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百年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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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欧阳少恭从思返谷出来，已是日近黄昏的时候。
树木夹绕的小道上只有他一个人，夕阳的光芒洒落而下，拉长了细瘦的影子。
欧阳少恭放缓了脚步，也不忙着回去，沿途看看琼华的风景也好。从思返谷出来之后，悭臾就老老实实地藏在他的衣袖里，免得再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思返谷的前面是五灵剑阁，此时的这里也没有见到琼华弟子。欧阳少恭淡淡地瞥了一眼剑阁的殿门，很快就收回目光就欲迈步离去，可目光转移时，他却是忽然看到五灵剑阁的旁边有一条隐秘的小道，若不是他多看了一眼，恐怕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当然，这样一条不知道通向何处的小道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之所以在此驻足，只是因为他从这条小道深处感受到一股极为微弱的火系灵力，忽有忽无，十分的不稳 定，并且，这股灵力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
眸色微沉，欧阳少恭在原地伫立一阵，终是沿着偏僻小道，往那最深出走去。
走得深了，道路逐渐变宽，继而豁然开朗，最后竟是到了一片花树遍布的地方。花期过后早已枯萎的残花萎靡在枝头，由于此时光线太过暗淡，欧阳少恭难以辨识出这是什么种类的树。
脚步终于停了，他站在一棵枝节微垂的树下，垂下的枝叶遮住了他的脸，透过稀松的空隙，欧阳少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人，他背对着欧阳少恭，手中之剑垂在身旁。终于察觉到后面的动静，少年猛地回头，蹙眉喝道：“谁在那里！”
“玄霄师弟。”欧阳少恭施施然从树下走出，脸上带起一如往常的温和笑容，对玄霄歉意地道：“本是闲来无事四处走走，不经意间寻到此处，贸然打搅了师弟，玄霄师弟莫要见怪才好。”
玄霄蹙起的眉头微松，道：师兄不必如此。”
欧阳少恭点点头，直到走近才发现，玄霄的背衫已然被汗水浸透，额角的发丝也已打湿。欧阳少恭眉头一动，赞叹道：“师弟天赋过人还如此勤奋，倒是令我等自觉惭愧了。”
玄霄淡然道：“玄霄即入师门，自当刻苦修炼，以成大道。”侧目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接着道：“此处也是我无意中发现……今日修习的剑法尚有不明之处，这才在此自行参悟。”
欧阳少恭了然地道：“原来如此……不过，凡事皆需顺其自然，欲速则不达。”
玄霄道：“玄霄知晓。”
见他答应得很快，欧阳少恭便道：“那，师弟也尽早休息。”说罢，他笑了笑，转过身去顺着来路走去。玄霄看着欧阳少恭离去，嘴角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却没有出言阻拦，静立了片刻，他也回过身，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练习。手刚刚举起，玄霄的动作就被从后方传来的一句话打断：“……剑法上有什么不明之处，若是不嫌，玄震可以帮师弟看看。”
玄霄微愣，回头看去时，欧阳少恭竟然又退了回来，夕阳的一丝余韵洒落大地，他站在路口，似乎是在温和的笑着。
“……好。”虽是不解欧阳少恭为何去而不返，玄霄只是迟疑了少许时间，便答应了下来。
混乱的画面涌入脑海，只在无声无息之间，他的身体再度不受控制，收回离去的脚步，说出陌生的话语，他缓缓地走向玄霄。
——可恶……又来了吗？！
欧阳少恭暗恨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三才朝元……你的起手不太对。”握住少年的持剑的手，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嗯。”
“很好，手再抬高一点。”
“……”
“唔，这样就对了。”放下少年的手，与欧阳少恭有着相同面容的人轻笑着。
“多谢师兄。”
“师弟……”
“多谢师兄——师兄？玄震师兄？”玄霄略带疑惑的声音唤回了欧阳少恭的神智，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腕，欧阳少恭不好意思地道：“实在抱歉，刚才有些失神，玄霄师弟说什么？”
玄霄深看了他一眼，重复道：“玄霄谢过师兄。”
欧阳少恭摇摇头：“师兄弟间无需这般言谢，师弟若还有困惑不解再找我便是，定然尽力相助。”
玄霄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已经黑了下来，最后一丝亮色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全然消失，见此，玄霄不由蹙眉道：“竟然，耽搁了这么久。”
四周的黑暗之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欧阳少恭沉吟片刻，道：“师弟可掌握火系的法术？”
玄霄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基础之术尚通一二，师兄是想——”
话语方落，手中便被塞进一把树枝，玄霄立即便领会了师兄的意思，眉头微蹙了一下，便配合的施术点火，点起的火光不算明亮，不过却足够驱散开两人身周的黑暗。
“我们这便离去吧。”欧阳少恭开口道。
玄霄点头道：“好。”
欧阳少恭让玄霄走在前面，自己跟在他的身后，趁着玄霄将注意力放在前面的道路上时，一手探进了衣袖中，示意里躲在里面的悭臾不要乱动。方才将手缩回，前面走着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欧阳少恭险些一下撞了上去，站住脚后，他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燃着树枝的火光在风的吹动下变得暗淡，似是就要熄灭一般，玄霄转过头拉住欧阳少恭的手，严肃地道：“路太黑，师兄在后面怕是不好走。”
