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醉清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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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清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八 离弦
三日后的琅琊山,兵马森列、旌旗招展,几乎所有人都换上了戎装,司徒风骑在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上环顾四周,脸色是非常少见的端正凝重。远远的能看到沈醉等一行先锋的火红大氅随风翻飞,还有未曾穿上戎装的习清也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出发!”
随着司徒风的一声令下,山中顿时响起一阵震天的欢呼,接着就是隆隆的马蹄声,山路上烟尘翻滚,众人以猛虎下山之势向着离琅琊山最近的房县直扑而去。
房县之前的县令被轩辕昙擢升之后,新官还没上任,加上县衙里本就没什么人手,当一大队人马出现在县衙门口时,几乎没遇上任何抵抗,人们只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何事。
司徒风也毫不耽搁,卸了仅有的十几个衙役的兵器之后,留下一些人马,其余人马不停蹄的向着与房县邻近的豢县猛扑而去。
豢县和房县一样,虽然名为县,其实只是几个地僻人稀的小镇组合而成的,地方穷困,朝廷平日里也懒得多管,哪来的什么抵抗力,与房县一样,豢县很快也投降称臣。司徒风决定在此稍作停留,前方即是拥有守备的大县,也是司徒氏原先的家乡——彭高。
从房县和豢县两处奔走出去的人很快将有人起事的消息传至彭高,并告知这行叛军的旗帜上,赫然写着司徒二字!驻扎在彭高县的守军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惊失色,连夜遣飞骑前往东守军的大营禀报,并匆匆忙忙的整顿了一下驻营,严阵以待。
东守军的大营设在彭高县往西的浏城,金至昌这几日心中正不痛快,实际上,自从到达东守军大营之后,他心里就没痛快过。祈将军的部下不服管教,都觉得他没威望,不配做一军的统领。金至昌软硬兼施,指望能尽快站住脚跟,但收效甚微。
这日忽然接到飞骑来报,说是房县和豢县遭司徒氏大军围困,金至昌跳了起来,“司徒氏大军?”哪来的什么司徒氏大军?司徒氏不是仅剩一个凤城亭侯司徒风,在凤城待着吗?!
来人忙禀报说,彭高县驻军已去凤城查过,原本应该在城中的司徒风踪迹全无。金至昌倒抽一口冷气,喃喃道,“如此说来,那司徒风竟然反了!”金至昌不敢怠慢,一边向皇都传信,一边集合部下,商议对策。
从彭高县前来报信的人,只是模糊的说有一路大军,究竟多少人,他却说不清楚。有人提议先不要轻举妄动,派探子探明对方的情形之后,再谋应对。众人也附和这个意见。但是金至昌不同意,他怕彭高县万一失守,就等于在他眼皮底下连丢三县,到时朝廷责怪下来,他担当不起。并且他一心认为,彭高县乃是司徒氏的家乡,叛军必定会全力围攻彭高,与其坐等他们发难,不如自己先行出击,带领大军进驻彭高,镇守第三关。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彭高不比房、豢二县,叛军没那么容易拿下。”
“将军,您要将大军拉往彭高,那大营岂非空虚了?”
“如今叛军所为何来、动向如何,全都没有定论,金将军不可过早出营。”
“将大军遣往彭高,乃是敌未动而我先乱,还是先派些人马前去增援,将军坐镇后方,再图剿灭。”
金至昌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批评他的建议,心中不禁冷笑,这些人前些日被他责罚的责罚、调遣的调遣,如今可逮到机会来反对他了。若是彭高失守,到时候他们又有话可说,看,这新来的将领就是个窝囊废,将责任推到他一人身上了事。他可不想做那冤大头。
“明日大军就出发,我意已决!”金至昌拂袖而去,剩下一群人在那儿面面相觑。
尽管得不到大多数人的支持,然而金至昌一意孤行,翌日即带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就向彭高而去。
等他们一路急行军行至彭高守军营中时,正遇到小股叛军来袭,金至昌颇有些得意,对部下道,“你们看,我来的正是时候,不过我看这些所谓的前朝叛军根本不成气候,他们停滞在豢县,如今又被我们的大军拦住去路,还能成什么作为!”
