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的红楼梦-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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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亲自主婚,一应礼器铺排均有内务府按级打造,只待林家出孝后由钦天监则良辰吉日就行了。贾珍还记得,他初听此信儿的那天正好是被一堆长老逼着让贤的焦头烂额之时,当时,他满心憧憬着惜春作为皇后的表妹也能得个殊荣,他也好有个依仗,当然,最好是皇后能想起他这个嫡嫡亲的表哥来,直接给他封个一品二品来炫耀炫耀才最妙。结果,依仗没得来,反连凭仗都被惜春给断了,竟是任他雨打风吹,不肯管了。
要说这贾珍,当初秦可卿身份不能见光的时候他犹能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西府元春封妃,他这个隔出好几服的堂哥就敢自封国舅爷,为何亲表妹身为皇后,他却反而不敢因此而耀武扬威了呢?
这都要功归于木老夫人的铁血手腕,自从当初他为了得到秦可卿而无视亲祖父的孝期执意给儿子娶亲之后,木老夫人派了人来,当着婚宴上半个京城的宾客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在众人面前宣布,木家与贾珍永远断绝一切关系,倘若贾珍敢登门,或是在外假借木家一人一物,立刻打断狗腿。木老夫人做事手段狠辣,不留后路,就连贾珍那个早就躲进道观里去烧锅炉的爹都被人堵在门口骂了三天,直到耳鸣头晕,迫不得已冲出来赏了贾珍一顿板子才算完事。贾珍在床上趴了俩月,从此怵了木老夫人,再也不敢往上贴。为此,他后悔了无数次,要是早知道二十多年前随着母亲去送过满月礼的小毛丫头能当上皇后,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开木家这条金线的。唉,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可是这样的良机,贾珍又不想放过,便力逼着贾蓉去跪求惜春。贾蓉不肯,被他当面啐了一脸,贾珍还欲耍三品将军的威风,又命奴才来啐他,被贾蓉一脚踹翻了他的心腹,冷笑一声,甩手走人。贾珍又惊又怒,破口大骂了半日,回房去把被贬前最后抢回来的一个小妾折腾个半死。
这下捅了马蜂窝,那小妾原就是个倔强性子,经此侮辱,竟然一狠心投缳自尽了,还在第二天的大天光下被人发现,连遮掩都不能够。尤氏哭哭啼啼,扑到贾母跟前求主意,被怀恨贾珍在心的贾母冷酷拒之门外,还额外派人出去奚落一顿,又威胁说要报官,大义灭亲跟不孝子孙断义。尤氏大恨,索性撕破脸去以牙还牙,悄悄命俏丽丫鬟去哄骗了贾宝玉,将他引至停灵间,“不巧”看到了青面赤目的女尸,当场吓成了半痴半呆。贾母哭,王氏嚎,贾政骂,东西两府闹成一团。
贾母哭号着命人捉来贾珍,又打又骂,王夫人更是被摘了心肝一样,披头散发冲上去抓挠贾珍,就连素日天天把“打死这个孽障”挂在嘴边的贾政也怕仅剩的儿子一命呜呼使他老无所养而跳脚怒骂,又吼着去找太医,只是,如今二房哪里还有请太医的资格呢?最后还是贾琏被王熙凤央求着给请了个坐堂的大夫来,诊了一回,只说是吓着了,给开了受惊的汤药。贾母急急叫人去煎了,又让人送钱到家庙里作法事收惊。馒头庵的净虚老尼得了信儿,趁乱上门毛遂自荐,说自己最擅长给小孩招魂受惊,被王夫人诚心诚意的送了若干银子,又从贾母那里骗了不少,心满意足的胡乱做了一场法事算交差。
隔了一日,宝玉的寄名干娘马道婆也得了信儿赶来,摇头晃脑说是算到宝玉近日有灾,特地来消灾的。贾母和王夫人闻言,急忙请进去,让她去看宝玉。马道婆进了屋一瞧,只见宝玉先是双目紧闭,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过了没一会儿,突然身子一挺,离床跳起,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贾母、王夫人等一拥而上,或搂或抱按住宝玉,一个个都哭得抖衣而颤。
马道婆装模作样叹息一回,向宝玉脸上用指头画了一画,口内嘟嘟囔囔的又持诵了一回,就说道:“管保就好了,这不过是一时飞灾。”
贾母、王夫人急忙追问:“灾从何来?可有解法?”
