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真乱-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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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着头皮说:“其实追人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文艺青年其实都是愤青,都认死理,有时候被感动了一下,可能他对感动自己的东西了解并不多,但还是会付出心意。因为他们爱上的一般不是真正的某个人,而是自己对那个人的脑补……”
大强哥静静地没有说话。程总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高。真高。不愧是我站台柱言情小天王。”
“这个绝对不敢当……”我赶紧说,“言情这个其实我被人掐过……”说到这里我怔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发扬韦小宝精神狂拍马屁道:“其实我觉得程总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追个把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种事情,心意到了对方自然就懂了。”
“你看看你看看,”程总笑嘻嘻地,低低地说:“林可你果然很会说话又聪明,黄自强说的没错,真是越看越像冠希……哎,哪天你和黄自强掰了,要不要和我谈?”
我的表情瞬间就裂了。在我还没来得及暴躁地大喊“我哪里像冠希了!我到现在连个单反都没有!”——我就由衷地感到身边升起一股冰冷的杀气——就在我心惊胆战地看着大强哥的眼神,以为他就要把手里那把切牛肉的刀子丢过去的时候,他突然笑了,那股气息瞬间化为无形,并且说出了我更想不到的话:
“二中,其实你是爱我的吧?”我的老板不怒反笑,“为什么你那么想让我身边的人离开我呢?因为你其实从小就喜欢我,但是苦于爱而不得这么多年,只好现在在林可身上下手。二中,你真可怜。你是个好人。”
我的老板以一种曾良君的表情,语气淡定、声线完美地吐出每一个字!没说完一句,我就仿佛看到程总仰天吐血一次!说实话,我也想仰天吐血……大强哥你杀伤力好大!
程总吐血完毕,终于抑郁地转过头,不再试图对大强哥说话,而是转头看着我,继续堆出一个商用表情般的笑脸:“林可,你知道的,你们搞文艺的,又都是八十后,对这方面比较有经验。我想追的那个吧,读音乐学院的,一直在搞音乐。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呢?”
“啊,这个,”我说,“搞音乐分很多种啊,投其所好就可以了,比如喜欢流行音乐就送流行音乐的碟啊,比如他喜欢古典音乐就带他去听歌剧什么的……”
“据说他喜欢摇滚。”程总脱口而出。
“啊…… 我有朋友其实也是搞这个的……”我想起百合子,当年她混迹北京各个小摇滚演出场,可惜现在早已从良不干——“摇滚也有很多种的啊,有暴躁一点的也有轻一点的,狠一点的是碾核啊死亡金属啊,妖一点是日本视觉系那种啊,宗教一点的还有歌特,一般人搞的就是流行性的轻摇滚……”我看着程总越来越难看的表情,赶紧说:“但其实一些标准的是大家都喜欢的,比如约翰列侬啊科林啊这种谁都喜欢……”
“唉。”程总喝着浓汤感叹道,“就单单搞个摇滚,还有这么多学问。”
我和大强哥并肩坐着默默吃东西,一言不发。
“唉。”程总继续感叹,“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文艺的东西。我母亲以前是个女演员,后来她死了。”
我和大强哥都不说话。
“唉。”程总接着感叹,“你们说文艺咋就能让人这么疯呢?实话说,黄自强,你让我当文学网站的CEO,但我一点都不懂什么文学,我也不喜欢什么文学……框框作者的小说?我一篇都没看过。”
我的老板终于好整以暇地淡定开口了:“就是因为你不懂这个,所以才让你做。做的和以前越不一样越好,反正你总是会做生意的——这才叫洗底。”
程总显现出了一种非常担忧的表情:“你这么着急洗底?”
我看着我的老板把盘子里的肉拨到了一边,低垂着眼角,慢慢地说:“因为我们的进程加快了。从明年——提到了今年——”
我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如坐针毡。我看起来像是一个彻底的局外人,一个旁观者……但偏偏这又是我一直以来的角色,也是韩笑给我定位的那个角色——“你要在一边围观,活下去,写尽这个时代的忧愁。”
大强哥垂着眼睛擦了擦嘴角,沉沉地对我说:“林可,你上去吧——我和二中再商量点事情——晚上我们再出去走走?”
