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再临-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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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唐多煦眼珠子一转,回过味来了:“你小子……蔫儿坏!”
姜绍辛有意无意的放水,令赫南很快找到了机会。
尽管戚以沫三令五申,桑止也很注意,平时活动都以群体为单位,然而是人就免不了有落单的时候——下楼扔个垃圾的功夫,就被人堵了后路。双拳难敌四手,在二十多根电击棒的威压之下,他识时务的停止反抗,被迫垂下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棕色的男式皮鞋。
那鞋面一尘不染,擦得油光锃亮,甚至隐约能映出人的影子来。
桑止眼睁睁看着那双鞋,带着恨意狠狠击中他的肚子,耳后风声呼啸,他下意识一偏脑袋,仍是没躲过,坚硬的电棍与脑壳相碰发出短促而不详的闷响,他只觉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蓦然陷入了黑暗。
与此同时,他的第一滴血开始溅落那人的脚面。
戚以沫近一整天没看见桑止了。
打电话不接,敲门无人应,询问小区保安,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戚以沫一眼就知道,这是出事了,心里清楚警方在这事情上派不上什么用场,因此他并没有报警,而是省下时间抓紧联络以前的朋友。
早一分去找,找到的几率就大一分,安全的可能性就大一分。
能帮上忙的都拜托了一圈,最后他翻了翻电话簿,决定联系上辈子拍戏时认识的一个纨绔,人挥金如土,但特讲义气,认识没多久就被送去部队培养了。后来偷偷打电话告诉戚以沫想抽烟,戚以沫把烟藏在水果里寄去了,把那孩子感动的,直言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这么久不联系了,对方还认不认识自己,戚以沫也没有多少把握,但若他不尝试,这么好的机会就浪费了。
电话几经辗转进军区,他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没想到人愣了一下,就兴高采烈的嚎开了,一个劲的问他这些年去哪了,怎么一直没联系。
戚以沫搪塞过去,开门见山说出来意,对方爽快应承,问他要了桑止的照片信息和他怀疑的绑架者的资料,说尽快给他回复。
太阳明晃晃的刺眼。
戚以沫垂下眼帘,悠悠点燃一支烟。
能做的的都做的了,剩下的,只能交给命运。
坐立不安的枯等了几日,果真收到了对方的来电,说:“人找到了,在第一人民医院急救室。”
急救室?脑子里瞬间浮现一串不好的联想,戚以沫吓出了一身冷汗,闯红灯又超速,终于在二十分钟内赶到。
入眼,就是半边身体浸透鲜血的宝宝,泣不成声道:“爹爹,粑粑他……呜呜……”
☆、64·同居(上)
宝宝话里巨大的信息量令戚以沫一下子懵了。
他茫然的看着急救室前刺目的红灯;又低头瞅瞅抱着他的腿哭得快背过气的宝宝;恍惚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仿佛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而他一脚踏入了其中。
呆呆站了片刻,戚以沫终于重拾理智;蹲下身子将宝宝揽进怀里,熟稔地轻轻拍打后者的背部安抚:“没事了,坏人都被打跑了。桑子爸爸不会有事的,愔爸爸陪你一起等,宝宝不要怕……”
宝宝将脸死死藏在他怀里,接触的那片布料很快就被滚烫的眼泪濡湿了;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戚以沫向上托了托宝宝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身子,让他憋得通红的小脸暴露在外;呼吸新鲜空气。一面用手指梳理宝宝糊着血纠结在一起的头发,“宝宝是不是累了?睡一会儿好不好?”
