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佐 交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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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就如大蛇丸所言一番,佐助的情感已然被抽离冻结,原本喜悦如星辰遍布的笑靥只剩下冰冷霜寒。
冷酷的,似是在嘲笑鼬一直以来精心策划的可笑布局。
微微张口,鼬抿了抿唇,突然急切地想对佐助坦言那场深埋在他心底七年多以来的骗局。
但乾涩发疼的喉咙此时竟一个词也脱不出口。
放开手,鼬转过身来闭上双眼。他没有移动身体,只是还在等待。
他在原地站了多久,佐助便在他身後站多久,一句话也没有、一个动作也没有。最终,宇智波鼬放弃了,他不该认为大蛇丸有欺骗戏弄他的嫌疑,不该认为他只是陷入一场高深幻觉忍术。
宇智波佐助,他的弟弟。真的因为实验失败,在精神上遭受难以弥补的损伤。
“佐助,跟我走。”鼬张了张嘴,最後只向佐助出口这麽一句话。他没有回头、抬起步伐直接离去。他想,若真如大蛇丸所言,佐助自然会对他人传达的指令有所反应。
果不其然,在他离去的身後传来一阵平稳规律的脚步声。鼬侧身回头看著跟他前行的少年。
没有感情神色,却能精准地达成指令要求,就像机器一样,是吗?
联想到大蛇丸这几年的实验方向,鼬心头依然浮起了淡淡困惑。但实际疑虑究竟是什麽他还没想清楚,只得先将这件事情放下。
牵起少年的手,鼬加快了回到晓基地的步伐。
§
结束与白虎小南的谈话,结果并不顺心,但未出鼬意料之外。
当年既然成为S级叛忍,鼬就没有离开晓的念头。他所等待的,不过是那场兄弟之间最後的了结。至於死的时候是什麽身分,对他而言早就没了任何差别。
但是。
他出走晓的基地,在小南同意、零无默许之下。
一段长假,对鼬而言近乎等於一场大梦。
忍者学校毕业开始马不停蹄的忍者生活,暗部、灭族、双面间谍、S级叛忍间谍……对不惑之人而言都嫌压迫的生活压力,於他,却浓缩在短短不到十年之中。
每一步伐都踏得如此急速、每一时分都活得谨慎小心,又怎会有馀暇体会长假的悠閒?
从小南口中听到这个词的当口,鼬竟然有种恍惚而不知所措的感受。
不过。看著跟在身边的佐助,他想自己的假期就算不会多采多姿,也会忙碌非凡。
☆、第二章§
第二章§宇智波佐助:如若要恨,我也要明明白白恨一场。
他在梦中沉浮,眼前一片漆黑。身体疼痛到无法动弹,连眼皮也像镶了铅块般沈重地睁不开来。思绪像是被揉捏重组、硬塞到某个狭小空间一般,困缚、挣扎难耐。
他,宇智波佐助,用对过去最後一丝依恋,向不该信任的魔鬼提出交易。
但他明白,这是自己唯一可能任性地扭转两人间相恨相杀的途径。
就算终局尽头依旧是死亡杀戮,至少他曾有这麽一场黄粱大梦。
混乱毫无绪的思绪里边,时间缓缓流逝,一时一刻,安静行走。
寂静而空虚的黑暗中,佐助忽然感受从脚底涌起散发的温暖,就像被早晨骄阳覆盖、香甜而美好的清醒时分。
享受阳光温柔抚触同时,他一扫身体不适的沈闷感,眼皮一轻,竟顺利张开双眼。
眼前乍现一块米黄色墙壁,竹编的细斜织纹由天至地,布满整片墙壁,繁杂有序的花纹有点熟悉、却很陌生。身上盖著一袭淡蓝色棉被,左右是茶绿色塌塌米垫。佐助知道这种和式房屋应该会有回廊连接,他试图转头,却怎样也无法操控自己身体。
