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最高警戒莫青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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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叔的资料原件被人偷走了,你觉得,谁会需要这种死亡证明?”
公孙一愣。
“有人盯上了白氏,这是毋庸置疑的。”尤佳莉肯定地道:“我怀疑这和金堂藏起来的东西有关系。”
“藏起来的东西?”
“……这个东西大概只有金堂和玉堂二人知晓,是陷空岛最初始的设计图,包括了打量的原始数据,因为这些数据缺乏一定的鉴定机构支撑……不,其实是国内尚没有这种权威的机构,虽然有国外的专家认可,但在国内行不通。”
有些东西太模棱两可,就像南橘北枳的说法——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地质结构、环境等等,稍微有一点不同都有可能产生完全不同的两种甚至更多种的结果。所以白玉堂在后来的几次修改中,将许多原始数据进行了重新评估并且问询了国内的专家机构。
材料都上交并且已经审批合格,可现在对方若逮着他们最初的数据不放——在原始数据的安全系数情况无法保证之下,怎么能保证在这个基础上修改的数据?
道理大家都明白,这明明就是故意刁难,强人所难。再说过头一点,之前给予了许可证的相关人员可不是自打脸了么?
可人家既然掀了案子说不合格了,你还能怎么着?
“那些数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金堂和玉堂知道,我们其他人是不清楚的。”尤佳莉道:“但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上头,依玉堂的倔脾气,绝对不会对这一点低头,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错,哪怕最初数据的安全系数可能是有点问题,但这三年来的反复试验和修改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尤佳莉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公司里谁说这件事都是触霉头,我们开不了这个口,我只能想到拜托你了。”
公孙挑起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劝说白金堂,让他把原始数据公开出来,这样一来就能对照如今修改过的数据,证明陷空岛设计是没有问题的?”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对。”尤佳莉犹豫了一下,“和政府的人对上我们讨不到甜头的,白氏家大业大,在商界又是龙头,陷空岛搞得这么轰轰烈烈,难保以后和政府机关形成暗地里的压制……”
女人的话听上去十分深远,已经早超过了公孙能够想到的范围。
“自古官商就是一家人。”尤佳莉意有所指地道:“你也懂的吧?有商家做支撑的政府官员不少,但这商家一旦太过强大就会反过来形成商权。最终连政府也得听他们摆布,凡是有点野心的人,谁会愿意呢?”
“陷空岛一出世,必定打破现有的商界规则,新规则出炉时,谁能坐上头把交椅?”
公孙捏了捏眉心,“尤小姐,这些话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我只是一名小小的法医。如果你想找人劝劝那个固执的白玉堂,我想去找展昭比找我来得有用。”
尤佳莉还要再说什么,公孙却打断她,“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让白家先低头,做出一副虚心道歉的样子,给上头的人一个台阶——恕我说句不好听的,未来的路会怎么样,不是低个头就能抵消的,人心里该有的疙瘩不到自己解开,做什么都没用。何况你们白董事长……”
他似是想起什么,轻笑了一声,“他这人本就不是个小角色,如果命中注定将会走上时代的巅峰,那也是他自己挣来的,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尤佳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慢慢道:“这么说来,你是不肯帮这个忙了?”
公孙犹豫了一下,“这些话你其实可以直接告诉白金堂,我想他这个人不是听不得建议的。你本意是为了他好,他会明白的。”
尤佳莉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我对他好他当然明白,但他不会为了我改变现状。我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公孙一愣,本已经想结束这个话题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了一会儿,皱眉问:“尤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懂吗?”尤佳莉见人不上钩,干脆下了猛药,“如果我说的话对他有用,我何必来找你帮忙?你说得对,要劝玉堂可能得找展昭,他说的话玉堂总是听得进去,可展昭这个人太过认真,这件事桶到他那里会怎么样,你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只能劝金堂,如果说玉堂只会听展昭的话,那么金堂就只会听你的话。”
公孙傻愣愣地盯着对面的电视半响,直到屏幕里的观众轰然发出大笑,他才回神,茫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作为白金堂的未婚妻,我说这些话可能让你觉得无法理解。”尤佳莉道:“但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实的,而且我还要重点说明,我和金堂之所以订婚是有一个前提条件的,一旦这个条件无法达成,我们俩根本不会结婚。”
“他并不爱我,我也并不爱他。”
这么一句话从尤佳莉嘴里说出来,简直像一个地球人突然变成了火星人,火星语轰炸在公孙耳边,让他晕头转向,智商好像突然成了负数。
“因为白伯母最近一年来总是念叨金堂的个人生活问题,想尽办法给他介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金堂只好做缓兵之计,找了我商量合作关系。我和他们身为同事和朋友的关系已经很多年了,你也看到了,我身边并没有其他异性存在。我并不急着结婚,也暂时没有男友,作为朋友,我只是帮了金堂一个忙而已。因为我们俩性格还挺合得来……”
尤佳莉想了想,“怎么说呢,总之某些生意上的想法挺有默契,所以我们后来又追加了一个条件,在我三十岁之前,如果我没有找到能陪我一生的人,他也没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们就结婚。”
公孙策几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这太不负责任了!”
