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传说]泠梦-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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艄公忙道：“小哥儿，这种天气，落水可不是好顽的，纵使你会泅水，受了寒气，非得大病一场，喝那苦汁子的药！”
泠方才吐吐舌头，钻回船舱，往父亲身边一挤，杨戬佯装生气，轻点他脑门，父子二人间气氛正温馨着，忽听得外头传来呼喊：“船家！船家！啊，张阿公，搭我则个！”
艄公犹豫了一下，杨戬出了足够买下这艘船的钱，却只租一个月，他不好坏了规矩，但许仙许汉文人不错，又是李捕头的小舅子，不好开罪：“客官，喊话的人是回春堂没出师的小许大夫…”
“若顺路，让他搭一程吧！”泠抢在父亲前头道，不是什么大事，杨戬也就默认了下来。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白脸，错了，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小书生手里提着一双鞋进了舱内，向杨戬施了一礼：“多谢兄台。”
杨戬也不搭腔，略略颔首，泠也不开口，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将这传说中的许仙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没看出有什么王八气仲马气一类，实在想不通白素贞到底怎么会瞧上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凡人~
摇不上十数丈水面，只听岸上又有人叫道：“公公，搭船则个。”
没等艄公再问，泠已撑不住笑出声来：“一个是放两个是赶，再者说，雨天行路难，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公公让她们上来搭个顺风船吧！”
“好嘞！”艄公将船摇近岸边，招呼人上来。
只见两个妙龄女郎，迤迤逦逦入了船舱，打头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怎么个标致法？有首《西江月》为证：
衫白云纹暗绣，裙素墨竹轻染。双眸水漾透清浅，顾盼妩媚难掩。
不语含笑盈盈，轻摇莲步姗姗。拜师修道在骊山，原是千年蛇仙。
许仙那神情，活像见到了出水的洛神，下凡的嫦娥一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险些将弄脏的鞋子塞入怀里，引来白衣女子身后青衣小鬟的窃笑。
“小青，不得无礼。”白衣女子嗔道，向着许仙上前几步，道个万福：“小婢无知无状，公子勿怪。”
慌得许仙忙起身回礼不迭：“不，哪里…啊，是在下冒犯了！”
泠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发现那小青果然和佘青长得一模一样——她的目光扫过他们父子坐着的角落时明显地滞了一下，显然认出了他们，不用说就是本人了。可是那白素贞看着他们，分明却像看着陌生人一般，好生奇怪！
白素贞只觉得有道异常炙热的视线粘在背上，警惕地半转身一打量，原来是个小男孩好奇地看着她，心里有点迷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孩子，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许仙见这个天仙似的姑娘一直看着杨戬那边，心里颇不是滋味，不禁没话找话地问道：“在下许汉文，乃是回春堂的大夫，不敢拜问娘子高姓？潭府何处？”他下意识地隐去自己还未出师的实情，也有意无意地没有提及他们能够搭船都是杨戬应允的缘故。