他最后一句又像是肯定句又像是疑问句。然而我得不到什么回答了,我把餐具方向,同样垂着眼睛站了起来,把椅子拖回去,再踩着那个粉色的鞋子踏回原来的房间——小笔记本还亮着,我打开文档继续写了一会儿——不,也许并不是一会儿,也许写了很久。
每当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时候,我就只有写文。
因为我其实从来都不知道我该干什么。有人告诉我我应该写文,我就去写了。而且我觉得我是需要很多很多读者的爱和很多很多读者的钱的。
我写到太阳沉了沉,但还没有沉入海底。写着写着,一阵困意袭来——在床上写久了确实是会这样——我终于忍不住关上电脑,盖上被子,埋头便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各人不同命,性格决定命运,so,程总的故事绝对是HE……
北戴河的海……去北戴河的时候拍的。
希望这世上每个人都可以幸福,不要再有大地震这样的灾难……
第 81 章
我是霍然一下吓醒的。
醒来时,我猛一下从床上直直坐了起来,心跳重的好像每分钟一百二十迈的擂鼓。我眼前一片黑暗,看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过来,还是白天的那间国民党住过的房间,对面桌子上的老电话翻出陈旧的金属色——而我坐在被子里,背上全都是汗。
我抹了一把汗,看了看身边的手机——晚上十点了。我慢慢看了一会儿手机,直到它的屏幕迅速暗下去,我终于果断地跳下床,推开黑暗中的门和走道,往楼下走去。
房子里静悄悄的,但依然有一种让人沉醉的、静谧安适的气息。顺着那种熟悉的气息,我很快就绕过餐厅找到了大强哥。他坐在黑暗的、空荡荡的某个房间里的一架钢琴边,但是并没有弹;屋子里全是两美元雪茄的气味。
我走了过去。他回过头,手里夹着一根烟,怔了一下,率先说了一句:“你又没穿袜子……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窗外——很奇异的,这间房间直通向阳台,甚至还是落地窗。然而二月的北半球总是太冷了,窗户并未打开,你还能听见夜晚汹涌的海潮声,浸着凉凉的月色照进来,把人影拉得长长的,有一种别样凄清的美丽。
我轻声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一辆车子撞过来了,眼看就要撞上了,已经压过来了,我觉得自己就要被轧过去了——但突然我身后的一个角落飞出一颗子弹,对着那个车的轮胎就是一枪。那个车子瞬间就歪了……然后我眼前就黑了。”
我的老板沉默地看着我。他看上去格外苦大仇深,手里夹着烟,嘴角的胡渣长了出来都没能刮掉。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用那种沉沉的声音,抬着湿润的眼睛看着我,答非所问地说:“林可,你想不想出国?”
“啊?”我愣了。
“我可以把你送到美国去……”他闷闷地说,“读书,吃喝玩乐,随你便。在那边没人知道,我放心一些……”
他看着我的表情,骤然收了口,语气有些沉重地说:“……我不强迫你。”
我慢慢地说:“你在国内的局势很危险吗?需要把我都弄出去……”
“没。”他霍然说,“我就那么一说。我没事。你别胡思乱想。”
“哦。”
我有些茫然,月光太凉了,虽然房间里并不冷。我对他说:“你现在还会弹钢琴吗?”
“现在?”他说,“手上都是烟,不能弹。”
“哦……”我看着他说,“我想了一下,我还是回去比较好——要不我就不回北京,直接回武汉。我们一段时间内都不要联络了——你安心做你的事情,不要让我妨碍到你了。”
这话说得我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沉寂感。可是,还没等这沉寂感被海浪声吞没,他就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瞬间觉得气息一滞,满怀抱都是思念成灰的温暖和绝望。
他把脑袋搁在我的肩上,身体有些抖。我惊异于自己的冷静——太冷静了。我慢慢地说:“你是不是太累了……你需要休息一下……”
“不,林可,”他说,“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我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周围满是两美元雪茄的气味。月光照在海上,海潮声汹涌的瞬间能把人吞没,而月海的影子又透过落地窗静静地射进来,把钢琴和我们都拉成长长的影子……我看着地上的影子,那一瞬间觉得又有些惘然,心想我一生也不会忘记这个影子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松开我,有些苦涩地说:“你没吃晚饭……饿不饿?”
“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说,“我其实也是下楼找吃的的……”
他微笑了一下,拉着我的手就走出去了。我觉得非常安心,被这样的大手牵着,很温暖饱满……我们一路穿过长长的过道,一直走到小厨房里,灯光黄得鲜亮,但我们打开冰箱,只看到了一堆面包片和一瓶果酱。
“只有这个了……”他非常抑郁地说,“明天让二中去弄一点吃的过来。”
“你们晚饭吃的是什么?”我把面包片放进微波炉里。
“也是自己弄的……”他皱着眉头说,“现在全世界只有我们知道我们在这里。”
“哦。”我语气轻松地说,“秘密行动啊。挺有意思的。因为你们在躲避其他太子档集团的追杀?还是说你因为贩卖军火欠了某个大财团的钱?”
“都不是。我在躲我爸。”
他刚说完就霍然抬头,有些后悔地看着我——然而我依旧非常轻松地笑了,一边抹果酱一边说:“哦,原来你怕你爸爸啊。”
“……这没什么好羞耻的。”他心平气和地看着我,“任何一个男孩子都怕他的父亲。”
“不,”我把面包塞进自己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我比较怕我妈。”
“你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比十个百合子狠十倍,”我比划着说,“但她的思维开阔程度又要缩小一百倍,她的**程度又要扩大一百倍。有些妇女你是不能想象的——前段时间她来北京了,我对她说我过年不回去,她非常不满。”
他点了点头:“是女强人的类型?”
“不不不……”我皱着眉头说,“不是这型,不是那种脸谱化的描述。女强人不是一般来说和丈夫关系不太好吗?她和我父亲奇异的十分恩爱……但她又很**。比如她总想让我回去做公务员,觉得我是不务正业……唉我也不好说。总之我很怕她,从小就怕她。我不怎么想回家也是这个原因……但其实我也不了解她。我最不了解她了。”
我的老板有些惆怅地说:“我也不了解我父亲。”
“过年,”我喝了一口热水,慢慢地说:“每年过年的对话都是一样的。在年饭桌上。亲戚们会先讨论菜如何如何好吃,把饭店大骂一通,表扬今天做菜的人,说餐厅不卫生不如家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