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暧昧录-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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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呢。”迹部望着天空，半边的火烧云特别艳丽，瑰丽的渐变色爬满整片蔚蓝，又在东边慢慢隐入墨蓝带中，“那现在是不是要庆幸能握住？”
“这样说来，好像是的呢……”不二想了想，答。
“那我是不是还要恭喜你？”迹部有些无可奈何地问。
“如果你硬要恭喜的话，我不反对捎上礼物。”不二认认真真地看着迹部的眼睛。
“你还真够残忍呢。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要先送上慰问品？”迹部扶额。
不二指了指放在迹部边上的红茶，迹部只好端起来喝了一口，可是还未完全吞下去，不二就补充了一句：“你想尝的乾式豆汁。”惊得迹部差点喷出来，勉强忍住，却咳嗽不止。滑入喉咙的是熟悉的甜味，漾着淡淡的茶香，迹部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不二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所以，这是惩罚，那就一笔勾销了。”
迹部明白这是不二故意为之，一定是看自己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内疚，又不坦白说出来，所以才这样做。不二肯定知道无论说多少遍的不在意，自己都不会真得接受，那还不如这样做来得有效。
迹部喝完红茶，把杯子放到一边。喉咙里还萦绕着淡淡的甜茶香，有些腻又有些苦涩，但和着那阵清香，这些都是红茶的魅力。
“说实话有些惊讶呢，你愿意跨出一步。”原本总是缩回的手现在愿意安安稳稳地被同伴牵住。不二想表达的，他都确切地收到了，并由衷感到高兴。说神奇也神奇，以前怎么都猜不透的心思，现在却能轻易领会。或许就是因为靠得太近才看不真切，退一步能得海阔天空吗？
“有时候我也希望向前看呢。”不二仰头看着天空。
“这句话应该变成绝对句。”
“我要向前看？真有你的作风。好吧，那就一定向前看！”不二妥协了，金橘色的夕阳裹着他，有些耀眼。迹部眯了眯眼，手心里的那只手已经回温，他放了开来。
“那本大爷也不需要担心了。”他站起身，对着不二也对着暗淡下去的夕阳。
“如果需要帮忙就尽管开口。”迹部伸出手，不二笑了笑，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你也太小看我的决心了。”
“哦~是吗？”眼前的不二笑得自信，比身后的夕阳更加绚烂。只用一眼确认就可以看得清楚，他们都变了，但是这种改变并不坏。不二正在努力向着迷雾跨出步伐，他的眼前是一个又一个的结，但是他会耐心地解开，他的成功并不需要怀疑。迹部一直相信，只要不二周助认真起来，他就会获得跨越一切的能力。
“那本大爷就拭目以待。”迹部轻轻地抱住不二，太阳就像一枚温吞的水煮蛋，只余下一条澄黄的小尾巴，用蔷薇色幕纱蒙着自己的脸，就算如此，迹部仍觉得这束光线过于强烈，刺得眼睛生疼生疼的，所幸就闭上眼睛吧，他耳语：“不要回头了。”
回头太多等于作茧自缚，过去的谁也改变不了。他一直希望不二能懂得这个道理，这个愿望已经达成了。不二另一条路也已经开启，他正跨越那道坎。
不二的嘴角扬起一个自然的弧度，回抱：“你也一样。”虽然他知道迹部永远都是向前看的人，但是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只是希望这会成为一个祝福，成为一个约定。一个朋友之间最真挚的祝福，一个同伴之间一辈子需要遵守的约定。

看着不二披着余晖渐渐远去的身影，他才真切地感觉到那个人真得要这样消失在斑斓中，不二没有回头，坚定着自己的步伐，这让迹部心里释然。这样的不二，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爬上高坡。
一阵凉风袭过，似乎有些寒意，那个背影越来越小，但轮廓却无比清晰。迹部觉得自己没有违背约定，不曾转身哪来的回头，不过既然转身了，就会笔直向前。迹部整了整被风吹乱的衣领，准备折返，余光似乎瞟到一个人影，下一个结吗？
不过——
他迈开了步伐。夕阳的余晖终于在他的身后坠进地平线。
——他从不怀疑自己所坚信的。


球场上阒无一人，围边的树木抖了抖落下一些暗霾后又重归寂静，又一个夜晚临近了。白石收回了视线，覆上右手的手环，虽然已经回来很多天了，却没有摘下来，或许自己已经习惯了。现在，是时候摘下来了。
就算隔得再远，他也能看到不二的笑容，多了份坚毅，少了份疏离。笑容依旧标准，但面皮下却有些微的差别。想知道不二拨开迷雾后看到了什么，是谁让他愿意跨出一步，接近一步。曾好奇过幸村不二到底在那个晚上聊了什么，竟然真得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在寝室里，各种旁敲侧击终于让那个镇定自若的人不耐烦起来。可幸村只是非常重地放下晨间咖啡，然后粲然一笑：“你觉得我擅长口遁吗？……正好一物还一物，我们扯平了。”
幸村的意思很明显，指的就是半夜两人开溜看星星那件事，以为他不知道的自己真是够天真，白石越发感觉幸村精市深不可测。
“认真去看的话总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幸村继续着自己的晨间咖啡。
或许是的，可他一直在看怎么就看不出朵花来？或许看出来了，实则却是一株草？还不如说那朵花完全是主观臆测呢。
但是凡事总要试试看，努力看看，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手腕上留着一圈不是很明显的印记，拆下后觉得一阵寒意渗入，非常得不习惯，或许要换点东西重新戴上，白石边往回走边想。
不二的笑容还是跟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致，总体上大家都改变了。这种改变细微得几乎不能自察，只能通过其他人的眼折射出来。突然有些怀疑，说不定自己也改变了。
晚风夹杂着些许灰尘迎面扑来，有些凉，有些迷眼，白石拢了拢衣领，加快了脚步。不过还是要高兴，因为不二的笑容是真实的，充满感染力。这样想着，就觉得揪紧的心慢慢放松了，颤栗的错觉也消散了，就算是主观臆测也想接受。






