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同人)[黑子的篮球]木漏日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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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少女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火神口袋里嗡嗡作响的手机打破了两个人的对话。火神不满地拧起眉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朝落地窗外歪了歪头,久川谅解地点了点头。
火神推开M记的大门,冬季的冷风扑面而来,直往火神领子里钻。火神一个激灵,搓着手走到一边,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火神开口,吐出一小团白色雾气。
充满了悲伤与凄冷的冬天,果然还是翩然而至。
火神父亲的声音低沉温和,此时又饱含歉意。而这声音越过太平洋抵达火神耳畔时却摇身一变成为了正中要害的利剑。父亲在电话那头低声解释了自己被公务缠身实在抽不出空来观摩诚凛与洛山的决战——虽然一天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准时出席绝不迟到的人也是他。
火神抬起头,看见玻璃窗上倒影着的自己铁青着一张脸。他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失约了吗?
小时候摸着自己的头说明天就会回家,结果却让火神眼巴巴地趴在窗前等了整整一个星期;一年前一通电话打来说要移居东京,火神欢天喜地地把房间整理一新后却又得到了那个人的一句抱歉。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火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还会继续相信那个被自己称为父亲的人。
明明只要对这个人不抱有一丝希望,就不会像母亲一样最后只剩下绝望。
“……哦,没事。”火神在内心挣扎半晌,最终却只化为了一声叹息。
“但是,下星期就是我妈走的五周年了。”火神抢在对方挂断电话之前心急火燎地补充道,“你在洛杉矶的话……别忘了去看她。”
电话那头是谜一般漫长的沉默,良久以后,那个人短暂地“嗯”了一声。
火神咬着嘴唇,放下了电话。
过去就像电影一般在眼前回放。
他扭过头,努力赶走脑海中多余的思绪。然而,在回头的瞬间,他睁大了眼睛。
透过落地窗,他看见他和久川原本落座的地方,空无一人。
火神夺门而入,被豁然推开的门发出了一声巨响,瞬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迈着大步走到座前,久川的男式肩包仍然安稳地放在座位上,她还没有走。火神慌乱的目光扫过整个偌大的M记,却始终没有捕捉到黑发少女的身影。
“你是在找刚才的小姑娘吗?”坐在旁边位置的年轻少妇偏过头来,关切地打量着脸色苍白的火神,“她刚刚捂着嘴跑去洗手间了……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没有关系吧?”
火神蹙起了眉头,谢过少妇,他加紧脚步走到洗手间门口。走廊里白色的日光灯晃得他眼睛生疼,他不需推门而入,门后撕心裂肺的干呕声便毫无保留地传入火神的耳中。
火神的手轻轻放在了门上。他想出声呼唤久川,然而却还是选择了缄默。
他在等。
女生的干呕逐渐隐弱消失,然而取而代之的却是断断续续的抽泣。隔着一扇门,火神却清晰地听见女生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没有一位顾客走到洗手间旁,或是火神凝重的神情和洗手间内的哭声让他们望而却步。嘈杂的世界被陡然按下静音,身后渐渐被一片黑暗的虚无所取代,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火神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眼前的门被骤然打开,瘦削虚弱到几乎要消失不见的女生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洗手间。兀自红肿的眼睛失却了平日明亮的光彩,然而当火神映入她眼帘的瞬间,有泪光闪过她漆黑的瞳仁。
“久川,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话未说完,火神却感到自己的身上一重,女生的脸埋在自己的怀中,他甚至能感受到滑过久川脸颊的滚烫的泪水。
不愿意说么。
火神心事重重地低下头看着少女微微颤抖的肩膀。
……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啊。
原来她连刚才对汉堡的期待,都是逞强的伪装?
“一直都是这样吗?”火神小心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少女纤弱的手臂,“回医院吧。”
火神的手放在久川的胳膊上,她没有动。
“回去吧。”火神微微蹙起了眉毛,又一次重复道。
这一次,久川缓缓地抬起了头。她收敛起了软弱的表情,哪怕仍然红肿着眼睛,挂着泪珠,久川却还是执拗地朝火神摇了摇头。
“……是,和哥哥一样的病,会死。”火神听见她低声说着,扯了扯嘴角,仿佛又想要向火神扬起一个勉强的微笑,“这是最后一次了,向火神学长的道别。”
火神抬起手,手指扫过她的嘴角。
他怔忡一瞬,开口道:“难过的时候不要笑。”
逞强的微笑,带着死寂般的绝望。他真的再也不想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从我去外婆家到回来整整拖了快半个星期,前半段卡得我快吐,等到久川吐完写起来才顺……难道我和久川是命运共同体?