“奴家姓白，父母染了时疫殁了，族里想霸占父母留下的薄产，便造了话说奴家命硬克死父母，因记起临安府有个早早出嫁的嫡亲姑母，便收拾细软卖了田地，带着丫鬟小青跋涉千里来投亲。孰料世事难测，等到了地方，才知晓姑母一家早就搬离，现在的主人也不清楚他们的去处。家乡已无奴立足之地，没奈何只得在箭桥双茶坊巷口赁了房子暂且安身。”说着说着，白素贞露出愁色，小青沉浸在看到杨戬父子的震惊中，没有配合着一起叹气，不过他的女装扮相亦俏丽得很，此时瞧着一脸恍惚，倒也让许仙不疑有他，深深地同情起这两个弱女子来。
、第 227 章
“这天底下还真有这般不巧的事！”许仙嗐了一声，怪同情地问道：“不知娘子往后有何打算？”
白素贞低下头不答话，只作倚在船舱壁上看烟雨西湖看出神的模样，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小青总算把自己的注意力转了回来，不客气道：“我家姐姐的打算，作甚要说给你这个不相干的人听？”
许仙涨红了脸，耳朵根都发烫：“是在下唐突了~”
白素贞蓦然回首，给了他一个浅浅的恬静微笑，仿佛在说自己并没有责怪他，许仙的脸，更加红了，而小青则是面色一冷，对他更有敌意，将手里提着的雨伞重重往旁边一放，溅了许仙半身的雨点水迹。
“哎哟！”
“小青！”
许仙的惊叫与白素贞的呼喊同时想起，被白姐姐责怪地瞪视，小青只得不情不愿地起来，阴着脸胡乱福了一福：“真是对不住，小婢失手了。”
“不怪小青姑娘，是在下不小心。”这身是许仙最好的出门衣裳，说不恼怒那是假的，只是一对上白素贞溢满担心的双眼，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心疼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无事，无事~”许仙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位姑娘与他坐在一边，莫非是自己看着比那男子可靠？
许仙正窃喜着，完全忽略了一个事实，船舱窄小，一边坐三个人还可，多了就有些拥挤，杨戬带着泠已是两人，白素贞与小青若硬要与他们挤着，才是奇怪。
“许大夫，涌金门到啦！”艄公在舱外叫道，许仙心中颇为遗憾，今日这水程怎生走得那么快，还没有和两位姑娘多说几句就要下船，可是天色不早，再不回去，姐姐、姐夫就要担心唠叨了。
“许小官人且慢！”白素贞喊道，“小青，把咱们的伞拿给许小官人。”
“这怎么使得，天上还下着雨，白姑娘你们也只有一把伞，若是淋雨淋坏了怎么办？我身为男子，又是大夫，并不要紧。”许仙双手乱摇，慌忙推拒。
“眼看这雨势渐小，等奴和小青下船，说不定这雨就停了。官人的衣裳本是小青粗心弄脏，若再叫淋雨回去，怕是愈发要糟，如果因此被亲长责怪，奴家真是罪过了，许小官人若是还要推辞，不肯收下这伞，便是不肯原谅奴家的意思，这般奴委实不能安心。”白素贞十分坚持，亲自接过伞往许仙那边递。
“这…恭敬不如从命。”许仙伸手握住伞柄，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向只有咫尺之遥的那双纤纤素手，真个是肤若凝脂，手若柔荑，好像还闻得到白姑娘身上散发的淡雅香气，一时竟呆住了。
“许大夫，你到底走是不走？”艄公的嚷嚷声骤然惊醒了二人，白素贞和许仙俱是红着脸往后退了几步，许仙魂不守舍地提着伞冲到了舱外，又顿住脚步回头望着白素贞傻笑：“白姑娘，我明个有空就来拜访府上还伞。”
“你去吧，一路小心~”白素贞含笑向他挥了挥手，小青撅嘴不乐，心里恨不能做个叫许仙的小草人天天钉钉子。
泠在一边看戏看得肚皮笑痛，这白素贞和佘青显然不是头回见到许仙，就那呆头鹅自己没发现罢了~明显白素贞是特意来结交许仙，眼里的脉脉含情做不了假。
想着想着，问题就兜回了原处：这许仙到底有哪一点，是能入得了白素贞的眼？
见泠脸上一会窃笑一会抿嘴一会发呆，表情变幻之快宛若学过川剧变脸，杨戬心里极想闹闹他，可惜有不相干的人在场，只能暂时按捺，免得小家伙恼羞成怒，到时给他来个不理不睬。
所幸，没过多久艄公就停船靠岸：“两位姑娘，到地方了。”
二蛇袅袅婷婷地登岸离开，艄公将船又缓缓带往湖心，泠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张阿公，同那个搭船的小许大夫很熟？”
