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萍作品集-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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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一跳一暖,往西边望去,那从西边赶来的正是刀狻猊。只见他一赶到这边山坡,猛地看见被封在冰里的“白衣双煞”,顿时瞠目结舌,叫苦连天,“是谁教坏了我儿子?”
另一边出来的人自然是公孙朝夕,他大步过来一把拧起儿子,“快跟我回家,不许跟着那朵烂桃花到处野飞。”
萧公孙讨好地看着他爹,牢牢抱着他的“娘娘”,笑得比花还灿烂,“咬咬要带娘娘回家玩。”他扑到老爹怀里蹭,“咬咬要娘娘一起玩。”
“娘娘?”公孙朝夕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那是啥?”
另一边刀狻猊差点儿被噎死,“快把你儿子带走,去去去,不要在这里瞎捣乱。”
偏偏公孙朝夕脑筋灵光,一转念就知道啥是“娘娘”了,他笑眯眯地一手勾住刀狻猊,“把你家‘娘娘’嫁给我儿子。”
刀狻猊斜眼看他在别人小孩怀里蹭蹭蹭流口水的儿子,哼了一声:“儿子,你是要爹还是要他?”他很傲气地指了指萧公孙,“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甄莘莀好笑地看他一脸的大义凛然,又看那受威胁的“儿子”缩了缩脑袋,委委屈屈地从萧公孙怀里爬下来,萧公孙抓住他的衣服,儿子还小小地用冰封了萧公孙的手,慢慢地爬回来蹭在刀狻猊的鞋子边,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生他的老子。
他老子抬头看天,惩罚这个投奔到别人怀里去的儿子,不理他。
儿子小小的身子又缩了缩,突然张嘴咬住他的裤脚,牢牢地衔住不放。
甄莘莀和公孙朝夕看着看着忍不住同时爆笑,公孙朝夕抓着儿子大笑着溜走,遥遥地道:“你生的狗,哈哈哈哈……”
甄莘莀笑得直咳嗽,差点儿呛死她,“哈哈哈,好小一只狗……还会流口水……哈哈哈哈……”
刀狻猊无奈地提起很“甜蜜”地衔住他裤脚的儿子,对他眼对眼瞪了半天,“以后不许爬到别人家去,听到了没有?”
他儿子用力点头,对老爹放射出无限崇拜的目光。
“还有,你不叫娘娘,千万不许以为自己叫做娘娘,我一定给你起个英雄点儿的名字。”刀狻猊转过头悠悠地对甄莘莀说:“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家儿子叫刀不冰,以后千千万万记住,绝、对──不许对着人放冰。你觉得如何?”
甄莘莀嫣然一笑,也悠悠地道:“我比公孙家那位美人好的地方就在──不管刀二公子说儿子要叫什么名字,我都不会说不好的……”
刀狻猊叹口气,“那是因为他娶了个懒婆娘,这点是千真万确的,世上除了奸脸公孙,有人能比她更懒的。”
甄莘莀笑得盈盈艳艳,刀狻猊搂住她的腰,两人一起低头看着那被叫做“刀不冰”的儿子。
“儿子啊,长大以后千千万万不许给公孙家那乱飞的小奸脸吃得死死的,知道了吗?”
“唔唔。”
“还有无论你君伯伯生了什么样的东西出来,你万万不能输给他,否则你会被爷爷抓到列祖列宗面前自杀,知道了吗?”
“唔唔。”
“还有,以后看见那个叫做桃如丑的叔叔生的不管是什么东西,你都要逃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让他抓住你,知道了吗?”
