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孟婆汤(胤禟穿奕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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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去，黄河泛滥不等人。”
奕誴按着不许他扭，当众大喊：“小六我知道你心里乱，黄河是全天下的黄河，额娘可是你自己一个人的！”
恭亲王高尚无私仁人爱物的光辉形象瞬间挺拔饱满照拂人间，使人肃然起敬。
“还愣着干什么，开道回京！” 奕誴的气派也是皇家纷争磨练出来的，吼几个太监侍卫不在话下。说完也不知想哄胤禟还是怕他哭出来有损形象，随便从马鞍边摸出个早晨买的奶卷塞他嘴里，毫无余地。
胤禟被他拿甜腻糕点堵了嘴，吞不下吐不出，别说喊不出声，喊出来恐怕也没人听从。皇帝圣旨和兄长的决定摆在称盘里，他这颗真正掂量轻重缓急的秤砣哪有说话余地。双手都被反剪了，就差一捆绳子绑成粽子一团破抹布塞出花样。上辈子获罪拘押也没弄成如此狼狈。
奕誴是蠢货，奕裕却阑趸勾溃』褂芯插绮徊⊥聿徊。翘粢氖焙虿。厝ハ绕浪�
作者有话要说：像我这样勤奋日更的作者简直该位列仙班！
☆、第 23 章
静妃真的病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宫妃也情愿为了她的孩子拒不服药一病而亡。引发的后果却是那位至孝的儿子悲痛欲绝近乎追随而去，病势沉重，过了大半年仍然无法独力行走。即使病愈，身体也全垮了。
当时胤禟身为旁观者，感动固然有，更多的却是埋怨，鄙夷女人心思浅白，自作主张。尤其，这位母亲全然想不到他的儿子会多么伤心多么内疚，宁可生生逼死自己眼不见为净。
这个深爱孩子却行为愚蠢的女人是圣祖良妃。
现在，静妃正在重复她的悲剧。
她想当然认为，奕訢在眼下内忧外患的当口被派去修历代多少名臣为之陨落的黄河，根本是奕裕罂斓拇醵拘乃肌Ｓ绕渌么跻桓鍪等ㄇ淄酰萋食鲂校辉扇魏我桓鲇蟹至康某际襞阃蘼廴绾味际遣幌橹住�
她想到唯一能令皇帝收回成命的方式，就是去死。
一辈子殚精竭虑，她也是熬过来的，真想折磨死自己似乎毫无艰难，神速一病不起。
胤禟被抓回来由奕裕喽骄⌒⑹碳裁患溉眨坪映沟追豪牡南⒋矗拥谰龅谈牡溃秩氩澈！Ｔ智楸椴己幽稀⒑颖保蕉匕兑黄蠊镌叭诵蟪撩晃奘Ｉ蕉哺С缍髯嗷坪臃轴闱樾危氤锒侣凇�
奕裕桓鋈斯卦谑榉坷锞簿沧苏煺梗谒裁缓裙范K数次求见不让进。隔日发出上谕：“现值军务未平，饷糈不继，一时断难兴筑，待张亮基抵东后。汝再与之熟筹。不可豫存成见。所有兰阳漫口，即可暂行缓堵”。
一句半长不短的话，换别人说，不过四字：放任自流。
胤禟瞅着御座上那张不堪重负的脸，心情平静。
人力难以胜天。
朝堂上的议论多针对各受灾省份是否还能继续征收丁银，以及粮食减产即将造成的后果。民间风声更难听些，甚至流传起皇帝无道遭受天谴的段子。
胤禟没办法安慰奕裕话旆ㄈ没坪庸怨酝嘶毓逃泻拥溃荒苁卦诰插砼允谭睢Ｖ辽僮龊靡患拢暇罐仍｝对这位养母感情颇深。
静妃听说黄河灾情严重，便明白自己非死不可，否则儿子反而得咎。可她终究不甘心，抓住胤禟双手，老泪纵横。
“我受到的宠爱从不比孝全少，却因为带了蒙古血统永远屈居人下，你上头两个哥哥都护不住！”她只是人到中年，却已苍老的可怕，无论身心。
“和死人计较宠爱毫无意义，额娘安心养病，过段日子儿子接您出去。外面天高地阔，比宫里好多了。”
当年，他无法奉养生母，反倒连累她与五哥。
“额娘知道你一直记恨小时候我待皇上比你好。可他毕竟是嫡子，孝全的死说不清道不明，咱们问心无愧，还能说她一句自取灭亡，可是你皇阿玛始终念着她的好——谁死了，谁就是好。”
