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化妆师(网王 hp)-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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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环着丝被，从铺着床单的地毯半坐起来，后面一移动，原本还有些发红的晕一下子从脸颊上褪走了，红肿的嘴唇也失去了颜色，惨白，惨白的。
“娘子……”
迹部拒绝了墨七的帮助，半个身子费力的靠在床边，他的睫毛低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搁置在丝被上交叠的双手，似乎是在欣赏那双雕琢出来的玉手，又似乎思绪不在眼前翻飞到了火星，“还记得麽？你曾对本大爷讲过【黑执事】，在【黑执事】里拥有人类身份的夏尔与恶魔赛巴斯钦安缔结了契约关系，即使夏尔不召唤赛巴斯钦安，赛巴斯钦安都得呆在夏尔的身边。”
被使用了一整晚的声音无力，虚弱，轻飘飘，好似风一吹就会碎掉在空气里。
“契约关系是恶魔为了不让猎物逃走而留下的证明，”夕阳发少年单膝跪在迹部面前，像古欧世纪里向君主献上忠臣的骑士，“不管什么情况，只要契约关系还在，夏尔就拥有支配恶魔的能力，但代价是……”
他的话刚落，迹部就接着说，“绝对不能从恶魔身边逃离。”
“是的，无论何时赛巴斯钦安都会在夏尔的身边，就算身体毁灭，赛巴斯钦安也会一直陪着夏尔，直到世界末日，直到地狱尽头。”
【黑执事】里最动听最荡漾的台词在两人间形成一种莫名的张力。
“真是动听，可是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好像并没有怎么遵守规则呢。违反契约的恶魔，不听吩咐的执事，”在夕阳发少年的视线里，迹部高高的抬起头，深色的眼睛里流动着两人第一次视线交缠时那种璀璨耀眼的光芒，“若是主人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就会——将军。”
微干的发丝在眼际晃动，迹部抚摸眼角泪痣，一瞬间仿佛有万丈光芒从他身上照射出来，他昂起苍白瘦削却依然漂亮的惊人的下巴，“啊恩，你这个又变得不华丽的家伙就不怕本大爷把你给将军掉麽？”
那种久违了的王八之气……
一丝笑意忽然浮现在夕阳发少年的嘴角，抬起对方的手轻碰了下自己的嘴唇，少年用种甚是怀念和欣喜的〃神情〃（面无表情）开口道，“迹部，真好。又看见你开屏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老样子，嘴里永远都不会说出句符合问题的标准答案。
沉默，再沉默，迹部扭头，“啊恩，不是还有人在外候着麽，还不快给本大爷穿衣。”
“是。”
拿出衣橱里的衣服，熟练而又快速的将自己和迹部收拾整齐。
打开房门，看着在前面走路姿势怪异的银灰发少年，夕阳发少年对自己说，“迹部还真是温柔啊，是我的话就永远都不会轻易放过伤害了自己的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在那一瞬间，少年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一闪而过的，空洞，随即，又是讥讽。
作者有话要说：
61
61、第四章 。。。
刚推开客厅门，迹部就立刻意识墨七有点不对劲。
因为是侧着身体为自己开门的缘故，他清晰的看到他眉宇间涌现的可以称呼为厌恶和烦躁的沉郁的情绪。
“怎么了？”按住他的手臂，为那刻的真实反应。
脸孔瞬间恢复平静，墨七想了想，说，“似乎里面来了我最不喜欢的一类人呢。”
“最不喜欢的一类人？”迹部问。
墨七看了看他，道，“心理专家。”
迹部诧异，“还没进门，你怎么知道来者里有心理专家？”
“音乐。”
打开门的那刻，墨七就听到了飘散过来的柔和的音乐里掺杂的其他的东西——
那是心理治疗时让人放松的拍子。
一般在这样有规律的轻柔音乐影响下，人都会不知不觉的慢慢放松警惕的心理状态，注意力渐渐不能集中，而心理专家那时就会见缝插针……（谁会拒绝的了那样轻柔优美的旋律？如同母亲抚摸脑袋的柔和的乐声。）
“行家一开口，便知有没有。幸村律人，你果然很精通心理这方面。”
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温和，稳重，值得信赖，是一个合格的心理专家必须拥有的音质。
墨七卸掉迹部的阻势，手臂滑落至他的腰际，带着他虚浮的脚步走了进去。
客厅里坐着三个人，迹部慎，鬼兵卫十郎，还有一个佩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搂着迹部安然坐定，墨七看着中年男人说，“幸村非春哥，无法原地复活。叫我墨七，或者SEVEN。”
比三月春风还要轻柔，比秋日阳光还要温和的音乐还在继续。
中年男人水样的声音流淌在静谧的清晨，“墨七桑，自从看到了你的杰作，我一直都非常期待能亲自见你一面。”摩挲着手心的皮肤，他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今日初见，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你是个比我想象里还要来的强大，极端的高度危险分子。”
从这个少年进门的那刻，他就发现到了除了那一瞬的排斥反应外，无论是表情，动作，呼吸，还是音频都平淡的反复死物。这个少年是个有极度强悍自控能力的人，想要影响这种人非常难，用节拍侧面干预心理来辅助这次交谈，根本很难做到。
迹部转眼看着中年男人，似乎有些惊奇，“二叔，你在说什么？”
中年男人复杂的看了眼迹部。那种眼神让迹部心理忽然生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此时，他敏感的察觉到了父亲和鬼兵卫十郎异样沉默的古怪，长眉不经意向中间靠拢，一个小小的褶皱诞生。
墨七看着他蹙起的眉头，说，“你二叔说我是个比核武器还牛逼的男人。”
……紧致的气氛，散了。
中年男人好像被惊到了，睁大了眼睛。
