“落叶刀”站起来一抱拳朗声道:“江湖一条船,武林本一家,方才或有得罪之处,这里先赔了不是,至于敝号……实乃另有隐情不便告之尚祈见谅。”
或许古塘的态度并不十分认真,也或许对方认为古塘的话是存心不给面子。因此古塘的话一说完,这两位仁兄本来已经难看的脸孔这时变得更加丑陋。
“好、好一个不便告之,既然如此咱兄弟俩也不必多费口舌自我介绍了。”稍黑一点的壮汉强压住满腔怒火冷笑着拔出桌上的尖刀。
其实古塘他如今被“四疯堂”视为叛逆,而被东方起云通令各帮会追缉,故而他这“不便告之”是真的“不便告之”。不过他那嘴中含着牙芊的表情却是明白的告诉人家“少拉交情套近乎”啦。
“甚好,双方不通姓名我想等会‘办’起事来较能放得开。说吧!你们的来意是想怎么样?”古塘嘴上打着马虎眼,却不着痕迹的把座位旁的连鞘刀放在顺手的位置。
这就是他活命的本钱,无论是谁,哪怕对面是一个五岁的童子,只要他发现双方是敌对时他都会格外的小心。
“不怎么样,第一、吐出你们刚才赢来的银子。第二、你们各自自断一臂离开金陵。”
“落叶刀”古塘的刀就像一片落叶般那么轻盈,就在对方的话才一说完,他的刀就己经无声无息的隔着桌子砍向了别人。
纵然想到早晚会动上手,也绝想不到古塘会那么快出手,更想不到的是他的出手竟然那么犀准。
蓦地退后,仅差一线,那名说话的壮汉就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于是再说什么已是多余,三个人迅急的交缠在一起恶斗起来。
第十二章 老赌棍喜逢“知音”
这间雅室不大,也不可能容纳这三个拼斗的人,只见一连串的稀哩花拉声中,杯盘碗筷桌椅板凳立时破碎踢翻。www。
这么个闹法岂能不惊动他人?
“杀人啦——”
也不知是谁先发现到这间屋子里的情形,一声惊叫后每间屋子里的人全都跑了出来,胆大的驻足探头观战,胆小一点的奔窜逃离。
整个“万花楼”沸腾了起来,而这里的拼战也越形激烈。这两名壮汉当然不会是“落叶刀”古塘的对手,能干到“四疯堂‘巡堂监察的人又怎么会是庸手?
仅仅一会的功夫,这二人身上己经挂了彩,刀口之处皮肉翻倦,血流如注。
再打下去用不了多久,敢肯定这二人必会丧命当场。外行人都看得出来,他二人绝不会不知道。
许是搭挡久了,心意一致,这二人在同一时间各自虚晃一招,猛然抽身后退冲开围聚在门口的人群像丧家之犬般的落荒而逃。
古塘并没有追,他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归刀入鞘,然后叫来店小二。
“你合计合计这损失。”
想必这酒楼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店小二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惊慌,他一面清点损失一面搭腔道:“这位客人想必是外来的吧!”
“不错!”
“这就难怪了。”
“怎么说?”
“客官你们最好快些离开此地。”
狐疑的看了一眼店小二,古塘道:“为什么?”
“哎!你们有所不知,刚才那二人虽然称不上什么大人物,也只不过是夫子庙前摆摊诈赌的混混,可是他们全都是在帮的。”店小二提醒道。
“哦!他们是什么帮会?”
只当是个混混,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帮;古塘这个时候最不愿的就是和别的帮会发生磨擦,因为得罪了帮会中的人,事情不但难以解决,麻烦之处更是无穷无尽。
“‘六粒骰’听过没?”小二算好了账,接着道:“就算你没听过‘六粒散’至少也该听过‘赌尊’黄千这个人吧!”
“黄千?!”
古塘心腔蓦地一紧,头皮一阵发麻。
他当然知道“赌尊”黄千是何许人,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立了什么“六粒骰”这个帮会。
举凡江湖中老一辈的都知道“赌尊”黄千不但赌技高超,更可怕的是他的武功更是已达令许多人不愿与他为敌的地步。
丢下银票,赔了店家损失,古塘几乎是连拉带扯的把小豹子拖出了“万花楼”。
他一句话也不说,脸色沉重的像是布上一层寒霜般,尽朝着阴暗隐蔽处的巷弄行走。
“老……老舅,我……我们慢一点行不?”给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小豹子终于小声的开口道。
“慢一点?再慢咱们就走不了。”古塘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为……为什么?难道那‘赌尊’黄千就真的……那……那么可怕?”