“额娘言之有理，先死的总是占便宜。”
如果有可能，他情愿比八哥晚死，哪怕片刻。转生后翻阅史籍看着一行印出的日期已然通彻心扉，八哥得知他死讯时该是如何绝望？
握着静妃的手，他终于开始明白眼睁睁失去亲人的感受。
“额娘，您想岔了，皇上不是想治罪夺我的权，他真心倚重我，您不必为了救我作践自己！”
静妃的笑容轻松豁达，声调却十分凄厉：“六阿哥！额娘是把真心掏给你盼着你平安一辈子。别信他们，你的兄弟都不可信。自打大清开国，皇家兄弟反目代代相传。”
“啊啊，是是……” 胤禟哑口无言。他能不能不认呀，自家兄弟都是好人！老四不是兄弟，都不同姓，不对，塞思黑压根没姓！
思路跑偏的时候，静妃一直不停嘱咐他，把身为人母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毫无避讳地劝告他别太拘着自己，看上哪个女人想要直接娶回家，香火繁盛才能赢到最后。
胤禟骤然回神面红耳赤，宜妃都不曾说得如此露骨。当然也是因为那年月他风流成性，瞧上个女人必然一亲芳泽，孩子满屋。完全体会不到八哥对着一后院如花美眷索然无味是什么感受。
专情，看不上杂七杂八的女人。
对八嫂专情。
真可恨！
八哥太绝情了，那么个母老虎到底哪好。你到底和谁亲，从小到大你跟她睡的日子多还是跟我睡的日子多！虽然每次都挤个老十在外边，可是你里面还横个十四，亏死人了！
“我总是不甘心。”静妃还在哼哼唧唧，“如果我不是蒙古人，究竟能不能做皇后？如果不是我的出身耽误你，今天谁坐在龙椅上真不一定。”
“别想了。”被出身坑到一生血泪无涯的人海了去了，不缺你一个。
“奕訢！”静妃挣扎着坐起身子，目光灼灼，“额娘没本事为你争到皇位……”
根本不想要的东西，你争来了反倒要头疼。
“你能不能为额娘争个太后的位置！”
“啥！”胤禟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不是母爱无疆一切为了奕訢好全心全意某福祉吗，怎么突然换说法了。
静妃突然不像重病垂危的病人，问得字句铿锵：“我朝历代皇帝，凭你所知，谁最不堪？”
胤禟一愣，脱口而出：“老四。”
静妃的脸黑了又白，白了又紫，紫完变绿，恨铁不成钢地怒视他，若非病体虚弱非跳起来抽他几十耳光。什么见识！
“他才哪到哪，国事艰难又不是坏在他手上！”
静妃吼完拍着胸口艰难喘息。胤禟自知失言，立刻好言相劝，两辈子加起来哄人的功夫全用尽了才勉强让静妃闭嘴安静养神。
“是世祖。”一滴清泪自静妃眼角滑落，“为了个红杏出墙的□，逼死亲弟，休弃原配，放手江山之责——他不配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
胤禟不得不佩服她。一直以来，他骂人损人抱怨人，最多也到留下烂摊子和不预先公布遗诏导致老四篡位糟蹋兄弟的阿玛头上，没想到区区女子，直接把满清入关立国之主贬低到一文不名——虽说都是实话，到底有点不自在。
“额娘……总不会为了世祖废后的封号是静妃，您才……”
静妃装死，不吭声。
胤禟赞叹女人心事难解，远远听人通传奕裕戳耍戮插皇逼凰乘党鼍酥铮泵Τ鲇胪纠顾稻插焖灰舜蛉拧�
奕裕橥秆郏裁环墙挪豢傻拇蛩恪？啻蟪鹕畹亟范K拉到僻静所在：“额娘一生艰辛，只剩小六一个儿子，如今朝上大事小情你皆不必过问，专心侍奉，照顾好额娘才是最大功劳。”
胤禟答应的很痛快。他一直很赞赏奕裕匝傅囊黄媲椤＜词咕俟舷履谕馐挛锓兹沤雇防枚钜布岢殖炕瓒ㄊ。鼗澄屎颍背Ｃ锿迪星追钐酪⒏鱿备舅藕蚱牌盼幢赜兴⌒摹�
如此母子情深，他试探性开口，垂下视线小声问道：“她……还能不能再进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第 24 章