第80章　【完结篇】上
（11）
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也懂。
有些事情说出来了也无法相通。
有些事情只是简单地不去深究。
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看到什么，害怕接受什么，害怕撕破什么，才急着拒绝。
谁又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拒绝，才逃避什么，才无视什么，才渐渐地去疏远什么。
不敢说100％了解自己的内心，但不二一直认为自己是足够了解自己的内心的。他明白自己的缺点在哪，就像他能看出别人的心思一样，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及时矫正自己的缺点。就如同知道自己的习惯，却难以改变一样。
他知道自己喜欢手冢，感情之水倒得急切切又不让人察觉，就算不小心溢出来也不点破。他习惯了，带着面具疏离的习惯真可怕，他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要守护，自我保护从来都不需要假借别人之手。
并不是看不到手冢细微的反应，时刻的注视怎么可能无所知觉，只是那点感情流露对比自己的保护层要弱得太多，换句话说，那回馈的水流虽然相比友情速度快了些，但是完全不能抵扣自己倒过去的流速，相反，让不二开始恐惧是自己的错觉。夸张点讲，在无穷大面前，一可以约等于二，无所差别。
所以他总是在试探，希望由此说服自己。千叶握住的手让他开心又担心，忍不住又开始试探，烟花下他清楚地明白了——除去无法执着胜利后的又一个缺点。这种感情弱点只能害人害己，在伤害自己的同时又划伤别人，他可以填补别人缺乏的安全感却填补不了自己的。

让他更加深刻地了解到自己这一缺点的是迹部。直接而又浓烈，自信又可靠，迹部从来不需要任何试探，也不会有任何顾虑。如果说不二是怕受到伤害而止步不前，那迹部就是自信自己终会成功，伤害不可能阻止他的步伐。这样的情敌，真得是无可挑剔。

这种对比之后的危机感，让不二隐隐下定了决心。手冢去德国的事自己并没有被提前告知，夹杂着这种失落，不二需要给自己搭建一个蹦床来跳出牢笼。他借着那场必输的比赛，把一切现实摊开在自己面前，让自己沉落到最低端，蓄积足够的势能，再转化为动能，厚积薄发。他需要这样一个工具来自我弥补缺点，他成功了，成功填补了第一个洞，开始在网球上下足狠心。可是他却封闭了另一个洞，无法弥补的最后解决途径是，包裹起更厚的城墙，不去试探，止步朋友就是最好的双赢。

他不去多想，不去深究，就算是再明显的感情流露也全当错觉，实在不行就悄悄挪远距离，他不想再拘着自己的不安全感去伤人伤己。他可以在友情上信任别人，可是没法在爱情上踏出一步，因为爱情的水流太急了，稍不注意就会难以挽回，覆水难收就是如此，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把自己的水急急地倒出去，只因他害怕了干涸的感觉。

他可以说服自己把吻当做意外，他也可以装睡躲过告白。不二觉得自己需要更清楚地划开界限，省去多余的伤害。不二不知道在这过程中自己无意识地开始全面疏离，甚至连朋友都能摸到无形的壁垒。

可是这种勉强维持着的平衡却被白石打破，他不相信白石会察觉不到，但那个人却当面毅然地复述了一遍告白，直接堵掉了他所有的退路。拒绝是把双刃剑，当不二吐出自己最怕听到的字眼时，他感到锥心的疼痛。就是因为怕这种伤害，自己才止步不前，可是现在却成了伤害人的那一方，这远比被伤害还要痛苦。

所幸的是朋友依旧，温暖依存。羁绊是最不可磨灭的，缓慢绵长的水流给予的是温暖。不二一直觉得，菊丸和越前就是这样的存在，似乎完全可以摆脱烦恼的，自由单纯的孩童，但在最迷茫的时候，他们都会变得可靠又温暖。

帮助是互相的，信任是互相的，一方面的给予并不能加深羁绊，友谊永远是双行道。无形的墙正渐渐消失，朋友就是要互相背负烦恼，不二从来也没有怀疑过幸村，他们很相似，更加能够互相理解，但同时又更容易出现一些间隔。但他愿意踏出第一步，只因为幸村一直都守护在他身边，就算不说他也懂。恍惚着有种看到自己的错觉，他也想去温暖幸村，就像那些伙伴温暖他一样。

当感情全面摊开时，没有动摇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自己最缺乏的，最缺乏的也是最具吸引力的。做情敌的时候就深有感触，迹部就像太阳一样自信耀眼，他步步走近，不曾动摇，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凌厉的直球充满安全感且不失温柔。就是因为清晰可见，所以不需要多余的猜测。可是不二已经习惯了友情的不温不火，他更愿意维持在朋友关系，他没有勇气开启那个洞，因为他不知道能不能填补它。就算是动摇也可以硬生生地稳住，不二从不缺掩饰。

就算如此，不二也从来没有丢掉对迹部的信任，一点点小误会，不小心的滑坡，缩回的手并不是不二的拒绝，仅仅只是习惯，至始至终，即使是吵架，他也没有真正生气过。因为没有理由，明白那颗真心就没有生气的理由。

在这方面，白石也是一样的。不二知道白石的执着努力，但是事实显然超出他的预料。被拒绝的痛苦无法想象，如果换成自己，或许只会用微笑掩饰，深埋伤痛远远离开，并真心祝愿。相信大部分人都会这样，可是只有白石会一次又一次地迎上来，认真地说喜欢你。不知不觉中，他就已经常伴左右，温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