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静 有谁共鸣-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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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场戏里，Kaige　Chen要求她展颜一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反复几次后，leslie出面：“凯歌，让我来。”
　　他走过去盯住王静莹，忽然甩出一句标准的大陆粗话，王静莹忍不住笑开了花，leslie忙叫：“快拍快拍！”然而机器一开动，王静莹的笑容又立即无影无踪。
　　《风月》需要演员们有极强的爆发力，要哭就哭，要笑就笑，王静莹始终做不到这一点。
　　终于，Kaige　Chen下了决心换角，leslie和王静莹拍了几个月的对手戏全部作废，老搭档Gong　Li大驾光临。
　　几个镜头下来，Kaige　Chen激动万分：“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如意！”
　　如意是谁？如意是江南大户庞家的大小姐，本性天真爱自由，由于自小闻鸦片而被订了娃娃亲的景家退亲，成为她心头一道疤。
　　成年后，如意做了庞家的主人，原本可能就此清冷寂寞过一生，却对从上海回来的舅少爷郁忠良一见钟情……
　　作为一个普通观众，我看来看去，都不觉得Gong　Li真的就是陈导演想要表达的如意。
　　Gong　Li一直有着浓重的少妇气质，外形高大浑圆，实在缺乏江南少女的味道，幸亏是演技超群勉强补足。
　　她扮演的如意虽然由于闻鸦片而被称为“毒人”，却是全片唯一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始终清楚自己的内心，并敢于面对生命中的一切得失，对己对人坦坦荡荡，可怜的同时也同样可敬。
　　Kaige　Chen说过在他导演的电影中，总有一个人物是他自己所认同的，代表着他本人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在《霸王别姬》中是菊仙，在《风月》中，则显然是如意。
　　真正的“毒人”，实际上是leslie扮演的男主角郁忠良。
　　这个十三岁进庞府的少年，接触到了少年人不该接触的世界，遭受着变态姐夫的精神折磨，心理严重扭曲。
　　几年后，忠良终于不堪忍受，毒倒姐夫逃亡到上海，被“大大”培养成专骗阔太钱财的拆白党。
　　拆白党是不可以动真情的，而忠良仍有一丝未泯的良心，他爱上了天香里的女人，又爱上了淳朴的如意，此时的他知道自己不能爱，也不会爱，不敢爱，面对着两个本应该收拾掉的女人，却迟迟无法下手……
　　




199

199、199好事多磨　。。。　
　
　
　　不过，阳光总在风雨后，在一波数折后，《风月》愈见佳绩。老早已经摩拳擦掌，候在一旁的Leslie，对于郁忠良的遭遇及跌宕惆怅的内心世界，已了如指掌、酝酿成熟。
　　戏中Leslie扮演一个二、三十年代大家族中的一个悲剧人物，他从小寄人篱下，把姐姐作为自己人生崇拜的对象。
　　当姐夫的行为使他的情感受到打击后，他不能面对自己内心中的感情。他学会逃避。他无法越过过去的经历给他的情感带来的刺痛。
　　所以忠良在当拆白党后会对他姐姐说，我是不会再爱女人的了。
　　这看起来，郁忠良似乎与《霸王别姬》中程蝶衣有些相似，都是那么纤细敏感，又命运多舛。
　　对于这么复杂的感情，Leslie在诠释上早已有心理准备——他和程蝶衣完全不一样。
　　他做了很多事，以为自己能成功，但结果失败了。他是一个很无奈的人，是个真正悲剧的人物。
　　Leslie一直很喜欢三十年代的上海，还有那个时代的音乐。他收集了很多那个时代的唱片，努力去感受那个年代的气氛。
