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随心(一代军师同人)-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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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应了，让赤骥去前面禀报李贽不提。
两人在花厅等了约一盏茶时间，才见呼延寿领着两个青年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陆灿，江哲看了他一眼，觉得青年比上一次相见时更加沉稳了，不由笑道：“小侯爷，多日不见，你越发雄壮了。”
陆灿愣愣的盯着江哲，眼中的悲悔一闪而过，半晌才上前，拜倒：“弟子拜见恩师。”语气竟然有了哽咽。
“小侯爷快起来，”江哲愣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如今大伤初愈，气色是不怎么好看，却不想陆灿会如此伤感，“说来你如今也已经是南楚的大将了，哲不过曾经做过将军几日的西席，怎敢受此大礼。”
那一厢，小顺子已伸手一拂，轻松把陆灿给托起了。
陆灿忍不住那清冷少年一眼，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妒意。
这人一定是守护恩师的那个李顺了！！
陆灿确定了小顺子的身份之后，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诚恳道：
“弟子当年顽劣，不知道恩师教诲的重要，如今已是追悔莫及了，还请恩师不必推诿，弟子不会凭着师徒名分求恩师做非常之事。”
这话一出，江哲也不好再推诿了，陆灿如此看重两人的师生情分，他又何尝不是？
“你性子还是这样直率。罢了，我也不想和你争辩……我还没有用餐，你陪我一下吧。”江哲摸摸鼻子，微微苦笑。
“是。”陆灿露出大大的笑靥，与小顺子一左一右扶着江哲到膳桌前坐下。
“这位是？”看到陆灿身后跟着的青年，江哲不由问道。
陆灿忙道：“这是弟子麾下的参军杨秀。”
杨秀上前行礼道：“久闻江大人声名远扬，下官拜见。”
江哲本想要上前搀扶，忽觉心口一痛，只得皱皱眉道：“请恕下官不便还礼。杨参军也请入席。”
陆灿与小顺子两人见江哲额上竟然有了冷汗，都微微变色。
杨秀连忙道：“大人身体不便，不需多礼。”
三人坐定，小顺子亲自端了三碗粥上来。
江哲笑道：“这些粥都是精心做的药膳，里面加了滋补的药物，两位不妨尝尝。”
陆灿站起身接过小顺子递过来的碗，他可是知道的，前些日子就是这个李顺在长江渡口击杀了毒手邪心。恩师身边有这样一个高手在，想来日后性命是无虞了。
杨秀也是同样站起接过粥碗，他不由看了江哲一眼，这个瘦弱的青年有什么奇特之处，竟然让这等高手甘心为奴，做着下人的事情呢？
江哲见两人神色各异，不由一笑，对陆灿道：“这次听说你是南楚正使，想必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南楚虽然战败，但是如今新君已立，上下齐心，兵马齐备，所以这次虽然称臣求和，但希望大雍不要过分索取金帛，并且能够赎回太上国主和文武百官。只是此事需得大雍军方首肯才有可能，雍王殿下更是其中最重要的人物，所以弟子希望知道殿下的意思。”陆灿也不绕圈子，直疏来意。
“议和之事自有朝中大臣主持，雍王殿下的心意又有谁敢揣测？”江哲却不愿意掺和，推脱道：“再说陛下又没有为难南楚的意思，你倒是过虑了，这些事情我也不大理会，你这可是找错门路了。”
不料，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道：“怎么说找错了门路呢，若非陆将军先来求见你，本王是断不会让南楚轻松自在的。”
话音未落，就见李贽和苟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接下来是情敌见面XDDD其实俺是无留言就无动力更新星人，乃们发现了吗？顶锅盖遁~
☆、第二十五章 运筹帷幄 09
话音未落，就见李贽带着苟廉走了进来。
几人忙起身施礼，李贽却疾步上前，对正要起身的江哲道：“随云不必多礼，只管坐着便是。”
江哲也不推辞，安坐如常。
陆灿见江哲在李贽面前也如此托大，不由微微吃惊，继而感到无尽的怅然……
原来，谍报上写的那些全都是真的！
他这次，又晚了一步了吗？
李贽见江哲气色不错，并没有不豫，这才笑着看向陆灿：“陆将军，本王曾经跟令尊陆公有过一面之缘，早听说陆公膝下有虎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那三弟写信来说陆将军用兵如神，他可是佩服得很。”
陆灿不亢不卑道：“末将不过是假父亲余威，雍王殿下才是天下用兵大家，萤火之光怎敢与皓月争辉？”
李贽不置可否，挨着江哲坐下，道：“两国修好，本王也知道势在必行，但贵国擅自称帝，不顾臣属的身份，我大雍兴兵讨伐，乃是大义所在。至于赎回俘虏之事，本王并无意见，只是贵国想付出多少赎金呢？”
陆灿正容道：“南楚虽然也有理亏之处，但是贵国齐王先兴兵犯境也是事实，殿下攻占建业，掳走我国君臣，夺走金帛无数。如今我国上下一心，若是贵国还想欺凌，我们虽然国小力弱，也要反抗到底。”
“南楚大雍虽是君臣，也是姻亲，贵国久有侵占之意，如今我们虽然屈膝求和，但也不能容许贵国予取予求。我国新君已经登基，先国主已是平民之身，若是贵国想要留下就请便，先国主与贵国长乐公主乃是夫妻，女婿依附岳父而活，也是理所当然。”
陆灿一席话说得抛掷有声，李贽不怒反喜，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
“说得好，果然是年少英杰，南楚奇才何其多也，本王佩服。”
说着，雍王殿下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哲一眼，道：“求和一事本王虽然不能做主，但也不会为难陆将军。”
