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男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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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潋文躺倒在篝火旁,观察天上的星。而方诩天那边早已审时度势地搭出一个临时帐篷,舒舒服服地尽享起两人世界。
余烬的篝火即将熄灭,司徒潋文感到身体有些渗入的寒意,风再一吹,衣着太单薄的他难免就要热量急剧涣散。但他不愿钻到飞机里去打扰枚海莉斯工作,于是蜷紧了身子,靠着最后一丝篝火的余焰,一边哼歌一边打磕睡。
枚海莉斯已经将层层筛滤后的初级燃源搁置进一个酝酿管道中,自动运行一段时间后就可使用。趁着这点间隙,她爬出了机舱,想呼吸一下夜风拂面的清凉空气。游历中的目光一下子便逮到了司徒潋文盘着双腿,一副睡意很深的神态。
“呀!这样会着凉的。”她认定火苗灭尽的篝火堆边最不适宜入眠,倒是容易诱发各种病症的祸殃。所以她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身边,用力拉他起来。
“啊?是你啊。燃料做好了?”司徒潋文半眯着眼皮,头重脚轻地问,的确有些入梦了。
“还没有。”
“那你拉我起来干嘛?”
“这里太凉了,不适合打瞌睡!”
“可是你的工作还没完成,飞机里一定到处都是那些零配件什么的,也不适合睡觉吧?”他总算睁开眼睛,说道。
“那,我替你造一间屋子出来吧,省得得你睡在地上脖子抽筋。”她雷厉风行地作出决定。
“好啊。”他愿意响应这个提案。
“那你也要来帮忙!”
“帮忙?”
“是啊?如果想造得快一点的话。”
“好吧。”司徒潋文猛提起沉眩不久的精神,但愿自己能跟上枚海莉斯的造房节奏。
于是,她返身回去拿了许多工具来,一样样地摆到地上,全是他一眼看无法明白的东西,更不知要派何用途。
“这个是泡泡增发器,只要加一点玻璃粉进去就能成出需要的住房球,明白吗?”她瞧他一脸呆相,忙给出基本解释。但知道他一定仍然云里雾里,也随他想像去。
“是不是需要放很多这种玻璃粉哪?比如我想造大一点面积的房子……”司徒潋文问,可是没有得到回答,可能是问得太愚笨了。
枚海莉斯已从另一个工具箱里挑出一罐颜色清爽的玻璃粉,接着迅速地塞到“特制泡泡增发器”的入口处。这台机器还外连着一台显示终端,用来关注控制玻璃球的膨发厚薄度,以免被风一吹草一动就产生暴裂的危险。
大约等了一刻钟,有一只小小的滚圆的玻璃球就从出口处掉了出来。
枚海莉斯很欣喜地捧到手中,拿给他观看。
“就是这东西?用它可以造房子,可以住人吗?”司徒潋文相当疑惑地问她。
“当然可以。现在我要慢慢小心地吹大它。”
“吹—大?这又不是吹汽球啊,怎么回事,什么原理啊?”司徒潋文的头脑中早是一笔糊涂大账,很难想像这未来的临时归宿会是这样酿造而成。万一枚海莉斯吐气不畅,会不会直接影响到整个“房子”的质量原型?他甚至不敢去想这个球真得被吹成一间房子后,自己是否还有足够勇气走进去住一晚。
而此时,枚海莉斯取出一根长管子,吸接到玻璃外围的中心一点处,朝球体里面充入适量数值的特殊气体。渐渐地,圆形的玻璃球开始不断扩张,初步形成半椭圆球体。又过了几秒,球底部伸长出四只细长钉,飞速扣扎入泥土里,这就算是打好地基了,至于牢不牢固则是以后考察的问题。
司徒潋文摆正视角,远瞟过去,还真看出点房子的雏形来。不过,他及时让枚海莉斯停止充气,唯恐这间临时房会被吹造到天上去。然后,他凑近到房子边,对着一面透明的水纹琉璃大门(作工精良),赞叹不已。
“请进去试住一下。”枚海莉斯很想让司徒潋文马上验收评定一下这座小型球体建筑物。
“这个门怎么才能进去呢?”他有些不好意思承认,这扇门太光滑,没有门把手,多么让人疑惑。他不得不凝神地思考如何才能够进入的基本方式。
“笨蛋,快把手放到门上,里层特殊判别介质会在认定你的人体密码后放你进入。”她立刻给予指示。
“要这么复杂?这门能认识我的密码吗?”
