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衣冠禽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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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常遇春忙保证道:“张真人放心,我此去所求乃是“蝶谷医仙”,小人定当尽力请胡师伯出手给这两位小兄弟治病。”
张三丰皱眉沉吟,这位“蝶谷医仙”胡青牛他自然也听说过,知道他医术了得。只是这人却素有“见死不救”的外号,据说从不给明教之外的人医治,不由又有些担心。不过正如青书先前所言,反正也没有更坏的结果了。
向宋青书看去,见他面色平静眼神淡然,心也沉静下来,他本是洒脱之人,只是此次关系到两位徒孙的性命才有些犹疑不定,只是见宋青书小小年纪就能如此稳重内心也极是欣慰,遂点头对常遇春道:“如此便拜托你了。”
之后张三丰又嘱咐了几句,最后将那小姑娘周芷若带走,而常遇春带那小男孩周辰,和宋青书张无忌二人向蝴蝶谷赶去。
在临别之时,宋青书看着张三丰担忧的目光,想到这两年多来张三丰对自己的爱护,上前抱住张三丰的腰,在他耳边用低低的、却充满坚定的声音道:“师公,此去一别,日后师公若听见什么不好的消息,请不要伤心。因为,我与无忌二人一定会好好的。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我们一定会回到武当山,回到太师公身边。”
说完松开张三丰,对着他潇洒的一笑,转身离去,背上张无忌跟着常遇春二人一起离去。
张无忌全身是十几处穴道被封,手脚无力,此时靠在师兄有些瘦削的背上,只觉安全无比,张三丰的离去虽让他有些伤心,但是靠在宋青书的背上,闻着师兄身上淡淡的气息,小小年纪的他只觉心里满满的,安全无比,环在宋青书脖子上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几人雇了艘船,急速向蝴蝶谷赶去,路上张三丰所点的穴道早已解开,寒毒发作痛楚难当,到了后来连宋青书的病情也开始恶化,只是他性子坚毅,加之不肯在外人面前示弱,咬牙强忍,初时只咬的上下口唇伤痕斑斑,待张无忌发觉,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胳膊塞进去,宋青书不察之下,只觉得满口血腥,幸好一旁照顾二人的周辰忙取了软布塞在宋青书口中,才算解决。
而张无忌小小年纪,寒毒发作时又比之宋青书更为严重,只是他毅力惊人,竟哼都不哼一声。两人如此表现倒是让常遇春另眼相看,只觉这武当派弟子果然不同凡响。
待船靠了岸之后,张无忌已无法行走,而宋青书此时也是勉力行走,最后只得由常遇春背负张无忌,而周辰则搀扶着宋青书。常遇春本身受重伤,此时又背负张无忌,行走的也甚是缓慢,宋青书刚好能跟上。
一路有惊无险,终是来到了蝴蝶谷,这蝴蝶谷位于一片山壁后面,从一排花丛中穿过去,走过一条小径,只见里面蝴蝶纷飞,翩翩起舞,见到人也不畏惧,飞近时便在几人的头上、肩上、手上停留,端的是美丽无比。
行了许久,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各种花草。常遇春走到屋前,恭敬的朗声说道:“弟子常遇春叩见胡师伯。”
过了一会,屋中走出一名小童,说道:“请进。”
常遇春带着张无忌几人走进茅屋,宋青书视线看过去,只见厅侧站着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瞧着一名小童煽火煮药,满屋都是药草之气。
常遇春跪下磕头,“胡师伯好。”周辰也跟着跪下。
宋青书与张无忌跟着行礼,叫了声:“胡先生。”
胡青牛向常遇春点了点头,又检查了他的伤势,只是微微点头,想来不是很棘手。接着又看向周辰,脸上显出一丝微笑,知道他是周子旺的儿子,亲切的摸了摸他的头。又指着宋青书与张无忌二人问道:“这两个孩子是谁?”
待听得常遇春说明两人皆是武当派弟子之后,脸色顿时沉下来,等常遇春将张三丰是如何救了他,又将宋青书救了周辰之事一一说出来,胡青牛的脸色才缓和下来,不语沉思了一会,伸手搭上两人的脉,只觉这脉搏跳动甚是奇特,仔细凝神之下,已猜测到是玄冥神掌。又仔细观察了两人的面色,才缓缓道:“我只能救你们一人。”
宋青书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见身边张无忌毫不犹豫肯定的叫道:“救师兄。”
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带着一丝嘶哑,尚带着一丝稚气,只是此刻的声音却坚定无比,没有丝毫犹豫,让宋青书的心些微的颤动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看向胡青牛,道:“还请胡先生明示。”
胡青牛冷然道:“本来我这里是不救外教之人,不过看在你们救得他们二人,才破例医治一人,若要医治两人绝无可能,你们自己想清楚吧。而且我先声明,你二人所中的玄冥神掌,我并无确切的把握治好。”
宋青书虽知此行求医绝不会顺利,但却没想到胡青牛会提出这个建议。两人只救一人,这是何等艰难的选择,宋青书是很想保命,也知道原著中张无忌没有这么短命,只是从他开始选择接触张无忌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经在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而若是因为他的插入使张无忌的命运发生变化,甚至……死去。
两年多的朝夕相处,就是泥人也产生了感情,加上此时张无忌毫不犹豫的把机会让给了自己,宋青书仔细回想了一下原著的情况,又听到胡青牛那句并无把握的话。抬起头淡淡的道:“如此,还请先生为我师弟医治。”
一旁的张无忌急忙想开口却在宋青书扫过来的淡淡眼神中闭紧嘴巴不敢说话,但严重却渐渐泛起泪花,紧紧的盯着宋青书有些疲惫的脸。
胡青牛定定的看了宋青书淡然的样子,漠然道:“你考虑好了?不后悔?”
