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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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神情,孟存汝早在四年前就见过了。
青涩得像没成熟的桃子,又尖锐得像还没有枯黄的荆棘。
在脏破衣服的衬托下,男孩精致出色的干净脸庞显得异常的违和,孟存汝不由自主想起了“稻草裹珍珠”这样的形容来。
可惜屏幕上的方轶楷饰演的显然不是什么珍珠,女孩畏畏缩缩道歉之后,他直接抢过她递过来的手帕,扔进脚下的脏水坑,然后拎起来摔在她雪白的短袖衬衫上。
女孩尖锐地叫了一声,哭着跑远了,男孩拎着破书包懒洋洋地沿着女孩刚刚走过的路线懒洋洋地挪动。
孟存汝皱着眉头笑出了声——这确实像是方轶楷会做的事情。
片中的他姓祝名晴天,孟存汝一点看不出男孩跟晴天到底有什么关系,逃课、打架、捉弄老师,无论是谁,一有让他觉得被“侮辱”感觉的人,他一定霸道地报复回来。
一直到酒鬼父亲再一次冲进家门,不顾瘫痪在床的母亲的阻拦拿走最后一点积蓄,晴天拎着随手抓到的水果刀风一样追了出去。
他一条巷子一条巷子地找,一家店铺一家店铺地找,父亲和钱就像空气一样蒸发了。
脏兮兮的高大男孩回到昏暗的老屋,隔着门回答母亲的话:“钱找回来了嗯,他没有打我。”
孟存汝明知这是导演刻意安排的苦情镜头,还是没能控制住情绪。
她也是这样安慰母亲的:
你爸爸怎么不过来?
马上就来了,刚在客厅和人通电话不是和什么陌生女人,是和简叔叔。
他昨晚在家睡的?
是啊,白天喝了点酒,怕酒气熏到你,很早就睡了,早上起来时你还没醒,就先去开会了。
类似谎话她能编出几百个不重样的,死去的母亲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关怀。
片子里的男孩晴天开始没日没夜的打工,渐渐地就从老实的搬运、快递员发展为勒索、盗窃。
黑色的道路无声地在他面前铺展开来,孟存汝眼睁睁看着他越滑越深,所谓的父亲终于再一次出现镜头里的时候,她的心猛然揪紧了。
男孩没有辜负之前的大串铺垫情节,他背手持刀的样子走向父亲时,倒影犹如狰狞的死神。
镜头再次亮起时,他已经穿上了灰色的囚衣。
孟存汝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囚衣的样子,原来那张脸配上囚衣是这个样子的,格格不入,但也并不是完全不相衬。
就跟他曾经穿过的旧球鞋、旧T恤一样,漂亮的人穿什么都漂亮,只是无端沾染尘土和寒霜。
不知是尘土先被吹散,还是凝霜先被融化。
男孩没能等到冰融日现,狱中的他依旧是那样尖锐而凛然不可侵犯,直至接到母亲的病危报告,他也没落下一滴眼泪。
孟存汝突然明白为什么嘉盛花了这么大力气,他还能和郑炎一起拿到大奖。
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他演得就是他自己。
片中的男孩没能活过二十岁生日,阴沉的雨天几乎贯穿整部电影,一直到结尾处墓地的镜头,天才终于彻底放晴。
红衣女孩嫁为人妇,被勒索过的孩子也成功升学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走去,死去的少年却再也不能醒来。
或许是两个人太过相像,或许是题材涉及到了重病的母亲,孟存汝看得心口窒息,忍不住拿起手机来拨号,直到电话里传来含糊的声音,才猛然惊醒,心脏也再一次跳动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快速地切断了通讯。
方轶楷却很快回拨,孟存汝正要接电话,房门突然被猛力地敲响。
“Miriam,开门!”
孟存汝手一顿,又把电话挂断了。
既然肯回电话,肯定是消气了,解释一下,应该
安冉冉又开始敲门,力道又大又凶。孟存汝叹了口气,起身来开门,门打开的瞬间,身后的电话又响了。
孟存汝正要转身,被安冉冉一把拉住手:“孟伯伯他小季和Mary他们都被换走了。”孟存汝茫然地看着她:“什么?”
安冉冉推她回房间,拉着人往阳台上走,“我说你的人都被换走了!”
暴雨没有停歇的迹象,路灯下依稀可见一些打着伞的人影。安冉冉朝下一指:“你自己看。”
这样从上往下看去,只见黑伞不见人面,大罗神仙也猜不到是什么人。
安冉冉掏出手机给她看:“Mary他们是1点多走的,你自己看看你搞得的那些破事!”安冉冉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找到电脑,便把床头的平板拿了起来。
床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安冉冉一边开网页,一边不耐烦地拿余光瞥了一眼,看到“方轶楷”几个字,眼睛眯了一下,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孟存汝本想开口阻拦的,看到刷出来的网页,却蓦然住口了。
“新料影帝”、“情歌王子”、“中润少东家”几个字以不同的排列组合出现在自己的名字旁边。
安冉冉随手点开一张,入眼就是她跟方轶楷在草地上、赛车内亲吻的暧昧照片。
孟存汝愣愣地看着,再往下,她低着头被抱入车内的照片,简明和方轶楷打架的照片,自己和程远琮比邻而坐看向台上举着奖杯的方轶楷的照片甚至还有郑炎之前被八卦过的睡衣照和她办公室的照片。
连那天车祸现场照,都有人用红圈把简明的跑车牌照圈了出来,附上了简明的相关信息。
“包个小明星算什么能耐,从天娱总助睡到中润少主才是真有本事!看程大少表演得那么卖力,没准其实就是他吃醋找人撞得公主老婆呢!”