那些部下表面上勉强称是,心下却不以为然,叛军既能一鼓作气拿下房、豢二县,为何隔了这么久对彭高却只是零敲碎打?这些征战多年的将领隐隐然感到了危险,但金至昌对他们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恨的人牙痒痒的。
果然,金至昌到得彭高,屁股尚未坐稳,就接到大营方向的急报,说是大股叛军不知为何出现在浏城的大营,他们正受到猛烈的攻击!金至昌哎呀一声跌坐到椅子上,他万万没有想到,司徒风不来彭高,却直接奔去了大营。急报中还说叛军里出现大批西燕人马,更是令金至昌瞠目结舌。
他哪里知道,司徒风在豢县停滞是故意要混淆视听,用了声东击西之策,一面派人假装进攻彭高,一面自己带领精锐,连夜狂奔突袭浏城,而从北面大漠进入的西燕铁骑也配合他们突袭的时间,把浏城外的大营杀了个措手不及。
那些留守的部众急急退入城内,想关上城门防守,不料叛军来的太过突然,连城门都来不及关严就被铁骑突破。
看到这些战报,金至昌背上冷汗直淌,他这才知道自己错了,彭高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县,浏城却是战略要塞,他拣了芝麻却丢了西瓜,简直是得不偿失、愚蠢之极。
但更令他心惊的事接连发生,原本小打小闹来骚扰彭高驻军的叛军忽然人数大增,营外杀声震天。金至昌仔细那么一琢磨,脸色都变青了,他中了司徒风的声东击西之计不算,现在几十万人马困在彭高这么个地方,背后的大营被拔,身前的叛军看来也为数不少,已然成了瓮中之鳖!
九 对垒
从房县遭袭开始,川东的战报就源源不断的发往皇都,轩辕昙完全懵了,没想到司徒风居然会造反。房县接下来是豢县,豢县接下来又是哪里?
偏偏就在东守军大营失守的战报传来时,祁将军向轩辕昙提出了告老还乡。轩辕昙虽然昏庸轻信,却也不是傻子,眼见金至昌像个陀螺似的被司徒风给耍的团团转,大营一夜之间易帜,轩辕昙此时想起来,看来还是要倚重东守军的老将祁将军,倚重他多年来在川东的经验。
祁将军本来是想引退一阵再做打算,但是那些战报也着实让他怒火中烧。金至昌冒冒失失的把大军拉往难守易攻的彭高县,把个大好的浏城大营拱手相让,那可是祁将军多年心血才造就的大营!
如今金至昌困守在彭高,祁将军更怕他惊惶之下,又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但是面对轩辕昙,祁将军也知道,自己并不被当今的皇上所喜,现在轩辕昙因一时的需要又要启用自己,打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只怕就是人头落地之时。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还是只脑子糊涂的老虎。
祁将军倒不是怕失败,他怕的是,明明可以到手的胜利到时候却要因种种来自宫廷,而非战场的原因而失败。因此,在推托了几次之后,祁将军才奉命重回川东,但他提出要轩辕昙给他一面免死金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要等川东平定之后,他自然会将这面金牌归还。
轩辕昙犹豫之下,不得已只好给了。祁将军拿到令牌的当晚就带着次子祁承晚和一众人马奔赴川东。
川东东守军大营。
司徒风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唉,真可惜,我们的老朋友金至昌要调离了。”
“该来的一定会来,让禁军教头领兵本就荒唐。”沈醉不以为然,“你怕那个祁老头?”
“怕?”司徒风笑了,“我怕祁老头给小皇帝整死了来不了。”
“那个老狐狸没那么容易死,”沈醉皱眉看了看司徒风,“奇怪,你脸色怎么发青?”
