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BL 清静-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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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韬光养晦,将会在武林中再次生起何等事端……
无帝夜语煌自日君升为无帝,渐展现其最初被选为无帝的魄力与手段,一改身为日君时的急燥和懒怠,以
强霸手段折服尚自不忿的月后暗羽,恩威并施,在无名教最危乱的时机,以个人能力收降因失去夜语昊而
起了波动的教中人心。尤其在成功对抗朝廷与武圣庄之后,在教中人望一时无二,连前任无帝,被称为天
下第一人的夜语昊亦不及他之威加四海。教内人心日甚一日,倾斜于他……
奉天帝轩辕逸久居宫中,处庙堂之高,德泽天下,自三年前与武圣柳残梦,无帝夜语昊天下一赌,共赴昆
仑,便再不曾听闻有离开过宫闱的消息,连三年前那三方大战亦不曾见他出手过……据战事史主笔者推论,
若当时奉天帝亦插手,无名教与武圣庄怕是不易抽身脱离战局,以至议和退隐。奉天帝失此统一天下之良
机,委实令人惋叹。因此三年之后,武圣庄与无名教都再起异动之时,天下人都侧目于这九五之尊,不知
他将会有何举止……
三年间,在破碎的压抑下暗流冲突的和平,如暴风雨前的安定,宁静的表相下处处都是蠢蠢欲动的人心。
时间的齿轮沉寂了短暂流光后,嘎嘎作响……武林的波动,也到了一个临界点!
时,大德奉天十年
…………………………………………………………………
他在逃!
他必须逃!
他原本可以不必如此狼狈不堪的。他原本已经成功地潜入了。但是,就在他把匕首插入第五个人的喉骨时
,他突然有着奇怪的想法。
回头看了已死去的四个护卫,没有一个是确定必死之人……如此滥杀,他与那些杀了他全家二十六口,又放
火烧了山庄的歹徒们有什么差别?
差别就在于自己有着复仇的大义之理吗?因为他背负着复仇者的名义,所以,他就有资格任意杀了这些人
吗?这些人就该被他杀了吗?
他不明白。
没有人教过他。
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所以,他失神了稍稍一点时间。
所以,所有的形势都逆转了。
第六个护卫发现了他。
尖利的哨声响遍了暗夜的每个角落。
他只有逃。
……逃亡的最后一刻记忆,是个浅灰的身影。一脚踩到了他左腿伤处的,痛得他闷哼出来……幸好时间已经过
三天了,他将自己埋在泥堆里已经三天了,敌人追兵们都被引向岔路,所以他尚可以哼出声而不用强忍。
只是饿了三天,累了三天,痛了三天的他,被刺痛激醒不到一刻,尚未想清来人是善是恶,该如何应付,
便再次宣告昏迷。
昏迷中,有双冰冷的手。
第一回 风起雁荡
十二月十八 己巳日
“好冰~”一声大叫,少年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冻得全身发冷。
“真的有那么冷吗?”有些疑惑的问着,灰衣人看着自己手中的毛巾,很无辜。
少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到底有没有常识?!现在是三九严寒,这里虽然是南方,但一样冻得要命!我
是病人,身受重伤耶,你居然还用冷水给我擦身子?!我早知你不安好心,你根本不是什么内疚,你根本
就是想害死我的……”
“你精神很好啊。”灰衣人微微一笑,温润如玉,一下子就把少年的怒气逼得上升三丈不止。
“重点重点!!你有没听我说重点啊~”
“重点就是你精神不错,活力十足,不用再怕提前见到阎王爷爷的脸了。”灰衣人笑眯眯地将毛巾放入盆
中,“还有,你声音小点。这里可是客栈,三更半夜的吵到人可不好。”
少年嫌恶地看着周围,“这种的破屋还会有人来住,我看到庙里去借个方便都要比这好。”
灰衣人看看破旧剥落的墙面,四角通风,偶见老鼠,梁上蛛丝缠绕,积得灰尘快比梁身还厚,再看看简陋
的木床,被少年嫌恶踢下床,大约是发霉的被子,无奈地叹气。“这附近方圆十里之内已没有一处寺庙可
借单了。不然我也不会花这个钱来住客栈。很贵的你知道吗?”
“很贵?!”少年又激动起来。“这种破地方,倒贴钱请我来住我都不不干,你还说得那么委屈?!你…
…”
“四个铜板你或许不觉得贵。可是我全身上下只剩二两银子了。”灰衣人一句话塞得少年哑口无言,没想
到救回自己的家伙居然会是个穷成这样的人。“我一路省着花,好不容易来到这留仙镇,本来只想上雁荡
好好看看这险绝天下的风景,没想到不小心踩到你,多了个负担……又伤得这么重,还好我稍稍懂得点医
理,不用去请大夫……不然依这二两银子你只有等死的份。连吃的药草都是我辛辛苦苦去山上采回来的。千
方百计的盘算,还被你嫌……”灰衣人低着头,很有几分垂头丧气。
少年看他这一副叼叼念念的神色就大大不爽。“又没叫你救我,我的伤又不是因为你那一脚才来的!你大
可以不用这么好心了!你只不过一时觉得放着我像只狼狈的狗一样,难得遇上比你更惨的人,所以才一时
将我救了回来。我是承你救命之恩,来日不死定当重报,现在你不用管我尽可自去,最好连房租都不用付
。我绝不会怨你半句!”