　　“我这次演忠良，并不是刻意让自己像那个年代的人，我还是让忠良往自己身上靠。”
　　他说他必须在一个镜头里包含进很多的感情层次；从震惊到悔恨，从兴奋到沮丧，从希望到失望……往往这些镜头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
　　这次扮演《风月》男主角是他拍电影以来感觉最艰难的一个角色了，心理负担很重常常感觉很累。
　　“但Leslie表现得很出色”，Kaige　Chen评价他，“他往往能给我一种惊喜。”　
　　在拍摄现场，工作人员每天都为两件事忙碌。
　　第一，忙于处理观看Leslie的Fans，清除杂音，以利现场收音。Leslie在内地很红，每天来看他的Fans便有几百人，每拍完一个镜头，Leslie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以图安静。
　　不过这个情况，工作人员还不算是最烦的，最烦的是拍摄现场附近有居民，每晚他们都开着电视，声浪很大，摄制组惟有用钱来换取安宁，谁知，第一家收了一百元钱后肯关掉电视机，之后通知其他邻居，人人都来勒索金钱，令工作人员非常反感。
　　这次庞家一景，主要选择在同里古镇里的一座光绪年间建筑的庭院，外景队在苏州数个大园林，拣上几个位置，变成庞家大宅布景。而在上海外景中的南京路上的先施公司、永安公司，也重现在大银幕上，单是这堂布景，便用上一千万人民币。　
　　尽管拍摄中小风波不断，但整体工作情绪都比较好。Kaige　Chen习惯开会，每次开拍，便与工作人员讨论，研究人物表演的方法。
　　由于《风月》和性有关，表演比较开放，有□床戏镜头。而Leslie已经是演员，不再是偶像，所以他并不怕接受这种挑战。
　　但即使Leslie和Gong　Li都是好朋友，要拍床戏男女双方还都尽量避免尴尬。
　　在我们的印象中演员基本每天都在赶戏，但以为的是，Leslie每天都是在下午两、三点左右便完成戏份，余下的时间便是拍小忠良的戏。从打拍摄以来都是这样。
　　Leslie说，这种安排在香港基本上不会发生，因为制作成本向来也是拍摄中考虑的大前提，所以演员，尤其是高片酬的演员到场拍摄的日子往往是人尽其用。
　　然而只要稍微想深一层，却不难明白这安排的用心，能让主要演员每天只专心拍摄一、两场戏，而用剩余时间准备明天的部分，是认真有要求的制作方式。
　　这背后意味着两个可能，要么就是Leslie愿以不限工作日数而收取同一报酬，要么就是老板徐枫不惜工本。不过无论是哪种都很难相信它们会出现在香港电影中。
　　leslie对忠良的演绎，被陈导演称为“完美无缺”：“他的动作、眼神、微笑，都完全符合我对这个角色的要求。”
　　leslie在片中有极多的“动作、眼神、微笑”，以接二连三的大特写与长镜头来表现，陈导演甚至还要求他在同一个镜头中，表现出整整一个情绪转变的过程，“七秒钟变换十几个表情”，leslie也一一做到。
　　更加高难的是，忠良是不肯轻易暴露内心的人，许多时候的所说都不是他真正的所想，只有看过了上下文的观众，从他一些极其细微的神情，才知道言行背后的潜台词是什么。
　　这对演员的功力实在是极高的考验，leslie在这一点上从来不曾让人失望。
　　作为合作者的Gong　Li，在访谈中特别赞赏了leslie的台词功夫：“我们可能觉得说一段普通话台词不算什么，但是leslie是香港人，普通话并不是那么好的，但是剧情经常需要他一大段台词一个镜头下来……整天都会看到他捧着剧本在念台词，他真的是很用功很用功。”
　　扮演郁忠良姐夫的周野芒也对leslie的台词印象深刻：“有一句‘三天之内，人到上海’，为了准确地表达其中的感情，他用不同的语气念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这句话成了整个剧组的口头禅……”
