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半落(佐鸣)-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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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将脑袋从毛毯中探出，吸了吸鼻子才开了口
“拜托你解开诅咒，我的父亲说风雪和瘟疫是因为人们的阴暗，那阴暗一天不散风雪就不会离开，只有拥有勇敢无畏之心的人才能够使解咒的语言生效，我曾经在鸣人的身上预测到了你，我看到你站在高崖上，念出了咒语，然后阳光从你的身后万丈而下……你就是那个勇士！所以我才会召唤你来，如今时机成熟了，人民们团结在一起推翻了弗伦，并且重拾了信仰，只差你带来那万里晴空的未来”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男孩期盼的眼神满是不敢相信
“可，可是……可是我看到的的确是你啊……你，你就是那勇士啊……你，你不是也很关心巫之国吗？”
佐助摇了摇头
“我想你误会了”
男孩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是！你不帮助我，那些人就会死！”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施下诅咒？”
男孩震惊的望着佐助，双手紧紧的握住，眼中不禁有了泪水，伸手轻抚着左边的脸颊，遮住了那黑色的枯木图案
“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选择……那是父亲的遗愿，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够救这个国家……”
“你的父亲是被弗伦杀死的巫主吗？”
见男孩惊讶的望着自己，佐助知道自己的揣测是正确的。当一个国家被狼子野心之人操控，人们的双目被阴谋和谎言蒙蔽不再辨别是非，当一个国家没有了正义和公平可言，也许想要公正的天秤不再倾斜，只能通过暴｜力……
“五年前弗伦打伤了我的父亲，他想不到在国王的书房里，我躲在那高高的书架后面，目睹了弗伦的所做若为……父亲说我的力量会改变未来，他问我怕不怕寒冷，我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他，点了点头，他告诉了我咒语，他说让风雪永远不要散去，这个国家不可以落在弗伦的手里……他说当这个国家的人民真正的团结在在一起时，才能够说出解救的咒语，那时候遍地会开出春之花，若是那一天不能够到来，就带着这个国家一起掩埋在风雪里……我无法理解父亲的目的……弗伦杀了好多人，很多人受苦，我却要加重这苦难，巫主不可诅咒人民，随着诅咒的加深，我的身体越来越冰寒，那施加在人们身上的风雪，加倍的反噬在我的身上……我亦受到了诅咒，这个图案便是证明……”
男孩摸了摸脸上的黑色图案，言语又低了些许
“我害怕的逃离了出去，去了温暖的南方，孤独，饥渴，还有那些不认识的人们，他们对待像我这样穿着破烂的小乞丐总是很凶，我还遇到了几个骗子，他们给了我美味的食物，却将我卖到了另一个国家……就在我逃离的时候，遇到了鸣人……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将近半年，然后他说他要回木叶，而我因为在他身上预测到了你，所以又回到了这里……你明明看到了，他们团结之了一起！他们推翻了弗伦！求你，救救他们！”
男孩急切的望着佐助，不禁伸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襟，他不认为佐助会不答应，既然他看到了未来，那未来一定会出现，但是佐助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告诉我那个秘密”
“什……什么秘密？”
男孩放开了佐助，故作没有听明白，佐助深意的望着男孩，转身欲离开，被男孩慌忙叫住
“我答应过鸣人，你，你这是为难我！”
佐助转身，面容依然平静，男孩烦恼的挠着脑袋，终无可奈何的大叫了一声
“啊！鸣人哥哥为了救我们国家，就对不住了！”
话毕，男孩气愤的看向了佐助，满满的不甘
“你！为什么你会是那勇士！说恶魔更适合你才对！”
对于这样的话语，佐助并不会生气，骂他的话太多，再说，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男孩将心里的怨气发出顿觉舒服不少，这才缓缓的开了口
“跟你说吧，我们巫师除了有占卜，引风降雨之能，同时还能够看到人们的灵魂，我看到了鸣人哥哥的灵魂并不健全……他去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
男孩顿了顿，有些不敢开口，佐助面色不动的开了口
“九奈川”
男孩僵硬的点了点头，像是听到了可怕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总之那不是一个好的地方……在巫之国的传说里，那是游离在生死之外的灰色地带，无数罪恶灵魂关押在那里……只有一个人类能够到达那里……‘他’成为了那里的神明，阻止着一个个妄图挣脱的邪灵……而鸣人哥哥……他残余的灵魂就关押在那里……所以，所以他才会失去记忆……如今‘他’正在寻找他，鸣人哥哥终有一日会被带回去……没有人能够和‘他’抗衡！”
“游离于生死之外的罪恶之地……鸣人……为什么会去那里……”
佐助不禁伸手支撑着桌子才没有因为颤抖而倒地，他想过九奈川的可怕，却不想真相远比想象可怕的多……
“那个‘他’……是谁？”
男孩摇了摇头
“我无法看清，那是邪恶的神明，关于‘他’的记录，存在的太少……我不能够知道他太多……那会带来不幸……曾经有巫师妄图看清他的面目，以至于失去了双目……但是，父亲曾经和我说过，‘他’只会见想见到的人，若是人们到达了‘他’所在的世界，就可以和‘他’完成一项交易，‘他’像一个商人一样，很讲究利润，所以……我怀疑，鸣人哥哥是不是和他做了交易……否则……否则‘他’是不会离开那个地方的……”
