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深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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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p 25
这边双方仍在僵持,就在解母差点命人强行突入时,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跑来对她耳语了几句。
解母听后,脸上绽出了得意的笑容,和颜悦色地对解雨臣说:“算了,你既执意如此,母亲也不为难你,不要为了一个外人伤了我们的母子情分——阿全,我们走。”
自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容,解雨臣就开始感到一丝不安,现在看见她竟那么干脆罢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不好!一定是小邪出了什么事!
待解雨臣回去翻遍后台和自己的房间,哪里还有吴邪的影子?连带着护送吴邪的三名手下也全部消失了。
“砰——”解雨臣一拳砸在雕花木桌上,生生将上好的桌面砸出了一个深洞。毫不在意手上淋漓的鲜血,解雨臣双眼赤红地对着面前的心腹冷笑:“带上全部的精英去搜,找不到吴邪就都给我去跳海!”望着心腹战战兢兢地跑远,解雨臣从抽屉中拿出一把银色手枪,别在腰间,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他也亲自去寻找了。
到达美国支部后,解雨臣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肃清内部。今天跟随母亲的面孔他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背叛自己的狗,绝对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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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多克有些担忧地望向床上,仍是那个清清冷冷的人,沉沉地睡着,呼出的气息却带着一丝异样的热度。
没错,这是他至今也不敢相信的事,他的船长,那个无所不惧的张起灵,竟然生病了。
船长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个超级强悍的存在,再大风浪也从容应对,从不曾晕船受伤,更别提生病了。但默多克忘记了一个事实,张起灵也是一个正常人,身体又不是铁打的,总有被击垮的那一天。
不过他也是活该。默多克摸摸鼻子,扯出一丝苦笑。
自从那天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后【虽然默多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船长就天天站在控制室的窗前吹凛冽的海风,要知道现在可是初春啊,又在寒冷的大西洋上,谁也扛不住的好吧?而且这个人为了扮酷穿的少少的。不仅如此,他还天天端着杯咖啡,一站几小时,再把几乎可以结冰的咖啡喝下去——嘶,默多克想想就觉得寒冷,也真亏船长身体好,要是自己估计当晚就高烧了。
不过比起这些外在,他受创的内心才是病魔真正能够趁虚而入的关键吧。
默多克最后为张起灵掖了掖被角,悄然退出门去。也罢,今晚就让他来值班守夜,让船长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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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老实点!”吴邪被那名警员推搡着,跌入一个密闭的船舱。还没等吴邪扑上去,他的双手一紧,已然被手铐扣住,拴在柱子上。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真的被冤枉的!”吴邪简直欲哭无泪,拼命地摇晃着柱子想要挣扎开,但显然是徒劳。
“少废话!人证物证俱在,还想抵赖?”那警员一脸不耐,给枪上膛后抵起了吴邪的下巴,“哟还瞪我啊,这小模样仔细看倒真不错——难道,你真的是解当家的这个?”男人露出了一脸猥琐,伸出小拇指比划,那恶心的样子令人作呕。
“去你妈的!不准这样侮辱他!”吴邪气极,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像一只豹子,可惜被拴住了。
“切,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男人啊。”警员眼中满是不屑,无趣地放下手,不再理会吴邪的叫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兀自看起了报纸。
小花……
吴邪慢慢跪坐到地板上,满满的酸涩几欲从眼中溢出。我果然永远也不会得到幸福。幼时的家道中落也就算了,在刚刚答应你的求婚后,命运就无情地又摆了我一道。求之不易的幸福终究只是一道幻影,在我还未触碰时就已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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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少了船长,船也一直在匀速向前行驶。夜晚太过于安宁,反而显得格外令人心悸,似乎平静的海上,即将出现一匹巨兽,将这艘游轮吞入腹中。
“嘶——好冷啊,这么冷却还要守夜真不是人干的!”高高的瞭望塔上,一名船员一边拼命地搓着手,一边颤声抱怨。
“是啊,望远镜也丢了,像这样眨也不眨地眺望我的眼珠子迟早会结冰的!”同伴跳着脚回答。
另一人却嘿嘿直笑:“冰山怕什么?它来了我的鼻子可以闻到!”
“切!鬼才信!”说着,两个人就开始了嘻哈打闹,松懈了对前方的观望。
待两人嬉笑完,身上也暖和了一些后,才懒懒的打起精神继续瞭望。
他们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但看清眼前出现的景象后,霎时面如土色,“我的妈!——”
一人恨不得手脚并用的疯狂摇着警铃,另一人慌张地拨通了电话,“快接啊混蛋!”
“有没有人在?发生了什么?”接线员的声音竟是不慌不忙,“正前方有冰山!妈的!”几乎是用吼的声音说出, “谢谢。”默多克挂掉电话,飞一般地冲进控制室:“快左转!”水手急忙左满舵,默多克再次飞奔到控制器前,将指针拼命地拨向“STOP”,船底动力室的负责人看见上面传来的指示,立马丢下手中的咖啡,指向前方大吼:“全速后退!!!”