“真？”迹部慎不解的看着他。
中年男人掩饰性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慎，墨七桑说话方式真特别。”
迹部慎点头，“这是他的特色。不想内伤，适当性无视就好。”
嘴角抽了抽，中年男人点头，“明白了。”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场景，迹部忽然有些想笑。
于是他就真的笑出声了。
迹部慎惊异的看着他的儿子，一年了，小景终于笑了……迹部慎深色的眸子移到他身旁的夕阳发少年身上，小景，你就这么喜欢这个人麽，如果你知道他曾对你……
一股赋有侵略性的目光从那里射了过来，迹部慎立刻清醒过来，神经紧绷。
夕阳发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那道锐利的视线就是他发出的。可是就像是错觉，那凌厉的力度雪水消融般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夕阳发少年的嘴唇忽然张开，一上一下的动了动。
他在说——问吧。
没有声音发出，可是却有个声音响彻在脑海，控制了中枢神经。
问吧……
迹部慎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漂浮。
“你用这副画对小景做了什么。”
他看着夕阳发少年，一字一句的问。
桌上的布被扯开，一副画安静的躺在桌面，它像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默默承接着所有人转移过去的视线。
黑白分明的相框里只有两个少年。
一个站着，漆黑的发丝随风扫荡，大部分轮廓半遮半掩，看不真实。
一个单膝跪着，他的手掌弯成弓形，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他没有低头，脑袋却抬的高高。
两个少年的目光隔着彼端的距离，碰触。
这幅画似乎想要表达的是两个少年摇摇相望的那种眼神？
眼前的情况超出预计的进行，不在迹部的理解范围内。
他一头雾水，可是却兴起了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深陷迷宫，他正一步一步朝着出口走去。
墨七从来没有见过二叔，通过音乐的节拍就识别出了二叔的职业。二叔说的杰作，还有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父亲说的这幅画……将一点一点慢慢串联，迹部深色的瞳孔掠过一丝半懂不懂的低迷的光。
这一时间的思考，让他没有注意到中年男人脸上极度震惊的表情。
“你你你……”
中年男人口吃的指着夕阳发少年，断不成句。
鬼兵卫十郎沉着脸看着夕阳发少年，“你刚刚对家主做了什么。”
而迹部慎向来莫测的表情略带惊疑。
迹部抬头，看到眼前的情形，愣了。
有个大胆的猜测从他脑海里闪过……
那个没有情绪的声音告诉他们答案，为他们解惑。
“图像暗示，治疗心理。”
夕阳发少年指指画，又指指迹部。
“直接催眠，下达指令。”
夕阳发少年指向迹部慎。
他的话就像惊雷般落地，轰隆轰隆，让人震耳欲聋，头昏脑胀。
“没想到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人能做到不借用任何道具就可以把人成功的给催眠……”中年男人低声喃喃，脸上的神情有瞬间的惊惧。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问，“这是谁教你的？”
喘息还有些急促，颤抖。
“自学成才。”
夕阳发少年淡淡地说，好像刚才说出的那些言语和家常菜一样平常。
“不可能，”中年男人断然否定，“——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人本就凤毛麟角，更何况在日本也就只有两三个而已！我看过你的个人资料。你曾经接受过长达两年的心理治疗，是不是那个心理医生教你的？”
“我的实力来源于我的兴趣。”纤细的夕阳发少年语气里喷薄出一种恣意的狂傲，嚣张，“但不可否认，让我对心理学产生兴趣的确是个治疗过我的心理医生。”
不过是那个世界的心理医生。
墨七还记得那种感觉，第一次和心理医生交谈的感觉。
在封闭的房间里，心思恍惚，意识沦丧，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连最后的思维都剥夺走了……那种记忆深刻到后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深深的刻在骨髓里。
如跗骨之蛆，无法舍弃，无法磨灭。
中年男人不相信，但他没有再围绕这个问题转动。
“你刚才说这幅图是用来治疗心理的？”他把话题移回初始的目的。
“迹部的那两个兄弟荒古训练结束后，是不是长时间神经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墨七继续说，“他们不敢回家，怀疑别人对自己有威胁性，却又强迫自己靠近人群，畏惧黑暗，害怕独处，不敢睡觉，即使忍不住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性情变得反复无常，有时无端想要见血发泄……甚至会产生厌世和毁灭的心理。”
那冷淡的语气说的就好像自己亲眼看到那些发生过。
迹部慎，鬼兵卫十郎，中年男人三人同时抿紧了嘴唇。
“给三人一年时间去创造属于自己的财富，其实算的上是个心理过渡期，谁渡过去了，谁赢的机会就大。”
墨七忽然转头，问从那之后就低头不语的银灰发少年，“迹部，你还记得我们出来后全身检查过麽……那是用来测试心理的。”
“当时小景的各项指标都偏向正常。”看了墨七会，迹部慎说。
“我在HP里就曾对希尔说过，当一个人在脆弱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个人，那个人对他就显得不意义非凡。一个人无论在面对着什么事情时候，只要知道身边有同样个人也在经历着，他的内心就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