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是马超-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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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没事吧?”陆仁拎起战斧一步护在我的身前。
“毫发无伤。”我自得地一笑。
他上下扫了我一番,抬了抬下巴:“头发。”
“头发?”我伸手一捋,心头略微一惊,右手所到之处的头发被燎去了小半,“还是没能完全躲过……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一想到半片头发被烧,我方才的那点得意之心顿时消散无踪。
众人瞪着眼睛欣赏了半天,才由何伦答道:“还好……”
“其实别有一番味道啊。”陆仁哈哈笑道。
我咬着牙,抬了抬脚,叱道:“你也皮痒了是不是?”
他悚然向后跳了一步:“主公这头发确实挺好看啊。”他酒劲未消,一跳之下竟是没有站稳,双腿一软仰天倒下。
他这一倒,周围护卫立刻让出一片空地。
“陆班长你喝得太多了吧?”人群中发出阵阵笑声。
“不能喝就别喝嘛!装什么辽西第一酒豪!还千坛不醉?!”
我也笑了起来,却看到何伦似乎有话要说:“何县长,你有事?”
他噗通一声跪下:“属下办事不力,令府君受惊,实在是……”
“言重了。”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请罪,伸手将他扶起,“这些刺客身手不弱,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想要防备的确太难。”
“何伦有罪……”他却挣扎着不肯起身。
可惜他是典型的文士体格,双臂力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一根指头稍一发力就足以将他拉直:“何罪之有?”
他抬起脸:“属下刚才……也想为公孙度父子刺府君一刀……”
何伦的声音并不算小,周围的士兵立刻大哗,刀剑之声乒乒乓乓响了起来,只待我一声令下,便能将他剁成肉酱。
我直勾勾盯着他:“你没有说笑?”
刚才陆仁倒下是我身边防卫最弱之时,这货要是真的捅我,未必不会见血。
何伦颤声道:“公孙度待我不薄,海路出兵时还特意嘱托我守好沓氏。然而,我……”他摇了摇头,从衣袖中揣出一把锋利的短刃,轻轻抛在脚边。
后背再一次渗出一片冷汗。
不得不说,我运气不错。
我轻轻吁了口气:“感谢你手下留情。”
他又摇头:“我知道,公孙度并非明主,亦非大汉良臣,却仍忍不住报答他这份知遇之情,实在可悲。”
“知恩图报,乃是大德,不必太过挂怀。”我安慰道。
他的声音忽然不再发颤:“太守不杀何伦,何伦感激涕零,只是沓氏长之位,何伦再不敢当。”
我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让他继续做下去,但是我说得非常婉转和人性:“也好,我手下正缺文士,你便跟我一起回襄平做事吧。”
他默然不语,只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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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酒醒之后,庞淯报告说,发现何伦自杀于卧房之中。
我唏嘘不已。
13 官逼民反
何伦的自杀令我唏嘘的同时,让我真正注意到了恩与义对于当代人的重要意义。
我不知道,公孙度的知遇之恩,是否真的足以让何伦为他殉葬?
一饭之恩,有人视若泰山;一命之义,有人视如草芥。
我的属下是哪一种?
我又是哪一种?
怀揣着复杂难名的心情,我让沓氏的县丞接过了县长的官印,而后带着一百一十六人继续巡视辽东。
也许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众人都有些沉默,气氛也颇为压抑。
“主公,”一声不吭走了大半天后,庞淯忽然开口,“属下该死!”
“我骤得一员大将,欣喜之下也疏忽大意了,你无须太过自责。”我减缓马速,宽慰道。
“若是属下能少喝两杯,也不至于令主公身处险境,烧掉了一大片头发。”他愈发自责。
一说到头发,我反而笑了:“只不过是一片头发罢了,剪掉后很快就会长起,有什么好在意的?”
另一位玩忽职守的旅长吴石同样惴惴:“庞旅长只是醉酒,属下之罪难以宽恕,愿受重罚。”
“吃一堑长一智,”我只能示以宽怀,“算是警戒你我吧。”
庞淯咬着牙应道:“属下在此立誓,绝不乱饮!”
“属下也立誓,绝不再跟外人去看舞女!”吴石梗着脖子低声吼道。
“如果要说罪过……我才是罪大恶极吧?”庞淯身后的陆仁哭丧着脸插话道。
要不是这厮醉倒在地,那些刺客也不会获得这么一个极佳的行刺机会,因此,陆仁的确有罪——说实话,他还不如一开始就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你说得对,有罪就要责罚。”我决定杀鸡儆猴,“罚你一个月军饷。”追命嘶鸣一声,忽然加速。
“……是。”陆仁闷闷地应了一声,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在身后叫道,“我军发过军饷吗?”
-
快马沿海岸线行进了三天,我军来到西安平县城。
西安平县城门大开,却没有县中官吏出来迎接,只看得到百姓居民进进出出,一切如常。
“这算什么事?”吴石怒道,“这西安平的县长如此狂妄!主公只要一声令下,属下立刻取他的狗头来拜见主公!”
“明明派了陆仁去通报了……”庞淯却有些疑惑,“也不见这小子来回报……”
我勒马立在城下,举目四望。百余名铁骑面前,百姓大多避之不及,偶尔有些青壮男子路过,却是一脸厌烦之色。
我心中愈发凛然,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很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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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杂乱的蹄声从城门深处传来。
陆仁纵马跃出,坐骑长鬃飞扬。
“怎么回事?”我问道,“县长呢?”
“不曾找到。”
我一怔:“那县丞呢?”