“小许大夫吗？”艄公眯了眯眼睛：“他呀，是咱们这钱塘县衙的李公甫，李捕头的小舅子，打小父母双亡，一直跟着姐姐、姐夫过活。长到十六七岁，文不成武不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姐姐千托万请，许了好多人情，方把他介绍进回春堂当学徒，还没出师，不过看些头疼脑热的小毛小病还成，人不是顶聪敏机灵，胜在脾气好，又是个标致后生，挺讨上回春堂看病的大姑娘小媳妇喜欢。”
“讨人喜欢，这倒是看得出来~”泠龇牙一笑，忽然转换话题：“阿公把船往曲院的方向摇，咱们看荷去。”
“曲院风荷享有盛名，但得等六七月份才有看头啊~”艄公不解。
泠嘿嘿地笑了两声，想解释几句，然而本来已经透出几缕阳光的天空再度为厚厚的云层遮盖，猛地急骤起来的雨声，让双方的说话声都显得模糊不清。
湖面上渐渐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然而已经足够混淆艄公的视线，他紧张道：“这雾来得好生古怪…”做了几十年的艄公，西湖上发生过的奇事听说了不少，但真要遇上…他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折腾了~
怕什么来什么，一艘奢华的画舫从雾中缓缓向他们这艘小船驶来，艄公胆战心惊地望着大船滑过水面时带起的浪花，干巴巴地请示杨戬道：“客官，咱们让一让？小老儿的船小，若被掀翻了可就糟了。”
“对方并无恶意，咱们先心虚，倒好似落了下乘。”杨戬拉着泠出了船舱，“张公勿怕~”
雨水落不到父子二人的身上就往外飞散出去，艄公瞠目结舌：“你，你们…”他脑中慌得顿成一团乱麻。
“哈哈哈哈，贵客驾临钱塘，恕某有失远迎！”大船上，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大笑着邀请道：“还请几位上来饮两杯薄酒！”
“那便打扰了！”杨戬话音方落，艄公可怜巴巴地拉着他衣袖：“客官啊，我留下看船就好…”
“兀那老儿，啰嗦个什么劲，小的们，帮他把船捞上来保管好！”钱塘君不耐烦地下令道，一股巨力突然从船底下传来，唬得艄公大叫：“船要翻了！”
艄公忽觉身体一轻，再看时发现自己的船竟然在半空中，他壮着胆子往下望，竟是只小山丘大小的巨龟把他的船驼到背上，送到了画舫上。
到得船上，艄公自然被请到了另外的地方去，相信他回去之后，也要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传奇故事参与者了~
杨戬朝钱塘君略拱手作礼，泠自然不能那么轻慢，按龙族那辈分算，钱塘君也是长辈：“敖泠见过钱塘君。”
听到泠说话的声音，钱塘君身后的一个龙族青年先是一愣，突然就又惊又喜地对着泠推金山倒玉柱地行了大礼：“见过恩公！”
“诶？”泠彻底茫然了：“你是谁啊？”
“恩公忘了吗，小龙是碧波潭故去的万圣老龙之孙敖原，当年若非恩公助我父亲脱困，提点我不要好勇斗狠，让姑姑出面请罪，家父与小龙全家的性命可就要断送在——在孙悟空与猪八戒手上了！”杨戬本尊在此，敖原不敢把他的名字也报上：“当年我们寻找恩公许久，可惜与恩公无缘，连面都没有见着，光凭声音，人海茫茫，渺无恩公踪迹，已经渐渐不抱希望，不成想今日又能听到恩公的声音！”
泠看到杨戬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真想把敖原灭口算了，他讪讪笑道：“父亲，你听我解释嘛~”
“原来那么久之前，阿泠就见过为父了~”杨戬貌似遗憾：“我却一点儿都没听说过~”
“哎呀~都是通天师傅啦~那时泠还在五庄观里没出师，是通天师傅带泠去乱石山碧波潭，还说要考验我，等看到父亲突然出现在那里，泠自己也很意外啦~”泠咬定主意，要把事情统统推到通天师傅头上，反正，父亲是绝不会与通天师傅求证——可不能让父亲知道自己当时的小心眼，会变成父亲以后取笑自己的把柄啊！
杨戬见他神情闪烁，总觉得有不对之处，虽然这的确像是通天教主的行事作风：“真的就只有这样吗？”
“比珍珠还真。”泠回答得斩钉截铁。
一边钱塘君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插嘴道：“唉哟，真要论起来，泠世侄还是是我那侄女和侄女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