陆灿喜形于色，向雍王道谢道， “殿下宽宏大量，灿代南楚上下拜谢殿下，若是有什么吩咐，还请直言，灿纵然为难，也要勉力为之。”
李贽笑而不答，却只看着江哲。
金银财宝并非李贽所好，而且他这次攻破建业，也已经搜刮的差不多了~
而他最想要的，也正在眼前，他对陆灿其实也别无所求了~
只是若不提点要求，不免有些引人疑窦，甚至还会让南楚君臣不安，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发难……
江哲见雍王殿下只是笑看着自己，并不提要求，便开口道：“雍王殿下很是仰慕南楚的文章风流，听下官说起崇文殿之事十分羡慕，若是陆将军能够做主，将崇文殿收藏书籍的副本送来一份给殿下，当然，若是能够加上一批名家真迹，那么就更好了。如果贵使能够达成殿下的心愿，那么殿下可以保证不会索取南楚一寸国土。”
陆灿一愣，他是武将，对于这些书本并非十分看重，也素知自家恩师喜欢收藏各种珍本顾古籍，却还是想不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说来那崇文殿的典籍，恩师当年也曾参与修撰，此时说是雍王殿下仰慕南楚的文章风流，倒不如说是青年他觊觎那些珍本，只是……
雍王真的会允许恩师的要求，不再提割地赔款事宜？
陆灿狐疑地看向雍王李贽，却发现后者根本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青年的心不由一沉。
如果用些书本字画就能换来雍王的退让，对南楚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损失！
可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陆灿又看了看江哲，后者明显一副诚恳的样子。
那崇文殿到底是先王敕建，他若是随意答应了江哲的要求，回去免不了会遭人弹劾，那些酸腐狂生可不是好惹的……
他素知自家先生最喜欢用什么反间计、借刀杀人之计……
就算对方还顾念师生之谊，不会要他的性命，可是被一帮酸儒围攻，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江哲似看出了陆灿的犹疑，淡淡道：“王上目前还在大雍，将军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去行宫请示。”
陆灿闻言，双眼一亮，立刻醒悟过来。
这么好的一个挡箭牌不用，自己还是太没有经验了！
于是他欣然道：“殿下所请，本使代王上同意，等到本使回到南楚之后，立刻派人送来。”
李贽看江哲明明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却还要装作淡然的样子，不由好笑，正要答应陆灿，却听江哲已经截口道：“若是等将军回到南楚在送书籍过来，时间未免耽搁太久！不如这样吧，还是请将军立刻传书回去，如能在谈判之前将书籍送到长安，雍王殿下必有所报。”
好嘛，又拿本王做幌子=。=
李贽唇角微勾，决定还是不开口为妙。
“这……”陆灿怎会看不出江哲的急迫心情，不过这种先斩后奏的事，他可不敢随便开口答应，可是若不马上答应，这和谈之事估计又要磨上不少时日，得不偿失……
陆灿有些犹疑地看了看身侧的参军。
杨秀却是凛然地看着江哲，半晌才回头，对陆灿微微点头。
陆灿松了一口气，当机立断地道：“先生放心，弟子立刻传书回去。”
李贽见陆灿对江哲如此亲热，不由微微皱眉，暗自回想了一下这青年小将对自己的态度，不由心中一动。
这人，难道对随云……
陆灿见和谈之事已定，也如愿见到了江哲，便不欲久留，和杨秀起身告辞。
江哲得偿所愿，不觉喜笑颜开，哪里还顾得上自家主公有啥莫名其妙的想法，扶着小顺子的手，亲自把陆灿两人送到寒园外。
送客回来，李贽本想留在寒园蹭饭的，却见小顺子今日看他的目光格外冰冷，而随云也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我看随云也乏了，贽就不打搅了……”雍王殿下微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原委，于是微笑着起身，带着荀廉告辞了。
荀廉虽然并不想这么快离开，却也不敢违逆了李贽的意思，又见江哲确实面色不佳，便再三嘱咐他好好休养，不要过于劳神，这才跟着李贽离开寒园。
出了寒园，李贽一路含笑，神态温柔，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荀廉眼观鼻鼻观心，一路默默跟着。
“随云果然精明，居然想到要南楚的典籍……”雍王殿下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随云，真国士也。”荀廉心领神会，大雍以军立国，擅长开疆扩土，但是治理国家却是得靠文治，如果能得到南楚的典籍文献，日后统一天下，治理国家，就能事半功倍了。
想到这里，荀廉忽的脸色一冷，道：“殿下，那个南楚使节不卑不亢，而且文武双全，又是南楚青年将领的领袖，此人不除，只怕日后必是后患无穷。”
李贽仍是淡淡笑着，道：“天下俊杰多的是，本王若是见一个杀一个，只怕就要杀得手软了。南楚积弱，独木岂能擎天？没有明君，就是武将再能征善战又能如何？”
何况，此人与随云的情分非同一般，他若贸贸然出手，反而会引起随云憎恶，倒不如借刀杀人……
“永泉，替我告诉韦相，这次和谈，一定要把尚维钧送回去。此人回到南楚，陆信必然不能再大权独握，假以时日，身为外戚的尚维钧就能权倾朝野，到时候权臣在内，我倒要看看这几个才俊之士能够掀起什么大风浪！”
苟廉闻言，心中一凛，他早听说过江哲曾向李贽进言，要善待尚维钧，本来以他的个性，最是看不起这些外戚的，更不要说善待！如今听李贽道出原委，不禁对江哲的深谋远虑而倾服。
不过，雍王殿下竟能一眼看穿江哲的用心，难道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