他摇头道:“县衙中只有几名看大门的。听说西安平的县长、县丞……早在九月就被县民杀了。”
“杀了?”我大惊,“那时公孙康尚在辽东,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据属下打听,公孙度父子征兵过重,北平一战又伤亡惨重,这才导致民众对官府大为抱怨,聚众冲击县衙,杀了县长、县丞等十余名官吏,还悬首于菜市,据说至今仍在。”
说起来都是卢植和我的罪过啊……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对于杀人这件事似乎有些抵触情绪。
“先进城去。”我催动追命缓缓入城。
庞淯和吴石不敢怠慢,寸步不离地将我围起,这警备级别显然比之前提高了几个档次。
虽然部分民众并未刻意遮掩对官府的恨意与不屑,但是他们还算理智,并没有直接冲上来给我一刀。
县衙之外一如意料之中的冷清,两名守门人正无聊地磕着瓜子,看到百余骑风尘仆仆地冲来,慌忙丢下手中的瓜子皮,转而捡起门外石狮子脚下的长枪,鼓足了气势喝道:“大大大胆!来来来者何人!聚聚众……”
庞淯高声喝断了他们的颤音:“征北将军、辽东太守马大人在此,还不退开!”
两杆长枪咣啷啷落地,守门人连滚带爬让开了大门。
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发问:“县衙里再没有别人了?”
两名门卫抖抖索索跪伏于地,没有回应。
“问你们话呢!”吴石狐假虎威地呵斥道。
“是是是!”一名年纪不大的门卫连连点头,“回禀太守大人,本县县长、县丞连带十余名曹吏,九月时被乡民弃尸于市,这县衙之中,至今仍没有主事之人。”
我掷鞭下马,负手在门前踱了两步,吩咐道:“你们给本府将县中有些威望的士绅都召集过来,马上!”
两名门卫忙不迭应是,撒腿朝大街上跑去。
“子义,你来。”我朝太史慈招手,“你在辽东有些时日了吧?”
太史慈略一颔首,答道:“已近四年。”
“此地风俗如何?百姓性情如何?”
他思索了片刻才道:“风俗与中原差异不大,只是……这边境之地,百姓无论男女,皆勇武善斗,礼教反而次要。”
“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我拎起袍摆跨进了县衙的正门。
太史慈趋步紧跟:“大概就是如此。”
我点头道:“边塞之民,大抵都这样。”朔方已经给我提供了类似的经验。
庞淯与吴石一左一右同时跟进。
“等人快到了时,让兄弟们在院中列好阵,都持兵刃,端出气势来,不要让当地人小看我们。”我向他们二人吩咐道。
庞淯自负地拍了拍腰间的佩刀:“主公放心,必定让这些地头蛇双腿哆嗦着爬进来向你叩头。”
“我看你一旅下面那个叫陆仁的班长卖相不错,”吴石侧头向他说道,“一身横肉,使的又是大斧,足够吓到他们了。”
“你提醒的不错。”庞淯若有所悟,“这厮身上功夫也是极好的,可以用来看门。”
我在县衙正厅里转了一圈,指挥着手下摆了摆坐席,而后倒上一碗热水慢慢咂摸起来。
小半个时辰即将过去,门外开始喧闹,碗里早已是冰凉。
“都给老子站好了!”我听到院内庞淯在呼喝个不停,皮甲与刀枪也响动个不停。
“主公,”有人在厅外禀报,“十余名当地士绅已经来到门前,请求拜见。”
我点了点头,又倒了一碗热水:“让他们进来。”
他垂首快步退下,院内忽然一片静寂。
不远处,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我端起碗,仰着脖子一口吞下。
热水刺激着我的食管,胃中腾起一股热浪。
我一按案几,长身站起。
14 目无王法
我高高站在阶梯顶端,看着那十余名群众小心翼翼地走进院中。
两侧百名壮汉虎视眈眈,更有枪矛森森,寒光闪烁。
“小、小民参见马大人!”还没走到我面前,便有人带头仆倒在地,朝我大声喊道。
其余人立刻争前恐后跪倒一片。
被人顶礼膜拜的感觉总是十分爽快的,城府不够深厚的我忍不住一脸微笑着走下阶梯。
庞淯三步并作两步插在我与群众之间,我微微一怔,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早在这些人进院之时,我就已经将他们的肉搏能力摸得一清二楚,在我面前,这些地头蛇的作战能力无限接近于零。
“都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不过庞淯这一阻挡,也打消了我亲自搀扶他们的计划。我就站在石阶上向他们喊道。
群众们互相看了看,迟疑了片刻,才陆陆续续爬了起来。
“请随意就席。”我摆了摆手,率先回到正厅,在主位上端正着坐下。
众人礼节性地谦让了几下,便各自坐下。
我开口道:“本府听说,月前本县大小十几口官吏,都被县民杀了?”
“是。”
“为何?”
“公孙度父子一再强拉青壮入伍,百姓苦不堪言,只能杀官。”
我点了点头。
人群中,有人朗声道:“将军口衔天命,奋马门伏波之余烈,为大汉诛公孙父子,实乃我辽东二十万百姓之福啊!”
马门伏波……指的当然是马援了。能说这两句话,至少证明,这货是个文化人!
我循声去看,说话者四十开外,瘦削身材,乍一看去,还真有些儒者气质:“怎么称呼?”
对方急忙敛袍一揖,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大人,草民姓乔名凯。”
姓乔的?乔玄乔瑁的亲戚?“刚才听你言语,也是通晓文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