脱离身体的主控权让他深感惊慌,但过不了一会,佐助忽然想起大蛇丸对这场幻术的说明,止住惊慌,他将一切从头到尾疏理一遍。这是佐助和对方的交易,是利用幻术从记忆中提取过去,让他寻找宇智波鼬灭族的真正原因。
慢慢静下心神,佐助想这应该就是交易必须承担的规则──就算幻术再高超,能任意改动的记忆就不叫回忆了──从大蛇丸提供的幻术理论来看,若佐助没猜错,他现在应是透过年幼的自己,重新回到记忆当中,再一次走过那段从平和幸福到灭族惨案的时日。
理明前因後果後,佐助逐渐放下不安的心情,在思索中等待身体自主动作。
佐助记得,自己要求大蛇丸交易他一个已经逝去的过往,要求对方让他在梦里回到过去,与宇智波鼬重做一次兄弟、再一次感受那逝去消失的温柔。
他不祈求梦过一遍,醒来过後现实会有什麽改变。但他真的想理解宇智波鼬──那个他永远看不清楚的男人──究竟抱持著什麽心情灭了族、离开了木叶。究竟为了什麽,留下著他一个人,一直一直,就这麽……一个人走。
远离家乡的三年里,佐助恨过、痛过、同时也想过很多。本因灭族封闭的心灵,在成为忍者後逐渐敞开。竞争、成长、羁绊,忍者忠诚、自我忍道,每一笔每一划,皆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记。
当仇恨再一次铺天盖地袭面而来的当口,他选择随之逐流、但仍未曾忘却踏足村子的一脚一印。无法放下家族仇恨,难以忘怀忍道之心,他在绝望中拉扯,不愿甘受命运摆布。
路是由命运铺建而成,未来却是由人去走踏出来。就算希望渺茫到没有一丝缝隙,佐助也想寻找不继续恨下去的理由。他想知道,如果他能在宇智波鼬还未灭族前了解对方所有的心事,那是不是有可能、是不是这麽个惨烈分离的悲剧,便再也不会出现?
所以他决定踏回过去,踏回还有幸福美满的年代。如若要恨,他也要明明白白的恨一场。
理清思路的时刻,佐助依附的躯体也恍若从早晨惺忪中苏醒。原本空白发楞的心神,此刻间散发浓浓无奈与抗拒,掀开被子的手大力地把棉被都弄飞了。
他想,这大概是小时候自己赖床却不得不起床的怨恨?
小小手臂、白嫩肥短的手指在绵延不断的怨念中收起枕头、叠好棉被,快步地走出房门准备洗漱整理。乒乒砰砰的走路声响彷佛不甘寂寞似地传遍木质走廊,创造满室嘈杂。佐助随著身体快速移动,越往前进越觉好笑。他没想到小时候的自己竟是这麽莽撞,才大清早,就有把左邻右舍一同吵醒的气势。
只是啊,那时有鼬宠著,就算天塌下来,佐助也不会拥有任何恐惧。
刷牙、洗脸,水声唏哩哗啦地流著,他想把视线抬高一点,看看自己满是泡沫的傻样。可惜孩童过小的身体却让他怎麽样也勾不到镜框,看不见自个儿时起床的呆楞模样。
在把半身衣服弄湿之後,佐助明显感到小小的自己心情比刚起床时愉悦许多。踏著略微安静的步伐,幼小的手指轻巧地覆盖上餐厅拉门。
佐助用力咽下口水,情绪又紧张又激动。他知道门的後方,有自己怀念的父亲、母亲,还有他的哥哥。太久未曾见到温馨的家庭场面,刹那间,佐助竟从心底升起浓浓期待与惶恐。
小小的手指一用力,巨大无比的拉门被从左而右推开。门拉开的瞬间,时光瞬间滞留在那年清晨的记忆深处:年轻父亲盘腿坐在餐桌前,母亲拿著汤杓搅拌锅子,温馨画面穿越多年岁月,再次映入佐助眼帘、鲜明得似是从未消逝。
那一刻,他妄想流泪。
却发现一缕意识永远没有资格,让逝去的人看见他眼角的水光。
☆、第三章§
第三章§宇智波鼬:真是一个又傻又呆的弟弟。