如果奕裕郧榭驶泶铮际谴笮Γ呐呢范K肩膀让他休要白日做梦。静妃早被钉在妃位上，半生尊荣未受亏待，何必临终再闹点妖蛾子。
相反若他继承了其祖宗某老四的秉性，很可能见风起火，一蹦三尺高，把胤禟的居心从里到外由古至今点算一遍，奋笔疾书将辱骂之言编辑成册广泛刊印散发。再发道上谕试探全国，许诺但凡有一人支持他关于太妃封后的奏请，立刻退位禅让。表面是大义凛然的乖张，私底下拿衣襟当丝帕扯，真有人说句不愿听的话能嘤嘤哭泣翘起兰花指跳过去骂，骂完再杀人如麻，流血漂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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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差异地目送他离开，心情复杂。
有什么可想的，静妃的身份于情于理都不能封后。你们究竟母子情深到何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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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有种撞倒不周山仍不回头的韧性，有了决定除非被人彻底劝服，绝不更改。雍正年间远在西宁，胤俄写了足够淹没他的信件游说他对老四服软，全无成效。到最后连乖巧贴心的弟弟也发了脾气，指责他出了八哥谁的话也不听，早晚和八哥抱着死。
很可惜，死前见不着，死后还是见不着。
他又诚恳地和静妃详谈数次，问她是否当真执迷后位，不计任何代价争而取之。
静妃反问他，为何不求皇位。
胤禟目光沉静，直穿百年岁月：“曾经想要，很想很想。”
历久弥新的斗志重新燃起，他并没冲动地跑去强迫奕裕市恚怯刑醪晃傻厥樾蹿土睿推匠Ｒ谎岫拙偃〕龌实塾耒舾钦氯隙ǎ鹁插荡然侍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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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不请自来，不带任何愧疚地对他宣布，假传圣旨封了一个女人做太后，给皇帝亲爹多认了个继妻。
“真的吗？”
木已成舟，千真万确。胤禟将诏书平整铺在他眼前，毋庸置疑。
“真的吗！”奕裕频羰榘干先课锾澹不兜模春薜模媸档模橥模涔蟮模帽淮莼俚摹�
它们像垂死的飞天，一瞬间盖满胤禟和奕裕洳⒉灰Ｔ兜木嗬搿＝艚幼耪盘茨臼榘副煌频梗仍｝也突兀地身怀绝技，从天而降落在他眼前，胸膛相抵，鼻尖碰撞。
“你罪无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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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放弃辩驳。
错即是错，罪即是罪。轮回转世却铭刻前尘，幸与不幸难于评断。但他始终不能作为奕訢活下去。他是胤禟，活在雍正四年的无限延续里。
他的生命中没有奕裕挥欣纤牡淖铀锖蟠幻挥芯插鞘且桓霰患易褰赖那敉健Ｃ挥谐っ鲜辰剑挥泻Ｍ庵罟疥殛欤挥谢坪臃豪墓粮裁弧幸桓龅腥耍桓霭耍喔舭倌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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