“在你刚才乱碰泡泡增发器的时候,我采样了你的指纹。”
“哎呀……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像情报局女处长!”他摇晃着脑袋瓜,深有感触地说。
“嗯?!”枚海莉斯的眼眸悄然地隐现出一丝不悦,她不喜欢被这样称呼。
“我只是想夸你做事麻利,千万不要有别的误会。”他怕她误解,赶忙自我圆场。
“你快进去吧。”枚海莉斯喝令着推他进入,他在外面如此徘徊,让她错以为他是不肯认定她的作品。
司徒潋文一头扎进了封闭不开的玻璃门,两只手无限夸张地张扬在半空,有种豁出命去的义薄云天。原以为会碰伤一片脑壳,结果却轻而易举地站到了玻璃房间里。他就像是一个穿云破雾的神仙,毫无妨碍地出入中央。他伸了伸手,再摆了摆腿,都毫无异样。环视一遍四周,有些透明的空荡荡,感觉就跟睡在野外没什么两样,透过玻璃底墙可能把外在的地面洼地甚至小石粒都观赏得一清二楚。唯一与野外不同的是,房间里的温度可以根据需要常保恒温,丝毫不比空调房间的硬件条件差。
“怎么样?里面情况还可以吗?”枚海莉斯站在玻璃门外,敲了敲,问。
“还好。”他回答着,然后背对着她躺下。这才发现左躺右向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啊,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枚海莉斯像是看出了什么,立刻跑去张罗新设备。她明白光是这样一个躯壳式的玻璃球体房间总是不太像样,多少也要摆设些家具才能撑出这个玻璃小屋的人情味。很快,她就通过一种自动传输装置朝房间里发送去一张抽象的绿色塑料椅,能不能坐暂先不考虑;然后是一把扫帚,柄把都在莹莹发光,像在内嵌了一百只荧火虫,这种扫帚怕是不能用来扫地只能观侧地面细菌;再然后……枚海莉斯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基本家居物品全塞进了玻璃屋,她努力填充着每一片角落,也不管里面住着的人是否已被拥挤到旮旯边儿。
要命的是,玻璃屋的地基开始产生莫名的摇晃,支撑地基的细钉有些松动,眼看就要就要变成活气球升天。司徒潋文紧张至极,连连在屋内挥手示意枚海莉斯不要再放东西进来,他已经很“满足!”
幸运的是,枚海莉斯离去了,她去制做她自己休息用的玻璃屋,反正玻璃粉还用剩很多,再多做几个都不成问题。
司徒潋文这才安心地头靠一张“枕头”,其实那是一块刻得老古灭绝的珍稀鸟禽的石雕。由于“女科学家”枚海莉斯不会做枕头,于是就给了他这块硬梆梆的雕石充枕。但却是很艺术一块的老石头,随便摆到哪个博物馆都能作为一流展品。不多久,他睡意渐消,肚子突然开始“咕叽咕叽”乱叫,是饿了。刚才死撑喝掉的三坛椰子汁早被汗水蒸发光,肚肠自然又面临着新的饥荒。可他怎好意思叫饿,想想枚海莉斯也只喝了一些椰汁,却为他工作到现在也没有叫饿,所以他更应该克服,尽量把思绪朝其他地方转移。
他忍不住偷眼朝另一间迅速制造完成的玻璃屋瞧望去,啊呀,她的房间是多么空闲,尽把“好东西”搁他这儿边屋了。他见她躺在一片玻璃板上,活像一只包裹在水晶气球里的小娃娃,真是好有趣。
“叮当-”
