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遇流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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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出格。
他躲在一块观赏石后面,两只手死死抓住面前造型怪异的石头,狠咬牙关,才控制住自己没发出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尖叫。
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一刻,他宁愿自己是个瞎子!真的,他宁愿自己是个瞎子!要不是自戳双眼太痛,他真的打算这么干。
他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
他看到花园那头的山水池边,韩唯忠正抱着他极清俊的三儿子在亲吻!那个病怏怏的美男子面向着自己,脸色苍白得象冬日的雪。
不,是一边缠绵的亲吻一边在诉衷情。
“父亲,我是不是就要死了?”三少韩时的声音极清冷空灵,仿若不是出自凡人的口。
“又说胡话了,你会长命百岁的。”。
“父亲你又何必骗我,如果不是我快死了,你怎么会同意让我回故乡来看这最后一眼。”
“不会的,相信我。你这么好,老天爷不会忍心的!”韩唯忠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张远山觉得自己就是幻听。
“我死了也好,死了父亲你就解脱了,不用再终日沉浸在背德悖伦的痛苦之中了。”
“乖,我没有,你又多想了。我带你进去,别任性了好吗?这样对你的病不~……”
韩唯忠的尾音消失韩时凑过来的嘴唇之中。
吻完后韩唯忠把他抱回了小楼……
过了一会儿,韩唯忠离开了三少的院子。
等韩唯忠走后半天,躲在观赏石后面的张远山,才终于从极度震憾中缓了过来。
他分辨了一下周围的地势,转身要往回走。这时候,一声极清冷极空灵的声音在寂静的园子里响了起来:
“张先生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张远山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抬起的那一只脚怎么也落不下去!
最张他没有走掉,被此间的主人韩时叫进了他温暖的小楼。他这楼里也比别处来得匠心独具,房里有壁炉,烧着最好的白炭,没有一丝烟尘,房里温暖如春。
两人在壁炉前的天鹅绒地毯上席地而坐,没有说话。
张远山一直在观赏眼前这位精美易碎的艺术品:他的精致眉眼、挺俏鼻梁、淡色薄唇……只是脸色白得可怕。在他的注目下,韩时微低着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良久,韩时才静静的开了口:“恶心吗?”
张远山笑了,笑容里带起一丝苦涩:“三少这样问,其实不仅仅是在自嘲,同时也是在嘲笑我。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不能被世俗接受的让人恶心的人。
“你好象看得挺开!”韩时眼睛亮了亮,声音也带了些感情。
“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韩时低声的重复了这句话。
两人都没说话。
房间里又是长久的沉默。
“你回去吧,在我这不祥人身边呆得太久,染上些晦气就不好了。”韩时脸上的笑是淡淡的,不仔细分辨还真看不出来。
张远山从韩时的院子出来后,一直有些神情恍惚。
他觉得和韩时相遇只是一场梦。是的,一场梦,太不真切了!那个精致易碎的男人不真切,自己也不真切,应该真的是一场梦。
既然是梦,那就彻底忘记好了。
……
梦境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韩战的情意才是真实的!
从那天的浪漫牛排开始,韩战就一直在角门迎接晚归的张远山,然后就一脸灿烂情意绵绵的缠着他,让他没一点点空闲。连张远山想去韩斟那边借本德文书,都被韩战阻止了。可第二天,那本书又出现在了他的床头。
据韩战说那是他去跟老四商量事情,顺便帮他带过来的。
张远山觉得这男人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心上,连这点小事他都记得这么清楚。他被韩战的殷殷情意蛊惑了,连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就算如此,他还是有些很奇怪的感觉。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那些佣人看他的眼光变了!怎么说呢,韩战在的时候,他们很恭敬。可韩战一转身他们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而且不再敢跟他对视,眼神还很虚很飘……
他们的眼神不再是羡慕尊重的谄媚的,而是跟那易副官一样:怜悯同情和鄙夷兼而有之!
因为这个原因,张远山曾瞅了个韩战上厕所的空向进来送水的秋菊套话。
结果秋菊象遇到鬼一样惊慌的乱摆手:“张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逼我!”
“我有逼她吗~?”张远山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疑惑的瞪大了眼。
……
不光是佣人,连韩斟韩灵杜休也好象串通一气似的,既没有来他的诊所也没有到小楼来找过他,全都不见了人影。尤其是杜休,以前那可是自己的跟屁虫似的,连续几天不见人,太反常了。
这天晚上,张远山随口提了这事。
“杜少,他早回上海去了。”韩战一句话就带过了,神情有些不耐烦明显不愿多谈。
“……奇怪,他走之前怎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的!”
凭他跟杜休的交情,就算不来当面跟他说一声,至少电话是要打一个的。可这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回上海了,这道理怎么都说不过去呀!
……
当然说不过去。
依杜少的本意,他不可能不跟张远山打声招呼就开溜。
可是,如果是被人押上火车的,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是的,杜少是被人押上火车的。
押他上车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费了心思、牺牲色相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韩斟!
原因也很简单:杜休不忍心看到直到刘兰兰被抬进韩府,他远山哥才最后一个知道事情的真象。那样的结果对张远山来说,太残酷!他爱着韩战,韩战怎么能这样欺骗他。
他想把这事告诉给他远山哥。可韩战会同意吗?当天得到父亲要他纳妾的命令,马上就给自己弟弟递了话,如果还想你大哥好,就管好你的人!