灰衣人皱起眉头。“救人救到底,我又怎能放着你一人?”
“救人?!简直笑话!”少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坦白说,你不要看我受伤前穿的衣服质地不错就以为
我也是有钱人。我现在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什么都没剩了。我瞧着你良心还不坏的样子,先跟你说,你
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识相地还是早日放下我,省得也被卷入我家祸事!”
灰衣人叹息了声。“小小年纪,就这般不信任人。”
“嘿,我宁可去信猪信狗信畜生,也绝不会相信任何一个称之为人的两脚禽兽!!”
“你说得太偏激了,这世间真无一个可信之人吗?”
“你回坟墓里去找吧,那里一定会有些愚蠢地去信任人而死的傻蛋,但绝不是我!”少年斩钉截铁地说着
。
灰衣人默默地瞅着少年,少年不服气地反瞪回去,室内一时静了下来。
“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了。我帮你换药吧。”灰衣人转移话题,觉得与少年大眼瞪小眼实在太浪费力气
了。
少年不甘不愿地瞪了他好一会儿,才伸出手,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换药,眼中的警戒一霎也未曾松下
,只要灰衣人有个异动,立时就会丧命在他掌下。灰衣人似也看出他的心思,绝不作多余动作,换好臂上
与肩际的药,扎紧绷带后,微微一笑。“现在可放心了?”
清凉的药效透入肌肤,炙热的伤口感觉好过了些。少年并没有多少感激的意思,只是狐疑地打量着灰衣人
。灰衣人耸耸肩,不理他那尖锐的目光,自顾自地收拾好脸盆毛巾,草药绷带,又将向小二借来的石擂和
石钵洗净放到窗外晾着,再关好窗。
少年与这灰衣人相处已有三四日了,还是搞不清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说是热心,没三两下就懒得问了,说
是冷淡,又鸡婆多事地救了他回来。听起来是人性本善的支持着,却并不打算跟他长篇阔论地谈心。看来
气质不俗,却对金钱斤斤计较。不像是千金散尽可置之一笑的人,却一口咬定救他回来不是为了利。那为
了名吗?他一个毛头小子,救回来也长不了多少名声的……不过他不是武林中人倒可以确定,身上一点内
力也没有,下盘虚浮,气力不均,拿起水盆来水抖得波度极大……倒可排除他是追兵同伴的可能性。
“喂,你叫什么名字?”
灰衣人大皱其眉。“你家人以前没教你礼貌吗?问人要客气点。”
“你管这么多!”少年是初次被人斥责,心下大是不悦,但念在好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份上,勉强忍下。
“说不说?!”
“这么无理的孩子……”灰衣人说着,居然笑了起来,似乎少年越不客气他便越是高兴。
“我叫叶凡。树叶的叶,平凡的凡。”
十二月廿二 癸酉日
又是四天的疗养,少年的伤好了许多,至少已经可以下床了。只是腿上曾中过透骨钉,走起来一拐一拐,
既不方便又不雅观,当下还是只有窝在床上。叶凡瞧他一副气不平的样子,就陪着他谈笑。讲起传说掌故
来,口才极好,常哄得少年心驰神往,入迷不已。不过每次回过神之后,就会更加生气,叶凡就得更卖力
地哄着他,让他听也不是恼也不是。
这日,因为受够了这家客栈附送的,只比监狱食品好一点的三餐,少年商量着要外出去吃。叶凡却因口袋
快空了,实在没有余钱奉陪。少年身上本该是有些银票碎金的,但那日逃亡时埋在泥里三天,银票早被泡
成泥块了,而碎金可能在叶凡抱他下山连摔几跤时摔丢了,搜遍了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毫厘可用。
“喂,你不是说你要游历天下,难道你要以这一两多的银子来游?未免太可笑了吧。”少年出不得门,心
情焦燥,想到要再吃那种快馊了的饭,语气就差了起来,一点也没想到此话如何伤人。
“你这叫迁怒,可是不好的行为。”叶凡倒不生气。
“是你的行为太可疑了!”少年瞪着叶凡淡灰色的包袱,知道里头只有两三件换洗的衣服和几本书,其他
什么都没有。
“完全不知感恩图报的小鬼……倒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呢。”叶凡不知想起了什么,摇头叹气一笑。
“别拿我跟你的狐朋狗友相比!”少年立时抗议。
“狐朋狗友?”叶凡哑然失笑。“倒也贴切,不过那人认识虽认识,却不是我的朋友。”
“那人是谁?”少年被叶凡连说几次,起了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