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t]大逃杀by湖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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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听见两声枪响的时候，他睡着了，以为在做梦。早上和忍足他们一起醒来的时候，禁区广播，死亡人数，他看见忍足他们紧张严肃的脸，觉得仍然是在做梦。他一直都在睡觉，一天要睡二十小时，做那么多那么长的梦也不奇怪，即使这个梦格外清晰鲜明。
他在梦里看见不二周助，他喜欢的对象，他扑上去要求和对方一起在梦里行动。
然后……
很疼，一点都不像幻觉做梦的鲜明痛觉，他按住小腹，努力的分辨自己到底是在噩梦中还是现实。

不二后退着，有想哭的冲动，早上哭得太多却完全无法发出声音，他颤抖着手扔出绷带和药品，“呐，你上药……快走，快走开！”他用小刀对着慈郎，离开那个流着血的孩子。

慈郎一天到晚睡觉，一点警觉和攻击性都没有，和英二一样是猫科动物。
那个小孩子喜欢他亲近他，和他打过球以后总是见面就希望再打一局。
所有人都对他叹气拿他没有办法又不由自主的宠着他。
在那个正常的世界。
阳光灿烂单纯和平的校园。

不二不敢回头。

慈郎很久以后才拾起纱布和绷带，血已经慢慢止了，伤口不深，逐渐凝结的血块在手上，不是幻觉，他想。
这两天发生的全部不是做梦不是CS游戏。
龙崎的尸体，崛尾额头上的刀，河村爆炸开的身体……枪声，死亡，BR法……
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他一直告诉自己是梦境，再恐怖的梦都有结束醒来的时候所以不用害怕。
走散了忍足他想拉住不二的手，就像小孩子总想拉住喜欢信任的人。
他在梦境和现实里喜欢的人给了他一刀。
全都醒了。
全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慈郎站起来准备看地图，确定自己的位置。
他一直以为是梦境，梦里的游戏不用玩得那么认真，现在他得努力生存。
他努力回忆听到的禁区广播位置，自己刚才和不二在这里相遇，应该不是禁区。不知道不二跑掉的方向会不会是禁区。
刚才他想杀自己。
自己的武器是什么呢？他打开口袋，忍足他们帮他看过，但是他不在乎不记得。
解开背包，黑亮的小手枪。
不错的武器，其实不二如果和他在一起比较好。
他奇怪自己现在还想着不二，想到忍足说不定是放弃了他。
不过他一点都不恨他们。
不二给了他纱布和药，忍足把他的枪留下。
他握起枪，试扳手，和在军事杂志里看到的一样。
没有男孩子不喜欢武器的，就算他常常只能看五分钟就睡着也一样。
CR21，五颗子弹。
他打算靠这些至少活到明天太阳升起。

然后他听见枪响，不是从他手中发出，没有走火。
穿进胸腔的金属感。
不太疼，死亡的意识比身体的感官鲜明。
高大的不良少年走出来，手中的枪还在冒着烟，真像电影里的特写镜头。
慈郎模糊的想。
亚久津仁没有多少负罪感，游戏开始他就下定决心，为了自己活下去杀掉别人也无所谓的决心。
他有点后悔昨天没先干掉加藤胜郎和水野胜雄，那两个软弱的家伙说不定分到好东西。不过算了，眼前这个总是迷迷糊糊的芥川手里的枪就不错，他正担心自己的K15子弹会没有。

亚久津用脚尖踢开慈郎翻倒的身体，拎起他手里的枪，一颗子弹都没来得及用的倒霉鬼。他把手枪放进自己的口袋，丢下身后的尸体向前。

慈郎手指动了动。
生物实验解剖青蛙的时候被切断了头脊椎还是会有反应。
少数因为太恶心他睡不着而记得的课程内容。
手指陷进泥土里，指甲脏了。
他不知道忍足迹部不二他们会不会听见枪声，会不会知道他死了。
他安心的想，游戏结束，他可以继续做梦。
向日不会把他拎起来忍足不会欺负他迹部不会瞪他。
永恒无人打扰的睡眠。