马道婆闭目合眼,摇头晃脑掐算一回,好半天才笑道:“这个容易,只是替他多作些因果善事也就罢了。再有那经上还说,西方有位大光明普照菩萨,专管照耀阴暗邪祟,若有善男信女虔心供奉者,可以永佑儿孙康宁安静,再无惊恐邪祟撞客之灾。”说完,掰着手指给贾母数了一遍别的人家都供奉了多少,最阔气的乃是南安太妃,据说一天是四十八斤油,一斤灯草,那海灯也只比缸略小些。贾母一边听一边摇头叹气,她的私房凭空少了二十万两,哪里拿得出如此手笔呢?王夫人更是灰着脸大哭不已,她许多年来或偷或藏或弄假得来的私房俱已被贾赦搜走,眼下除了娘家带来的嫁妆和每年的月钱、分红一无所剩了。
贾政更直接,张口就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这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去罢了。”王夫人一听,哭得更凶了。
最后却是贾赦,拿了钱出来,命马道婆去点一日五斤灯油,一两灯草,给阖府的小孩子一同祈福。马道婆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慈悲大菩萨”。笑容满面的接了银子去了。
此后几天,仍是乱纷纷的闹腾不休,贾母厚着脸皮去四王八公一系家里请了许多人来帮忙,有些人碍于过去情分,有些人碍于血缘亲戚,或多或少都帮了些忙,纷纷七言八语,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玉皇阁的张真人,种种喧腾不一。随后,王子腾夫人先来瞧了一回,次日王子腾也来瞧问。接着小史侯家,邢夫人弟兄辈并各亲戚眷属,凡抹不开面子的都来瞧看,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总不见效,只是也没有更坏,后来竟还见些效验。贾母王夫人自是大喜,折腾的更欢快了,指使着两府都忙得乱转。就连贾珍那,也因为尤氏心虚,故而出力不少。
就在这一团混乱中,贾琏带回了大观园的最终归宿——被誉为本朝第一好命的内阁侍读学士林殷玉,在继郡主未婚妻之后,又收获了郡主妹妹一枚——前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被太上皇以“肖似早年夭折皇女,端敬仁懿皇后之独女七公主”为由,认了义女,封为慧玉郡主。破格赏赐宫中庶出公主规格的车架、朝服、用器,最后,赐予全京景致最具风情之府邸——大观园。
作者有话要说:椒图迷焦、萱春和久久纷沓至来的连环雷组成大型雷阵,误入者贾宝玉不幸被炸,于是,满目焦黑中……
☆、73御赐别院移府前奏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提外头的人有多么唏嘘林家殷玉的好运;单说贾府中,光一个贾母捶胸顿足的嚎啕就很够看了,她一边哭,一边大骂跪在她跟前的贾政王氏:“蠢货蠢货,当初若依我的意,早早给宝玉儿订下妃儿该有多好?他如今都是郡马爷,哪里会被你们这一双眼皮子浅又无成算的爹娘连累至此?便是元春;有这样的弟媳妇儿;说复起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怎么至于在冷宫后头当一辈子下等奴才?蠢材;蠢材;误我贾家前程啊!”
王夫人生平第一次后悔,捶地大哭:“媳妇儿知错,媳妇儿知错,老太太,求你想想办法,怎生救救宝玉和元春才好啊?”贾政一言不发,只是摇头叹气。
贾母一茶杯砸过去;“这会儿知道后悔了,有什么用处?你哭瞎了能顶什么用?有那功夫,赶紧去拾掇拾掇你那张丧气秽行的老脸,过几天,妃儿就要搬进大观园了。你还不爬着去讨好,仍旧打算给她脸色看不成?”