“唔唔。”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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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这也许是个需要耐看的故事,皇眷并不是个惹人讨厌的女人,但是可能要看多一点,才能发现她的可爱之处。
写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一个骄傲孤僻的女子,一方面的偏执,一方面的豁达,我其实在开始的时候,并不一定特别喜欢谁,但是写着写着,会觉得他们都很可爱,越写越有感情,难以割舍。原本真的最喜欢圣香,结果写完一个喜欢一个,现在已经不知道最喜欢哪个男主角了。
所有的感情,都在故事里说得很清楚了,所以在序里不必重复,大家还是看书得好,说出来就不好玩了。觉得自己写故事的本事似乎有所进步,只不过,真的越来越像武侠,我写到最后一段的时候,收不住笔,一定要把各方面的人物风采写尽,才能结束,因为我真的觉得,每一个笔下的人物,都风采宛然,我亏待了哪一个,都是我的罪孽。
今天的心情很平静,也许所有的激情都给了文章的最后一段,写得我也神采飞扬,也似乎望着六音的马车去了,写序的时候,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写了。
本想写一个最佳男主角,而后被我把一个人拆成了九个来写系列,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则宁和岐阳写得并不是很满意,所以也后悔过,怀疑过,但是,今天写完了突然很感激自己把他拆成了九个,我开始学会写不同的人了,而且越写越能够抓住人物的灵魂,这真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这个故事我曾起了十多个开头,拖延了快要二十天才选择了这一个,希望,读者们有同样的耐心,沉淀下心情,看看他们的故事。
啊对了,我在书里面用了一首词,是南宋词,呵呵,在我写的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不过,因为很合适,所以我还是用了,大家知道就好,不要和我计较啊……楔子「苍震有位,黄离蔽明。江充祸结,戾据灾成。衔冤昔痛,赠典今荣。享灵有秩,奉乐以迎。」
此「迎神曲」出,见罹难于人间,赐诚福于朝宇,于是,有四权五圣以应天魂之惊,天地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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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周显德七年正月,殿前都点检赵匡胤陈桥驿兵变,大宋初立,改年号建隆,都开封。
数年之后,宗室赵炅即位,后称宋太宗。太平兴国四年,太宗出兵燕云,下易州、涿州,直至高粱河。
「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回戍危峰火,层峦引高节。悠悠卷旆旌,饮马出长城。」
这是唐太宗皇帝李世民的《饮马长城窟行》,勉强可以用来形容此时宋氏的风云豪情。
大宋兴国——此时朝中有四权五圣赫然生光,隐隐然有相抗相成的趋势,他们有些是权贵,有些不是权贵,但这九人对皇朝宗室,对大宋的影响,人莫能知。
四权——是秦王爷第三子兼殿前都指挥使则宁,燕王爷嫡长子兼侍卫骑军指挥使上玄,宫中掌歌舞乐音的乐宫六音,还有祀风师通微。
五圣——是御史台御史中丞聿修,当朝丞相赵晋的公子圣香,太医院的太医岐阳,枢密院枢密使容隐和祭神坛的千古幽魂降灵。
第一章
青梅煮酒青梅悠悠,白云杳杳。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青梅翠柏的山谷,非人间的庭院,有白云来来去去,似乎,尘世的痴情爱嗔,在此地全然断绝;风与月,在青梅之间,在山峦之间,却不在心头,不在人间。
只是此刻,隐隐却有人言传来——「六音公子这一招「孤鸿手」,左右划弧,一捋一弹,果然是化解青剑十八式的妙手。」
论音谷,慈悲亭。