宋青书这时想清楚了,洒脱一笑,“不后悔。”
这三个字坚定有力,深深的砸在张无忌的内心深处,他紧咬著嘴唇,知道师兄不喜欢他流泪,强忍住眼里的泪花不留下来,即使视线迷蒙,也没有眨一下眼睛,仿佛要把面前这个人的每一丝每一毫都记在心里。
胡青牛冷冷的点头,转身离去,留下一句,“你们自便,稍后听我吩咐。”
待胡青牛一走,宋青书对常遇春两人微点头,扶着张无忌向外面走去,两人寻了一处僻静处,宋青书伸手轻轻的把张无忌眼角的泪水擦去,熟练的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道:“哭什么,师兄我还没死呢。”
张无忌听见这句话,终于是忍不住扑在宋青书怀里,哽咽道:“师兄……无忌不要师兄死……不要死……”
宋青书感觉到胸前逐渐濡湿的感觉,抚在张无忌肩上的手缓缓的顿了顿,双手环住张无忌,抱着他缓缓的说道:“无忌,你的寒毒比我的要严重许多,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若再不医治,后果堪忧,而我还能支持。”
“可是……”张无忌抬起头焦急的想说什么,却被宋青书打断。
宋青书手按在张无忌的肩上,直视着他的眼睛,“无忌,听我说。胡先生只肯医治一人,而你病情更重,自然是先医治你。再者,你若是想救师兄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张无忌急忙问道。
“胡先生号称“医仙”,医术神乎其技。无忌,你聪明伶俐,若能学得一二,将来定能受用无穷。到时候我再受什么伤,就不用去求别人啦。”宋青书其实纯粹是在忽悠张无忌,要知医道一途,何等精妙,张无忌就算再逆天,又岂能在短短时间内明白,更何况没有名师指导,更是难上加难。他如此说,一是为了把张无忌引入剧情,而也是担心张无忌不肯让胡青牛医治,平白丢了性命。
果然张无忌闻言,立时无比认真的道:“师兄,我一定努力学习。”
宋青书淡淡的微笑道:“好,师兄就等着无忌来给师兄医治。”
那胡青牛虽说为人冷漠,但见张无忌整日流连在书房之中察看医术,倒也没有阻止,每日里变着法子试探着给张无忌驱毒,有时张无忌所受的痛苦比之寒毒发作时更为痛苦。
胡青牛下手时毫不理会张无忌是否疼痛,而张无忌对他不肯医治师兄也是心生不满,又生性倔强,不肯有丝毫示弱,连哼都不哼一声,反倒谈笑自若,扯着穴道经脉一顿讲论。胡青牛一面替他医治,一面也滔滔不绝的讲论。
宋青书发现这个现象之后,对张无忌略作提醒,张无忌一点就透,每每都和胡青牛一顿辩驳,往往发些谬论。等胡青牛详加阐述之后,张无忌已从中明白了很多医理。一次两次之后,胡青牛倒也明白,不过他平日无人为伴,加之张无忌聪明无比,对很多医理一点就透,与之讲论倒也颇为畅怀。
而宋青书对医理一道没有丝毫兴趣,为了能抑制身上的寒毒,更多的时候是坐在茅屋的后方一块大石头之上,露天在太阳底下运行张三丰所授的“九阳神功”。这本略有些残缺的功法虽说不能完全驱逐寒毒,但也能起些抑制作用。
而张无忌在胡青牛的医治下,精气神都健旺了很多。而那些医书,张无忌更多的是强记在心里,但要说理解,却只十之一二。他有时遇见不解之处,去胡青牛跟前请教,胡青牛这些日子对他也甚是喜欢,也仔细讲解了一番。
只是虽如此,奈何那玄冥神掌何等阴毒,以张无忌现在又岂能替宋青书治疗,他一面心急如焚,一面日以继夜,废寝忘食的钻研。倒是宋青书见他消瘦的厉害,忍不住安慰他,让他不必着急。只是待他转过身,张无忌又钻进书房去了,宋青书想着张无忌能多学一点医术也好,就随他了。
宋青书第七章 医术
如此这般过了七八日,宋青书的情况愈见糟糕,寒毒发作的间隔也愈发的短。张无忌也曾求过胡青牛出手替宋青书医治,胡青牛只是冷冷的道:“说过不治,总之是不治了。”
张无忌恨得咬牙,又担忧师兄性命,最后无法,只得自制了几根竹签,试探着在宋青书身上扎了下去。他虽是把胡青牛所为生搬硬套了过来,只是毕竟没有替人医治过,手下的更是自己依赖无比的师兄,每一针下去均是小心无比,时刻观察着宋青书的反应。
宋青书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若不让张无忌医治,只怕还支撑不到和张无忌去那无名谷底自己就死翘了。因此也是随便张无忌折腾,只是每次面对那些苦涩的不知名的汤药,宋青书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但为了保命,每次只得闭气强自喝下去。
两人如此这般过了一个多月,最后倒也让张无忌逐渐找到了一点头绪,宋青书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体内原本滞涩的真气也运转流畅了起来。而这期间常遇春的伤势早已完好,辞别了两人带着周辰先行离去。
张无忌见自己所学有效,兴致更高,每日孜孜不倦的阅读医术,记忆药典,遇到疑难不明之处,便向胡青牛请教。有时也提一些奇问怪想,颇能触发胡青牛以前从未想过的某些途径。而这些都让胡青牛对他更增好感,对张无忌也是详加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