王夫人一脸吃了苍蝇的恶心,让她去讨好贾敏的女儿?该死的老太太,不说拿出外祖母的款儿来让她来帮宝玉,却要她去低头祈求?混账老婆子!早些个死了,多好着呢!若不是她招了林家的混账儿子来住,怎么会弄出这一桩桩的糟心事?连累她,连累贾政,还连累她的元春宝玉,却平白叫林家一子一女平步青云?这些原该是她儿女的荣耀,生生被这老不死的给祸害了。
王夫人低着头,抽着肩膀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老东西活得太久了,也该让位了,正好库里还有几株朽了的老参,正好配了人参养荣丸送她上路。
她这里正越想越恶毒,越恶毒越惬意的当儿,忽然被外头一阵嘈杂打断了思绪,邢夫人几乎是小跑着冲进来,握着胸口高声叫道:“妃儿那孩子封了郡主了?马上要住到大观园里来了?哎呀呀,这真是老天开眼呐!我们迎春将来的夫家是富贵更甚了,太好了太好了,老太太,咱们怎生迎接郡主娘娘才好啊?您年纪大,见多识广,必然有个好章程,我们老爷使我过来问问,有什么要准备的,只管说了,我叫琏儿去置办。”
贾母正在担心这个,若是以前,听到林妃得封郡主,她必定摆出十八天的流水席来庆贺。可是眼下,一想起最后一次在皇后宫中说林家儿子坏话被林妃听个正着的难堪,贾母就由不得不惶恐,她实在不确定,在现在的林妃心中,她这个外祖母还能有几两分量?
邢夫人对那日发生的事情一知半解,也不了解贾母内心的忐忑,只是一味追问:“老太太,老太太,有什么好章程,快拿个主意啊!郡主娘娘可是快要来了。”
“郡主姐姐不会来了!”门外传来惜春嫩嫩的小声音,带着不容错辩的气呼呼大踏步绕过屏风直接走到贾母跟前,也不坐,只站着转达林妃的近况:“郡主姐姐一听说太上皇把大观园赐给她做郡主府,直接就撅着嘴跟皇后表姐撒娇说不想去,皇上姐夫也心疼,说咱们贾家‘全无体统,地位卑微,不配与郡主比邻而居’,支持郡主姐姐不来呢!太上皇也没说什么,就说反正他的旨意是不会改的,不想去就继续呆在家里跟林哥哥他们挤着。所以说,郡主姐姐,基本上是不会来住这个紧挨着乱七八糟两府的大观园的。”惜春噼里啪啦一通抱怨完,扭头就出去找迎春了,这个没头没脸的丢人府邸,她也住不下去了,这个月先上二姐姐外祖家蹭个几天,下个月外祖母又会来接她了,再下个月,林姐姐的干奶奶说过要带她们去郊外的庄子上赏樱花的。真可惜,不能把三姐姐也带上,唉,谁让她偏偏是二房的女儿呢,她也不好为了她把外祖母一大家子拖下水,只好抱歉了事了。惜春气呼呼的嘟囔着盘算,脚下飞快,入画差点儿跟不上。
她才走出没多远,身后的里荣庆堂就爆发出尖斥怒骂,又有哭声和叫喊,听起来抱怨连天的似乎是大伯母,哭叫的是二伯母吧,剩下的估计就是老太太了。惜春撅着小嘴,高傲的回头白了一眼,小辫子一甩,走的更快了。
无独有偶的,林府里也正有人在哭哭啼啼吵吵嚷嚷,声音最大的两个就是林妃和绯玉。林妃是一股糖似的扭在殷玉怀里,不歇气的低声咆哮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绯玉是双眼圆瞪,指着皇城方向,一边磨牙大骂贾府一边腹诽两代皇上,气太上皇阴险不安好心,嫌今上无能不作为;旁边小霓玉扒着林妃的裙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要去吃人的贾府了,姐姐要被吃掉了,呜呜,不要嘛不要嘛,不要姐姐去……”;再旁边是贾小环,被绛玉拎着耳朵,痛得唉唉直叫:“林三哥,林三哥饶命啊,不关我事,不关我事的,饶命啊……”;彤玉有点儿心疼贾环的耳朵,但是也没胆子在盛怒的三哥面前插话;贾小琮缩在他身后,吓得一抽一噎的攮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