　　野芒的几句台词则让人晕倒再晕倒：他扮演的姐夫是Kaige　Chen电影中经常出现的那种极端阴阳怪气的人物，眼神总是飘向不可知的远方，每句话都说得如同梦呓，字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风月》中值得欣赏的元素，除了演员们的精妙表演外，还有美轮美奂的镜头，如诗如画的场景，始终充满梦幻光芒的色泽……
　　《风月》的拍摄场地在同里水乡，庞家大宅就是当地著名的“退思园”，一草一木极具江南韵味。
　　几位演员在片中也都如仙人一般精致美丽，摄影师Christopher　Doyle开玩笑说：“我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爱人来拍的。”
　　而他的镜头不仅是把握住了演员最具光彩的一面，更主要的是最精确地记录了他们的表演。
　　




200

200、200镜中花影　。。。　
　
　
　　随着导演一声“OK”，Leslie在《风月》中的戏全部拍竣。
　　他走了出来，见了我便打招呼：“那天对不起噢！实在是没办法——”Leslie做了一无奈的手势。
　　娱记明白他指的是前天娱记来采访，他因为和周洁拍床戏而没有能拍成照片。这么一个大牌，待人却这般礼貌和真诚，真是令感动。　
　　Gong　Li在访谈中说，跟Christopher　Doyle一起拍戏，只管演好就成了，不必太多顾忌要面向哪个方向，走到哪里回头之类，他的镜头会始终都在合适的地方。
　　然而一个经典的班底聚在一起，却不一定总能拍出一部经典的大片。
　　虽然徐枫是一个极有眼光和魄力的制作人，虽然Kaige　Chen是一个极有理想和天才的导演，虽然leslie和Gong　Li都是完美得几乎无懈可击的好演员；
　　虽然Christopher　Doyle是技巧一流的摄影大师，赵季平是永远出手不凡的作曲家，张叔平是出色的形象设计师，片中几位配角谢添、林建华、张世、何赛飞、周洁、林连昆等也都是不可多得的优秀绿叶；
　　但是《风月》的成绩却并不是很理想，提名戛纳国际影展和香港金像奖、台湾金马奖等均未取胜，业界和观众的口碑都不佳。
　　Kaige　Chen后来“反省”说，可能是因为过于□裸地拍出了人性的丑陋一面，使观众不太容易接受；
　　leslie则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了原因：Kaige　Chen是地道的北京人，leslie自己是典型的香港人，Gong　Li是山东人，走到一起来拍一部描述江南和大上海的电影，拍不出那种独特的味道。
　　就像《霸王别姬》的台词所说：“玩意儿再好，也不对头了。”
　　“无形之物莫大于风，有形之物莫大于月。”Kaige　Chen这样解释《风月》的片名。其实无论是《风月》，还是曾经用过的《花影》，都只是一个含蓄的意境，他在片中反复表达的，始终都是时代和社会背景下挣扎成长的人性，以及关于爱与不爱的永恒疑问。
　　或许他把这份疑问拍得太过严肃，气氛太过压抑，表达太过沉重，但是故事本身仍然是一个能够感动人的故事，影片也仍然是一部精美的可圈可点的影片。
　　谢添在《风月》中扮演Leslie的干爹，Leslie对他非常尊重，走路都要出手搀扶。关机宴上，两人依依不舍，共饮一杯交杯酒告别。
　　自从Louis　Koo、　Ku　Kui　Kei都名气大增，Leslie就“慎言”起來，因为他说：“哗！我估唔到我咁有影响力哦！”
　　他每次讲起被人“砌生猪肉”一汰不“慎言”，说是请我们到他家里坐，就造成长期的“追债”，汰汰都有人说：提起几时请我的这件事就“扯火”，说：“以后都唔再接受佢地访问，費事係唔係都当我讲！”但对他说的话一时成议论焦点，倒还是有些“得意”的。
　　要“慎言”的Leslie，又不断与Leon　Lai　Ming“画清界限”，频说：“我边有点帮佢，係你地零舍偏心就真，贪佢靓仔！”又说：“有时见佢成套成套咁着　，真係唔抵得，好心话佢啦，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