不顾水手“转到底!舵转到底了!”的呼喊,默多克跑到桅杆前,满眼都只剩那白色的冰山越来越近,像一只巨大的兽,蛰伏着只待最后一击。
动力室早已是一片混乱,“减少蒸汽!少一点!”“节气阀全部关掉!”“好,引擎反转!”此类的大呼小叫不绝于耳。负责人甚至急得推开工人亲自大力转起阀门。在忙了好一会,引擎才终于停下并开始了反转,让船后退。
默多克望着逼近的冰山,心急如焚:“怎么还不转向!船舵转到底了吗!”然后盯着冰山,喃喃:“快点。快转。”像是偏要与他作对似的,船依旧在一点点逼近,眼看就要撞上,默多克脸上流下的汗也越来越多。
“船要撞上了!”船头的一名船员立刻尖叫着躲开,随后就是不可避免的冲撞。船身狠狠地撞上冰山,巨大的冰块震落掉到甲板上,“嗤——”尖利的冰凌生生地将船体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就像一名渔夫,狞笑地破开了大鱼的肚皮。
船身的巨大震动将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被冰山划过的侧面全被海水淹入,不少动力室的工人被冲进的大水卷入锅炉内,瞬间丢了性命。
默多克强迫自己冷静,怎么今天船长不在就出了如此大的岔子!他只好下达紧急命令:“降下铁门!封闭隔水舱!”隔水铁门缓缓降下,可怜许多工人还未逃脱出去就被永远地关住了。
看见防水门位置表上的灯全部亮了后,默多克也难以松一口气,他失神地转过身,任脸上的冷汗一滴滴淌下,对身后的手下轻声说:“把时间记录在航海日志。”
不想船长休息室的门却突然打开了,里面洒出的鹅黄色灯光也无法温暖站在门口的冷峻身影:“发生了什么事,默多克。”
被点到名的人浑身一颤,低头咬牙:“是冰山,先生。我全速左转,但距离太近。再右转想避开,可是……”
张起灵挥手打断,眼眸黑沉得看不出一点情绪,披着大衣就向外走,“停止所有引擎的运转。” “遵命。”他不顾还在发着高烧的身体,探出船侧的窗向下仔细视察了情况,又急匆匆地往回走,用眼光逡巡了一遍正前方甲板后,冷冷地下令:“派修理工下去检查。” “是,先生。”
那堆在甲板上的一块块巨大的冰屑大大地冲击着张起灵的眼球,他闭上眼揉着额角,一种深深的无奈顿时涌上心头。
Trip 26
“哦,这是怎么了!” “引擎怎么停了?” “我感到了好大的震动!”路过混乱嘈杂的人群,安德鲁擦擦头顶冒出的冷汗,抱着一大捆图纸急匆匆地向前走。
“六号锅炉房进水深八尺,邮件舱更糟。”听着报告,张起灵早已换好了衣服,带着一大群属下快步下楼,“破洞能补吗?” “抽水速度不够。”安德鲁不时地汇报最近情况:“邮件舱已经淹没了。”张起灵看了看甲板上惊慌的人群,闻言皱紧了眉头。
下楼时解雨臣与他擦身而过,前者正快步上走,同在一条船上解雨臣当然也感受到了那剧烈的震荡,听到张起灵与属下的对话,他心知恐怕大事不妙,但此刻他并不是担忧自己,而是担心吴邪的安危。看来必须快点找到小邪才行——
一进设计室,安德鲁立马将手中的图纸展开在桌上,“这样很不好,船长。”他神情严肃,将张起灵让在中间,以便更好地解说。“才十分钟,就淹水十四尺。”手指同时在船的设计图上比划,“前舱,三个货舱,和六号锅炉室进水……有五个船舱进水。”“四处进水还没问题,五处就不行了。”张起灵静静地听着,微红的面颊暴露了他还在生病的事实,但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个人安危。
安德鲁皱着眉开始描述未来景象,“船头会先下沉。水会从E层溢过防水隔板,到下一个舱。一直往后淹,没办法阻隔。”张起灵打断道:“用水泵抽水?”安德鲁摇摇头:“抽水只能拖延几分钟——”顿了顿,他神情复杂,垂下头似乎没有勇气再看张起灵的双眼:“现在无论做什么……泰坦尼克号都会沉没。”满屋子的人瞬间倒抽一口冷气,一些人甚至不相信:“但这船不会沉!她不是梦幻之船吗!”安德鲁的话仿佛一柄铁锤,一下下砸在人们的心上:“她是铁做的,我保证能沉,而且会沉。”他甚至带着颤音:“绝对错不了。”
“有多少时间?”沉默许久,张起灵终于开口,低气压控制了全场。“一小时。最多两小时。”
身后的默多克颤抖着,在他眼中,船长的挺直的背影一瞬间被折弯了许多。
——都是我的错,船长!这明明不是你的责任,却要你来背负……
张起灵抬起头,像在看着远处,无焦的眼神又像是在发呆,“船上有多少人,默多克。”
被点到名,默多克强忍住泪水,轻声道:“有两千两百人,长官。”
张起灵冷哼一声,转过身来,似叹息:“这下可以上头条了,伊先生。”【这位伊先生就是之前不断鼓动船长加速的人,说如果船的处女航比预计到达的日期提前的话,就是轰动性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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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已经缓缓下沉了,甲板以下大部分都浸泡在了冰冷的海水中,海水像无数的海中妖魔,虎视眈眈地等待着冲破船只给予她致命一击。
在其中的某一扇圆形窗户内,吴邪望着窗外的海水,近乎绝望,“救命!”
这番巨变吴邪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恐怕船马上将要沉了,而自己也要陪葬。
“有没有人听得见!”吴邪满头大汗地摇晃着手铐,“喂!救命!”
看守他的警员早就吓得逃跑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而这里又是船的底部,人们该跑的早就跑光了,余下一个空荡荡的走廊和许多房间。
水像猛兽般快速地漫延上来,逐渐淹没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