正好第二天杜老爷子来了电话,叫乐不思蜀的杜休滚回上海去过年。所以,为了不让他临走生事端,韩斟当天下午就亲手把自己情人押送到了火车站。
临别时,杜休的脸色极难看:
“我算是看走了眼,你们两兄弟其实就是一丘之貉。你哥是恶霸流氓,你韩斟也是一昧了良心的混蛋。从你大哥身上不难看出你以后会怎么对付我。咱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韩斟当时就白了脸色:“也好,那就当此为止。”
杜休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接自己的话,当时就冷了眼神:“行,我杜休也不是个缺人爱的主,不会死巴着你韩四少不放。我们今天就恩断义绝。”
说完,杜休就进了火车。直到火车启动也没再探个头来个离别挥手什么的。
韩斟在空荡荡的火车站伫立了半天,才拖着步子出了来。
……
随着时间的推移,韩战的浪漫越来越频繁,佣人的眼神越来越飘忽,张远山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紧张的发酵着酝酿着,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就会爆发出强烈的冲击波,对自己实施毁灭性的打击……
张远山不安了,可他的不安很快又被韩战的柔情蜜意给冲散了……
今天二十六,还有几天就过年了。
后天就是腊月二十八。
这是今年最后一个黄道吉日:易嫁娶!
这天晚上,张远山半夜醒来觉得口干,刚巧楼上没了热水,他就套件睡袍拿着杯子下了楼想去看看厨房有没有。可他运气不太好,厨房也没有!
他一边怀念电热水器,一边懊恼的出了厨房。
刚到客厅,易副官就象个幽灵似的出现在他面前:“张先生好兴致,今晚都还能镇定自若的下来找水喝。”
“……嗯,不打扰了!”
在灯光下,张远山发现他眼里闪着一种难于抑制的、残酷的喜悦,就象嗜血狂发现了活人身上正汹涌而出的新鲜血液一样,贪婪而又渴求。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直觉就想避开他。
可易副官不想放过他。
他逼进了张远山,咧开嘴阴阴的冷笑:“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不想听吗?”
“不,很抱歉,我不想听。”张远山下意识的就直接拒绝了。
从他那满是恶意的冷笑就不难看出,他嘴里的消息绝对不可能会是什么好消息。
“心虚了,害怕了,无望了,打算永远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了?”易副官拦在了他的面前。
“易副官,你再不让开,我就要喊人了!”
“你喊来有什么用?喊人来,刘兰兰明天就不会嫁给韩战了?喊人来,就能阻拦刘兰兰明天住进这座小楼了?”易副官冷冷的嗤笑。
“……你说什么?……刘兰兰明天就会嫁给韩战,就会住进这座小楼?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胡说,一点消息都没有。”张远山蓦的就停下了脚步。
搞笑!韩战娶妻是多大的事,那还不得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吗?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无声无息。如果真有这事,韩府这么多爱嚼舌根的闲人,自己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不敢相信啊,我理解!你不想相信也抹杀不了这个事实。那位怀着韩战骨肉的刘姑娘,她就住在这座公馆里,就住在离你不足50米的客房内!
后天,最迟后天晚上,佣人们就会改口称她一声“刘姨娘”。那时候你就知道我不是在胡说!从后天晚上开始,你就要和一个女人共侍一夫了。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是,毕竟我们少帅身体太强壮。不过我不知道,到时候你还有没有脸皮在这儿继续住下去……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你这段时间有机会跟韩府的任何人讲话吗?四少来找过你吗?五小姐来找过你吗?佣人往你跟前凑过吗?你有接到一个电话吗?”
易副官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咬牙切齿的迸出一句:“骗你至斯的就是你自以为最爱你的那个男人,他马上就要小登科了!你个白痴!!”
放完炸弹,看着呆若木鸡的张远山,易副官无比快意的匿进自己屋躺在床上,关了床头灯闭上眼睛愉快的想: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
当一夜未曾入睡的张远山第二天趁着韩战走了后,站在书房里朝向客房的窗户前,发现了那边意气风发出客院的刘兰兰时,易副官的话在他耳边真真切切的炸响了。
你个白痴!!
……是的,自己是白痴。
这几天以来,他没有任何机会跟别人交谈。韩战一直围着他在打转,占据了他的全部时间。四少五小姐也没出现过一次,佣人被下了禁口令,电话被单方面取消……
原来,他所有的殷切情意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好掩饰一场婚礼。
那场婚礼的新郎,就是夜夜在自己耳边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他忘记了他对自己的承诺:分手前只能有他一个人!
张远山傻了,楞了,呆了……
如同一具雕像怔在当场,停止了思考,也差点停止了呼吸……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包括韩斟韩灵包括那个避得远远的杜休!
更包括当事人韩战!
他们只是瞒着自己一个!所有人都参加了这个骗局,自己被蓄意的蒙在了鼓里。
张远山出离愤怒了!
……
很久很久,久到张远山都发现自己在那窗前站得实在太久了,他才放下了窗帘出了书房。
他要最后确认一次!
毕竟,他爱这个男人,不相信他会这样对待自己。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他没有为难佣人,也没去为难韩斟。因为他跟韩战看着表面上关系不怎么样,实则兄弟同心。他怕韩斟的答案会让自己失望。
他去找韩灵。韩灵跟自家大哥一直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