话说,八月了,建军节嗨皮
☆、…13 Verbena
久川不愿意回医院,火神没有强求。他返回座位快速处理掉吃到一半的食物后,带着久川离开了M记。
打开门时依旧有凛冽的风扑面而来,切割着肌肤。火神回过头,看见自己身旁娇小的女孩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的脸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苍白。
“风大,躲我后面。”火神对她喊道,因着风势,这句话的音量被削去了半分,然而却还是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久川的心底。火神看见她怔了怔,然后扬起了笑容。
火神依旧不放心久川,索性脱了校服外套转过身往女生肩上一披:“我说过了,难过的时候不用笑。”
“不,我是真的觉得开心。”火神的外套对于久川来说大得过了头,披在肩上像是穿着一件糟糕的裙子。然而久川却还是欣然地抓紧了火神的外套,将笑意加深些。
夜色笼罩着东京,然而街道上却灯火璀璨。色彩斑斓的串联灯泡挂在干枯的枝桠上,闪烁着七色的光,却更像是霓虹色的桎梏。
一片冰凉融化在火神的鼻尖,他匆忙抬起头,下雪了。
洛杉矶的冬天不比冬季,那里从来都不会下雪。
然而,火神却执拗地记得,母亲离开的那一天,洛杉矶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触目所及,千里冰封。
火神不去追究自己记忆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就是相信。
比起在开着暖气的商店里小憩,久川似乎更喜欢和火神两个人在冬季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散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迈动着脚步,若不是脚下偶尔传来冰层破裂的咔咔声,火神会以为他们行走于看不见尽头的荒原。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久川,女孩躲在他的校服里,一步一步跟随着火神,但是却已经在瑟瑟发着抖。火神皱了皱眉头,心里盘算找个地方至少让女生歇歇脚。
一个不识相的声音蓦地打断了火神的思绪,视线下移,一个同久川差不多年纪的女生抱着一捧花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先生,给您的女朋友送一朵花吧。”
火神诧异地扬起了眉毛,而他身旁的久川亮了亮眼睛,发出一声轻笑。
捧花的女生一身火红的圣诞裙,想来是附近商铺雇来宣传圣诞节活动的高中生。因为女生话中的“女朋友”三个字太过刺耳,火神本能地不想去接,然而却又抵不住久川投来的期待的目光,他还是微微颔首,从女生手中接过了一朵打着霜的玫瑰。
“喏,给你。”待送花的女生欢天喜地地走远了,火神才低头把花递给久川。
“哇,谢谢学长!”久川受宠若惊地接过火神递来的玫瑰花,珍惜地轻抚着柔软的花瓣,“第一次收到玫瑰花呢。”
“一朵玫瑰的花语是你是我世上的唯一。”——这个念头蹦进火神的脑袋,把他吓了一大跳。他烦躁地别过头,故意不去看久川的脸,心中却已在动摇。
“我以前送过哥哥马鞭草,”久川一边拨弄着花瓣一边说道,一提起哥哥,她苍白的脸上蓦然绽放出光彩,“别看她的名字这样,其实是一种粉红色的小花。在圣经中,这是一种神圣的花哦,可以许愿。”
所谓的神圣花许愿花都是用来骗人的吧,火神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开口。
“说起来,哥哥还教过我另一种许愿的方法,很灵的。”久川说得来了劲,眉眼都挂上了笑意,她走到一棵树下的长椅上坐下,脚没有着地,悬在空中一晃一晃,“透过树叶缝隙碎裂的阳光叫做木漏日,哥哥说落在手心的木漏日光可以许三个愿望。”她说着,伸出了手。然而落在她手心的却只有虚假的五彩灯光。
“木漏日?”火神怔了怔,他记得,这是久川未完成的画作的名字。
“我一直都想画一幅木漏日色来纪念哥哥,”说到这里,久川嘿嘿地笑着,笑声却也不免染上了遗憾与悲伤,“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哪。”
女生的话让火神心里泛酸,他别过头,笨拙地转移着话题:“所以,三个愿望,你许了什么?”
“现在还只用了两个愿望哦,第一个是希望哥哥能够撑过那年的圣诞节……”
“为什么不许愿让你哥康复?”女生的话没有说完,火神便急匆匆地打断了她的话。
久川朝火神微微一笑:“太贪心的话,会落空的。”
火神咬了咬嘴唇,没有再接话。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种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母亲离开那天,他用光了所有的零花钱,从花店买来了满簇的马鞭草。
“请让妈妈活下去,拜托了。”
他听见自己不止一次地央求着那红紫色的花团,哪怕花的味道刺得他连连咳嗽。
然而,代表神圣上帝的花没有听见火神的愿望,在母亲的葬礼前一晚,火神将早已干枯萎谢的马鞭草狠狠塞进了垃圾桶里。
……原来,只是因为自己太过贪心。
“还有一个呢?”火神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掩饰般地移开视线,问。
“希望让小千纱重新拿起画笔,”久川语调轻松地道,“前两天刚许的。”
火神低头看了一眼久川,没有说什么。
“火神学长一定觉得很奇怪吧,对我和小千纱。”久川笑吟吟地戳穿了火神的欲说还休,“说真的,第一眼看到小千纱握着画笔的模样,我觉得她和哥哥简直一模一样。对于绘画的热情也好,驾轻就熟的能力也好,都比我这个冒牌货好多了。”
“那,我也和你哥很像?”火神嘟囔着说出了这一句话,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句话里堆满了怨气,“我是说,名字。”
原以为久川会急着否认,但是她并没有。取而代之,她缓缓地、安静地点了点头,瞬时让火神的心坠落到了谷底。
好歹否认一下让他开心开心也好啊。
“哥哥和学长不仅名字像,性格也很像啊,都是可爱的笨蛋呢。”久川的脸上挂着近乎怀念的笑容,凝视着远方的灯火,然而火神却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绷不住了。
“但是,”在火神黑下脸的瞬间,久川却话锋一转,腼腆地垂下了睫毛,“现在……我觉得,似乎,有些不一样。”
“我当然和你哥不一样,”火神也在久川身边坐下,气呼呼地说,“那家伙对你而言重要得多吧?”
久川低下了头,微微一笑:“是啊,哥哥和学长不一样……追逐他的背影几乎成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