尤佳莉反而笑了,“有什么关系?对于我和金堂来说,白氏是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我们在生意上一拍即合,私下里的生活不过是陪衬,既然性格合得来,想法一致,一旦在一起也不会为了工作忙碌这种理由而产生矛盾,不是很合适的伴侣吗?”
公孙张了张嘴,居然没想到反驳的理由。
可尤佳莉接下来的话又是一顿连轰带炸,“这是先决条件,一旦我们其中的一方找到了另一个愿意共度一生的人,这桩婚事自然就作废了。可如今我还没找到中意的人,他心里却早就有了挂念。”
“公孙先生,你可知道他的书房里除了专业的书外,什么书最多吗?”
公孙愣了愣,感觉答案已经在心中浮现,可他却说不出口。
“你知道他平日除了看财经新闻,还对什么新闻最为关注吗?”
“……”
“你知道警局里不管破了什么案子,他都知道案子的所有细节来往吗?还有你的作息时间表,出差去过的城市,身边有没有合得来的异性……”
“别说了!”公孙心里乱成一团,下意识提高了音调,回过神来又觉得别扭得很,“……抱歉,这件事我现在不太想听。”
尤佳莉依言住了口,好半响,才道:“白氏的事,我只能找你。你说的话,比我们管用几百倍。”
“我没有这个资格,没有这个立场,也没有这个理由。”公孙眉眼间带起一丝烦躁,却始终坚持已见,“我认识的白金堂,不是一个会任由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他是个奸商,不管是面对谁,我相信他心里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需要别人置喙,也不需要别人教他怎么做。”
就好像当年他临时转了系,白金堂也丝毫没有惊讶一样。
他了解白金堂,就如同他了解自己。
“这件事轮不到我插嘴。”公孙慢慢道:“尤小姐,今天你说过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过,至于你们之间的事……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一句,感情这种事是玩不得的,对别人的感情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
他说完这句话就说了一句“失礼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尤佳莉愣愣地瞪着‘结束通话’的字样,好半天低低地笑了起来。
公孙策啊公孙策,不愧是白金堂看上的人。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底线,头脑清晰明辨是非。
虽然知道这家伙不会太好啃,可没想到居然硬得差点崩掉了自己的牙。
女人将手机放在下颚上轻轻叩了叩,红唇撇出一个极冷的笑意——这群人精,还真是讨厌。
看来自己的办法是走不通了,只能让“他们”帮忙了。
展昭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玉堂没有向往常一样来接自己回家,也没有发短信询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甚至连唠叨的“记得喝水”“记得吃药”也一并消失了。
仔细想想,他们似乎失去联系已经一天半了。
展昭觉得奇怪,他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把时间急得这么清楚。大概是因为那人总是一副闲着没事就在身边晃的样子,让他几乎忘记了,白家的小少爷可不是普通人,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他觉得自己有点过意不去,总是对方询问自己的生活琐事,自己却从未主动询问过对方。
这好像有点不太公平。
于是他在睡前发了一条消息:“工作很忙吗?”
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他睡着了,短信也没有回复。
于是展队长就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睡了一个一点都不踏实的觉。
梦里案子和白玉堂的脸晃来晃去,挤来挤去,一会儿变成他们去看电影,一会儿又是那些血淋淋的受害者的脸。
等到闹钟响起,他睁开眼的时候,眼皮底下居然浮出了黑眼圈——明明头天晚上他很早就睡下了。
结果睡了一觉头疼欲裂不说,脖子好像还落枕了,难受得紧。
赵虎的电话抢到了今天的第一轮沙发。
展昭一边疲惫地刷牙一边接起来,就听里头某人大着嗓门,精神良好的好像下一秒天塌下来他也能照样蹦蹦跳跳。
这样的活力热情透过电话感染到了展昭身上,他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声音也轻快了不少。
“查到了?”
“查到了!”赵虎道:“果然不出头儿你所料,在第一个被害者出现之前的一个月左右,有一个男人租到了公寓附近,他租的最便宜的单人间,和他合租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
赵虎一呲牙,笑得爽朗,“你猜怎么着!他租房子时候给的身份证复印件,和咱们画像上的样子一比一个准儿!”
“他人呢?”展昭匆匆洗了脸,用水抹了把头发,拿了外套就往门外走。
清早的冬风仿佛带着冰渣子,往脸上一吹,顿时面部肌肉就开始僵硬发麻了。
“马汉带着人过去了,这一大早的肯定抓他个现行!”
“报地址,我马上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难得今天更得挺早~~~
第42章 沉迷(九)
任谁在深冬的清早被突然从温暖的被窝里叫出来也是不会高兴的。
开门的年轻人睡眼惺忪,脾气不好地问:“谁啊?”
赵虎将证件往他面前一晃,压低了声音,“警察,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个姓洪的人?”
那人一时半会儿没回神,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昏暗的楼道里站着好几个人,赵虎身边站的年轻人穿着防风的大衣,带着帽子和口罩,一双温润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让人下意识觉得口罩下的脸必定是极好看的。
对方咳嗽了几声,看起来似乎身子不太好的样子,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配合我们查案。”
男人赶紧点头,被冷风灌了个哆嗦,使劲拢了拢身上的睡衣,揣着手将门让开了。
“请……那个,洪先生的话他就住这间房。”
他指了指紧闭的木门,小心翼翼打量几人,“你们……找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