鼬在火之国边境选了一块高地,仔细挑选一方较为平坦的坡面。简单除草过後,他从火之国找到些手艺精巧的工匠,聘请他们建造一座朴素的单层楼木屋。没有华丽装饰的木屋很快建盖好,鼬站在山坡上头,满意地点点头。
前景後溪,早晨微光会从屋顶後方一个圆形小窗户照入,温暖而不刺眼;午後晚霞会染红门前廊阶,灿烂美好。适合度假期间没有时限的睡眠,也适合修养生息的病人。
鼬不认为佐助是个病人,但他不介意当一回赖床的旅客。
屋子落成後,鼬到山脚下的旅店带回佐助,亲自牵著他在屋里屋外绕过一遍。他没有问佐助喜不喜欢,因为从相见那天起,对方的神情便一直冻结於冰霜,毫无恢复迹象。但鼬想,若是他问,佐助一定会回答喜欢的。从小到大,那个孩子就不曾对他所有的赠予提出反对,只会欣然接受。
真是一个又傻又呆的弟弟。
托著腮,鼬静静凝视刚被他叫去睡午觉的佐助。他伸手撩起那缕掉上眼帘的发,仔细欣赏他那三年未见的弟弟。
少年介於青涩与成熟间的面容,闭上双眼後少掉冰冷的凌厉与空茫,姣好柔软的眉眼,与鼬记忆中年幼的孩子堪堪地紧密重叠起来。
端看跨度岁月的时光,鼬低声轻笑起来。
他还记得,自己从母亲手上第一次接到还是婴孩的佐助的那个画面。
握拳挥舞的小手,软软绵绵的肚皮,连脖子也几乎支撑不住的脑袋,幼小柔嫩的一切一切,让已经接触忍术的鼬讶然不已。
他从不知晓,原来婴儿是这麽脆弱的生物,细致的肌肤、透薄的眼皮,彷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散去。他小心翼翼地扶住佐助,让软软的婴儿可以靠在他身上。婴孩珠子般明亮的眼球好奇地四处游盪,最终停在鼬的脸庞上头,小巧的嘴角动了动,瞬间绽放一个灿烂笑容。
刹那间,他想他已经无法放开这麽个脆弱但可爱的小生物。
──就算下一秒那个小生物就尿在他的身上,鼬还是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这麽个小小弟弟。
下午时分,夕阳如鼬所预想、洒满屋前整片前廊。他搬了张椅子,让佐助坐在不会正对太阳的方向感受晚霞微温的馀韵。替少年整理额前发丝,鼬摸摸他的头,独自走回屋内制作两人今夜的晚餐。
“佐助,筷子,吃饭。”将一碗白饭塞到佐助手上,鼬指指桌上的筷子开口。看见对方缓慢拿起竹筷後,只会扒著手中的白饭,他只能无奈地夹些配菜放到佐助的白饭里边。
“你再不好起来,我只能夹纳豆给你吃了。”鼬拌开手中纳豆,半带自言自语地看著佐助缓慢而安静的动作。
§
在离开晓之前,鼬带著佐助到长门跟前。
从大蛇丸那领回佐助後,鼬稍微检查过佐助身上遗留的忍术痕迹。以他的猜测,佐助应该受到了强大的精神性忍术迫害,才有可能导致目前的症状。
但他所认知的大蛇丸并没有足够的血缘与能耐,能在精神幻觉忍术上,对天生具有血继限界的宇智波家族造成深度伤害。而他更不相信短短几年间,大蛇丸有能力突破那道界线。
所以他去见了同样以精神性忍术见长的长门。
对方得出的结论,正是他隐隐猜到,又不想承认的方向。
§
鼬放下筷子,凝视佐助一口一口慢慢咀嚼饭菜的模样,未露情绪的面容上,眉头紧紧深锁。
你这麽做,是想让我後悔吗?佐助。
☆、第四章§
第四章§宇智波佐助:这次,我是否能好好的理解你?
佐助望著父母年轻柔和的脸庞,心中哽咽。记忆中未曾改变的厨房,少了点杂乱、多了些整洁,那是他和哥哥还小,家里还没有太多杂物的年代。
桌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