司徒风自己倒没觉得,“脸色发青?”愕然的摸摸自己的脸颊,“可能城墙上风太大了。”
“这么大好的天气,怕什么风大?”沈醉嗤笑,而后又疑惑的盯着司徒风,“在大漠中你就有些古怪,裹着毡毯还说冷,该不是生病了吧?”
司徒风眨了眨眼,半晌,“沈醉你关心我啊?”
沈醉哼了一声,板着脸粗声道,“我看你是重压在身,有些不支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拖后腿,大漠里来的弟兄们都认你这个主帅,主帅生病会影响我们的计划。要不你把主帅的位子早点让出来给我,免得误事。”
司徒风噗的一声笑出来,“我什么时候成纸糊的了,还动不动病倒。你大概忘了当年是谁到我们大漠里来,因为身体不适而病倒,一倒就一个月,赖吃赖住,还死皮赖脸的说,”司徒风凑上来,模仿沈醉的声音道,“病了好,病了能天天看见司徒你。我还要继续在这里生病。”
沈醉的脸腾的就红了,这话,这话分明是三年前,自己在病中所说,当时自己不知何故病的厉害,在幻洲待了整整一个月,那时司徒风每天都来探望。有一日,沈醉忍不住拉着司徒风的手说,病了好,病了能天天看见司徒你。我还要继续在这里生病。司徒风遂笑道,我们的小首领病糊涂了。掰开沈醉的手想放进被子里,不料沈醉病中力气也不小,一把抱住坐在床沿上的司徒风,实则那时沈醉的病已好了七八分。司徒风一时也未挣扎,随他抱着,谁知沈醉越抱越紧,最后竟控制不住自己欺到司徒风的嘴唇上来了,司徒风大吃一惊,一把把他给推开,冷着脸道,首领你病已经好了吧,好了就请早日回石谷。沈醉羞愧万分,低着头不敢出声,直到司徒风离开了房间,才含泪抬起头来。觉得自己这一年来日日夜夜思念司徒风的心,又一次被推到了冰冷的谷底。
司徒风现在那几句模仿,真是惟妙惟肖,仿佛情景重现似的,沈醉不禁深恨自己怎么就落了这么多把柄在司徒风手上呢!
“我,”沈醉气道,“我走了!”转身就往城楼下跑去。司徒风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跑那么快干吗。”
接着他们连续好几日夹攻彭高,但是占据大营毕竟只是偷袭成功而已,真正的东守军大军一旦稳定下来,也没那么容易攻破。
司徒风原先的计划是要在祁将军到来之前取下彭高,但看起来速战速决没了指望,他就掉转马头奔向了附近的几座城池,以扩大自己的地盘。
等祁将军到达川东时,金至昌由于贸然出击丢了大营之后,又由于固守彭高不敢再轻举妄动而眼生生的把四座城池拱手相让,未曾派人支援。
祁将军闻讯后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他连夜秘密到得彭高之后,立刻把金至昌收了监,接过帅印,重新安排一众事宜。第二天出乎众人的意料,祁将军竟策马赶到两军对垒的彭高边界上,大声对叛军说他要见司徒风。探子回报司徒风此事,司徒风不禁失笑,转念一想,脱下戎装换了件华丽精致的锦袍,摇着扇子就去了。
祁将军远远的看见这个破他大营的罪魁祸首,就被气的非轻,原来司徒风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像出来踏青似的,骑着马慢悠悠乐陶陶的边扇扇子边走向对垒的边界。
只要一看到毁了自己多年心血的人竟是这副德行,祁将军就忍不住血往上冲,他明知这是司徒风故意气他,还是无法保持平静。
“司徒风,你现在投降还不迟!”祁将军高喝,“我可以启奏圣上免了你的死罪!”
原来祁将军是来劝降的,司徒风笑嘻嘻的道,“祁将军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