欧阳少恭失笑道：“师弟多虑了。”
就在这时，火光突然熄灭。玄霄放开欧阳少恭的手，又再次施术将树枝点燃，光亮的照射下，玄霄复又拉起他的手，神色格外认真。
欧阳少恭沉默良久，终是笑着道：“也好。”
不再多话，玄霄依旧是走在前面，一只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牢牢抓住欧阳少恭的手，两人就保持着这样一前一后的姿势，穿过黑暗的包围，回到了琼华弟子所居之所。
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游荡的弟子只有他们两人，虽已夜深，但仍有不知其来处的光亮照明。玄霄早在二人踏出小道入口时就放开手，将点火的树枝处理掉。走到玄霄与云天青的住所，欧阳少恭开口道：“师弟，快去休息吧。”
玄霄也道：“师兄也早些休息。”
欧阳少恭点点头，目送着玄霄推门进去，直到木门关上时，他嘴角的笑意终于全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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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欧阳少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些模糊的画面，还有若有若无的声音——就是他的记忆，准确的说，应该是他过去遗忘的记忆。
千年渡魂，每一次皆会遗失部分记忆。初到幻境时，欧阳少恭仅是略有察觉，却并不肯定，如今再次经 历一番，他的猜想终于得到证实。琼华的玄震，应该是便他过去的某次渡魂。
想到这里，欧阳少恭不禁冷笑。将他诱入幻境之人费了这番功夫，难道是好心想让他想起过往？简直可笑之极。
欧阳少恭抬头看向顶上的天空，偶有几颗明星闪烁。不过，既然有人如此盛情，他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了……原本早些离开此处的想法改变，欧阳少恭倒要看看，那幕后之人想让他想起什么。
欲要离去之时，才走了几步，欧阳少恭又被人叫住：“玄震师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扭过头去，那个叫住他的人竟是云天青，云天青从后面搭住他的肩膀，话语略微含糊地问道：“师、师兄啊，你在等谁呢？ ”
云天青靠得很近，近到能够闻到他身上带着的淡淡酒味。欧阳少恭蹙眉道：“你喝酒了？”
听到这话，云天青笑容微僵，默默地收回手，干笑道：“哈哈，师兄你的鼻子真灵……不不，我是说师兄真聪明！ ”
欧阳少恭笑着重复道：“聪明？”
“……好吧，我错了。”云天青举手投降，愁眉苦脸地道：“唉，早知道就不打招呼了……”
欧阳少恭轻咳一声，打断了云天青的叹息，正色道：“师弟，你可是忘了琼华不许饮酒的规矩？”
云天青有些焉了，喃喃道：“这个……”偷偷瞄到欧阳少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云天青又立即挂上笑脸，凑近来小声道：“我说师兄啊，你就当作没看到，放过师弟一马，下次一定不会了，好不好？”
他凑在欧阳少恭身边软磨硬泡，更是拍着胸膛连连保证绝不再犯。欧阳少恭眉头依旧蹙起，但语气却松缓了下来：“师弟知道就好，下回莫要再犯。”
云天青顿时松了口气，一口答应道：“一定一定，师兄放心吧。”
欧阳少恭点点头，再嘱咐了几句就准备离去，云天青眼中滑过一道狡黠的光芒，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硬塞在欧阳少恭的手里，还未等他拒绝便拔腿就跑，跑到半路还回头冲他笑道：“哈哈，这是师弟找到的好酒，送给师兄尝尝鲜！”很快，云天青就跑得没影了。
“……”
欧阳少恭无言以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小瓶，他略微挑眉，还是将之收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平淡，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欧阳少恭好好地做着玄震，大部分时间里，由于曾听人说起的琼华大师姐不在门中，欧阳少恭都是独自在履行着监督众弟子的责任，并花了些许精力将玄震应会的剑法掌握，好在他本就有剑法基础，这对他并不算困难之事。当然，他与玄霄和云天青二人多有碰面，偶尔会与两人说上几句，私下的接触倒是极少。
这日，难得的是个好天气，每日必有的早课结束后，众弟子或散或留。有勤奋向上者毫不懈怠，依旧刻苦修习，比如玄霄，还有漫不经心者无所事事，闲得无聊想要四处转转，比如……云天青。
“玄震师兄，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到此走走？”趁着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云天青立马向欧阳少恭招手道。
欧阳少恭停下脚步，看着他笑道：“师弟的兴致当真不错，可是，师弟不再多加练习？”
云天青撇嘴道：“不了，等明天再说。”眼角的余光突然瞟见某个持剑过路的人，云天青侧首冲着那人喊道：“哎——玄霄师兄！别一天这么认真，我们一起散散步吧！”
玄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理会地继续往前走。
云天青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他对这个师兄的性子也有了一些了解，当即又再接再厉地叫道：“等等等等！别忙着走啊，这……玄震师兄也要来，师兄你真的不去？”说罢，他对欧阳少恭使了一个眼色，欧阳少恭心领神会，虽是对他这行为稍感无趣，却仍是配合地道：“难得天气甚好，四处走走也不错，玄霄师弟不与我们一同？”
玄霄微微皱眉，目光停留在欧阳少恭温和的面庞上，他移开了视线，终于淡淡道：“好。”
云天青露出得意的笑容，正想着和玄霄再说几句话，却没想到玄霄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几步跨上走到欧阳少恭的身边，两人便往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