宝宝拼命摇头,小手死死揪着戚以沫的衣领,一脸惊恐。
他记得,桑子爸爸也是叫他睡一会儿,然后就不见了,有人破门而入,强行把他抓走,还抽他的血。他被关在一间房子里,害怕的直哭,却没有人理他。后来桑止爸爸来救他,却被一个看起来很凶的叔叔抓住了,他看见桑子爸爸肩上插着一把刀,浑身是血,还听见一声枪响,再然后……他猛地颤抖起来。
“呜呜,血……坏人打爸爸,爸爸身上全是血……”
“都过去了,坏人不敢再来了,桑子爸爸只是累了,他没事,别担心……”
戚以沫紧紧抱住他,似乎想藉这个有力的拥抱,将勇气传递给他。宝宝渐渐放松,之前又惊又怕,刚才大哭发泄了一通,真的累了,此刻躲在温暖熟悉的环抱里,耳边是轻声哼唱的童谣,圈住身体的手臂缓缓摇晃,犹如回到幼时的摇篮里,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戚以沫这才有空打量刚刚站在宝宝身边的两个男人,面容坚毅粗狂,穿着迷彩作战服,腰间隐隐露出一截黑色的武装带。
想必他们就是纨绔派来营救桑止和宝宝的人了,戚以沫对他们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个子稍高的男人道:“一切服从命令。”
另一个比较活泼,露出一口白牙:“头儿那个兄弟怎么没来?听说还是大明星,长得老帅了……唉,踢我干嘛?”高个男人收回脚,“就你话多。”
他们说的是以前的自己?这可难办了。戚以沫沉吟了一会儿,直接给纨绔打了个电话,真诚致谢。对方光听声音见不到人,不疑有他,爽快地问要不要留两个人下来保护他们。桑止境况堪忧,若军方介入,赫家势力再大也难免投鼠忌器,便从善如流的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从白天等到黄昏,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中途高远来过一趟,被戚以沫劝回去了——毕竟剧组还有别的腕儿,不能因为他拖慢整个剧组的进度。直站得腿都麻了,才见医生出来,戚以沫急切上前:“怎么样?”
医生摘下白口罩,“手术很成功。”
戚以沫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医生嘱咐了几句,戚以沫一一记下,余光瞥见病床从急救室里推出来,探头望了一眼。
“等等,人不对!”
特种兵小哥道:“怎么会?我们过去的时候,护着孩子的是他没错啊。”
戚以沫激动道:“桑止呢,就是跟他在一起的另一个呢?”
“脸上有疤的那个吗?在普通病房。”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大乌龙。
特种兵赶到的时候,对方不明原因发生了内斗,一帮人脸上不是血就是泥,根本认不出来谁是目标人物。所幸宝宝在一群大人之间很显眼,只管往攻击宝宝的方向进攻就对了。
有了特种兵的加入,局势立刻发生了转变,呈现一面倒的胜利,清扫战场后,他们就把跟宝宝在一起的两个人都送进医院了。
“所以桑止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外加失血过多吗?”也是,桑止身手那么变态,吃不了多少亏才对。戚以沫抱着宝宝去探病,桑止被人开了瓢,有些脑震荡,头上包着白纱布,裸|露的上半身覆满绷带,恹恹昏睡着。
宝宝看见爸爸,下意识想哭,又唯恐打扰他睡眠,最后捂住了嘴巴无声地掉眼泪,心疼得戚以沫心都揪成一团了。哄了好半天,才肯跟他在浴室洗白白,勉强喝了两口粥,迫不及待跑回爸爸身边,小身子紧紧挨着桑止完好的一只胳膊,一手攒着戚以沫的手指。
戚以沫心领神会:“我不走。”
宝宝这才闭上眼。
翌日下午,桑止总算醒了。
戚以沫抱着宝宝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看,一根头发都没少,桑子干得非常棒。”
桑止虚弱的笑了笑,随即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晕晕的,想吐?”