另一个小论坛则放了郑炎和方轶楷同台领奖的合照,配上的标题是:“左拥右抱,雨露均沾,傍上女大款,大家都当影帝了!”
孟存汝揉了揉太阳穴,对面安冉冉咄咄逼人的视线刺得她抬不起头来。
“郑炎你说是误会,方小满的事情你怎么解释——玩地下赛车,骑车去摘草莓,你以为你是十六岁高中生啊!”
“我”
“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了,各家平媒的新闻几乎都压下来了,网上孟伯伯肯定也会尽量降低影响,不过你还是做好最坏打算吧。”
最坏打算——
孟存汝盯着网页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最坏也就是和程远琮解除协议吧——按照合同,我连违约金都不用付。”
“喂!”安冉冉吃了一惊。
孟存汝却冷静下来了:“我们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他的花边新闻比这些夸张得多都有就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就得谨慎言行?我想不至于这样不讲道理,买卖不成仁义在”
“Miriam!”
“对嘉盛来说,我看不出太大的损失——郑炎的情况完全是可以解释的。”
安冉冉几次都没能打断她自顾自的分析,吃惊的表情冻了一会儿,嘴角渐渐向上弯起,最后干脆笑得仰倒在床上。
“孟存汝,你的叛逆期原来也这么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你那都什么眼光啊?程远琮,会走路的播种机一只,方轶楷,禽兽一个。哦对,新闻里还提了阿简和那个小歌星,一个拿女人当衣服,一个脑筋有问题。”
孟存汝反驳:“你不也一样?”
安冉冉捏着枕头看了一会儿,摇头:“不,我不是,我可不是你。我之前说的话你就当气话听吧。我已经和医生约好时间了,明天去做手术把孩子拿掉。不过,现在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可以考虑推迟几天。”
孟存汝呆了呆,安冉冉接着又说:“我不是什么大英雄,我其实还是害怕吧。昨晚和妈妈通电话,她在电话里哭。哭的我心也软了,我潜意识里,还是想要一个丈夫吧。我不知道这对孩子是幸运还是不幸,但对我,应该是个比较稳妥的选择——Miriam,我这几天在你书房看你们球队那位梁队长的访谈新闻,真羡慕啊,为什么她就完全不在乎别人呢?她又没有钱,又没有一个厉害的老爸,爆出替赛丑闻、被人追着泼油漆时候,怎么熬过来的呢?”
孟存汝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一个安慰的借口:“她有个理解、支持她的好丈夫。”
“没有那个好丈夫,她也能做到这些事情。”安冉冉又说道,“你肯给她投钱,也是因为这个吧。”
孟存汝“嗯”了一声,又道:“不是我,也会有别人的。这样努力的人,怎么可能不成功?”
安冉冉抱着枕头不说话,手按在肚子上,安静得仿佛睡着了。
孟存汝无心再看新闻,把平板放下,视线落到手机上,却没有勇气去开机。
这一次,再打进来的会是谁?
方轶楷、简明、孟嘉山、程远琮?
她走到落地窗前推开门,雨势小了不少,一个高大的男人撑着黑色的雨伞正从屋内走出。走到院门边时,倾斜了一下雨伞,仰头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
这张脸孟存汝是认得的,孟嘉山喜欢喊他小李,其他人却一律喊李哥、李叔。那天孟嘉山带人去打孟嘉水,领头在边上站着的就是他。
那句“天娱戏子多,你嫖得高兴!”又一次浮现在她脑海里。
李叔向孟存汝笑了一下,继续打着伞在院门附近走动,似乎是在查看什么。孟存汝看着他弯腰收伞走进保卫室,又站了一会儿,回到房间里,在安冉冉身边躺下。
安冉冉侧头看她:“你就这样坐以待毙?”
孟存汝也把头转过去面对着她:“我爸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冉冉干笑:“原来你也知道的。”
“”
“其实,他这样,也算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嗯。”
“太霸道了!”
“”
“不过我站你这边——我以前说过的,你就是真被人说成荡(和谐)妇(和谐)淫(和谐)娃,我也会支持你。”
孟存汝伸手搂住她。
。
隔天一早,先来南园的不是孟嘉山,反而是简明。
李叔带来的这些人,倒是不限制孟存汝的自由,单纯就是把她身边的那些人给撤换了,小阿姨、司机老吴、吴安琪、戴静公司人
除了安冉冉,简直一个不剩。
简明也是半夜被助理打电话叫醒的,打孟存汝电话又关机,只得一早就亲自赶来。下车后,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他心里也有些发悚。
孟嘉山带人打亲弟弟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在孟存汝房门口敲了半天门,都急得要破门而入了,孟存汝才睡眼朦胧地来开门。
简明瞪着她,连珠炮似的蹦出一一大串责问:“为什么不开机?你作死没作够是不是?你叔叔那个老色鬼回天娱了知不知道?”
说着,把怀里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打印纸和照片砸进她怀里:“你现在比你们家两个老的都出名,你未来丈夫程远琮程少爷也没有你这么出风头!”
孟存汝只瞥了一眼,就认出是自己已经在网上看过多次的东西。
简明一路没被阻拦,自己就把自己当做了无害人士,见不远处的保镖扭头看过来,不耐烦地皱了下眉,推着孟存汝进屋。他正要准备关门,最近的一个保镖小哥快步过来,拿手挡住房门,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简明大怒:“干什么?监视我们啊!”
保镖小哥也很无奈:“董事长吩咐的,那个简先生,并不是针对你您一个人。
“不是针对我一个,那还针对谁?”
保镖小哥认真解释:“主要是指,您、郑