PM1：05

枪声传来的地方离自己不远，迹部抬头皱眉，他不知道是谁，凶手也许就在附近。
他不想理睬。
不要打扰我。
他取出包里的镜子，他自己的镜子，金铂的水晶玻璃镜面，反射出后面的人影。来不及取出
护唇膏。
不要打扰我。

第四章　看不见的明天　

冥户和凤并肩坐在悬崖边上。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亲眼看着菊丸和大石从这里坠落。
“长太郎；还记得以前我们一直在教学楼顶吃午饭的事情吗？那时候我也是这样把脚放在外面；那种悬空的感觉让人觉得快要飞起来一起。”
“冥户……”
“大石那家伙就这么和菊丸一起走了。上次的比赛我们还只打了个平手而已。虽然不是特别有才能的人；但是却永不放弃。但是这样的人因为要陪菊丸的关系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啊。长太郎；你说我们还能活多久？”
“我会一直陪着你。”
“真是感人的对白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很快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切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仍然是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更鲜明的是他手里的AK…47。
“之前那两个人实在太弱了；只哼了一声就被解决掉。居然还拿到这么好的武器简直是浪费。你们呢？”
凤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的手放在身后。冥户拿到的武器是一只电击棒；而目前自己和切原的距离大概是三米。如果用最大的爆发力扑过去的话是有机会在切原扣动扳机前用电击制服他。这是自己和冥户唯一逃离这里的机会。
“我可不想和菊丸他们做伴。”
这么说着的冥户把电击棒交给凤；凤在接到之后扑出去之间一秒也没有浪费。
无需事先商量；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
切原倒下了。
但冥户还来不及高兴的时候他发现凤也倒下了。
“长太郎！”
“好像还是差了一点……”凤苦笑着；艰难的说。
切原的动作比预计的更快；在凤扑过去的时候及时扣了扳机。凤虽然一下击中切原的颈子；但他也身中六枪。
AK47，连发式扫射枪，他记得军事杂志上看过。慈郎看了五分钟睡着了，凤拿过来看到，冥户跟他说CS游戏的时候拿到这种武器真是头奖。
可以杀得很过瘾。
“长太郎……”
“快杀了他；快走！”
“长太郎……”
冥户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反复的念着凤的名字；一双手不知所措的捂住凤的胸膛；试图阻止血液从里面涌出来。他没有看见；倒在一边的切原的手已经在微微的颤动。
“浪费机会！”
切原一边说一边扣动了扳机；瞄准的是伏在凤上的冥户。
“快走！”像有奇迹的帮助一般；凤在一刹那猛的坐了起来把冥户挡在了后面。他用力的一推；冥户滚下了山坡。然后他放心的倒了下去。
“不错啊；身中六枪还可再做一次墙壁。不过你那个同伴实在太过愚蠢；居然把唯一的机会放过了。”切原吹着枪口的烟嘲笑的说。
他喜欢参加这种游戏，喜欢看人们在临死前的愚蠢表现。
总是超过想象的愚蠢，包括自我牺牲的温情白烂戏码。
凤没有理会；只是看山坡的方向；眼神柔和。冥户……应该安全了吧？
“你大概不会知道；我一直很想喊一声你的名字。”
“亮。”
“比我见过的一切都耀眼的；你认真的神情。”
“可惜最后还是……”
“一直陪你；到我生命的最后；这并没违反约定哦。亮……”
冥户躲在树林中；全身颤抖。他被长太郎推了下来；长太郎挡在了他的前面……
望着前方的悬崖；他的眼神坚定起来。
他还要再去那个地方。
长太郎还在那里。
等冥户艰难的爬到了悬崖之上的时候；切原已经从另外一边离开了。
“长太郎……长太郎……”
冥户拒绝相信眼前这具鲜血已经凝固成为暗红色；身上起码有超过十个枪眼的尸体就是凤。他只是抱着尸体；一遍一遍的叫着凤的名字；好像这样凤就可以醒来再次对他微笑一样。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以永不放弃。但是；原来都是虚幻的……”
信心的崩塌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他无法独自一人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我累了。”
费力的抱起凤的尸体；冥户的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树上；变得很轻柔。
“菊丸和大石睡在那下面；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好不好？”
悬挂在空中，空气渐渐消失的感觉就是窒息，冥户本能的摇晃着脚碰到了树干上，他一直想看的凤的身体在模糊的视线里已经看不清了。