忽然一声清脆的铃声响划过他耳际,他立即寻声望去,发现在一个地球仪旁竟躺着一只小型微波炉(好像工作一段时间了)!天哪,这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呢?一定是东西塞得太满,他才没注意到。这只奇妙无比的无电源自热微波炉竟在烤着两只香喷喷吐司(当然是用枚海莉斯的专用吐司配方),他简直要三呼万岁。不及细想,他急急地拉开炉门,也不怕烫手,就满嘴哧气地往嘴里塞。啊……那藏不住的麦香正是他最迷恋的好口味。想不到在这千年孤岛上也能食用到人世美味,他激动地一口吞掉整只吐司。本想留下一个给枚海莉斯,结果牙齿不听使唤深深咬住了下一个。立刻后悔得不得了,骂自己贪嘴无耻,增大无穷意志才奋力留下半个吐司,还可以拿去“孝敬”枚海莉斯。其实吃过了一个吐司后比没吃前感觉更饿,可能是被勾出胃酸的严重分泌,但他也得努力克制,他不想自己还没走出玻璃房,就惨不忍睹地吃掉手中最后半个珍贵的吐司。
司徒潋文站起了身,坚定不渝地走向门口。出去比进来简单,不用对什么手纹。只是心头有种破茧而出的怪异。他几步就走到枚海莉斯的玻璃房子外,轻轻地拍击了一下玻璃壁,枚海莉斯没有回应。劳苦了一天的她什么也没吃,竟然就安稳地睡着了,他佩服地注视着她,又怕她撑出胃病,便想直接把那半只剩余吐司送进去,只想略表一下他对她辛苦造房的敬意。不过无论他如何用力,都不能将那半只吐司塞进枚海莉斯透明小屋内,无限次碰壁,吐司都了变形。活该这半个吐司只配进他这张嘴,不吃掉也只有浪费。他的敬意也只好等到明天再表达。
第十七章 捕鱼专家
司徒潋文回到自己的玻璃屋中,他想好了,打算要在第二天早起去出海钓大鱼,然后烧一顿美味给枚海莉斯滋补。于是这一晚他睡得不踏实,再加上那只石雕睡枕硬朗得太过头,硌得他脖颈上一大圈都是红色的磨痕。到临晨3点,他实在被硌痛,抱恨而醒。吐了口长气,算是醒来后的自我招呼,然后爬起身,走出玻璃门。
一个人轻松地踱步到海边,司徒潋文感觉心情很不错,他甩甩胳臂,面对大海做起一段自编口令操。这免费的海边旅行可多亏有枚海莉斯才从天而降,不然光是交给旅行社的团费就不止几位数。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意外获得,他珍惜都来不及。于是目及四处,才发现这海域上并没有什么过往渔船行驶。也许是天色太早的关系吧,他自我安慰,不想把这儿真当成一座荒岛看待,否则好心情可就要变质。
此刻他手里也没有任何钓杆鱼铒之类的器具,在这种情况下若想要兑现钓鱼的奢望,那么就只有坐在海边干等着鱼儿主动献身上岸,可惜的是没有鱼儿会那样蠢笨到游来投怀送抱。他耸耸肩,叹息着,有些气烦心躁。身为堂堂一介“絮粼牧场”的代理管理人,多少也算是大学学历的男人,怎能被这些暂时的不利因素吓退了胆,他非要在这次捕捞大鱼的计划行动中大获全胜。就凭他身体里仅有的一丝热血沸腾,也要鼓起十足的信心相信“人定胜天”这句古老训诫,用他自己的力量去战胜这片荒无人烟的大海,去捕获一条真正像样的鲜活的大鱼!他发誓,在天亮前一定做到这点。
首先,他想起码该做一个木筏出来,肯定不难。他立即调头奔向飞机处,此时时钟刚刚转到三点三十分。他小心且轻巧地爬上机舱,很快就找到一把半长不短的工具刀,虽然离锋利的标准还很遥远,但他已知足。接着立即跑回岸边,朝着附近的第一棵树挥舞开刀。虽然司徒潋文本想找一棵苗条纤细的树小试身手,但这一带普遍树木粗壮营养肥厚,所以只好先将就着一棵体态中等的棕榈树大砍起来。
他不怕累不怕苦,重要的是不怕刀子被震飞。那树,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