男孩的话让佐助想起了莱茵时遇到的黑衣男子，那男子说，是他将鸣人从九奈川中带出，按照男孩所言，鸣人当年极有可能没有死，而是出于某种原因进入了“他”的世界并和那个“他”做了交易，但是黑衣男子却将鸣人从九奈川中召唤出，那个“他”便出九奈川将鸣人再带回去完成交易……男孩瞪着一言不发的佐助，有些焦急
“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我也很想救鸣人哥哥，可是我的能力有限……所以，求你帮帮我好吗？”
佐助低头看向哀求的男孩，伸手揉了揉那柔软的脑袋
“告诉我咒语吧……”
男孩惊喜的望着佐助，不想如此就答应了，他却不知道，佐助本就没有拒绝的打算……将佐助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那不是玩笑时，男孩欢呼的跳下了竹椅，在屋内翻箱倒柜起来
“你想象不到，五年来，我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呢！”
将一张洁白的纸铺展在桌子上，男孩开心的笑着
“这个是父亲写的，你只将上面的话记住就行了，这个语言你可能不明白，我会教你”
“你不一起回去吗？”
男孩摇了摇头
“我不会再回去了……父亲说这个国家需要的不是一个强大的巫主，而是强大的心，这个国家不属于国王，不属于弗伦，更不属于巫主，人们应该相信正义，美德，用理性和公正来看待一切而不是盲目的听从一个人……巫师一族在五年前便被弗伦全部斩首，从那个时候起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了巫主的存在……我会掩饰身份在这里守望着这个国家，直到化作尘土而去……这是我余生的使命……也将是巫族今后的使命……”
佐助对男孩赞赏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仍然有一点不明白，你是如何逃脱五年前那场屠杀的？我想弗伦应该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但是据我所知，他好似不知道你的存在”
男孩有些得意的露出微笑
“这个啊，还要从我的出神说起呢，我的出生那可是个传奇呢，父亲说，老妈怀我的那一年风雪累累不散，可是我一出生，春天就来了，所以父亲说我是春之神送给巫之国的礼物，但是父亲在我的身上感受到了灾难，那时我族一位有声望的长老对父亲说‘这个孩子有着很强大的力量，将超过你我，超过任何一代巫主，可是这力量太过强大，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我们必须在他成年之际隐瞒住这一切，恕我冒犯，请宣布这孩子的死讯吧……’于是除了国王和极少数的上层知道我还活着，其他人皆以为我母亲当初生下的是一个死婴……当然这些我不知道啦，都是父亲后来告诉我的……也是这样，在五年前那场巫族残杀中，因为族谱中并没有我的名字，才幸免于难……”
说完男孩轻松的耸了耸肩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佐助没有回答，的确，弗伦不会想到，在他取下这个国家时，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好要有一个男孩要阻止他，可是佐助不愿意承认那是命运，若是将一切归于命运，那只能当命运的奴仆，他不愿意当那奴仆，他更愿意去反抗，去争取，去改变……
“你知道吗，在你的身上没有色彩，没有惊喜，没有期盼，你像是漂流在繁华和落寞间的灰色幽灵，你有着人的外表，却没有了鲜活的心……所以我不敢相信你就是那勇士……可是看了你的灵魂后我相信了……你知道你的灵魂是什么颜色吗？”
“灵魂会有颜色？”
男孩欢快的一笑
“当然，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好奇解救一切的人为什么会是你？”
“怎么不会……我只会杀人，从未想过会救人……或许……”
“或许什么？”
“或许……真正需要拯救的人是我自己……”
男孩意外的望着佐助，露出了微笑
“我看到了你灵魂的色彩……它从无边的黑色中挣脱开来，有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在这世间浮沉中不卑不亢……那个颜色和鸣人哥哥的一摸一样呢……”
“一摸一样吗？”
佐助轻声念着，这个回答出乎他的意料，男孩上前将佐助的双手摊开，将自己的手覆盖而上
“这个叫‘蛮萨’，是巫主的礼仪，意味着给予你永不妥协的光芒，我看到了你的担忧，你的牵挂，你因一人而喜而悲，因一人灵魂发光发热，因一人永不妥协……只有不会迷失方向的人才会勇敢无畏，你再遇鸣人哥哥时便有了这方向……所以……如果是你，也许鸣人哥哥会有救……我用自己的灵魂为你们祈愿，愿你们能够劈开这荆棘满路，走到光之彼端”
☆、此愁何能说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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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无计可消除
（一）
鸣人来到高坡上时，佐助已经开始了解救的咒语，他并不知道鸣人的到来，专心的沉寂在解咒之中，那默念咒语的声音夹杂在风声中，笼罩了整个上空……鸣人停下了狂奔的脚步，望着佐助独立的身影意外的安静，时间在两人之间流失，突然他将双手紧紧的捂住转身向山下走了去……他的心像是被惊动的飞鸟，聒鸣而混乱，面色暗淡之下一遍遍的质问自己，为何要如此激动，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吗？那就当做他什么都不知道好了！他什么都不知道！积满深雪的缓坡行走起来并不轻松，何况还是乱了心智的人？鸣人不知道自己摔倒了几次，亦不知道沉默的爬起了几次，那深雪中摔倒的痕迹像也在控诉，终于，又一次摔倒在白雪皑皑里，鸣人再也没有力气起站起，他仰面望着暗沉的天空，无情的冰雪乱絮般落在他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