两位白发白须的老人和一个黄衣男子围坐,看样子像是相谈甚欢,但若是听见他们谈话的人,想必要失色。这两位白发老者,一位是尊皇,一位是武帝,都是江湖五十年前一等一的高手,到如今,都已经是江湖传说里的人物,但是这位黄衣的年轻人,却可以坐在这里,喝尊皇的酒和武帝的茶,侃侃而谈,似乎根本没把盛名满天下的两个人当做名人来看。
「哈哈,」黄衣人利落地撩起衣襟下摆,比划了一个动作,「孤鸿手何足道哉?若是在下以挫剑式,尊皇这一剑可还在手里?」他随即手肘一撞,顺势下拉,五指拂了五个穴道,抬眼看武帝,似笑非笑,「如何?」
武帝与尊皇面面相觑,叹息了一声。
「六音公子应变之佳,天下罕有。青剑十八式虽不是什么旷古绝学,但是在公子手下,居然有这么多的破绽。」武帝浅呷了清茶一口,「青剑十八式剑招,公子居然找出二十三处破绽,比之我们两个老头,公子心思灵活,变招几近无痕迹可寻,可谓羚羊挂角,天衣无缝。」他微微笑了,「六音公子如此人才,居然不闻名于江湖,可见高人雅士处处皆是,倒是你我两个老朽了。」
尊皇也点头,「六音公子单身直闯论音谷,却是五十年来,第一个令我们两个老骨头心服口服的人物。」
六音哈哈一笑,一跃而上刚才与两个老者对坐的石桌。他一跃而上,抱膝而坐,衣袂乍然飞飘,纵然是尊皇武帝这样的人物,也骤觉风采超绝。只听他哈哈一笑。「折服了尊皇武帝,那又如何?纵然是天下第一,那又如何?」他仅是在桌上坐了片刻,随即顺势后飘出亭,「何况六音只是招式取胜,要论真才实学,六音和两位老前辈差距太远,算不得天下第一!」
尊皇看着他后退飞飘的身法,微微点头,「好轻功,只是有些华而不实,近乎舞蹈。」
武帝也点头,「此子吐字清晰完满,气脉悠长,所习练的,必是一门韵律杀人的内功。这种内功,武林之中,除了浮云姑射之外,我还未曾听闻有第二个人有如此功力。」
「可惜,此子相貌太佳,容貌之美竟过于女子,男生女相,并非厚福之相,命中磨难,在所难免。」尊皇徐徐道来。
「他单身直闯论音谷,无非一吐心中郁气,既非为名,也非为利,也许,是遇上了什么令他难以排解的事情。」武帝微微一笑,「但此子所习的既然是吐字以音韵杀人的内功,内息必与心神相系,若是心情郁郁,颇有可能回力自伤。他日若是悲凄过度,亦可能自断心脉。这也是此类内力少见江湖的原因之一。」他浅呷了一口茶,「你所说的劫难,无非就是这些。」
尊皇也微微一笑,「可惜,这等天定与天不定之事,却不是你我老朽可以挽回的。」
「正是,正是,胜负自有天定,生死自有祸福,爱嗔喜怒,都是杀人性命的东西,还是早早拋去得好。」
的确,胜过了尊皇武帝又怎么样呢?六音骤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胸膛起伏,喘息未定,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全力地跑过,这样用尽全力过。但是他停下来,因为他看见了潭水。
路边,有一潭清水,澄澄的,可照出人的影子。
六音走了过去,缓缓撩起了脸前因为一阵奔跑而凌乱的发丝,露出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憔悴悻而带满风尘的脸,失去了光泽,失去了灵韵,看起来,是一张勉强算得上翩翩风采的脸,但是,那曾经的绝代风华却从这张脸上,消失了痕迹。
因为风霜,因为这三年来的寻寻觅觅,因为他一日一日不眠不休地辗转反侧,因为爱,也因为恨——因为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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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开封。
「六音公子?六音公子?」开封府皇城,一群舞衣翩翩的女子东张西望,四处寻找着那个原本应该带领她们去轩宁殿给皇上跳舞的乐官。
「他总是这样懒洋洋慢吞吞的,」有个女子掩口轻笑,「每次要出场,必定要满地地找,六音公子哪里去了?每次,他都想找借口不去出场,却不知道,其实宫里那么多人想看咱们跳舞,有一半是宫里的妃子昭仪们,甚至是皇亲国戚,想要看六音公子呢。」
「哼。」有个女子的声音在舞衣女子群中冷冷地淹没了过去。
「你是新来的吗?」一个雪白舞衣的女子好奇地看着那发出冷哼的女子,「你不是中原人吧?长得……真……」她想了想,形容不出来,只能抱歉地轻笑了一下,「你莫生气,六音公子一定在更衣房里,他每次都赖在里面不出来。」
那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