刚成为双打搭档的时候他并不喜欢凤，但是教练说单打强手很多。他决定和不情愿的对象搭档的同时默默练好单打。
有一天要一个人打球。
是在失败的时候凤走过来，球拍轻轻触着他的肩。
冥户抬头，瞪他。
凤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表情。
那一天他们一起练球到天黑，累到坐倒在球场上，他接过凤递过来的毛巾，觉得一直双打也不错。

脚尖在树干上接触，绷直。
据说上吊死的人脸上会有奇怪的表情，吊死鬼会很可怕。
冥户刚刚想到凤不喜欢吊死鬼，他装鬼吓过他，凤不喜欢，很害怕。
他很后悔。

AM08：15
手冢沉默的坐在树林某处。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时间；就在同一座森林的某处；不二周助拿着刚从千石清纯身上拔出的小刀在清晨的微风中温柔的笑着。
第二次的死亡广播在十五分之前。
大石和菊丸……
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一起出现的名字。好像联体婴一般。
国中网球界失去了它的GOLDENPAIR。快得让人觉得在做梦。不过大概是菊丸的选择吧。手冢拒绝相信以那两个人的默契与实力会轻易的丧命在他人手下。
菊丸总是蹦蹦跳跳；给沉默的网球社带来笑声和活力。
菊丸虽然每次都因为不守纪律罚跑却从来没有记恨过他。一边吐舌头说”部长太严厉了”一边开跑。
红得耀眼的头发在没有太阳的时候简直是光源。像火焰一般。所以太过纯粹。不能忍受一丁点的丑陋。
“大石那家伙；哪怕知道是去天堂也不放心菊丸的吧……”
不过青学也失去他的副部长了。
虽然手冢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
不二裕太的名字的出现让手冢停下了手削割树枝制作拐杖的行动。在刚进入树林的时候他不小心被锋利的杂草划伤；虽然用衣服草草的包扎了一下；但是在找到药品之前还是尽量不要使用那条伤腿比较好。手冢虽然没有非常强烈的生存欲望；但是也不希望成为任人宰割的对象。
不二裕太死了……
那么坚定的要保护他的不二周助；现在又怎样了？
不二周助。
想起这个名字总是让手冢的心莫名的柔软了几分。现在那张清秀得常被误认为女孩的脸上会不会出现从来没有的泪痕呢？大概正是不二这种和外表完全不同的倔强到近乎固执的坚持让手冢有时候也会想看到他的软弱。完美如手冢；也并非是屏蔽了七情六欲的圣人。再怎么样也只有十五岁；还只能被称为少年的年龄。虽然无论外表还是心灵；手冢都的确和少年这个词差距甚远就是了。
轻轻的脚步声停在了手冢的攻击范围之外。
手冢并没有抬头。
“越前？”
“部长。”
矮小的少年走近了点。他已经看了手冢很久。久到刚才手冢脸上那抹若有所思的表情也没有错过。
他知道是谁让手冢有那种表情的。
作为一个跳过一级的天才少年。越前迅速的从刚才死亡广播里的不二裕太的名字推断出手冢是因为想到了不二周助而流露出了这样的表情。这一点认知让他本来就冷漠的表情更深了一点。
“要组队吗？两个人一起的话存活的可能性比较大。”
手冢终于正视了越前。大概是对于向来独来独往的越前会提出这种建议感到有些讶异。
“好啊。”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虽然并没有太多的交往。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