“哎!你小子已经捅了个大纰漏了。”古塘叹了一口气道。
“老舅,你可真会冤枉人,刚才……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可是一个人开怀的大嚼呢?”小豹子一肚委屈埋怨道。
“你……”
“你”什么?古塘接不下去,因为小豹子说得可是一点也没错。他闭上了嘴把一股子怒气全用在了两条腿上,几乎足不沾地的赶路。
月冷。
心凉。
出城东,古塘催马直奔,他只想尽早离开,离得越远越好,离得越快越好。
因为他知道谁要得罪了“赌尊”黄千,如不离得他远一点的话,可就应了一句话——瞎子闻到了臭,离“死”不远了。
马背后的小豹子想不透一个问题,他是深深地了解他这老舅一向不是怕事之人,更不明白他如今为什么会像躲瘟疫一样躲这“赌尊”黄千。
他心里不舒服,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过“赌尊”黄千有多么可怕。
“奶奶的,总有一天这个叫什么‘赌尊’的我小豹子非要会会他,别别苗头不可,看看这老小子的赌技到底有什么稀奇,居然称‘尊’。”
小豹子心里暗自嘀咕,却巴不得那“赌尊”最好得知消息早点追上。
几乎奔骑了一夜,当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古塘选了一处杂木林子旁停了下来,人能撑得住,这座骑可撑不住,他知道再走的话不出数里这匹马非得瘫在地上不可。
“我们休息一会。”古塘把马栓在树旁后不带表情的说。挥了挥身上的尘土,小豹子忍不住道:“老舅,咱可是头一遭发现会有那么令你害怕的人。”
叹了一口气,古塘在一棵大树旁靠了下去,然后才道:“今非昔比,在这多事之秋的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固然这‘赌尊’黄千是个难缠的人物,要在以前我也未必会如此躲着他,只不过如今情况不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小子可得明白老舅舅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这免崽子。”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小豹子可是身负大仇,将来“四疯堂”中兴之灵魂,他如今可不能出一丝差错,否则有个什么闪失岂不一切绝了望。
小豹子是个聪明人,稍一体会,他就明白了古塘的一番苦心,心中那股窝囊气方才消掉,不过多少还有些不服罢了。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本来还想在金陵打听一下萧姐姐的消息,这下可好,连金陵城咱们都不敢进了。”
“只得想别的办法再说了。”望着天际古塘有些出神道。
从马旁的行囊里摸索了好一会,方找出一块大干饼,小豹子递了一半给古塘,自己就那么一口一口的干啃着。
他可真后悔,昨儿晚上那么丰富的菜看自己竟然没吃到几口,也活该现在饿得只能啃这难以下咽的干粮。
许是累了,古塘和小豹子在晨曦中朦胧的睡着,人疲马困,他们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
有种怪异的感觉,古塘和小豹子同时醒来。
阳光有些刺得人睁不开眼晴,但是古塘和小豹子仍然看到路中央站着八个人。
这八个人中赫然昨天那二位仁兄亦在其中,不消说,他们已然明白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还来得那么快。
同时惊跳起来,古塘把小豹子挡在身后仔细的打量来人。
“睡醒啦?”说话的人是个六旬左右的白胡子老头。
这老头秃顶、红颜、双目熠熠有神,他的五官虽谈不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却自然有一种威仪,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这些人中的领导者。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除了“赌尊”黄千外,古塘实在看不出还有谁会有这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度。
“黄……黄老前辈……”古塘哑着嗓子抱拳为礼。
“你识得我?”
苦笑一声,古塘道:“久仰黄老前辈大名,只因晚辈福浅,缘性一面。”
“噢!你知道我们的来意吗?”“赌尊”黄千看不出来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昨日不知道二位是前辈座前,以致有所得罪,实乃不知情由,还望谅宥。”古塘虽然有些谦卑,但仍不“失盘”的道。
(“失盘”丢面子也)
“是吗?那阁下预备怎么办?”“赌尊”黄千道。
望了一眼那两位仁兄混身裹着白布条包着伤口,古塘道:“还望示下。”
沉吟了一下,“赌尊”黄千道:“道上的规矩不能坏,听说是你身后那位小朋友使假赌诈,踢了我底下人的赌档,而他们前去找你理论,又弄了个灰头土脸回来,我老头子本不应管这芝麻小事,奈何身为‘六粒骰’的龙头,也不由得我老头子不出面,这样吧!赔出双倍赌资,你自残一耳,我们之间的事就一笔扯消。”
按照江湖规矩来说,“赌尊”黄千所说并不为过,甚至可说已宽宏大量了。
可见得这“赌尊”黄千亦非蛮横不讲道理之人。如果事情真是这样亦无可厚非,奈何事情并非这样,因此古塘必须辩白。
“老头子,你说什么?谁使诈赌假了?!”
古塘尚没开口,小豹子在他身后一挺身站了出来,同时气呼呼的突然说道。
来不及阻止,古塘一巴掌打了小豹子一脑袋。
他不是怪小豹子多嘴,只是怪他口没遮拦,竟然敢不知轻重的喊“赌尊”黄千为老头子。
“老——老前辈请恕小孩不懂礼数……”
抬手阻止了古塘的话,“赌尊”黄千满脸疑惑的看着小豹子道:“小朋友,你说什么?”
毫无所惧,小豹子生来就有颗豹子胆,他可不管他现在面对的是不是人人闻之色变的“赌尊”。
只见他仍气呼呼地道:“咱说谁使诈赌假了?老头子如果你尚对得起你那狗屁‘赌尊’的名号,你何不问问你后头的两位像裹肉棕似的大哥。”
连损带骂,小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