“还好。”
“嗓子疼就别说话了,来,喝点水……我买了粥,你稍微吃一点垫垫肚子再接着睡吧。”
戚以沫照顾过真·伤残人士梵洺,扮演过白衣天使,喂饭拔针换药自是不在话下,把桑止照料的恨不得再在床上躺两年,连护工都自叹弗如。炖汤补品更是换着花样往医院里送,其中很大一部分出自高远妻子之手。庄靖也来探望过两回,不过只是顺路——他徒弟是赫南的主治医师,被那个身中三枪、说句话要喘半天气仍顽强战斗在作死第一线的病人整怕了,哭丧着脸叫庄靖做外援。
庄靖的方法简单粗暴,却很有效——疼的时候不给镇痛。
赫南伤口在里面,血肉内部的痛,远远超过表皮缝合的苦楚,没有镇痛药物辅助,往往疼得一整晚一整晚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挨过了劲,昏睡过去,新的一天早已开始了。吃了几次苦头,终于回过味来了,不敢再折腾。
其实庄靖这么做,多少也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戚以沫既然主动把桑止介绍给他们,想必成的可能性大过百分之七十,桑止也算半个自家人了。自家人受了欺负,当然要狠狠回敬。
这天他正坐病房里说这事呢,突然听桑止道:“阿愔,我们去看看他。”
戚以沫早从桑止那里听说他们逃跑时,由于赫南坚持让孩子先走,背部才中了一枪的事迹,他能理解他的想法——恩是恩,债是债,该报报,该还的还,方无愧于心。
便点头应了,“好啊,宝宝要一起吗?”
宝宝既想跟爸爸在一起,又怕那个不苟言笑很凶的叔叔,踟蹰半晌,还是趴戚以沫怀里去了。意思是去吧去吧,大不了我不看他。
于是一行三人慢吞吞往赫南的病房移动。
时间赶巧,赫南正醒着,端着一份寡淡的医院病号餐往嘴里塞,那表情别提有多嫌弃了。
看到他们,他立刻板起脸,用命令的语气喝道:“孩子留下,你们滚。”
宝宝用屁股对着他,无声表示拒绝。
赫南道:“儿子,过来。”
桑止道:“谢谢你保护宝宝,至于其他,等你伤好,必来清算。还有,不管你之前和宝宝是什么关系,他现在是我的孩子,以后也是。”
赫南不屑地冷哼:“晏川,离开这几年,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你忘了你当初是怎样无耻的……”说着,赫南陡然涨红了脸,像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面上羞愤到了极点,千万枚眼刀嗖嗖飞了过来。
桑止自带防御,连道余光都欠奉,一心扭着宝宝的脑袋,“来,跟叔叔说谢谢。”
宝宝瘪瘪嘴,欲哭无泪道:“不要!他是坏蛋,他打爸爸。”
“我才是你爸爸!”
桑止道:“听话。”
“……谢谢。”宝宝带着哭腔,说完一头扎进戚以沫衣服里,身体直抖,显然吓得不轻。戚以沫爱怜的用下巴蹭了蹭小家伙的头顶,“没事,不怕,咱们走吧。”
赫南怒道:“晏川!”
桑止带上了门。
在戚以沫填鸭式的投喂下,桑止伤口恢复得非常好,很快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高远来帮忙,他左右端详着桑止红润的面色,“娘个冬菜的,伤员的面色比老子的都好看,天理何在?”
戚以沫打趣他:“原来嫂子没给你开小灶啊?”
桑止不自在地揪着绒线帽——他后脑勺裂了道大口子,医生为了缝针给剃秃了,于是戚以沫就给他买了顶绒线帽,既能遮伤,又能防寒。只是他从没带过这玩意儿,觉得怪怪的,时不时伸手去拽。
戚以沫留意到他的动作,伸手一拍,“别动,都歪了。”
高远道:“我说,你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戚以沫和桑止商量过,凭赫南的本事,只要他想找,而他们还在天朝,总会找得到的,因此不准备折腾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这样吧。
高远被他们无所谓的态度震惊了,摇头惊叹:“破罐子破摔啊这是。对了,有个坏消息,金苹果电影节就快开幕了,《心战》拿到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戚以沫:“……”
桑止问:“金苹果奖项不好?”据他恶补的知识来看,金苹果电影节是业界最权威、最具影响力电影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